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 第119节

　　黄助理说，“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一点。可是，人没了，你给我一堆钱有什么用？我给你一堆钱，你让我儿子活过来，可以吗？我真不明白，捐卵对你有什么损失？一个女人一生排卵无数。你不捐出来，它也灭失了。何不把它变成钱？况且，我不要求你对孩子负责。”

　　王蓉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丝一毫都不能减损。捐卵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它涉及复杂的道德、伦理等深层次问题。”黄助理说，“你现在想不通没关系，我可以等。”

　　王蓉说，“就怕你等不到那一天。”黄助理瞪了王蓉一眼说，“那咱们就走着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南镇的天是谁家的天。”黄助理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06、公美之幸灾乐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蓉的妹妹小溪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关进了看守所。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小溪回村担任党支部书记后，在姐姐王蓉的帮助下，大力发展村集体经济，效果显著。原来多次上访的人有事干了，不再上访了。原来斗来斗去的两派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逐渐团结在村党支部的旗帜下。

　　没承想，晴空突然响起了一声霹雳。有家公司未经批准在村里的果园建坟墓。小溪获悉后，要求他们停工。对方拿出了合同说，前任村长已将果园卖给了该公司。

　　小溪说，合同未经村集体批准，是无效的。施工人员不听，欲强行施工。村民们与该公司的施工人员发生冲突，造成施工人员伤亡的后果。小溪上前劝阻，没人听她的。公安机关介入调查后，以小溪涉嫌聚众斗殴罪，将她和一干村民拘留起来。

　　钟建听说后，以南镇党委的名义，力保小溪。然而，市公安局领导拿出了郑市长的批示。郑市长说，对于扰乱社会秩序的人，必须严惩不贷。钟建无语。

　　王蓉急忙来找我。我对王蓉说，“事情不太好办，我们面对的是政法机关。”王蓉说，“你怕得罪人就别办了，我到北京请律师。”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我先到拘留所会见小溪，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于是，我持律师函，与本所一位律师一起到看守所会见小溪。小溪见了我们痛哭失声。她委屈地说，我没有聚众斗殴。我说，小溪，别哭，我们相信你。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把你心中的委屈都吐出来，我们给你申冤。小溪说，好吧。于是，小溪向我们讲述了事发经过。

　　根据小溪的陈述，我认定小溪无罪。会见一结束，我就向白露市公安局申请对小溪取保候审。公安机关以有碍侦查为由，驳回了我的申请。对于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

　　思之再三，我没有把事情向王蓉汇报。我觉得此事的始作俑者是黄助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黄助理能解开这个死结。我决定瞒着王蓉，向黄助理讨个公道。

　　黄助理听明我的来意，冷笑着说，“我首先声明，小溪被关一事与我无关。再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小溪说她没杀人是她的自述，公安机关怎能听她的一面之词。这个事，我也不好出面。

　　而且，郑市长对此事已有批示，要求严惩凶手。你说，让我怎么为你们说话？再说，我凭什么为你们说话？连捐卵这么一件小事都不办，还想让我帮你？”

　　我怅然若失地走出市政府办公室。　无奈之下，我只有把情况向王蓉和盘托出。王蓉听了，也是一筹莫展。面对悲伤的母亲，王蓉欲哭无泪。她在家陪了母亲几天，也思考了几天。

　　我见她明显消瘦，对她说，“你要撑住。公司和家不能没有你。”王蓉说，“放心，我不会倒下。我在想，下一步怎么走？”我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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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公美之沉重代价
小溪既然无罪，公安机关不能把她怎么样？呆一段时间后，自然会放她出来。王蓉说，看守所那种地方，岂是好人呆的？我说，那怎么办？一时半会她出不来。王蓉说，我自有办法。

　　几天以后，王蓉先是到死者家中去慰问，求得他们的谅解。其次，她提钱去找黄助理。这次，她没让我跟进去，让我在外面等。她不想让我卷入纠纷中。时间不长，王蓉出来了，面色凝重。她对我说，“走，我们去接小溪。”

　　我说，“黄助理同意放人了？”王蓉说，是的。我说，黄助理怎么这么爽快？难道你们之间有交易不成？王蓉正色说，“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问这么多干吗？如果能让我的妹妹无罪释放，当姐姐的做什么不应该呀？”

　　我说，“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你妹妹小溪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会接受你的解救吗？”王蓉说，“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我做姐姐的，见到妹妹身陷囹圄，能够无动于衷吗？”

　　我不再说什么，跟着王蓉到看守所接小溪。小溪从看守所出来后，看着蓝天白云，伸展臂膀，长舒了一口气。她说，外边的空气真好，自由真好。随后，她满面愁云地问姐姐王蓉，姐，公安局为什么这么快就放了我？王蓉说，公安机关认为证据不足。

　　小溪说，“别骗我了。你是不是跟姓黄的助理做了什么交易？是给了他钱，还是答应*？如果是前者，你告诉我，花了多少钱，我将来还给你。如果是后者，我宁愿呆在里面也不愿出来。我觉得好恶心。”

　　王蓉说，“你冷静点”。　小溪说，“我无法冷静”。王蓉说，“行，我不跟你吵了，一切都是我不对还不行吗？马上跟我回家吧。爸爸妈妈想你都快想疯了。为他们考虑，我做的一点都不过分。另外，全村的老百姓也盼着你回去带着他们脱贫致富奔小康。”

　　小溪说，“那你现在听我一句话，马上把公司卖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北京去发展。南豺帮总不会追到北京寻衅吧。”王蓉说，“好，我考虑考虑。”小溪说，不是考虑是答应。王蓉说，好，我答应你。

　　随即，王蓉姐妹俩拥抱在一起。王蓉流泪了。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人见人怜。王蓉与小溪一起回到家。王母高兴后，又为王蓉担心。王蓉说，妈，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此后，王蓉以处理公司财产为名，躲进了有如世外桃源般的茶花顶闭门谢客，谁来了都不见。茶花顶是她在南镇郊外新圈占的一块地方，种满了茶花。梅、兰、竹三姐妹为其守门，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想知道王蓉有什么想法，到茶花顶找她。前面已经说过，茶花顶是王蓉承包的一块沙丘，面积约50亩，承包期限为50年。

108、公美之荷花大道
一路上左拐右绕，行驶了很长时间才抵达为一片水泊所环绕的荷花坞入口。一条笔直的茶花大道呈现在我的眼前，路的两侧是一株株盛开的娇艳的茶花。

　　荷花大道的外侧，建有一幢幢日光温室，种植着各种反季节荷花。纵观这里的风景，比美国的好莱坞也差不了多少。

　　站在荷花大道向远处遥望，只见路的尽头是一块平坦的地块，上面建有一幢木质别墅。它的背后，是一大片水面。

　　我停下车，沿着荷花大道向别墅走去。一条东西流向的小溪横亘在我的眼前。小溪里散落着一些开败的红色、白色的荷花，水中的鱼儿追逐着落英，无忧无虑地畅游，达到物我两忘的境地。

　　见我来了，梅、兰、竹问也不问，当即放行。她们知道我与王蓉的关系。跨过小溪，拾阶而上，推开别墅门，走进鲜花盛开的小院，我听见别墅里传来优雅的钢琴声。

　　推门而入，只见王蓉面对着门，正优雅地弹钢琴。弹奏的曲目，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献给爱丽斯。见我进来，王蓉停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落座。

　　我问，这片水泊是你承包的吗？王蓉自负地说，当然。我是为了保护南镇的环境，才决定承包这片水泊的。

　　我说，这么说，你为南镇做出了很大贡献？王蓉说，有什么疑问？我说，这桩房子是怎么回事？农地上可不允许建房子。王蓉说，这是管理用房，报经批准。你总不能让我睡在荒野吧。我说，没那个意思。

　　王蓉问我有何贵干？我说，你还有心思弹琴？为你着想，三十六计，走为上。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王蓉说，我往哪里走？我说，去北京呀。王蓉说，我去北京干什么？我说，南豺不会放过你。你真准备捐卵呀？

　　王蓉说，不捐能行吗？我说，你真准备做捐卵及代孕母亲？王蓉说，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我说，听我的，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王蓉说，我不能。答应人家的事，就应该履行。在这个世界上，人无信不立。我说，跟黑社会有什么信义可讲？

　　王蓉说，不能这么说。黑社会的存在，有其存在的道理。我说，你觉悟这么高，我真恭喜你。王蓉流泪了，说，我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你渴了吧？你饿了吧？说这话时，她特别强调了“你”字。看来，骨子里，她是一个为别人考虑的人。

　　我说，走了这么远的路，还真有点渴了，有点饿了？王蓉说，好。我给你喂奶。说着，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准备撩上衣。我连忙拦住她的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我早已过了婴儿期，早断奶了。况且，你又不是奶牛，不在哺乳期，哪来的奶喂我？

　　王蓉说，没听说过望梅止渴的故事吗？我说，不适用我。对于我来说，只能越望越渴，越吸越渴。王蓉噗嗤一声笑了，说，瞧你那点出息。不吃奶，就吃饭。

109、公美之圣洁如山
说着，王蓉轻移莲步，踢了一下腿，无限春光顿时涌现在我的面前。不过，王蓉圣洁如山。即使*，你看到的除了纯洁就是圣洁。我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王蓉问，秀色可餐否？

　　我说，快放下门帘子，快放下门帘子，别冻着。你即使脱得精光也不会让人产生邪恶感。一种凛然正气罩住了你的全身。面对圣洁的女人，即使包藏祸心的男人也不敢多看、不敢多想。否则，会死了心、瞎了眼。

　　王蓉说，看来，你太伟大了，是柳下惠第二。我说，谢谢夸奖。我这个人爱江山不爱美人。哲人云，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这种*大餐还是不吃为好。另外，万一把我惯出毛病来怎么办？万一我吃喝上瘾怎么办？

　　王蓉嘟着嘴说，却之不恭吧。再说，这东西咱家有的是，随吃随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说，快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受之有愧。王蓉说，知道就好。说完，王蓉放下了裙子，恢复了端庄淑女的本色。

　　她对我说，走，我驾船，带你参观一下荷花淀吧。我说，好呀。我随王蓉跨上了停在房后的一条小船。王蓉指着双桨说，这是我家祖传的船桨，有上百年历史。南镇博物馆想征用，我没答应。

　　我说，真是好浆。王蓉荡起了双桨，小船在水面上飞快行驶，迎面吹来凉爽的风。王蓉把小船摇进芦苇荡，在一处荷花盛开的地方停稳，拿出钓竿钓鱼。

　　钓了四、五条鱼后，王蓉说，午饭有了，可以回去了。于是，我们顺原路返回。王蓉不忘摘几片荷叶和几朵荷花。上岸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