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总统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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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总统的岁月-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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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琛、沈曾植、万绳栻等分乘汽车一直驶进清宫停下来。此时已是7月1日破晓前3时左右。溥仪升了殿,张勋跪在前面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就站起身退了出来,其余的人跟着退了出去。

  上午4时,张勋指定王士珍、江朝宗为国民代表,梁鼎芬为清室代表,李庆璋为他自己的代表,一齐到总统府逼黎元洪在已经拟好了的“奉还大政”的奏折上签名盖章。黎像木头人一样,既不动笔签名,也不开口说话。他轻蔑地瞥了王士珍一眼,王立刻低下头不敢拿正眼望他。梁鼎芬说了许多利诱威胁的话。黎才开口说:“你是什么人,我不和你说话!”以后素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上午9时,张勋和康有为又由神武门到清宫,用“御玺盖上一道一道的伪谕,并由张勋副署发表”。

  第一道是宣告复辟的伪谕。第二道是“赐封”黎元洪为“一等公”。第三道是组织内阁的伪谕。张勋为政务总长兼议政大臣,王士珍为参谋部大臣,梁敦彦为外交部大臣,张镇芳为度支部大臣,雷震春为陆军部大臣,萨镇冰为海军部大臣,朱家宝为民政部大臣,劳乃宣为法部大臣,詹天佑为邮传部大臣,沈曾植为学部大臣,李盛铎为农部大臣,贡桑道尔布为理藩部大臣。

  第四道伪谕,派张勋、王士珍、陈宝琛、梁敦彦、袁大化、张镇芳为“议政大臣”。

  第五道伪谕,派万绳栻、胡嗣瑗为内阁阁承。

  第六道至第十九道是委派各省伪官的伪谕。其中张勋为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冯国璋为南洋大臣兼两江总督,陆荣廷为两广总督,曹锟为直隶巡抚。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五、辫子军占京城  总统化装逃跑
五、辫子军占京城  总统化装逃跑 

  7月1日,张勋派辫子兵监视邮电局、车站及通往紫禁城的各条街道。中华门仍然改称为“大清门”警察埃家埃户传呼悬卦龙旗。假辫发和红顶花又从旧货摊上发现出来。到夜晚六时,北京全城只有总统府仍然飘扬一面五色国旗。

  张勋向各省发出元电说:“国体共和,总统必须选举,选举之期又以五年为限。五年更一总统则一大乱,一年或数月更一总理则小乱,以视君主世及,犹得享数百年或数十年之幸福者,相何啻天渊……总统违法之说,已为天诟病之资,声誉既墜,威信亦失,强为拥护,终不自安。……纵欲别栋之良,一时亦难其选,选在南则北争,选在北则南争。……大清忠厚开基,救民水火,其得天下之正,远迈汉唐。三祖七宗,以圣继圣,我圣祖仁皇帝圣神之武,冠绝古今,我德宗景皇帝时势多艰,爱勤尤亟。……我皇上冲龄典学,遵时养晦,国内迭经大难,而深宫匕鬯不惊;近且圣学日昭,德音四被。可知天祐清祚,特畀我皇上以非常睿智,庶应运而施其拨乱及正之功。……勋等枕戈励志,六载于兹。……凡我同胞,皆属先朝旧臣,受恩深重,即军民人等,亦皆食毛践土,世沐生成。接电后应即遵用正朝,悬挂龙旗。”

  复辟本来是徐州会议的预定计划,所以张勋认为发出这个电报,参加徐州会议的督军团都会响应盟主的号召,遵用正朝,悬挂龙旗。根据张勋的估计,这些家伙无论对袁对段,对国会问题或外交问题,都是无所用心,只要他们的权力地位有了保障,是不会不跟盟主走的。

  张勋对黎元洪的反抗性估计不足,七月一日到二日上午,黎的对外活动并未完全受到限制。他写了一道起用段祺瑞为国务总理的命令,责成段举兵###叛逆,派总统府秘书覃寿坤把命令送到天津去,同时在天津发出请冯国璋代行总统职权的通电。七月二日,张勋才派人通告黎,限于24小时之内迁出总统府。北京外交团知道这消息,当天英、日、美、法、俄各国公使就在荷兰公使馆举行会议,决定对复辟问题暂时采取不过问的态度,对中国总统的安全问题,公推荷兰公使非正式手续警告伪外交部,不得加以伤害,并须加意保护。因此,张勋就不敢公然派兵驱逐黎出府,仅于3日调换总统府的卫队,加强对黎的监视。

  当总统府调换卫队时候,黎与留在总统府的少数幕僚举行紧急会议,决定在卫队交替的忙乱时期,冒险离开总统府。他们采取了一个戏剧性的转移目标方法,就是由总统府侍从武官唐仲寅中将伪装为总统,乘坐总统的汽车出发,黎却打扮作普通职员的模样,与秘书刘钟秀等乘坐蒋作宾的汽车出发,约定在法国医院集合。当黎到达法国医院时;因为没有医生签字的入院证,医院拒绝收留,黎等一行只得转往日本公使馆武官斋藤少将的官舍栖身。

  黎元洪的密使覃寿坤到了天津,找到张国淦,张把黎的命令转达段祺瑞。段看到这个命令,陡然沉下脸色来破口大骂:“他今天还能够算是总统!我今天还要接受他的命令!我难道不能叫几个军人通电推戴我带兵讨逆!”

  张劝他平心静气一点,不要意气用事。张说:“他今天当然还是总统。一切问题,应在轨道上进行。接受总统的命令,就能够取得合法地位,行使合法职权。军人推戴是不合法的。何况一方面取得北方数省军人的推戴,另一方面也会引起西南数省军人的反对。西南数省仍然承认这个总统,这个总统的命令,他们是没有理由反对的。”

  张的意见说动了段,果然他就按轨道办事,接见黎的密使,接受了关于内阁总理的任命。

  根据当时的“情况”,北洋军既然是全国最大的武力,段又是北洋军派的领袖,他肯出面来###叛逆,讨逆军事理当可以立即布置,顺利进行。但问题并不这样简单。以前段用阴谋手腕促成这次复辟政变,以为可以为他自己创造一个重握政权的机会,但当事到临头之际,他又竟然弄得自己茫无所措,没有一点把握找到一支军队来作为###叛逆的基础。他派段芝贵去找直隶省长朱家宝和天津警察厅长杨以德协助讨逆,不料这两个人都因段已失势而置之不理。段便决定到南京与冯国璋计划讨逆军事。当时又有人提醒他:“冯是个野心很大的人,此时还没有表明对复辟问题的态度。如果冯是附和复辟的,此去就成为他的政治俘虏。即使他反对复辟并且同意出兵讨逆,将来军事胜利结束,这件再造共和的伟大功勋,将归冯一人占有,冯将为北洋派的唯一领袖”。这个意见,又使段决定终止南京之行。

  关于如何着手组织讨逆军问题,经过段派人物的多方研究,后来才决定以驻马厂(天津以南)的第八师李长泰部和驻廊房(天津以西)的第十六混成旅冯玉祥部作为主要的策动对象,并与保定的曹锟进行联络。这些都是靠近北京的军队,用这些军队去打北京,是有把握打垮北京的辫子军,并在短期内结束讨逆军事的。但是,新的困难问题又来了,这些军队都不是属于段派的军队,而且实际上都是接近冯的直系军队,段不能一纸命令把它们吸收到自己讨逆旗帜之下。

  后来这些困难并不是采取光明磊落的办法,而是采取鬼鬼崇崇的手段克服了的。段用很多的金钱收买李长泰的老婆,通过她的关系,说服李长泰,才愿意接受段的指挥。段又以师长的地位许给冯玉祥,并以更多的权力许给曹馄。冯玉祥本来是反对复辟的,曹馄为着个人的利害关系,也反对复辟,因此这两路人马都凑拢起来了。

  一切准备好,段于7月2日晚9时偕同梁启超等行抵马厂。3日上午8时,在第八师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会上公举段为讨逆军总司令。同一天,段组成讨逆军总司令部,派段芝贵为西路讨逆军总司令,曹锟为东路讨逆军总司令,并以梁启超、汤化龙、徐树铮、李长泰为讨逆军总司令部参赞,靳云鹏为参议,张志潭为秘书长。

  7月4日,段以讨逆军总司令名义发出###张勋的电报说:“张勋假调停为名,阻兵京国,至昨夜遂有推翻国体之奇变。……国体虽无极端之美恶,然既定后而屡图变置,其害之中于国家者,实不可胜言。以今日民智日开、民权日昌之世,而欲以一姓威严驯伏亿兆,尤为事理所万不能致。……民国肇造,前清明察世界大势,推诚逊让,民怀旧德。优待条件勒为成宪,使永避政治上之怨府,而长保名义上之尊荣,宗庙享之,子孙保之,历观有史以来二十余姓帝王之结局,其安善未有能逮前清者也。……友邦之承认民国,于兹五年。今翻云覆雨,我国人民虽不惜以国为戏,在友邦则岂能与吾同戏者,内部纷争之结局,势非召外人干涉不止,国运真从兹斩矣!清帝冲龄高拱,绝无利天下之心,其保傅大臣方日以居高履危为大戒。今兹之举,出于逼胁,天下共闻。……祺瑞自罢斥以后,本不复敢预闻国事。惟念辛亥建设伊始,祺瑞不敏,实从领军诸君子后,共促其成。既已服劳于民国,不###坐视民国之颠复分裂而不一援,且亦曾受恩于前朝,更不###听前朝为匪人所利用以陷于自灭。”

  7月6日,西路讨逆军集中卢沟桥,东路由廊房开进黄村,在丰台的辫子军陷于腹背受敌之中。辫子军破坏丰台铁路阻止讨逆军前进。

  人民对于辫子军当然表示增恨,但是对于讨逆军也不表示同情。因为这次战争双方都不站在正义的方面,只是一个骗局,一场丑恶不堪的迷藏戏。

  在这次战争中,张勋采取了叫别人的军队打头阵而自己的军队留在后面督战的老办法战略。7日,张勋派吴长植的一旅和田有望一团开到丰台应援,并派辫子军二营督后。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吴田两部倒戈相向,驻南苑的第十一师李奎元旅和第十二师刘佩兰旅都乘势动手,南苑飞机又飞往丰台向辫子军的阵地投掷炸弹,并在清宫乾清殿、中正殿投了两弹,打死了一个人,一条狗。这样,辫子军就狼狈地向后逃跑,讨逆军东西两路轻而易举地在丰台会师。原来站在张勋线内的第十二师师长陈光远也在当天由南苑到丰台与讨逆军会合。

  逃回来的辫子军集结在永定门外,江朝宗下令关闭城门,不许败兵进城。张勋听了大怒,压迫江开城门放进辫子军。

  张勋在北京的暴力行动,但只是有五千辫子军,而北京的驻军却有四个师以上,此外还有宪兵、警察和航空兵员的武装力量。当张勋在天津威胁总统解散国会的时候,如果北京军警表示了保卫###和尊重法纪的严正态度,张勋不可能做北京城的“主人”了。由于王士珍、江朝宗、陈光远以及其他一些北京军警长官一心保全自己的地位权力,对张勋从不采取反抗的态度,因而助长了张勋的气焰,发动了复辟政变。

  8日上午,原驻北京城外第一师第一旅张锡元部攻进了朝阳门。这一局势带来北京城内发生巷战的严重危机。因此,北京警察总监吴炳湘匆忙地跑去会张旅长,声明北京各城门已由中立的步军统领接管,即请该军退出。张旅于正午退驻朝阳门外。原来张勋鉴于兵力单薄,将辫子军集结于天壇、紫禁城及南河沿住宅三个地点,并责成步军统领派兵防守各城门。由于这一布置,8日上午北京城出现了一种光怪离奇的现象:驻守内城的辫子军仍然悬挂五瓜黄龙旗,城外的讨逆军挂的是五色旗,当中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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