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劫眉(前传+五部)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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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劫眉(前传+五部)完整版- 第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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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俪辞浅浅的笑,“是啊,经历了很多事。” 

岐阳小心翼翼地问,“很多不好的事?” 

“我不知道。”唐俪辞慢慢抬起眼看着他,“我分不清楚……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 

岐阳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是喜是怒,是悲伤或者痛苦,像一种近乎空白的混沌,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去吧。”唐俪辞没再说什么,再度拍了拍手,那两名剑会弟子飘身而入,带着岐阳离去。 

离开的时候,岐阳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完全不了解唐俪辞,但这个人仿佛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得多,复杂得仿佛不像一个“人”所能承受的…… 

那种近乎空白的混沌的眼神,就像他随时随地都在歇斯底里和崩溃的边缘,只要一个不小心,“唐俪辞”这个人,包括这个人的假象和真相都会随之彻底灰飞烟灭一样。 

整个……灵魂都要烧坏了…… 


 
【藤萍作品】狐魅天下·第五部·两处沉吟  
 成缊袍从唐俪辞房里出来,怀里揣着他给的那团纸球,快步折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纸球。纸笺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唐俪辞将玉箜篌近来可能采取的各种谋略写得很仔细,而且也写明了他不愿好云山刚刚整合好的士气因此分崩离析,让风流店从中得利,所以希望成缊袍、孟轻雷等人配合红姑娘,完成自己将计就计之策。 

也就是说,玉箜篌家伙之时,他不需任何人为他辩驳,要造成千夫所指之势。因为只要有人支持唐俪辞,山上近千人就会分化为两派,而后内讧,出兵风流店之事就不战而败。既然此时此刻无法取得确凿的证据揭穿玉箜篌,他就嫁祸自己,以求这千人之师齐心协力,同甘共苦。 

千人的怨恨,也是一种集众的力量,说不定比追求道义的力量更强。 

成缊袍看完之后,五指一握,毁了那信笺。 

内心突然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动摇,他对自己所行之道一向坚定不移,惩奸除恶,杀生取义,为此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殉道,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惜。唐俪辞这样做,在他性格而言,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如果换了他处在唐俪辞的地位,如果他想得到这样的计谋,他一样毫不迟疑的去做。 

但刚才看到信笺的时候,为何内心深处竟然动摇,一种惶恐笼罩在心头,让他坐立不安。 

是因为牺牲的人是唐俪辞吗? 

因为他是最不像会被牺牲的人,是最不可能会被牺牲的人?一个造就大局的人能怎会突然在半路被抛出大局之外?一个向来高高在上的人会因此落到怎样的地步? 

他几乎要反对这项决定,惊觉的同时,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唐俪辞竟是如此依赖——不止是他,或许孟轻雷、余负人、甚至董狐笔等等,大家都早已把唐俪辞当作一种支柱。一种可依靠、解惑、获胜的法宝,像此时自己身上最不能失去的东西。 

好云山上有近千之众,军心不可乱,但唐俪辞就没有考虑到,他这样离去之后,大家心中的不安和迷茫,将要如何得到解救?更不必说,一旦想到他将因此遭受到整个江湖的误解和追杀,一旦想到他可能会受伤或者含冤而死,他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唐俪辞相信他是最坚定的人,所以先把这件事知会他,他却心乱如麻,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时,屋外有什么东西微微一闪,成缊袍抬起头来,有剑光!正在他心神乍分的瞬间,身后掌风恻然,往他后心按去。成缊袍惊觉反击,“啪”的一声双掌相交,他转过身来,身后之人白衣灰发,穿着打扮居然和唐俪辞有七八分相似,面上的容貌秀雅,和唐俪辞也有七八分仿佛。成缊袍怒气勃发,“扰乱人心的妖孽,拿命来!”那人衣袖一拂,两件东西疾射而出,成缊袍长剑披风,唰的一声往来人胸前刺去,来人并不招架,随势破窗而出,格拉一声木屑纷飞,外有有不少人惊呼。成缊袍穿窗追去,屋外踪迹杳然,那人竟已消失不见,却有两个峨嵋派的女弟子怔怔的站在屋外,指着唐俪辞庭院的方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成大侠,方才……方才好像是唐公子……”但唐俪辞为何要袭击成缊袍呢?毫无道理…… 

成缊袍重重的哼了一声,几乎冲口而出,冷声说那不是唐俪辞,忍耐许久终是没说。玉箜篌开始布计嫁祸唐俪辞,唐俪辞有意入局,他不能一口咬定那不是唐俪辞。 

何况猛地一瞥,也根本分辨不出那人是谁,只是单凭印象和感觉知道那绝不是唐俪辞。印象和感觉这种东西,不能作为证据,成缊袍折回屋内,取下来人射入屋中的两样东西,那是两颗浑圆光亮的珍珠,也是唐俪辞惯用的东西。 

心情变得无比的沉重,他将长剑放在桌上,默默坐在桌旁,好云山即将迎来的,是怎样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  
 
  
  
 

 【藤萍作品】狐魅天下·第五部·两处沉吟  
 未过多时,孟轻雷、余负人等人匆匆赶到,听闻成缊袍遇袭,人人联想到天寻子被杀之事,都赶来询问线索。成缊袍沉默不语,只把两颗珍珠交给孟轻雷,众人传阅之后,都是大惑不解,文秀师太首先皱起眉头,“这难道不是唐公子的暗器?”张禾墨大声问,“偷袭你的人生得什么模样?”成缊袍淡淡的道,“一瞥之间,看不清楚。”张禾墨又问,“穿的是什么衣服?做什么打扮?”成缊袍顿了一顿,指了指屋外那两名峨嵋弟子,那两人叽叽呱呱,把方才所见说了一遍,各人面面相觑,都是心下骇然。 

“此事可疑至极。”孟轻雷沉声道,“唐公子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他为何要杀天寻子?为何要杀成缊袍?更何况唐公子行事素来谨慎,即使要杀人也绝不会落下证据……”听闻此言,郑玥立刻冷笑一声,“唐公子要杀人绝不会落下证据,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相信唐公子,而是相信他绝不会落下证据了?唐公子心计深沉,平常在想些什么你我根本不知,说不定他另怀诡计,就是知道大家都以为他谨慎,所以才偏偏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人,让你看见了,却死也不信。”齐星皱眉道,“郑兄!慎言。”郑玥哼了一声,满脸悻悻。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一阵,孟轻雷道,“我看此事还是请唐公子自己来解释,才能取信众人。”文秀师太等人一起同意,当下都往唐俪辞庭院而去。 

唐俪辞的庭院经过万窍斋的翻新,比之善锋堂原来的样子更为华丽,院子里有各种淡雅的花卉,有些并不适应好云山潮湿的气候,是硬生生种下的,没过多时就会死去,但一眼望去,奇花异卉在白雾之中飘浮,宛若瑶池。 

众人走了进来,也不禁噤声,这种因过度堆积财富而显现出来的美丽让人有一种微妙的不平衡感,仿佛只需一个指尖就能摧毁,故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孟轻雷轻轻敲了敲唐俪辞的房门,“唐公子?” 

房门一推即开,成缊袍心头一跳,深恐唐俪辞在屋里设下什么证据,顺着玉箜篌的意思陷害自己,以求早早脱身去进行下一步计策。然而房门开了,房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雪线子依然盘膝坐在在床上,垂眉闭目。唐俪辞倚床而坐,闭目养神,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听到众人推门而入,他缓缓睁开眼睛,眉心微蹙。 

这些日子以来,他当真是十分疲惫,成缊袍、孟轻雷等人见状心中愧然,张禾墨却问道,“唐公子,刚才有人偷袭成大侠,幸亏成大侠武功高强,不曾遇险,有人看见那人往你这里来了,你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唐俪辞的目光自成缊袍、孟轻雷、余负人、文秀师太等人脸上一一掠过,“动静?”他语气很平静,“不曾听见什么动静。”孟轻雷大惑不解,以唐俪辞的武功,如果有人确实向他这个方向而来,他怎么可能一无所觉?文秀师太对身后青儿、芙琇两人各瞪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两名峨嵋弟子面面相觑,一齐指着唐俪辞身上的白衣,“千真万确,我俩的确看见唐公子从成大侠的屋里破窗而出,就是穿着这件衣裳,花纹图案丝毫不差。”文秀师太和张禾墨、柳鸿飞相视一眼,青儿、芙琇两人今日并未见过唐俪辞,却在方才的叙述中已把这件白绸绣有浅色云纹的衣裳描述得很清楚,若非亲眼所见,怎能猜中?倒是唐俪辞说他不曾听见任何动静,以他耳力而言,那是绝然不可能的吧?即使无人经过,这里鸟叫虫鸣、鼠钻蚁走,时时刻刻都有异响,他怎能说什么都没有听见? 

成缊袍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这是一种伎俩吧?一种欲盖弥彰,嫁祸自己的高明的伎俩。孟轻来摊开手掌,掌心里是那两颗珍珠,“这可是唐公子的事物?”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唐俪辞身上,唐俪辞的目光掠过那两颗珍珠,探首入怀摸出一串散了一半的珍珠,颗颗大小都和孟轻雷手中的相似,颜色也很协调,“或许是,或许不是。”众人面面相觑,以唐俪辞的奢华,自然不会去记住怀里的每一颗珍珠的颜色和形状。张禾墨本来不信唐俪辞会袭击成缊袍,见状却有些怀疑起来,暗想如果当真是唐俪辞偷袭成缊袍,那是为了什么?  
 
  
    
 

 
【藤萍作品】狐魅天下·第五部·两处沉吟  
 “诸位还有要事么?”唐俪辞看着孟轻雷手中的珍珠,并没有多少讶异的神色,微微阖眼,“我正好也有事要对各位说,既然人都到齐了,我这就说了吧。”众人均觉讶然,“什么事?” 

“事关猩鬼九心丸的解药。”唐俪辞道,“解毒之法已经有了,众位日后可以不再惧怕毒药之威,误服剧毒的众家弟子也可以安心。”他说得很淡,众人却都是大吃一惊,文秀师太失声道,“你已经取得了猩鬼九心丸的解药?你是如何取得?柳眼不是传言天下,说半年之后绝凌顶雪鹰居,以招换药吗?难道你竟然知道柳眼的下落?”唐俪辞眼眸流转,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半年太久,我等不了。”文秀师太不敢置信,“你是不是知道柳眼的下落?你是不是——自从在丽人居手持柳眼的书信出现,就一直把他藏匿起来?所以江湖上下千千万万人谁也找不到他——是你——是你——”她门下数名弟子被柳眼所害,其中一名是她颇为疼爱的小弟子,此时情绪一旦激动起来,便是满腔怨毒,“是你把那种罪该万死的恶徒藏了起来,他在哪里?解药已出,他究竟在哪里?” 

文秀师太勃然大怒,各家掌门也激动起来,张禾墨门下虽然没有人被猩鬼九心丸所害,却也是大声道,“唐公子如果知道柳眼的下落,还请快快告诉我等,我等要将那恶徒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唐俪辞把柳眼藏在凤鸣山之事,除了余负人之外,成缊袍和孟轻雷也并不知情,只是知道唐俪辞知道柳眼的下落,此时见群情激动,心里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唐俪辞看了文秀师太一眼之后,阖上眼睛,就入他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质问,也没有看见众家掌门议论纷纷,“我没有藏匿柳眼。”他淡淡地道,“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众人一呆,余负人站在人群之中,颇为佩服地看着唐俪辞,他分明就是把柳眼藏了起来,却能用这种冷淡确凿的语气说出“我没有藏匿柳眼,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情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他真的就是这么做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有一点像做了坏事的孩子,在父母面前倔强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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