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追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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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追月录-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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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想帮忙也因距离的关系插不了手,所以他后来干脆就只在一旁用心观望。待得此刻见他不支倒地,忙对手下几人使个眼色,方才跟他来的那十数位手下立刻迅捷地上得前去就欲从地上扶起夺刀拖回来。

  那金镰刀和桃花见状俱都掉转刀口全神戒备,而当金镰刀此刻留神一见得这群人似乎吃了一惊,忍不住自语道:“鸦儿军?”当下里未敢轻动,只能眼睁睁见众人将夺刀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抢了回去。待见了楚天孤上得前来,那金镰刀上下打量了一翻才疑惑地收了刀至胸前,单臂做了个礼势,神情忽而变得颇有些傲慢地问了一句:“莫非断枪楚明远?”

  原来楚天孤名为天孤,表字却是明远,只是楚天孤本人是个直性子,不喜对外言及自己的表字,嫌那文绉绉的不合自家脾性。所以江湖中人知道楚天孤的人多,能晓得楚明远的却少之又少。

  楚天孤心下不由得也是一讶:这金镰刀与自己素昧平生,他居然连自己的表字都知道!还真不能小看了他!随即他又一想:既然自己和他素未谋面却在对方刚出现时自己就能猜出其人是谁,那么对方能猜出自己也就不足为怪了!况且自己带的这几位随从原就是晋王的鸦儿军众,他们穿的衣服又那般打眼,想这鸦儿军可是在中原混战中早就出了名的骁勇,这天下又有几人不知的?心下释然的同时他也不失礼数地回了半揖:

  “正是在下!”

  楚明远是脑他的傲慢,自己也就给他来个依葫芦画瓢,作个半揖,这样也不失自己的身份。

  他二人这里一个僵持,似欲还要斗上几回法,恰就在这时候,官道东路飞奔而来两匹快马,那急促的蹄声打断了在场人的尴尬。

  来的两匹马上二人都是年轻的后生模样,俱穿着一身浅绣紫云底纹图案的长袍,束冲天观,配八宝紫金莲花腰带,腰悬长剑,肤色微黑,显然是长期练武的把势。

  这两匹快马到得近前急急勒住缰绳,待瞧清了道上的众人后,其中一人忙冲楚明远抱拳问到:“请问阁下,人称山西枪王的断枪楚天孤楚大侠的可是?”

  楚天孤见来人不似有恶意,忙也回了一礼:“不敢当!正是在下,请问……”他话音未完,就见来者立刻慌忙下马,同时似松了口气般自语道:“可算追上了!……”几大步赶至近前一个单膝跪了下去,同时双手奉上一副大红帖子,埋首道:“奉九华山紫云山庄胡老庄主之命特请楚大侠不耻玉趾于七月朔日至八月望驾临鄙庄,同庆寿诞!”末了补了一句,“听闻楚大侠不但武功超凡,于音律也颇通精要,此次如蒙不弃,可求多带会通音律的友眷同驾光临,实是有幸!”

  两句话把个楚天孤也给说得蒙了!自己与胡老庄主是只有神交,却总是缘锵一面,不意今日这老元肱居然送来拜贴请自己去参加寿宴。而且还似乎别有心意地就冲自己会通音律这一方面而求自己能多带些家眷去。这可真是新鲜事!即使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这是为何了!

  楚天孤满腹疑惑地接过拜贴打开细看,无非也是相同的客套言辞,只是语气更为谦恭,也有如这送拜贴之人一般的话语在里头,但却未露只字说明此等原因。只有些摸棱两可地说什么“欲求宫商律中高手共为切磋新得一本曲谱之律变,望为盼切”的话。楚天孤看罢,合上拜贴问来人道:“贵庄主高寿?”

  “不敢,老爹今年八十整。”

  楚天孤听了又是一讶!九华山一带方言中对祖辈不称“爷爷”而呼为“爹爹”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从未听说胡老元肱有子嗣,眼前这人称其为“爹”,莫非他……

  来者似乎瞧出了楚天孤的疑惑,忙解释道:“不瞒前辈大侠,我父是为老爹少兄之后,晚辈胡越。”

  楚天孤这才哦了一声恍然。忍不住追问一句:“敢教紫云庄此次所请莫非俱是精通音律之人?”

  那胡越一听禀以实情:“实不相瞒,果如大侠所料……”完了一个告罪礼长揖到地:“晚辈还有几封英雄贴尚未送到,在此告罪,紫云山庄恭候大侠光临!告辞!”

  楚明远此刻却心有所动,抱了拳后不禁暗地里寻思:江南流云舞蔽日……流云谱,追月步?这当中是否有何关窍?难不成真有什么?江湖中一直有一个传说,说的是谁若有缘得一本《流云谱》,那可天下无敌,似乎这流云谱是一本武功秘籍,而追月步也一样,传说得此步法修习高深者可登萍渡海,攀万丈悬崖如履平地。但是百十年来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更也未有人证实这两样的存在。所以绝大多数江湖人士都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谣传,平日里也都只当笑话一般来说的。可是今日里他亲眼见夺刀使出那般轻功步法,就连自己都望尘莫及。这,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若果真是,那么是否说明那流云谱和追月步确有其事?而这九华山紫云山庄巧不巧被世人冠为流云舞的?加之其庄一直以流云袖功著称江湖,这虽说和传言中的流云谱似乎无甚瓜葛,却也不无巧合。

  流云谱,流云谱,究竟是为何物?

三十四
那胡越已经倒出数步方才转身准备离去,冷不妨楚明远忽然想起什么追问了一句:“慢一步!不知此次紫云山庄的请帖可有无命鸳鸯小夺刀?”因他并不知晓苏贝儿是否也通晓音律,有些吃拿不准,此刻夺刀已经昏迷,转眼之时方才猛然想起,于是这才发话询问。

  对方一愣,一时之间弄不明白楚天孤为何突然提到苏州府那边去,一边思量他们之间有甚过硬的交往不成?一边忍不住顿足不前,却也没立刻开口回答,想了片刻方才答话道:“敢问前辈可是见过苏府之人?对苏家的请贴是有的,但是江南一路不归我管,所以是否为夺刀本人晚辈确是不知!”

  楚天孤哦然则声,待他拱手谢过,见胡越方自跨上马,两骑飞驰而去。

  这边厢他尤自出神,近处两位可就有些不耐,却见那桃花此刻一反前态,似是弹灰一般拍了拍腰间的的宽袍,又用力抖了抖袍袖,随即有意无意地朝对面一扬,踏上了一步猛然往昏迷中的夺刀身上啐了一口:“淫贼,休得诈死!起来吃我一刀!”

  楚天孤微皱眉,但闻得一股香气扑面,心道这女子涂得好浓的花粉胭脂,竟然抖落的如此香法!却是为甚?他心中疑惑,忍不住暗自调息试探,发觉并无异样。遂也未往别处想,只拿一双眼冷冷地看着金镰刀。那意思,就是说你这大哥怎地如此放纵自家妹子做此失态之举,金钱帮难道就如此风化不成? 

  那金镰刀瞧这光景,今日怕是讨不得好去,楚天孤他虽未会过,可晋王的十三太保的厉害他是有见识过的,想那三十太保何等人物?居然都在这楚天孤之下,其人可想而知有怎样的能耐了!还有那些鸦儿军们,全是被这一干人调教出来的,个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臭硬异常,万万惹不起!此等梁子,少惹为妙!不结最好!

  想到这里,他一把拉过桃花,微微瞪目一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回头再找这厮讨个公道!”拉了桃花转身便行,回头之际不忘冲那一干喽罗丢了个厌恶的眼神,旋及那些东倒西歪的人众纷纷搀扶了各自的头儿们尾随了踉跄而去。

  就在这群人众搀扶了各自的头领离去时,楚天孤的目光一直都锁定在一个人身上,此人非金镰刀,更非桃花,而是那沙头舵主杜天胜。为何他单单对此一小小舵主留意,却是有一些讲究。那是因为他觉得此人不大一般,隐约中觉得此人有些相似一个人,但是其相貌和年龄却又和那人相差太远,实提不及一处去。所以他也只是犹疑,不敢定论。

  说起这人,还真让不少人头疼过:十三年前,关中突然一夜之间被盗二十余户,紧跟着又连续几日夜夜有官富之家发生失窃事件,所窃之物无一不是珍品奇玩,总数不下数十万金。若单如此倒也罢了,这窃贼非但窃金银事物,还掳掠美妇少女,凡见相貌姿色美艳者,尽皆掠去后在野外实行奸污,若有不从者其也不杀,只被剥光衣物弃置荒林,致使七位良家妇女饮恨自尽,五位女子由此惊吓疯癫,被其奸污者更不下二十余人。据被辱者所言,此为一自称“五花子”之人所为。由是弄得一时之间关中之地鸡飞狗跳,民皆自危。官府悬赏五万金捉拿无果,各路江湖豪杰更是四处查访也无消息,楚天孤也明访暗查数月,几次都眼见将其擒住,却只为此贼轻功高绝并善使毒而让其逃脱。其也查实这所谓的“五花子”并非其真名,其本名费木扎,籍贯不详;年龄在三十上下,满脸络腮胡,身高在七尺上。楚天孤当年为此散下英雄贴期寻围剿此贼,后与众豪杰一路追出关中进入蜀地,没成想此贼胆大妄为,居然在被追捕过程中又连续作案数起,似是有意戏弄众人,引得众豪杰义愤填膺,穷追不舍,偏到追至唐古拉雪山脚下时,此贼突然失去了踪迹。楚天孤率领众人在唐古拉山遍访一月之后不得不失望而归。此次事件实在让楚天孤大为沮丧,以至这十三年来一直都耿耿于怀,不得释然。

  今日里他一到场便见那杜天胜使用暗器的手法颇觉异样,还有其人在破天锥上下毒,想这破天锥本非中原之士所用,而是源自西域巫师,此暗器本就歹毒,所以西域所用者几乎从不在其上淬毒。这杜天胜居然毒上加毒,可见其人心地险恶!从此两点上他就察觉出其人和当年的费木扎有些相似之处,但是眼前的杜天胜相貌年龄又只三十左右模样,而且面白无须,虽然身材差不多,但是终究相貌差距太远,还有那费木扎轻功高绝,武功非凡,绝非这杜天胜可比。所以他只是隐约间的疑惑,却不敢定论。只因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就为这一丝疑惑而大动干戈,耽误了正事不说,万一错漏了那岂不让人笑话?虽然如此,他也用心了一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何处不妥一时不明,只是心下隐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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