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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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 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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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偶将军,不是他!”

“锦昭仪,你这是……?”看着冲到二人中央挡在苏瑾琰身前的锦昭仪,偶遂良倒吸口凉气,急急忙忙朝房门敞开的敬妃房间看去

房中地面墙壁几处血迹刺目,与凌乱场景不符的是,床上中年女子安然睡着,正是敬妃

苏瑾琰不是还没找到敬妃房间吗?那些血迹是谁的?又是谁在房中开了杀戒?难道除了苏瑾琰外还有其他刺客?可是为什么锦昭仪又跳出来保护苏瑾琰?

一连串问题都在下一刻得到解答

“他是来帮你们的”房门后走出一袭身影,素衣乌发,与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淡漠语气伴着纯净嗓音,听起来耳熟得很那人带着很大的斗笠,是而无法看到面容,纤长手腕一抖,染血的软剑甩去血珠,再开口却是与苏瑾琰在对话:“何必杀无关之人?我不是专门给你收拾残局的”

显然苏瑾琰认识那人,听着索然无味的责怪无动于衷,长剑却已收回鞘中,眉头微皱:“是他们先对我出手”

“都知道你是易宸暄手下,怎能不防?这些杀手又并非与你一路,自然也要出手的,还有,村外有两个易宸暄派来监视你行动的人,我已经先一步除掉了”

两人交谈内容东一句西一句,偶遂良全然摸不着头脑,看他们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直奔敬妃床边屋内除了那神秘人外还有脸色煞白的素鄢,尽管被地上两具尸体吓得不轻,素鄢还是尽可能压抑恐惧恪守在敬妃身旁,见偶遂良赶来才呜咽一声,浑身剧烈颤抖

论及坚强镇定,素鄢不及锦昭仪,尽管偶遂良可怜她一个养在宫中的弱女子竟要遭遇这些凶险,眼下却也只能硬起心肠让她收起软弱照顾好敬妃确定敬妃并无大碍后,偶遂良回身看向两个不速之客,警惕提防之意未减半分:“二位是不是该报下各自来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神秘男子解下斗笠与走进屋中的苏瑾琰并肩而立,一刹,偶遂良惊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那人嗓音耳熟

高瘦身躯匀称修长,白皙的皮肤自有风华,精致眉眼如画,美得足以教素鄢、锦昭仪黯然失色;最奇特的便是那双眼,眸色碧绿深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样貌,声音,所有一切,如同又一个苏瑾琰

此时若是白绮歌在场定会毫不犹豫叫出那人名字,苏不弃

☆、第186章 受困孤庄

易宸被噩梦惊醒时,外面天色已经见亮,抹去额上大片汗水静坐许久,起伏心绪才算是慢慢平定下来梦很不清晰,十分混乱,模糊能忆起零零碎碎的片段,时而是敬妃浑身鲜血绝望地看着他,时而是白绮歌抱着已经死去的婴儿朝他冷笑,眼里满是憎恨怨怼

他也是人,会害怕,会恐惧,而世上最令他不敢面对的就是梦中景象娘亲被连累身死,以及白绮歌恨他

如今是爱到缠绵情深,可她知道再不会有孩子之后呢?她能忘记深入骨髓的痛苦,能继续爱他如此,能坚强面对残酷的事实吗?孩子是因他而失的,所有过错都由他引起,初入皇宫对她的折辱虐待也好,后来易宸暄别有用心的接近也罢,再到她忍痛放弃孩子选择助他大业,白绮歌付出太多得到太少,而他得到太多,能偿还的,太少太少

轻吻安宁睡脸,双唇贴着白皙肌肤久久不愿离去易宸从不否认自己贪恋白绮歌的一切,她的聪明,她的坚强,她的勇敢,以及她能给他带来的无数助益,一如最开始互相约定彼此利用,他始终记着这个女人是一个怎样不可多得的好棋子,现在的改变也只不过是想为她转换身份

从棋子变成妻子

他爱她,为此负了对红绡的山盟海誓,只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是答不上来沈御秋问他的那个问题

社稷江山、龙皇地位,和白绮歌,若是只能选择其一,他会如何取舍?

不愿去想,每每想起便觉得头痛不止

“怎么起这么早?”被他温软唇瓣弄醒的白绮歌睡眼朦胧,见他表情恍惚立刻散去睡意翻身坐起,担忧地握紧潮湿手掌,“做噩梦了吗?”

易宸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搂过柔软身躯抱在怀里,声音低而深沉:“绮歌,你会有恨我的一天吗?”

“也许吧,那要看你是不是会做出让我憎恨的事情来”

都道情话最是好听,偏偏白绮歌是吝于说些甜言蜜语的女人,便是连这时也要把真实想法不加修饰地直白说出易宸笑得不知是无奈还是苦涩,心里总像少了一块东西,混混沌沌,忧思暗藏

披上外衫挽起长发,白绮歌越过易宸跳下床,回身一个浅吻落在薄削唇瓣上:“不过是个噩梦而已,别想太多你这人最大毛病就是小心过头、患得患失,先前战廷的信上不是说了吗,敬妃娘娘由偶大将军保护着,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沉沉一声叹息后,清俊面庞上总算不再沉郁易宸揉了揉额角赶走低沉情绪,目光重又恢复锐利:“战廷他们再过几天应该就会赶到,计划照常,耽误的时间必须补回来,以其他方式”

白绮歌明白他所说何意,只是想到昨天离开的人不禁有些担忧,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短剑

“也不知道宁公子怎么样了,他不会功夫,万一被人攻击很容易受伤”

嫉妒心作祟,易宸一听宁惜醉名字就觉得心烦,可气的是白绮歌到这时候还惦念着那个狡猾阴险的绿眼睛狐狸,他怎能不恼?掀开被子重重丢开,一肚子不满赫然展现:“姓封的老者功夫相当了得,这是你亲眼所见,难道还认为宁惜醉是个普普通通的行商吗?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药,事事都向着他说话”

“我信他是因为他并无恶意,从北征到现在宁公子帮过我们多少次,他索取过任何报酬吗?假如他和封老前辈真是夏安遗族,为什么不趁着你我最落魄无助时下杀手报仇?封老前辈确是藏了些秘密不曾告诉我们,可那是他的自由,你又何必不依不饶地咄咄逼人?”

类似的争吵已经数不清发生过多少次,就因为宁惜醉,易宸与白绮歌之间总夹着一条裂痕纵是竭尽全力说服自己相信宁惜醉没有异心,看着那抹俊雅温润的身影和白绮歌明媚笑容,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真正安心

“够了,我不想再因为他与你争执”烦躁甩手,易宸皱着眉扭过头,粗手粗脚地穿好衣服,“早些收拾收拾,也该了结这边的事继续往帝都赶了”

白绮歌也不愿吵,见他先退一步亦跟着放弃分歧,打开小窗深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时间按理说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然而荻花庄是经营买卖的酒庄,那些下人、酒工天不亮就开始劳作,阵阵香醇从天亮时开始弥漫于整个山庄,单是闻着都醉人闭上眼贪婪地吸取空气里的酒香,精神集中于一点使得白绮歌耳目分外清明,因此隐约听见了院外传来杂乱的细碎人语,很多,很乱,似有事情发生

闲淡心情立刻变得警醒,白绮歌胡乱扎好头发大步跨出门外,易宸回过头就只看到她离去背影,迅疾如风

偏院外是小池塘,池塘再往南不远便是荻花庄大门,急匆匆走到偏院门口向前张望,白绮歌见一堆人都围站在正门附近三三两两低声交谈

莫不是有特别之人来山庄?

枯想永远得不到答案,简单整了整衣衫,白绮歌压着速度不急不缓走向人群,看上去好像只是路过一般,待到近前才淡淡开口,故作惊讶:“怎么都围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庄里的部分都是认识白绮歌的,见她发问便有人上前答道:“是吊桥,不知道谁把吊桥砍断了,对面的过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白绮歌先是一愣,继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荻花庄建在半山腰,下山必经一条颇为深险的狭长山沟,出于方便和安全的考虑,荻天洪在建立山庄初期就命人搭设了一座吊桥,这座吊桥是快速下山的唯一出路,一旦吊桥断了,想要下山就必须穿过陡峭、茂密而多虫蛇的山林沟壑,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看了眼议论纷纷的人群,白绮歌悄无声息离开,身后,一双敛着得意寒光的眼目送瘦削身影直至转过院落再看不见

正事当先,片刻前的不愉快早忘到脑后,白绮歌向易宸说了吊桥被毁的事后,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剑眉蹙起:“好不容易叶庄主病症尽去可以行走了,吊桥一断岂不是又要耽搁上路时间?而且早不断晚不断,偏偏这时……”

对视目光内眼神如出一辙,心中猜测亦是丝毫不差完全相同

不到晌午,荻天洪毫不意外地出现在偏院,心急火燎的样子让别人看了也跟着焦躁

“也不知道是谁粗心误砍了绳索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总之这桥断得让人窝火荻花庄通往山下就这一条捷径,现在所有人都困在庄内,想修好至少要三、四天功夫”懊恼的荻天洪连连叹息,紧接着又是一脸愧疚,“本还打算今晚设宴为几位送行的,现在看来不得不多留宸兄弟几日了,许是天意如此,给我机会做些好事也说不定”

越是急着离开就越多麻烦,这哪里是好事?傅楚看看一扫病容活蹦乱跳的叶花晚,叹道:“荻庄主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要事在身实在不能再耽搁,依我看桥断就断了吧,不是还有山路可走吗?虽然危险些却也用不了一日就能下山,总比在这里枯坐熬等强宸大哥,你说呢?”

易宸点点头,就着傅楚询问接过话头:“我的想法和傅楚一样,与其坐等不如寻其他路下山这样好了,今晚荻庄主的款待不必延期,夜里我们再叨扰一晚,明早天亮还得向荻庄主借个识路的人领我们走山路离开”

“这……未免太匆忙了些”见白绮歌等人面色坚定,荻天洪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犹豫片刻,重重一拍桌子,“既然诸位去意已决,荻某留是留不住了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饭菜酒水,晚上咱们喝个痛快!”

白绮歌颌首道谢,荻天洪叫来庄中管事交代置办酒席,特别叮嘱要拿出荻花庄最好的酒,而后又与几人聊了许久,直到午后身子乏了才告辞离去,傅楚也和叶花晚一起回去各自房间

简单收拾过后,心绪不宁的白绮歌站在窗前眺望,可惜入眼的只有狭小院落,不见群山巍峨,云霞滚滚

肩背一暖,有力双臂把轻飘飘的身躯揽在怀中,似是最牢固的加护,令人心安放松全身力量向后仰靠,身后是她最信任的人,是她全部天下,是白绮歌穷尽所有换来的归宿,她清楚,无论何时这温暖胸膛只属于她一人,永世不变

哪怕前路崎岖坎坷,伤痕累累中有他相伴,多少疲惫绝望也只作过眼烟云

送别宴十分丰盛,虽不如宫中御膳用料珍贵,却是龙槐这种小县城能拿出最好的饮食;荻花庄自酿的酒也极香,香到连叶花晚都忍不住沾了沾舌头,而后辣得眼泪横流看似平常的宴席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协调之感,荻天洪连番敬酒热情不减,无奈白绮歌只淡淡笑着一饮而尽然后一杯杯回敬,多余的话半句不说,目光里含着的意味亦难以辨明

正是这目光与异样平静,让荻天洪心里愈发虚悬

“来,宸兄弟,再喝一杯”荻天洪陪着笑又给易宸倒了杯酒,“这酒离开荻花庄就再喝不到,也只此处的山泉谷物才能酿出这样的香醇,不喝到酩酊大醉可惜了”

易宸面不改色,淡如净水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的确是好酒初入口甘冽清爽,待到喉咙中才觉着滚烫热火,烧得骨肉生疼就像那些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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