《大虬》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虬- 第1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面前么?那丰满高耸的乳房,那圆滑光洁的美臀,那细巧纤柔又不失健硕的腰肢,大虬是熟悉的,同时又是陌生的。那次暴风雨中暴风雨般的结合,毕竟是太匆忙太急迫了,甚至于还有几许慌乱,他没能把这美妙的躯体仔仔细细地看一看。今晚,在这没有任何世俗危压心理障碍的暖窑屋里,在这可心可意入肝入肺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真爱仙境里,他终于可以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把这个深爱着自己而自己也深爱着的女人美丽的身子瞅清看足欣赏个够了啊!
  他把莲仙紧紧地拥入怀中,两个人又一次携手并步走上了爱的颠峰。
  他们从清醒走进昏迷,又从昏迷走向清醒。几个轮回之后,他们都疲惫了,莲仙枕着大虬的胳膊,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启明星挂上东方天空的时候,不知谁家的公鸡发出了悠长而嘹亮的鸣叫。大虬还在沉睡,毕莲仙却醒了。听着大虬轻轻的鼾声,毕莲仙微笑着进入回忆,她回忆着昨晚每一个幸福的细节,仔细地咀嚼品鉴着那幸福的滋味。 。。

第05章  香泉镇玉锁传心事  暖窑屋红灯耀柔情(12)
莲仙在回味品鉴的时候,很想找一个合适恰当的比喻。
  当然,假如莲仙具有一定的文学修养,那么她会把夫妻恩爱比作一篇文章。如果把夫妻恩爱比作一篇文章,那么,陈大虬就是一个功力老道底蕴深厚的文章大家。他是那样深刻,那样犀利,那样入木三分,铭心刻骨。他的情感是炽烈的,然而他绝不像那些略通文墨就自命不凡的浅薄之辈,一出手就铺排,就堆砌,就张牙舞爪,三下两下就直奔主题,结果很快便泄了气漏了底,浅陋得没有一点回味的余地。大虬把意思埋得很深,先声夺人的“引子”之后,接着便是不慌不忙地“娓娓而谈”,经过一番充分周密的“绵铺软垫”,你不由自主就全神贯注地对下面的精彩华章充满期待了。就在你兴味盎然地期待的时候,在你最渴望了解命意的时候,他的“画龙点睛”之笔就让你如同醉鬼饮醇醪饿汉吞大餐一般,顿时神思飞扬心旷神怡豁然开朗……之后便如口嚼橄榄,耳听仙乐,很久很久,仍觉余香满口,余音绕梁。
  如果把男女*比作一次游览,那么,陈大虬就是一位十分高明非常出色的导游。他总是匠心独运地先把你领到初看并不起眼,细玩颇具风致的所在,或曲径通幽,或小桥流水,或“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荫”,或“山风猝起,肃振岩壁,榛莽群泉,矶石交鸣”,闻兰花的清香,观牡丹的娇艳,听修竹的低吟,让你把角角落落该领略的都领略了,最后再把你带到那飞流直下、乱石穿空、涛声震天、雪沫飞扬的所在,让你心神悸动魂魄飞升欣喜若狂欢乐如癫永生永世难以忘怀。
  可惜,莲仙不会做文章,也不曾旅游过,所以她只能把这事比做绣花:大虬哥总是先绣花叶,再绣花瓣,颜色也是先浅后深,先淡后浓,最后再绣花蕊。花蕊一旦绣出,整个花朵就活了动了有了灵气儿。
  她还把这事比做设宴,大虬就像手艺绝佳调味极好的厨师,他在伙房做了一道又一道菜,道道都是美味佳肴,但他却只让你闻着香气儿,并不急着给你端出来,直到你被那香气勾得腹内着火、舌下生津、两眼瞪圆、馋涎欲滴的时候,他才一股脑把那可口的美味全都给你捧出来,一下子让你甜到骨髓里香到血管里,吃了这一顿还盼着下一顿,永远没个足尽。
  ……
  鸡叫二遍时,大虬也醒了。听见鸡叫,大虬赶紧起身。虽然已经有了干妈明确的默许和暗示,但那毕竟只是“默许和暗示”,还没有当公对众宣布他们是光光明明的正路夫妻啊!在干妈还没有向大家说明之前,还是不被人撞见为好。莲仙觉得大虬想得很对,所以也起身穿衣,悄悄地把大虬送出了大门。
  他俩谁也没想到,有一个人已经看见了他们。
  熹微的曙光里,那个人看得一清二楚。看清楚之后,那人便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笑,笑得极狠,极阴,极其冰冷,如三九天雪山上吹过的寒流冷风。
  

第06章  捉奸无获小人失望  看戏受惊老妪中风(1)
发出阴冷笑声的这个人,是冯天时的族叔,叫冯成海。
  论辈份排行,冯天时的父亲冯成泰为老大,冯成海为老三,冯天时和毕莲仙把冯成海叫三大。
  冯成海住在冯天时家的东边,和天时家隔了一个四五丈宽的院子。两家的关系,正与两家屋子的距离相仿佛:说近吧,不近;说远吧,也确实不算远。不远;说的是血缘;不近,说的是情感。
  论血缘,冯成泰跟冯成海是血统很近的叔伯兄弟,因为他们拥有同一个爷爷。爷爷的名字叫冯必书。
  冯必书的父亲是清朝末年的举人,曾经在陕西扶风和甘肃兰州做过官。没做官之前家中本就不贫,做官之后家道就更加殷实丰足了。不知是过于贪婪激起了民愤,还是官场争斗惹恼了仇家,总之在冯必书十五岁的时候,他父亲在任上被人暗杀了。遭人暗杀的冯老爷连尸骨都没能回到老家,只把偌大一份殷实家业留给了独生儿子冯必书。
  冯必书的母亲为了能早日续上冯家的香火,在必书十七岁的时候就让他成了亲。让儿子早娶媳妇就是指望媳妇过门以后早早生个撑门立户的“主儿家”,没想到媳妇三年里竟连着生了两个“客娃娃”。必书娘一着急,在必书二十一岁时又给他取了个二房。这二房媳妇的肚子倒是很争气,到屋里一年就给婆婆生了个大胖孙子。必书给儿子取名叫“善”,字“若水”,是从《道德经》中 “上善若水”的意思化过来的。三年之后,头房媳妇也生了个儿子,必书给他取名叫“智”,字“若愚”,也是从《道德经》中拿来的,取“大智若愚”的意思。
  若水十八岁时,必书给他娶了媳妇。若愚十八岁的时候,必书给他也成了家。可是这回在生儿育女的问题上,却刚巧打了个颠倒儿——后结婚的若愚媳妇先生了个儿子,取名成泰。而先娶了媳妇的若水却是在连得了三个女儿之后,才得上儿子的。若水给他取名成江。成江之后,若水媳妇又生了一对双胞胎,也是儿子。若水给他们取名成海、成河。自己若水,儿子自然就得成江成海成河嘛。
  如此一来,冯家“成”字辈儿就有了弟兄四个。弟兄四个在爷爷眼里都是一样的亲孙子。所以,从血缘上说,他们确实不远。
  那情感不近,又是从何说起呢?
  事情还得回到冯必书那儿去说。若水的母亲虽是冯必书的二房媳妇,但她在家里的地位却比头房媳妇高。一来,她先给必书生了儿子,为冯家传宗接代立下了头等“汗马功劳”;二来呢,她能说会道,善于察言观色,总会说些让婆婆高兴的话,总能做出婆婆爱吃的饭,讨得婆婆十分喜欢;三来,她年轻,又比头房媳妇长得多几分姿色。就因了这三样儿,她很得丈夫的宠爱。得了宠爱,地位自然就不同。身份虽是小老婆,但实际却是家里的内掌柜、实权派。
  若水三十岁的时候,冯必书就让他以长子的身份接了班,主管家事。
  一转眼,长孙成泰也长大成人,十八岁上也娶了媳妇。
  冯必书是在刚过了六十三岁生日之后没多久去世的,走得相当突然。那天吃晌午饭时,他像往常一样,威严地坐在椅子上,等候吃饭。二儿子若智的媳妇端了一碗臊子面过来,恭恭敬敬把饭放到他面前,然后再小心翼翼把一双筷子递到他手上。就在他接过筷子要挑碗里的面条时,突然头一歪竟从椅子上出溜下去了。全家人赶紧一边把他往起扶一边大声呼唤,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就断了气。

第06章  捉奸无获小人失望  看戏受惊老妪中风(2)
必书去世后,大哥若水顺理成章就成了主宰家事的掌舵人了。若愚的母亲、妻子、儿子成泰和刚过门不久的儿媳都是老实本份人,除了努力作务庄稼、操持家务之外,从不多事。一大家子人就这么过活着,本也其乐融融。可是,若愚没想到父亲去世刚一年,大哥却提出要分家。
  那天,若水把弟弟叫进正房,一脸庄重地说:“自古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国大了乱多,家大了事多。成泰如今也娶了媳妇成了家了,往后这层层页页的就多了。我看咱还是把家分了的好。”
  若愚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是他听大哥的话听惯了,从来也没有反驳过什么,就说:“哥你看咋好咱就咋办。你说不分好咱就不分,你说分了好咱就分。”
  话虽如此说,但当大哥把分家的方案说出来时,若愚还是有些意外和吃惊。
  依法论理,老弟兄分家分的是冯必书留下的家当,应该若水若愚两个人“二一添作五”分为两份,然而哥哥现在的方案却是“四一二剩二”分成了四份。
  若水说:“我拿三份,你拿一份。”一见若愚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若水笑道:“你一定觉得这样分不公道。可是我为啥要这么分呢?我是有理由的。假如说当初单是咱弟兄俩分家,那当然是二一添作五,咱俩一人一半,谁都没话说。可是而今不同了,咱都有了后辈人了。你有了成泰,我也有了成江、成海、成河。既然他们都立扎到咱屋里的脚地上了,咱分家时就不能不想到他们。虽然说成江成海成河都还小,还在念书,没有像成泰那样在地里干活,可是秋麦两忙里,他们也都没闲着,也帮着拾个麦穗,捡个柴火,放个牛,喂个马,也做了不少活。有道是‘挣家不齐分家齐’。他们虽然没挣多少,但分家还是要分得一样。因为你只有成泰一个儿子,而我有成江成海成河三个儿子,所以咱分成四份之后,你呢,拿一份,我呢,拿三份。”
  若愚的脸涨得通红,几次张嘴仿佛想说点什么,但嘴唇哆嗦了一阵之后,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哥哥冯若水凭着如簧巧舌,独占了四分之三的家产。占了四分之三的家产不说,在具体分割房子和土地时,若水也都是挑好的留给自己,把那薄地烂房子都给了弟弟若愚。哥哥这么不公正地下刀子,弟弟若愚竟不争不吵,啥话都不说就这么认了。
  邻村一位老先生听说了两弟兄分家经过之后曾笑着说:“这兄弟俩真都把那名字糟蹋了。哥哥若水是一点也不‘善’,而弟弟则不是‘若愚’而是真愚。”
  其实,老先生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哥哥“不善”属实,而弟弟“真愚”则不确。
  分完家后,妻子和儿子甚至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都曾非常气愤:老弟兄分家,怎么能这样分?成江成海成河要分,只能分你冯老大的那一份,你怎么能把老基业拿来分成四份呢?这样分,不分明是欺负人、讹人哩么?
  然而已经平静下来的若愚却这样开导他们:好儿不愁家当,好女不愁嫁妆。命里有的终须有,命里无的莫强求。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多少是个够?只要咱人勤快,现在没有的,咱将来全都能挣回来。
  成泰听了父亲的话,也就啥话都不说,一家人齐心协力,辛勤劳动,开始重新打理自己的日月。天时妈那时是刚过门不久的新媳妇,虽然觉得公公的话有道理,她不能反驳也不敢反驳,但她在心里却对大伯父的巧取豪夺深怀怨恨。分家后,虽然见了面该叫伯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