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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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干戈-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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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命三人站在一边,要他们以接力之法,抵拒阮东明推出的掌力。另外两人则另立一边,亦是连接为一,要把阮东明施过来。
  阮东明夹在两组人马之中,一方面要以右手向右方推出,另一方面又须以左手把左边的敌人拉过来。在这等情况之下,不必解释,谁都晓得十分困难。
  在武林人物心中,更深知此举不比普通的斗力,因为假如这五人全在一边,则阮东明可以聚集起全身之力,对付一面,心思既不分散,力道又能集中,假如他内功深厚,胜得过对方,运用巧妙的内劲,更易取胜。
  但目下这一分为左右推拖,既分心思,又分气力。他举手不能不使用两种劲道,消失了一往无前的优势。
  因此,乡老伯一宣布出来,全场顿时升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音。人人都觉得这一场阮东明更加难以取胜,上一场虽是凶险,但终究可以纵跃闪避。然而这一场却无法取巧,亦无法逃避,退了就是输,进就是赢。
  蓝峦已及时命人运来两具石锁,每一个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重,这对石锁放在台上,全场之人瞧了直嘀咕,都想,如若搬得动这对石锁的人,两膀最少千斤之力才行。
  乡老伯命那五名铁卫去举那对五锁,他们依次上前都轻轻易易就玩得动。这一着显示出他们的非同小可,全场二三千人竟有绝大多数自认比不上他们的气力和功夫。
  之后,阮东明就位,站在当中,右手平伸出去,顶在对方一只掌上。其余的两人双掌都抵在这个同伴双肩上,传送力量。
  阮东明的左手勾往另一人的手,这一边则是两名铁卫结集在一起。
  乡老伯口令一下,双方一齐发力,但见阮东明有如石人一般,纹风不动,那五名铁卫是在突然间被弄上台,根本不晓得别的事。这刻在数千道眼光之下,焉肯不使出全身之力。因此,不论是推的或是拉的,全都青筋暴现,转眼间就冒出热汗。
  全场之人都瞧出他们实在已用上全力,但阮东明仍然稳如泰山,纹风不动,登时彩声雷动,莫不认为阮东明已经赢了。
  乡老伯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全场之人的耳中,道:“阮东明,你的五行拳功能够在生克变化之际,借敌人之力以克敌。是以应当向前跨出三步,才算赢了。”
  众人一听敢情还要向前移动三步才算赢,未免太艰难了。猛又见阮东明上半身渐渐向后倾,似是敌不住对方前推后拉之力,故此露出败象。
  人人正在替阮东明着急用力之际,忽见他身子慢慢改向前倾,接着已跨出一步,看起来他这一步赢得十分费力。
  全场之人见那阮东明如此的吃力,都不由得暗暗替他使力,虽然别人使劲,但与台上之人全无影响,但观战之人总是不知不觉地这样做。
  事实上全场之人并非都有心帮助阮东明,而是见他以一敌五,不免生出同情心。再说那五人都非等闲之辈,俱有千斤以上的膂力,五个人合起来非同小可,教旁人焉得不暗暗袒向阮东明?
  且说阮东明极艰难地跨前了一步,之后,正当众人无不替他着急出力之时,他突然连跨三步。在他前面力推以及在后面猛拉的一共五名彪形大汉,随着他的身形连移了三步。
  全场发出轰雷似的喝彩声,乡老伯挥手示意,那五名铁卫都松手走开。阮东明舒一口气,向台下连连抱拳行礼。
  乡老伯等到众声渐歇,才道:“阮东明的五行拳功夫的造诣已经十分高明,他乃是利用五行生克变化之理,使敌方的力道互相克制而抵消,这时他纵是再移前十步入步,也没有什么困难。关键全在第一步之上,在这第一步当中,假使他无法把敌方的两股力道调转过来,他就唯有落败认输了,只不知老朽这话说得对是不对?”
  他的声音虽然不甚高亢,可是全场任何角落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阮东明这刻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我本门的神功秘艺,其中无穷妙用,以这一种调换力道的手法最是深奥微妙,外间从无人知。但乡老伯居然一口道破,可见得他当真具有宗师的资格。
  他虽然已经服气,但他乃是奉命捣乱,所以不能就此罢休。否则照事论事,以武当少林那些名家高手都完全承认乡老伯的地位,他大可以盲从附和,绝不会错。
  乡老伯又道:“老朽第一步亦使用阮东明这种手法,由阮东明以及刚才这五人一同前后推拉。在场各位都曾见过刚才的五人气力极大,再加上一个深悉奥妙的阮东明,欲要得手,只怕棘手百倍。”
  他话声稍歇,目光望向阮东明,似是问他这话说得对不对。阮东明只好道:“在下不敢隐瞒,果是如此。”
  乡老伯又道:“那就行啦!我们现在就动手。阮东明你不妨告诉他们五人一声,教他们如何发力,又商定位置,老朽在这厢等候你们。”
  阮东明果然走过去向那五铁卫低声说了好几句话,全场之人都甚是兴奋,等着瞧着这一场较量功力,证明资格的比赛。
  阮东明等人说了好一会,这才走过来。阮东明率同一名铁卫居于正面,乃是主攻之势。
  其余四名铁卫都在后面拖拉。乡老伯夹在他们当中,伸展双手,一掌前推,一手勾住后面的一只手掌。
  这时蓝峦便出面做公证入,他虽是深知乡老伯武功高强绝世,可是目下不比动手较量武功,也就是说全无回旋回避的余地。而这阮东明不比等闲人物,加上那五铁卫俱是勇猛力大之辈,取胜之事谈何容易。因此他也禁不住暗暗替乡老伯担忧。
  他站在台边,朗声道:“鄙人数到第三下之时,双方一齐发动,假如在数第三下以前发动的话,便不作数,须从头再来。”
  说完之后,便大声说出一、二、三,数到第三下,那阮东明等人一齐发劲用力。但见乡老伯站得稳如泰山,屹然不动。
  阮东明乃是面对着乡老伯,两掌相接,使劲力迫,一名铁卫站在他身后,伸手抵住他肩背,帮他出力。
  蓝峦察觉际东明微微露出喜色,心头大震,暗想,我虽不知内中胜负的关键,可是从他神色上瞧来,这际东明已站了上风可无疑问了。
  乡老伯双眼发出凌厉的光芒,迫视着阮东明。他的身形依旧稳如泰山,也没有丝毫吃力之象。相反的,阮东明和前后五名铁卫都露出十分用力的样子。
  全场的人都觉得不大精彩,反而暗暗香阮东明等人帮忙用力,想乡老伯被推拉得稍稍移动一下。
  蓝峦既从阮东明面上察看出危机,心为忧虑,迅快转眼向一众高手望去,瞧瞧有谁可以设法消弭乡老伯的危机。
  谁知目光到处,发现其中有三个人眉头皱起,一个是少林寺的寒云大师,一个是冀南名家童贯,另一个是黄山蒲家高手蒲谷。
  他晓得只有自己站在台边,方能察看出阮东明面上一丝喜色,因此,别人眼中当必以为乡老伯己操了胜券,则这王人何故皱眉?莫非他们都希望乡老伯落败?现下见他巍然不动,所以皱起了眉头?
  但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事的时机,他一面游目找寻对象,一面动脑筋寻思可以解围之法。
  一直与姜石公相持对垒的钱万贯,当乡老伯指令五名铁卫上台之时,已窥测出敌阵破绽。但他并未立刻发动,他告诉姜石公说,一元教动用庞大的力量,把火药理藏地底的阴谋,早就被日月坞查出,并且设法毁去。
  这个消息使姜石公震惊不已,他先前下令台上的阮东明捣乱,用意便是在钱万贯尚未说出内情以前,暂时稳住局面,使全场之人不即离开。以便等他考虑过这火药被毁之事是否可信,方作最后决定。假如敌人只是空城计,哄他迟疑不决,好让全场之人散去,其时他再想下手,便为时太晚了。
  现在全场的人被台上发生之事吸引住全部注意力,一时不会散去,所以他尽有时间慢慢考虑。
  钱万贯极小心地暗中窥探他手中的火器,终于被他认出乃是南阿洪的恶毒火器,晓得这枚火弹一旦爆炸,波及范围极大,周围数丈以内的人绝难幸免。自然,连姜石公以及自己在内,亦难逃成飞灰之祸。
  他登时又面临一次性命交关的赌博,假如姜石公不信他的话,蓦然发动,便须当场化作飞灰。假使他立刻趁对方铁卫坚阵还有破绽之际,迅即遁走,大概还有机会逃过杀身之祸,然而问题却又来了,假如姜石公挤到台边,用这一枚威力无双的火弹,与台上之人来个同归于尽,这一着极难阻止。
  要知这枚火弹必须大力触地,方能爆炸伤人。因此,姜石公如若远远掷出,须得有把握不被别人在空中接住,或者以暗器截击使之在空中爆炸才行。以姜石公这等人,自然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可知他一定是亲自前往,宁可同归于尽,也一定要达到目的。
  只要姜石公付诸行动,谁也无法拦阻他,即使是武功高如乡老伯,亦无法迫得他抽不出施放火弹的功夫。换言之,谁阻止他,就须准备与他同归于尽。
  因此,假使钱万贯他自己抽身逃走的话,便不啻把个大祸留给台上众人。钱万贯当然不是临阵脱逃之辈,一念及此,便深知自己已陷入什么境地之中。任何人如若晓得了这种危机大祸,定必变颜变色。但钱万贯乃是当今之世的第一大赌徒,拿性命去赌之举并非第一遭,所以还沉得住气,猛动脑筋。
  姜石公缓缓道:“你既是言之凿凿,定必晓得他们以什么方法破去我的火药了?”
  钱万贯道:“当然晓得啦,他们用一种特别配制的药水,浇淋在火药上面的土地,六个时辰之后,你那半截在钢管外的火药就吸入潮湿水气,完全失去效用,这话你相信不相信?”
  姜石公冷冷道:“听起来有点道理,但世上之事若不试验,焉能确信不疑?”
  他凝视着对方,举起右手,作出要掷下火弹的姿势。面上流露出疯狂的、残忍的表情。
  这刻双方可从缝隙中互见,是以钱万贯瞧得明明白白。生与死就在一线之间,他以大赌徒的心情接受这个可怕的失败,坦然地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请动手吧1”姜石公狞笑道:“你笑得如此欢畅,想必未曾晓是我手中之物的威力?”
  钱万贯道:“说来你未必肯信,我早就晓得这枚火弹的来历了,你五指一松,咱们以及周围百数十人都得变成飞灰,是不是这样。”
  姜石公道:“不错,你一点都不害怕么?”
  钱万贯道:“这世上你如能找出一个正常之人,丝毫不怕死的话,我就服你的气了,我焉能例外呢?”
  姜石公道:“既然如此,莫非你以为我不敢出手?”
  钱万贯道:“不是不敢,而是不肯出手,因为你若是只能拉我下水陪你,而你真正的仇人对头却安然活在世上,你肯死么?以你这等厉害人物,决不肯做如此愚蠢之事,故此我方能泰然自若,假使你赌咒发誓一定要出手,我不骇得全身发抖,那才怪呢!”
  姜石公愣了一会,他从对方坦然的笑声,这番说话的内容,使他不能不相信地底火药完全被毁的消息。若然此一消息属实,则目下出手的话,果然是徒然使自己白送一命,仇人则逍遥世间。
  他眼中的疯狂和残忍的光芒渐渐消失,缓缓问道:“假如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岂不是白白陪了一命?”
  钱万贯道:“姜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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