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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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破晓-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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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方仰先去避避风头,等老头子气消了再回来。

  三个月后老头子会让怀弃到襄州举行上位典,到时候我会来跟你们会合。 

  百步宫的事,切记保密。

  这封信,看完之后你们两个随便一个把它吃了吧。

  ——最后是崔亦笑的落款。

  “怀弃,你……”季拈商话未说完,沈怀弃就耷下脑袋开始睡觉。

  “臭小子,谁他娘以后说你老实我季拈商就咬谁!”季拈商抬手就给了沈怀弃后脑勺一巴掌,然后把信塞进了嘴里。

  沈怀弃睁开一只要偷偷看了看,见季拈商皱着眉咽下去了后,又闭了眼道:“其实可以用烧的……”

  季拈商瞪着眼,也不顾身上被楼塌时压的伤,一撑身子站了起来,抬腿就是一踹:“你他娘不早说?!”

  沈怀弃腿有伤,只好趴下躲过,然后拍拍灰尘委屈地说:“大哥没问啊……”

  三个月中,江湖上发生了不少的事,经在襄州无聊得抓虱子玩的季拈商算下来,总共有七件值得数的大事。 

  第一件,幽州虫楼孙家和岭南苏家的婚事因为虫楼新大当家的上位典临近,于是被迫延后,但苏家二小姐依然被送到了幽州待嫁。

  第二件,二十年前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头瞎子韩归章重出江湖,但已只剩了右臂。江湖中武艺高强之人皆收到了一封“求败信”,没有日期,没有落款,只有一句:飞鸢求败。一时间,人心惶惶。

  第三件,汴州百步宫易主,新任宫主姓肖,名楠飞。顿时,关于“红叶院吞下百步宫”众说纷芸。

  第四件,寒冰飞刀方兴重回江南十二楼,成为江南十二楼五大*之一。其子方仰,入贰楼任副楼主。

  第五件,江南青瓷老店全部统名,皆在三天之内更为“三青馆”。无人知晓背后操纵者背景来历,姓甚名谁。 

  第六件,襄州突然冒出一群自称“六怪”的人,分别叫:怪手,怪笔,怪剑,怪脸,怪腿,怪嘴——个个武功不凡,脾气怪异,而且似乎对虫楼的上位典极有兴趣。

  第七件,有一位紫衣公子只身从洪州顺江而下,一路劫了十七艘商船,掠走金银财宝无数,然后留下了一张写了“笑”字的纸作借条,让那些被劫了财宝的人一百年之后到益州来取——早一个时辰都不还。

  ——这第七件,季拈商是通过一只叫作“乌鸦”的怪鸟知道的。

  “老子在襄州都快无聊荒了!”季拈商忍不住就吼了一声,整天被两个老头子关着,没酒喝,没架打,没姑娘陪,连溜都溜不出襄州虫楼一步——季拈商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更要命的是,现在天气还很热!没有酒喝的时候,天气怎么可以这么热?!

  “大哥,你看谁来了!”沈怀弃倒是每天兴高采烈,把整个虫楼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混熟了。

  “谁?”季拈商趴在桌上拿着毛笔往下扯毛。 

  “你猜猜看?”

  “谁?——我认识的你不认识,你认识的我不认识,我实在无法想出个我们都认识的。”季拈商瘪瘪嘴,“我倒希望是益州翡翠阁的惜姑娘——不过你却不认识。”

  沈怀弃无奈转过头看着成轻霜。

  成轻霜微微一笑,然后道:“季少庄主高抬贵手吧,那支狼毫恐怕再扯就不能用了。”

  季拈商闻声回头一笑:“原来不是惜姑娘,而是比惜姑娘美一百倍的成少将军!”

  成轻霜笑着摇头道:“季拈商,你小子就是没个正形!”

  季拈商指指对面的凳子,道:“坐,都是老朋友了,别客气!”

  “对你们几个,我哪讲过客气?”成轻霜笑着坐了下来。

  季拈商却凑过头来小声道:“成少将军对有个人可是客气得很,而且这几年来是越来越客气了!”

  成轻霜淡淡一笑。

  季拈商道:“你不问他在哪?”

  成轻霜摇头:“若你不知道,我就是白问。若你知道,你绝对不会说,我还是白问。” 

  “为什么我会不说?”

  “亦笑要去办事,怎么会想别人插手碍事,所以肯定会让你不要说。”

  季拈商一笑,成轻霜的脑袋上果然不只是脸漂亮。

  沈怀弃也凑过来坐下,高兴地说:“三天后就是上位典,到时候二哥就回来了,轻霜姐不必忙着找人的。”

  成轻霜微笑问道:“从明天起就要陆续来人了,怀弃你准备好没有?”

  沈怀弃点头道:“轻霜姐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到时我就是说几句准备好的话,然后喝喝酒,跟着崔伯伯去认识一下人——很简单的。”

  成轻霜转头对季拈商笑道:“我看怀弃越来越像你这个做大哥的了,以前他的正经劲儿都没了。”

  季拈商立刻道:“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这些都是亦笑他家老头子教的,和我无关!”

  成轻霜浅笑摇头,一脸无奈。

  沈怀弃喝了口茶,突然道:“哎呀,忘了我的绿豆汤还在火上呢——我去去就来!”

  看着沈怀弃一溜烟跑出去,季拈商忙道:“记得给我盛碗来,要凉的!” 

  回过头来,季拈商见成轻霜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

  成轻霜思忖了片刻,然后说:“崔亦笑三天后真的会回来吧?”

  季拈商点头:“他要再不回来,崔伯伯就真要提刀全江湖追杀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益州?”

  季拈商想了想,道:“估计半年之内难回去,怀弃接虫楼之后要定居襄州,我和亦笑十有*也要跟着留下,一来保护怀弃的安全,二来助他稳住虫楼。”

  “半年?!——回益州几日都不成吗?”成轻霜有些焦急。

  “若是急事,那回去几日是不成问题的……”季拈商疑惑道,“益州出什么事了吗?”

  成轻霜摇头。

  “真的?”季拈商肯定不会信。

  “没有,只是听说益州那毒气密道又被人给闯了,我想崔亦笑应该会感兴趣……”成轻霜冲季拈商一笑,然后起身道:“我得先走了,我娘他们都来了,我要去陪他们。”

  季拈商点头:“也是该陪陪伯母,你都三个月没回家了。” 

  成轻霜点一下头,便几步离开了季拈商的房间。

  季拈商摸着下巴沉思了一阵,想到不过距崔亦笑回来不过三天而已,实在没什么必要唤乌鸦送信。

  打了个哈欠,季拈商又趴在了桌上——天气实在太热了。

第六十章
上位典的日子终至,襄州虫楼九座楼都一派喜气。

  还未到正午,阳光就开始辣起来了,这让季拈商很不快——沈怀弃理该去冒着烈日迎接各路来客,但关他季拈商鸟事?他是季庄人,又不是虫楼人,为什么也要站在一边一直陪笑,还得说些罗里巴嗦的客套话?

  九座楼前大得能容下三千人的前院中,此时已经摆满了方桌,正中架着一个方形高台,是用来供沈怀弃接过虫楼行礼之用。而此刻,沈怀弃正随着崔方无会见各方来客。

  “这位是越州贾家堡堡主,贾绝平贾堡主!”崔方无给沈怀弃和季拈商介绍着,然后拱手笑谈与之几句。 

  沈怀弃有礼道:“贾堡主的威名,怀弃如雷贯耳!”

  贾绝平和沈怀弃“久仰久仰”了一阵,然后对季拈商道:“这位小侠就是季庄少爷吧?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季少侠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

  季拈商忍着不耐烦,笑容满面道:“贾堡主过奖、过奖……”

  贾绝平问崔方无道:“崔舵主,何不见令郎?”

  崔方无浅笑道:“犬子旧伤未愈,今日又有些身体不适,便晚些出来。真是失礼了,还望海涵!”

  贾绝平连忙道:“哪里哪里,今日能见一睹虫楼新一代的英姿,贾某已是倍感荣幸,晚些又何妨?”

  季拈商闻言便往忠字分舵那边瞟了一眼,只见孙易成旁边坐的正是四年前那个戴着斗笠的人。

  “孙浅让。”季拈商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一寒——阮慕云的事如在昨日,这个孙浅让的命,他季拈商是定下了!

  又见了几批人后,季拈商再也坚持不住,连忙找了个借口,溜到成轻霜那边去了。 

  目光从正气凛然的郭子仪老将军跟那一板一眼的西风老头身上移到各路认识的、不认识的武林中人身上,季拈商一阵感叹:什么叫鱼龙混杂,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在那些乱糟糟的人群里,季拈商还看到张熟悉的俏脸——梁杏儿。不过看来那个稳重多了的梁门新门主似乎没有想要理采季拈商的意思,除了瞪了他一眼之外,便再也没瞅过他一眼。

  季拈商摸摸鼻子,心里有些无奈,四下望了望:苏青铜是一个人来的,孙家也没有带未过门的媳妇来——季拈商莫名有些失望。

  望着沈怀弃依然从容不迫地随着崔方无迎着来人,季拈商直摇头感叹其毅力和忍耐力非同一般——事实上耐性好的岂是只有沈怀弃一个人,在场的方仰、肖楠飞等,谁不是笑容满面地杵在人堆中?

  成轻霜见单佩佩、林秋音跟一些旧友相谈甚欢,于是将季拈商拉至一边,问道:“人呢?” 

  季拈商自知她问的是谁,摇头道:“我也正急呢。”

  “他有没有派信过来?”

  季拈商继续摇头,然后说:“你不用担心那小子,他说今天会来,那到了时辰他便一定会来。”

  “万一出了什么事呢?你也知道他仇人有多少!何况,他还有很多事我们不知道,等于是说他还有很多敌人是我们不知道的!”成轻霜是真的有些着急了,等了一上午,眼看吉时将至,上位典就要开始,偏偏那道紫影就是寻不着!

  季拈商宽慰道:“放心,亦笑没那么容易就被人对付了。”

  成轻霜咬咬唇,还是忍住没再说话。她也不想胡思乱想、杞人忧天,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她怎么敢心存侥幸?

  季拈商指指孙浅让,问成轻霜道:“你们成家和孙家一直关系不错,你该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吧?” 

  成轻霜摇头:“从未见过。孙浅让的斗笠从来不摘,甚至极少开口说话。”

  “吃饭喝水睡觉也不摘?”

  成轻霜点头:“吃饭喝水都不摘!——不过睡觉我就不得而知了。”

  季拈商笑了起来,然后望了一阵,忽然眨眨眼道:“孙易成刚好不在那里,我们去帮那孙浅让摘斗笠怎么样?我倒想看看他长了副什么模样,搞这么神秘!”言毕,季拈商不由分说,拉着成轻霜就往孙浅让走去。

  孙浅让老远就见季拈商笑眯眯地领着成轻霜过来,但他依然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

  “孙公子,别来无恙!”季拈商和成轻霜一道在孙浅让身边坐了下来。

  成轻霜虽看不到孙浅让的目光停在何处,但却知道他是在看着两人,于是浅浅地点了下头。

  孙浅让也淡淡点了下头,是朝着季拈商点的,然后便又不动了。

  “孙公子一个人坐着,不闷啊?”季拈商问,然后伸手去端桌上的茶。 

  孙浅让却好象知道季拈商的手不只是“端茶”那么简单一般,不动身色地朝后移了移,然后摇了摇头。

  季拈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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