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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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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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遥遥望向远方,望向遥国方向,家的方向

曾随遥皇出生入死二十多年的一代良将没有死在沙场上,而是死在了同族手下,屹立如山的身躯伤口无数,却顽强地用自己的生命拼死护卫年轻主将,热血流尽,傲立着,死于大遥国边境最北方

“让郑将军……休息吧”萧百善不忍再看相交数年的同僚惨状,擦了擦通红眼角,挥手命几个士兵将郑泰放倒在地,恭恭敬敬抬上马背

郑泰是个有些臭脾气、倔强却无比忠诚的老将,尽管私下里曾数次抱怨易宸璟太过年轻气盛恐难服众,而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仍旧毫不犹豫选择以命相搏,让自己化身盾牌牢牢保护着主将安危萧百善怎会让他白白牺牲?当下不加思索把高烧昏迷的易宸璟置于自己马上,一声高呼,众人策马奔向已经不远的灵芸城

易宸璟从混混沌沌的昏睡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甫一睁眼便脸色阴沉

他还存留着支离破碎的记忆,记忆里自己被郑泰背在身后,齐涛似乎与郑泰因为什么事发生了争执,两人意见不合,齐涛竟趁其不备抽出长剑凶狠地刺向郑泰,后者未及防备身负重伤而后周围好像又出现许多遥军士兵,这些遥军士兵并没有拦下穷凶极恶的齐涛,反而出手帮忙一起纵马追击他与郑泰,再往后就记不太清楚了,但有一点易宸璟十分确定…………有人造反,齐涛要杀他

三言两语问清来龙去脉,得知郑泰已经为保护他而死,易宸璟紧紧握拳,森寒目光令萧百善不寒而栗

“齐涛人在何处?”

“末将一接到郑将军血书就急着赶来,并未见齐涛回去,现在军中有梁将军坐阵,只要齐涛一露面必定会被立刻拿下”

“他还没回去?”易宸璟略感意外齐涛在那些叛变的遥军士兵出现时就离开了,时间大概是昨日平明时分,有二十多人的兵力追击,齐涛应该不会想到他能在郑泰的保护下安然无恙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成为遥国叛徒,否则此时理应隐藏实情赶回军中才对,怎么可能还没回去?难道……

陡然深吸口气,冰冷眼神几许慌乱闪过

“皇子妃呢?皇子妃是不是还好好呆在军中?”

萧百善愣住,忽然想起从得到消息起就没再见过白绮歌,半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回答茫然表情让易宸璟的心狠狠一沉,喉中一紧,又是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声,尚未彻底退烧的身子挣扎着想要冲出房外,却在双脚刚刚踏到地面的刹那无力软倒

不知所措的萧百善急忙弯身去扶,反被双目通红的易宸璟厉声呵斥:“枉你们个个身经百战,连个女人都守不住吗?!立刻派人去找,哪怕舀干乌阙河水、将灵芸城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带回来!”

出征以来易宸璟都以平和形象示人,就算与几位副将偶有摩擦也是竭力息事宁人,这还是第一次翻了脸雷霆震怒,萧百善浑身一抖,无形魄力压得魁梧副将不敢反驳半句,唯唯诺诺领了命令退出门外,慌忙吩咐近前众人立即联系灵芸城预备军去城外寻找白绮歌

事实正如易宸璟猜测一般,齐涛把追杀任务交给下属帮手后就匆匆赶回遥军大营,又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将白绮歌骗走,策马疾驰行至预定的灵芸城西侧平原,在他之后紧紧跟随的,是十个由某人在出征前精挑细选、特别指派的杀手,无疑不是身负武功与人命债的亡命狂徒

斜阳夕照温和,被刀光折射后却发出凛冽寒芒,十把长刀光滑平整,指向的,是同一个人

白绮歌冷冷扫视,执刀相对的士兵全都是身材健硕、面目狰狞之人,看起来应该都会些拳脚功夫,凭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绝境她不是没遇到过,生死存亡之际反而愈发镇定:“齐将军这是打算叛乱吗?殿下待你不薄,是谁在背后怂恿你犯下如此糊涂错误?”

“少废话,谁指使我的与你无关”被短剑架住脖子的惊惧尚未过去,齐涛喘着粗气,阴狠目光死死瞪向白绮歌,“我只知道杀了你和七皇子我才有出头之日,其他一概不论!”

其实就算齐涛不说,白绮歌一样猜得到阴谋背后是谁在执着棋子冷笑,恨不得将易宸璟碎尸万段又对她极为憎恨的人只有一个,易宸暄

紧握短剑横拦胸口,看似娇弱的身躯挺直长立,十一道目光封锁下,白绮歌迎着刀锋做出御敌之姿,无声地传达着自己的决定…………死可以,但她不会束手就擒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今日往赴黄泉也要让世人知道,她白绮歌不是贪生怕死软骨头!

染满自己殷红血迹的手高高举起,齐涛眉间一丝煞气涌动,手臂重重挥下,字字狠绝,咬碎齿间

“给我杀!”

白绮歌早做好准备面对一片雪亮利刃,然而,预想中的疯狂屠戮并没有到来那些亡命徒看来对齐涛没什么敬畏之意,连他的命令也当做耳旁风丢弃一边,倒是眼前瘦弱女子不惧生死的豪情胆量让他们为之震惊

面面相觑无声交流后,其中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上前一步,刀尖垂向地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是贫民庶女还是什么皇子妃,我们兄弟既然收了人家好处就不得不送姑娘上路,这是最起码的规矩不过要让姑娘怎么死这是我们兄弟的自由,谁也别想干涉”那人有意无意看了齐涛一眼,鄙夷之意溢于言表:“我们这些兄弟都背着人命案,平生最怕气短,最不怕死,遇上性情相投之人难免惺惺相惜这样好了,姑娘,既然穿着甲衣我就当你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们兄弟十个不会以多欺少蜂拥而上,一对一,由你选想要死在谁手,如何?”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齐涛勃然大怒,方欲下马呵斥,薄而锋利的刀刃唰地挡在身前

“齐将军是不是忘了,我们兄弟受的是那位大人好处,而不是你”为首的男人一声冷哼,转回头向白绮歌扬了扬下颌,“选吧,别再浪费时间,横竖都是要在今天之内上路的”

戏剧化局面让白绮歌有些不适,但这终究是一线生机,如果把握得当或许能脱离虎口也未可知深吸口气稳定心神,白绮歌沉吟片刻后抬手指向十人中身材较为高瘦的一个,低眉敛目,提足向那人挪动数步

“我?”高瘦男人有些呆傻,憨憨地指了指自己鼻尖,随着白绮歌一步步走近,脸上居然情不自禁露出眼看猎物自投罗网般开怀笑容

不过,白绮歌可没心情欣赏一个亡命徒的纯真笑脸,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是这个男人,只是因为他恰巧站在那个位置而已高瘦男人低头摸了摸刀背,爱怜目光仿佛那把刀才是他心爱之人,而就在这瞬间空隙,白绮歌身形疾动,短剑寒光先于身影落入众人眼帘

目标,齐涛

☆、第104章 意外援手

齐涛是武将出身,生死战场也没少踏过,多年军旅生涯给了他极为出色的反应力,当闪着寒光的短剑直直刺来时,他想都没想下意识向后仰去,堪堪避过白绮歌手中利刃

突袭一击没能命中,白绮歌并不气馁,手腕一转,短剑由执拿变为倒提,仍是迅速无比地向齐涛刺去齐涛人在马上行动不便,可以逃窜的地方也只有巴掌大一块儿,尽管听到短剑破空刺来的声音却无处躲避,噗地一声,短剑深深没入大腿

惨叫没能换来旁边十个亡命徒帮助,对于这种背叛者他们毫无敬意,与其出手相助倒不如冷眼旁观看热闹,反正给他们好处的人只说杀了征军主将易宸璟与他身边女扮男装的皇子妃就可以,又没说要保护从中联络安排的齐涛抱着如上想法,为杀人而来的亡命徒或笑或面无表情,总之,没人打算上前制住白绮歌

并非他们怜香惜玉有放白绮歌一马的意思,而是他们太自信,自信敌寡我众的情况下白绮歌无路可退,插翅难逃

饱饮鲜血的短剑又一次贴上齐涛脖子,强忍疼痛脸色煞白的反叛副将瞪着面前冷峻女子,眼神却难掩惊恐,对死亡的畏惧终是高过一切见那些人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白绮歌稍稍放心,拎着齐涛衣领一把将他拽下逼在马身上,语气冷硬如铁:“易宸璟到底有没有受伤?他在哪里?”

齐涛已经流了很多血,加上冷不防被突袭再次受伤,这会儿连反抗一个女人的力气都没有,又何况气势凌驾于上的白绮歌?狠狠咽了口口水,齐涛战战兢兢地盯着颈间短剑,声音明显发颤:“我、我不知道,坠马是我随口胡说的,但真的有人去追他和郑将军了,之后怎么样我不清楚……”

生死关头没有假话,像齐涛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更不会用性命说谎

白绮歌余光向身后众人瞟去,见他们都未加防备,猛地把齐涛推向众人身前,自己则以极快速度翻身上马,双脚勒紧马腹,一声嘶鸣,一人一马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奔出十余丈远

那些亡命徒刚才要杀她的时候纷纷下马,仓促间来不及做出反应,白绮歌就是抓住这个契机萌生出驭马逃跑念头的,之前挑选那个高瘦男人也好,突然袭击齐涛也好,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为自己夺马的真实意图做掩盖

一番设计没有白费,无论是齐涛还是那些亡命徒都没想到白绮歌会有如此举动,等到回过神骂骂咧咧想起要追时,眼前哪还有白绮歌身影?

“不能让她跑了,那位大人追究起来咱们谁都没好”为首的男人恶狠狠啐了口吐沫,脸上懊悔不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刀宰了她!好在雨后土路松软,顺着蹄印就可以追踪得到那女人骑的马已经跑了很久,应该不会再坚持很长时间,都上马,谁先逮到她就能多拿一份银子!”

亡命之徒,生死不惧,他们想要的就是银子和出路,十个人毫不犹豫上马疾驰追去,只留下齐涛捂着汩汩流血的大腿哀嚎呻吟,求天不应,叫地不灵

脱离重围还算不上是解除危机,白绮歌自知马术绝对比不过那些常年在马背上颠簸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现在惟愿能赶在他们追来之前进入灵芸城,那里有驻兵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想要躲藏哪里都可以,白绮歌如此着急进入灵芸城还有另外一层打算…………阐明情况,搬救兵,无论碧落黄泉也要找回易宸璟

他不可以死,在她还活着的时候

然而白绮歌低估了那些人的速度,纵马奔行不到半个时辰,身后便传来渐近的杂乱蹄声与怪腔怪调的呼喝,那些人似乎把她当成了逃不脱的猎物,一边掌控速度追逐着,一边欣赏她疲于奔命的狼狈

抬头看看,视线中灵芸城已经有了模糊轮廓,高墙大门隐隐可见,可是,她还能坚持到城中吗?身后的人会允许她逃脱吗?

咬着牙夹紧马腹,白绮歌分明感觉到马速越来越慢,心里焦急也越来越甚,再这样下去用不了片刻就会被追上,那时再不会有人粗心大意到给她留下生路,或许能给她的就只有一道刀光,一泊热血,一具尸体,一场遗憾

与杀机四伏的远疆相比,大遥帝都的皇宫不知要安宁多少倍,所有人都在翘首等待前线捷报传来,唯独遥阖殿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他走多少天了?”依旧是香气缭绕的房间,依旧是锦衣玉容的男人,就连那双阴鸷眼眸也不曾有半点改变,只是周围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眼看去极不协调

“六、七天,或者更久些”戚夫人跪在地上,脸上面纱隐隐有血迹溢出,虚弱得连声音都不太清晰,“大军出征后几日就走了,他手里有殿下的令牌,我以为又是殿下要他出去办事,所以就没在意……”

手中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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