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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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青城-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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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留下,那么我就陪你一起离开。如果你不愿再找什么青城之宝,我就先送你回长安就是了。”

  听完乐山的一席话,韦雪的抽泣渐渐平复下来,心中却越发的波澜起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敢扭头。乐山以为她还在生气,也不敢吱声,过了良久,韦雪才慢慢的转过身来,轻身的道:“你说的是真的?”

  突然从大发脾气到娇声软语,韦雪泪犹未干,仿佛一枝带雨的梨花,乐山更加招架不住,只有木楞楞的点点头,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和大家作对,我只是觉得战争的事情不是我们的初衷,我也不一定要回长安的。”韦雪说到这顿了一下,脸愈发的红了,“我情愿到处查查青城之宝的线索。” 

  “好,我这就去和天赐他们商量一下。”乐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又回身对韦雪说道:“我和瀛海洲的红月姑娘只是……”

  “我知道,灵儿姐姐已经和我说过了,你是为了办案才去的那种地方。”乐山还没有说完,韦雪就打断了他,略带娇羞的大度让乐山心里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来到天赐的房中,灵儿正在开导天赐,乐山向他们细述了自己的意见。虽说大家志向不同,分道扬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毕竟患难一场,天赐表示要仔细考虑考虑再给乐山答复。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赐找到乐山,表示愿意一起离开,毕竟参与这场纷争的结果也是未知的,何况如果乐山走了,南诏王子会不会重用自己是两可。不过下一步大家该往哪里去,却是应该认真决定的问题。

  “这青城之宝如果真的是玉玺,就算我们找到了也没什么用啊。”天赐对未来的方向还是心存疑虑。

  “如果青城之宝只是玉玺,韦宰相找它还有些道理,安禄山也找它就有些奇怪,清虚为此出卖我父亲就更加说不通。而且这玉玺明明已经托镖并且被劫,为什么多年之后大家还要去青城山找?而传说最后又被一个类似江湖隐士的龙梦云夺走,如果说政治势力可以借玉玺兴风作浪,那么隐士夺取它而后消失于江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的意思是青城之宝不只是玉玺这么简单?”

  “有很多细节我暂时也想不明白,但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是玉玺,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也可以拿去找我父亲,用来交换事情的真相,说不定也能帮你们天山派重建。”韦雪旁敲侧击。

  天赐沉吟了一阵,道:“那我们现在该往哪里去?”

  这个问题却难住了大家,确实目前没有任何的线索可寻,大家都沉默了。

  “那个用二胡的高手应该了解更多的事情,可惜当年在扬州逍遥馆我不知道他就是此事的关键人物,擦肩而过,如今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你没有问过红月姑娘她干爹的去向嘛?”

  “临离开瀛海洲的时候我问过红月,她说是有人上门找到她干爹,不知道来人和他说了些什么,她干爹就随此人离开了,之前只是吩咐红月来瀛海洲投靠赵无极。”

  “来找他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乐山摇摇头。

  “李大哥可能没注意,我好像听红月姑娘提了一句,来者不是汉人。”灵儿突然插嘴道。

  “真的?!”为这不是线索的线索大伙都兴奋了一下。

  “难道是安禄山的人?!”

  “很有可能,也许是安禄山需要收罗高手助拳,所以找到了他。他又与朝廷又宿仇,所以才会这么轻易的就跟人走了。”

  “可是胡人并不一定就是安禄山的手下,南诏、土蕃、回鹘岂不是也非汉人。”天赐的一句话又让众人陷入沉默。

  “可是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还想追查下去,回长安似乎是唯一的路。如果能在安禄山那里找到高人最好,不然也可以让韦姑娘回去用我们已知的线索去探探韦宰相的口风。”

  “当下也只有如此了。”思来想去,也没有其他办法,决定由乐山先行向凤伽异辞行,几个人折返长安,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九月青城(72)
乐山去向凤伽异辞行的时候,王子正在北门的城楼上观察敌情。虽然一时还看不到唐军的影子,但是几十里在外的滚滚尘沙却是依稀可见,不断的有逃难的贫民在往里中涌来。王子正在和手下的几员大将查看地图、商讨对策,乐山不想打扰,可是此时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

  “圆志,我是来想你辞行的,我们几人商量了一下,请恕愚兄无法留下来帮你。”卫兵通报了王子之后,乐山走上前道明了来意,并把想法仔细的向他做了解释。凤伽异虽然依依不舍,但看得出乐山去意已决,同时理由也合情合理,不便挽留,更何况眼前战事紧急,也不容他多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无奈之下只得与乐山紧紧拥抱,依依惜别。

  “可惜我们都还来不及叙旧。” 凤伽异拍着乐山的背,有些戚然,道:“师兄,多多保重,等待战事结束,我们一定要再相见!”

  “一言为定!”乐山也颇为不舍,但还是咬了咬牙,人生的相聚往往就是为了分手。

  王子送了他们几套南诏的服饰,让他们穿上以免被路上仇视唐军的南诏民众和士兵当作泄愤的目标,等走到唐军的地界再行换上汉服。几人匆匆收拾了一下,牵上三匹马和一辆马车从北门而出,城门上,凤伽异的身影依稀,却越来越远。往长安的方向,只有朝北,而这一路也正是唐军进攻南诏的路线。为了避免与大军正面遭遇,几人特意先向东绕,再行向北。虽然绕行了一日,所见的疮痍却依然是惨不忍睹:难民三五成群、拖家带口,不是伤痕累累就是老弱病残;满地是散落的衣物、断坏的车辕;呼爹喊娘、哀嚎遍野。如此触目惊心,乐山等人心中不忍,想施援手,却又哪里管的过来。尤其是韦雪,锦衣玉食的长大,哪里见得这种凄惨,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

  北行的十几里,状况更是不堪,不远处农舍茅屋通通起火,厮杀声隐隐传来,看来大唐的先头部队已经攻到这里,来不及逃走的村民正濒临灭顶。乐山等人来至村中,正有几个唐兵在追杀一群百姓,凡是男丁一刀一个通通被杀死,妇女却淫笑着的禽兽拖到在地。乐山他们再也看不下去,顾不上更换唐装,横刀立马挡住了去路。

  “住手!”乐山第一个冲了上去,借着轻功前跃的势道,一脚踢倒了当先的凶徒。

  “什么人?!好大胆!”被踢倒的唐兵一时爬不起来,其后的同伙见状却不干了。

  “大胆的是你们!”韦雪早已经忍无可忍,抽出青城剑拍马过来,道:“光天化日,竟然滥杀无辜,强抢妇女,你们还有王法嘛。”

  几个士兵见是个南蛮打扮的俏丽女子,相视之后发出一阵哄笑,为首的一人道:“王法?我们守的是大唐的王法,不是你们南蛮的王法。我们杀的、抢的是你们南蛮,这是上峰给我们的犒赏,我看你这小姑娘长的不错,不如让军爷们乐和乐和,咱们一高兴,兴许会绕了你们的狗命。”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然后笑声还没消去,却是一声惨叫,原来韦雪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怒从心头起,踹蹬飞起,只见剑光一闪,说话之人的耳朵已经不翼而飞。

  “啊!啊!我的耳朵!”受伤的唐兵满手鲜血的捂着耳朵,跪倒在地乱喊着:“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我的耳朵……”其余唐兵见状闻言,纷纷放开抓住的妇女,抽刀上前,意欲行凶。他们哪里是乐山等人的对手,连对方的着数都没看清楚,就或是丢了武器、或是断了胳膊,一个个见势不妙,落荒而逃,边跑边喊:“快回去禀报校卫大人,有胆子你们别逃!”

  乐山他们并不追赶,而是让被弃下的妇女快快离去。几人商量了一下,也不愿再换什么衣服,依然向前,倒是要看看这校卫来时,能奈吾何。果然走了不到半里,对面就气势汹汹的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盔歪甲斜、獐头鼠目,后面的大队人马也是一个形状:拉着骡子、抱着鸡的;抬着箱子、捆着妇孺的;扛着麻袋、推着车的,不像是队部,却似土匪。刚刚逃走的几个士兵正在此校卫身后指指戳戳,两拨人碰了个照面。

  “好大胆的南蛮!”校卫让人抬过自己的大刀,在马上稳了稳身形,抖起官威,道:“你们这是犯上作乱,活的不耐烦了!”

  “住嘴!身为大唐的将官,居然纵容下属祸乱百姓,你犯的才是死罪!”韦雪同样立在马上,斩钉截铁、义正辞严,却把校卫说的愣住了,面露犹疑之色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只是做客南诏的旅人,路见不平。”

  听说只是普通百姓,校卫的嗓门又立刻提高了:“现在是对南诏开战,南蛮子的东西自当充公。大唐军队之事岂由你几个小小的布衣管的,弟兄们给我拿下,拿不活的,格杀勿论!”说吧手中大刀一挥,几十骑人马冲杀了过来。

  乐山几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马上之战并不是他们的特长,虽然应付这些个乱兵不成问题,但却也要废些功夫。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乐山朝韦雪和天赐使个眼色,三人一路江湖而来,早有默契,于是冲到前面挡住敌方,乐山同时飞身而且,越过众人头顶,两个起落,恰恰落在校卫的鞍后。

  “啊!”校卫根本来不及举起他的大刀,另一把钢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让他们住手。”乐山在校卫的而后阴阴的说,听在校卫的耳里就像小鬼的催命符。

  “是,是。都给我住手!”校卫大呵一声,正在憨斗的众人立时停住。士兵们转头见首领被抓,愕然当场、束手无策。

  “叫他们把刀枪放下,命其以后不得再荼毒南诏百姓!”

  “让他们放下刀枪是可以,可是这打家抢舍,就算我不许他们做也是没用的,上峰放任,我们整个军队都是这样的。”校卫结结巴巴,道出的却是真情。刚刚愣在当场那些军兵,见对方一时拿他们奈何不得,纷纷拍马逃窜,抢夺的物什也不要了,丢的满地都是,不一会在圈起的漫天尘土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乐山等人拿这些落荒而逃的士兵也没有办法,手里只剩下这个校卫作为人质,韦雪策马过去,一把将起拽到地下。跌落尘埃中的校卫没了威风,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侠饶命!女侠饶命!饶命!”

  “畜生,你难道不知道大唐的律例严禁部队滋扰百姓,凡趁火打劫、中饱私囊者一律抄斩!”韦雪用剑尖指着校门的头顶,怒不可恶。

  “女侠说的是,可是,可是,众军皆是如此,小人,小人也只是随应大流而已。”

  “胡说!难道元帅、将军不是命你们来打仗,而是派你们来抢掠的嘛。”

  “虽然上峰没有命令,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这大唐与南诏之战,旷日持久,最初朝廷还是为了征服南诏,牵制吐蕃。可是到了后来,双方死伤无数,战争就变成了仇杀和掠夺。之所以南诏一再求和,而我朝不允,无非是主战的朝廷大元们可以借此谋利,或是壮大自己的力量,或是大发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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