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黄色的- 第17节

　　一日，班主任说：“生物老师教的几个班考试的成绩都不太理想。大家要在生物下功夫，多花点时间。”　

　　“大家要好好考啊，尤其是生物，大家要多下点功夫，今天你们生物老师在教师大会上作检讨，说对不起各位班主任，对不起各位同学，没有把同学教好……”班主任说着。

　　是小猪猪老师吗？怎么会这样？可我觉得他讲的很好啊！

　　“学校里面，评价每个老师是看课程取得的成绩，看积分点。学校对每个班都会根据开学时班级分入的学生来划分标准点，没有达到学校的要求，就为负，刚好达到要求就为零，超过学校要求就为正。评价班级则是看所有课程的积分点的总和……”　

　　我也想起了总是温和得父亲般的物理老师，跟我们说着我们物理考试又负点时的无奈的表情。身为年级物理组的组长，却常常因为班级整体物理成绩排名倒数而挨批。“我一直在反思是哪方面出了问题，真的是我交的不好，还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我应该像其他老师一样？是不是我不够严厉？大家交作业总是拖拖拉拉，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已经够少了，比隔壁班的少很多……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尽我最大的力量来交大家，希望大家也多努力。”

　　每当听着老师们说这些话时，教室里总有嗡嗡的声音。而我在心里念着不是的，不是的，其实您交的很好，而我们也并不是故意要欺负您的仁慈。

　　班主任和又拿了班级整体成绩第一的隔壁班班主任在阳台走廊上僵硬地笑着调侃着。而大家都知道他俩不和。

　　班主任说着，隔壁班的学生学习多么认真，多么勤奋！隔壁班的老师又布置了多少作业，比我们多做了多少套！隔壁班体育课时几乎没有一个人去操场，都主动地呆在教室里。隔壁班每天中午学生到教室有多早，有多安静地学习！隔壁班的学生连下课都呆在教室里学习，哪像我们啊，还有人在走廊上瞎逛！

　　有同学在下面小声的反驳着，难道中午不睡午觉吗？难道下课了到走廊上透透气也不可以？切，又是隔壁班。

　　是不是因为隔壁班的又得了班级成绩第一，而我们班是第二，有时还保不住第二？　

　　激烈的竞争让人进化，也让人异化。不论是学生，还是那些老师。那些过于激烈残酷的竞争。

　　我将头偏过15度，看看窗外，阳光、树、鸟。

　　窗外的阳光总是那样的灿烂，窗外的鸟总是那样的high，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羡慕鸟，可却一点也不想成为一只鸟，因为鸟的弱肉强食的生活潜规则更为恐怖。靠着墙，看着阳光照射的空气，心情也随之变得透明。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曾经讨厌的黄色。阳光是黄色的，自己也是黄色的。阳光下的草是绿的，没有阳光的草是黄的，像是豆芽，我也是黄的。我和阳光都是黄的，而我是不是也像阳光一样充满着希望？

　　我用手撑着头，透过窗呆呆地看着黄色的阳光，看着阳光下生长的生物们，窗外的树、草、鸟。我也好想到阳光下，虽然喜欢黄色，可我想变成绿色。想变成被阳光守护滋养的颜色。阳光保护和滋养绿色的人。

　　阳光就在窗户那边，在铝合金框着的窗户的那边，可我只能呆呆的望着，望着。坐在墙角，靠着墙，拿着笔，看到呆掉，看到催交作业的声音把我吓醒。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它离我最近，把手伸出窗外，还可以摸得到。我和阳光，一窗之隔。可是不能在一起就叫做远。

　　星期天下午的半天休息时间，去外面的超市买点东西，总会顺便去附近的那个公园。爬上两百五十多级的阶梯，到公园顶，在木长椅上坐下，树、鸟、花、小孩、情侣、三口之家、老人。不知怎的听到别人笑，自己也会笑。风被鸟逗笑了，小孩被奔跑而过的风逗笑了，老人被小孩逗笑了。其实笑很简单，没有因私欲引起烦恼的时候，看着这世界就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淡淡的甜。看着安静的树会笑，看着灵动的鸟会笑，看着朝阳下的小孩会笑，看着夕阳下的老人也会笑。

　　坐在公园的顶端的时候，我总感觉风筝离自己很近，像是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吃完东西，坐罢，我笑着绕上公园一大圈，回到学校，到宿舍放下东西，然后回到教室，拿起笔。

　　有时候我希望自己快点老掉。老了就可以每晚来公园散步。

　　转眼，在“复仇”的口号中，高二整个学年都快过去了。

　　人存在的理由无非两种——为了爱或是因为恨。爱的时候总是为别人而活，而恨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恨就像被简化了的化学方程式，一切是那样的明晰，让我们简易地明了事情的本质。恨是因为被夺走了东西。它能擦亮人的眼睛，让人知道自己身上最宝贵的什么。而爱，却总像是在欺骗我们，让我们迷糊。他们总是打着“爱”的幌子，说这是爱那也是爱，可我心中的爱是什么，他们说我心中的爱很幼稚，很无知，要抹去那些；他们说你应该为了爱做这个，为了爱做那个，可我真正想做的呢？我忙得忘了自己想做什么；然后他们又说为了爱就得牺牲，要牺牲这个，还要牺牲那个，我做了，于是我被爱吃了。

　　其实当我的眼睛没再肿时，我的心里就已经没什么怨和恨了，只是脑袋空空的。当和班主任对视也不再掉眼泪时，我将他与自己彻底分离了。我的快乐为什么要他决定？我的快乐无需他给，他就再也无法夺走我的快乐。我要生活我的生活。

　　可当恨慢慢消退、淡化至闻不到它的气味的时候，他们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的时候，我又空空的了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时不时地闪现了，那个曾经叫我消失的声音，那“自杀基因”的哑哑暗语。

　　上课，下课，发呆了。靠着墙，借着窗外的阳光，看着他们的后脑勺，观察出，班上的哪个男生喜欢哪个女生，哪个女生暗恋哪个男生。可他们真听话，真的是心照不宣。突然觉得曾经被叶兰感染而喜爱的青春偶像剧中的那些都是扯淡。我也好希望被人发现，然后回头看看我，给我微笑，可是没有，没有人注意到，没有人回头与我对视。然后安静了，一直安静了。

　　安静了，脑袋里，他常常来转悠着，风筝。我将与他幻灯片又续长了，存在神经末梢。读了舒婷的《致橡树》，懂得了木棉与橡树的爱情后，在心里面暗许着至少要考上与他同级别的高校。中午伏在桌上睡觉，睡到手脚麻了，爬不起来的时候，一想到风筝，就不怕手脚动了之后会疼。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好久没下雨了。夏天繁密的树叶，太过浓深的绿色，再加上积在上面厚厚的灰，反而让人觉得黯淡呆滞，而不是生机勃勃。

　　教室的空气中堆砌挤压着“拼了命地拼啊！”“为了未来而拼搏啊！”这一类的激励之词的味道。坐在窗户旁，没有风吹过的时候，它的味道还是让人头昏脑涨。

　　夏天，汗水的味道。

　　我跟玲所坐的那个位子正好是个风扇盲区，没有风。玲说她的脚那个地方可以感觉到风，然后我也把腿伸长。

　　“水来了！”我一直注意着教室前面的饮水机。

　　“赶快把瓶子给我！”说着，玲就冲了过去，抱着四五个空的矿泉水、汽水瓶子。

　　抢着接水喝已经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这个夏天太热了，而教室里又总要外面的高两三度。

　　穿过太阳，到拥挤闷热的食堂吃完午饭，然后又从太阳中穿过，一走进宿舍楼，一股凉气，*啊！教室里太热了，到宿舍里躺一会儿。

　　我一进宿舍门，看见室友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一个女孩坐在床边哭个不停，卫生纸满是一地。“别哭了！”“别哭了，去吃点吧！”“快回家吧！不然你爸妈会担心的。”然后我认识了传说中的可爱开朗的她——隔壁班的圆。

　　她们说她以前真的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活泼开朗得令人羡慕。她梦想着当一名女主播。

　　她不敢回家，于是放学了到我们宿舍来哭（我们和隔壁班部分人共着一个宿舍）。她怕她的父母看到她这样又会担心。

　　前一阵，她的父母带着她去医院检查。神经严重衰弱。而这一切导火线竟是一个男生向她表白。之后她的思想便陷入了一个圆圈，我要是谈恋爱了，就会影响学习，成绩下降的话，多对不起父母、老师……她开始上课胡思乱想，成天成天地哭泣，这样她的成绩自然就会下滑，成绩下降后，她又反过来自责，就是因为我……后来，她连考试都不敢参加，常常以泪洗面，尽管她曾经多么活泼开朗地令人羡慕。

　　我看着她，不知怎得却有一种某名的幸福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至少自己的所有烦恼都是有一个明确的缘由的，而她却在一个怪圈中迷失，盲目地在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转来转去，找不到出口，也没有守在里面的理由。幸运和幸福都是相对的，当看到更不幸的不幸时就感觉不到自己不幸，而是为自己的相对幸福而幸福着。我走出宿舍，走在去教室的路上，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了，嘴里不用自主地冒出了小歌。尽管此时的我学习成绩有所下滑。

　　夏天，又一个高考。那个夏天补课，老师们更是加快了节奏，准备在这个夏天把高三三年的课都结束掉，然后把高三这一年完完整整地留给复习。老师总是说：“时间过的好快啊！还剩一年就轮到你们上战场了。高三一年时间过得快的很，大家要从现在开始起，要更加珍惜时间，不要说现在是在暑假补课，现在已经算是高三了……”

　　这个夏天我们进行了月光浴，在宿舍楼楼顶。这不知道是谁先想出来的，聪明。当它蔚然成风时，我们也加入了。不过它真的是个好办法，懒得去食堂旁边的水房打水，再要提到五楼。于是每天一大早起来就到水管去接一桶水，然后放在阳台上晒，这样到晚上的时候水就不不那么冰。到晚上的时候大伙一起摸黑拿着睡衣，提着桶到楼顶，不用在洗手间里排队，在偌大的楼顶随意找个地方便开始令人遐想的月光浴。因为学校地势比较高，这栋楼算是很高的了，四周还有高高的护墙，所以安全性还是挺高的。常常是室友们找一块地方一起边洗澡边聊天，而我总是呆在玲的旁边，让她继续给我讲昨晚她没有讲完的名著《飘》，硬是讲了一两个星期才讲完。不过最惊险的一次，莫过于在稀稀落落的小雨点和雷声中洗澡。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但看着她们那么英勇地上去了，再看看洗手间里那么多人排队洗，于是也跟着冲上去了。边在楼顶洗澡，边听着雷鸣，看着天空上划过的闪电。我赶快用水冲了一下，就跑了下来，她们还在那悠闲着聊着天，让我无不生佩服之意。

　　拥挤的教室夏天高温时确实不适合正常的人居住。学校的学生接二连三的中暑了，于是学校决定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家。我把桌子、凳子腿上的蜘蛛网用扫把扫掉，然后把灰尘擦掉，把包放下，拿起家里的电话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回家了。“女儿，你知道吗？听说某某的在这打工的亲戚说某某因为在学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