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快点完成我们的梦想,验收成果不是还要一段时间吗。一寸光阴一寸金,不是吗?”我未扬嘴角,“再说了,我不是故意熬夜的。我只是,睡不着。”
“你是不是怎么了。”她问。
“没事。”我摇摇头。
“毛顿茹,我是你朋友。”她严肃地扳过我的肩膀。
我却不忍面对她质问的眼神。
亲爱的,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可是我连让你分担我痛苦的勇气都没有。
都没有。
“要上课了。下课了再说吧。”我轻描淡写地说。
她的手慢慢地落下,我看到她眼神里闪过的一丝伤感。
苏小欧,你应该是快乐的。
这份天价的痛,你买不起,我也并不想让你买。
上课的时候,我的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妈妈在门口看着我的样子,是什么原因久久地没办法消失呢,我试图去寻找。
然而,我的脑子就像短路一样,只是不断不断地,闪过这样子的画面,让我的心,冰冷地再一次破表。
我的口腔中,还是散发着她做的早餐的味道。
像是一首悠扬古老的旋律,猜不透其中的奥妙,只能慢慢地,重复地,一次又一次。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很困。
我竟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但不是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有人敲门,然后进来。
见鬼,又是韦依。
“你醒了?”
“怎么会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背着你,去过你家,敲门。”他递给我一杯水,“可是,怎么敲都没人。我只能带你来我家啊。”
“学校里的老师怎么会……”
“放心,这个,我已经帮你搞定。”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下楼去敲敲门。没有骗你哦。”他很认真地解释道。
都不重要了,我觉得自己像是轻盈的蒲公英,随时都可以飘起来。
“不喝水吗?”他说,“手很酸哦。”
我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谢谢。”
“肚子饿了吗?”他问。
“现在几点了?”
“晚餐时间。”
天哪,我睡了一天。
然后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从他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他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嘿嘿笑。
“是你饿了吧?”
“呃……”
我起身下了楼,到厨房里,看了看冰箱里的东西,转身问他,“吃面吗?”
“也行。”他想了想说。
大概15分钟,我递给他一碗素菜面,给他加了一块牛排。
我们两个一起到了阁楼的阳台,坐在沙发上。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好吃,好吃。
我慢慢地咀嚼着。
吃着吃着,我感觉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你……”他小心翼翼地说,“哭了。”
是吗?我听到他这么一说,也吓了一跳。
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真的,是泪水。
怎么又哭了?
我没好气地想,这两天是怎么了。
我放下碗筷,趴到阳台上,俯瞰着下面。
风吹过来,我感到脸上的一阵冰冷。
我常常感觉到冷,即使在烧火的夏天,裹着厚厚的被子,温暖都没办法进入我的体内。
我想我是有病的,或许是心病。
看着郭趣,句离,尚培,简然他们每天的活力和笑容。
我本是同龄人,却在感叹青春真好。
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青春的,我是说真正地拥有。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远方,说,“对不起。”
“为什么?”
“我的突兀让你感到不舒服。”他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
“哦。”我没想到他会道歉,我也没有准备好接受他的道歉,我只是实话实说,“不管你的事,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别这样,你有权利不告诉我们,但是没有权利遏制我们对你的关心,因为我们是你的朋友,你觉得呢?”
或许他说的对吧。
谁都有谁的权利,谁也没办法抹杀谁的权利。
能够掌控的,真的太少太少。
“别这样,我会在你旁边,陪着你一起沉默,一起孤独,还要很努力地关掉你的泪水,拥有的只有笑容。”
我看到,他很认真。
我知道,这段话很煽情,反应应该是感动的,并且点头说,“我相信,谢谢你”的。
但是,对不起,我也有我的权利。
我只是转过头,看着远方,我重来都是不相信承诺的。
就如同我不相信时间不具备磨损性和摧毁性一样。
很多东西,都会流淌,很难站在原点,或者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不可能幻化为可能,需要的,还是时间。
我只是看到我生锈的孤独,从七层楼上掉落,不是全部,只是一个小角。
我想,我正试着,去不排斥一切美好。
哪怕是假的。
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值得失去的了。
作者题外话:我很心疼,心疼毛顿茹,也心疼自己。
写到看到母亲的头发变短了的时候,我哭了;写到母亲拿起地上的餐具时,我哭了;写到母亲那顿早餐的时候,我哭了;写到韦依说着一段很土没有任何创造力的话时,我哭了;写到最后一句话时,我哭了。
我哭的没有眼泪,却,哭的很痛,很痛。 。。
血流下的疑惑
我听着张芸京的《偏爱》。
我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偏爱》,更久之后,知道唱这首歌的人叫做张芸京。
只是偶然间,听到这首歌,然后喜欢上这首歌的旋律,穿越时空的质感,悄悄地记了下来有这么一首歌,但也没有仔细去打听。
就这样,偶然之间知道了这首歌的名字。
我这种听之任之随遇而安的样子,或许会让人恼怒吧。
但是,我始终相信,很多东西不需要挖掘,如果它愿意让你知道,它一定就会再一次跳出来。
就好像有一句话,叫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会是你的。
我不相信,幸福是靠争取的。
目前为之,我只相信自己。
有的时候,连自己都失去了信任。
我甩了甩头发,感觉这几天的天气都是阴暗的。
我坐在石板上,简然让我在这里等她。
我把《偏爱》听到第19遍的时候,简然到了。
她在我身边坐下,拉过我的耳麦,“在听什么呢?”
我和她一起听了一遍,她还给我,然后问我,“毛顿茹,你为什么只戴一边的耳麦?”
“就,习惯吧。”我说。
“哦。”简然往后倒了倒,张开两条腿,晃荡晃荡。
她的刘海有点分叉,我伸过手,理了理。
她抓过我的手,“毛顿茹,我想告诉你。”
“是。”
“我恋爱了。”
“哦。”
“应该是单恋。”她迅速地暗淡了眼神,像是烟火打在天上,很快地散落。
“是韦依吧?”我看着天空,幽幽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微微低下头,声音有点提高又仿佛是意料之中的平静。
“因为,”我想了想,还是说,“那你,就去告诉他。”
“谁?”她有些惊恐地望着我,“韦依吗?”
“因为你喜欢他,不是吗?”我说。
“可是……”
“心动的人,都会顾左顾右的吗?”
“啊?”
“或者,顾此失彼,听过吗?”我转身看她。
“我知道,或许勇敢一点总没错。但是,”她拉过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好怕打破这种美好,如果跃过去或许是彩虹,跃不过去心底静静的喜欢都会打了水漂。”
我明白,我其实是明白的。
打破,或许是好,或许是坏。
但是,坏的结局谁也承受不了。
这么多年,我不是也没有去打破那这么久厚厚的冰吗?
“更何况。”简然放开我的胳膊,“我听说,他喜欢的是你。”
她的背,和妈妈的背不同。
她的背,瘦弱地,纤细地,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如同她楚楚可怜的五官,让人会有想保护的感觉。
她清纯地像是一只白兔,舍不得大声地对她说话,舍不得小声地质问。
我看着她的侧影,想起了那天她勇敢地挡在我的面前却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样子。
我递给她一瓶她最喜欢喝的蓝莓汁,“喏,请你喝的。”
我拉了拉背包的背带,第一次感觉有些沉。
她轻轻地叫了我一声,我回头冲她笑,但是我不知道我笑了没有。
我低着头走,白色的球鞋有些脏了,像是调皮的孩子去外面玩耍甩了个跟头。
忽然间,我听到简然轻喊了一声。
我回过头,发现简然直直地看着前面,然后脸上都是害怕的表情。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几个陌生的男子,手里拿着啤酒瓶。
还没等我们开口,站在最前面的男的叼着烟,口齿不清地说到,“不错嘛,很拽,啊?把我两个兄弟都打跑了,看来不好好教训一下,以为自己是拳击手啊!”
我冷冷地说,“那只能怪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太没用了。”
“毛顿茹……”简然过来拉我,示意让我少说点。
我不这么认为,跑或许是跑不掉了,和他们对话对话,也是不错的周旋。
不过我知道,这么说,百分之九十九是要将他们激怒的。
简然就在这个时候,大喊救命,然后试图往回跑。
还没跑出去没几步,前面的这个男的,打了个响指,后面的人冲上去,想把她抓回来。
我去拦,被他们狠狠地推倒在地,“去你的!少碍事!”
简然被轻而易举地架了回来,捂住了嘴巴。
“我叫你叫!我叫你叫!!!!”和我对话的那个男的,恼羞成怒,手里的啤酒瓶高高地扬了起来。
我从地上腾起,扑了上去,我的脑袋被准确无误地砸中。
血,是血,我感觉到流了下来。
在昏倒的前一刻,我看到了天空变成了硕大的紫色,像是一块紫色蛋糕,砸了下来。
我听不到了,感觉不到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
我看着旁边的点滴,看着被灰尘有些折磨的疲惫不堪的天花板,心里居然有种失落。
说实话,我多么希望就这么过去,不要再醒来。
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那该,有多好。
只是,我还是醒过来了。
我摸到头上厚厚的纱布,一定丑陋极了。
护士进进出出,我看到我的床边没有任何人。
哦,对了,简然。
简然在哪里,她没事吧?
我的心里疙瘩了一下。
我想拔掉手背上的针管,虽然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了解情况。
但是我被来换药的护士硬生生地按下,“你要干什么?好好躺着,别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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