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宝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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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来仪-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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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人人现在都在传沐瑨璃女做男装打扮,你换回女装,可能还更能避人耳目。”

    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女儿家都是爱美的,很久未着女装,瑨璃还有点想念呢,欣喜地将衣裳捧过来,“你去买的么?”

    “嗯。”

    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去买的女装,她怎不知?瑨璃摸着衣服料子,“这肯定很贵哦。”

    “三十两银子,”霍司崖道,“如果你非要还我钱的话,我也不介意。”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瑨璃瞪他一眼,又低头来看这衣裳。其实他满有心的嘛,不然怎么会想得那么体贴周到。不免又有些疑惑,他们认识并不久,没有理由他要她这么好呀。就算是当真喜欢上她,也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能爱得多深?她有好多疑问,可是霍司崖这家伙根本不乐意说太多话,她多问几句,他就不言不语,到一边发呆去了。

    次日一早霍司崖从外头回来发现沐瑨璃不在庙里,顿时出去推了一把尚在沉睡的江天昊,江天昊猛得从地上弹起来警戒地四处看:“在哪里?!”

    “什么在哪里?”霍司崖纳闷地眯了眯眼。

    “敌人啊,”江天昊道,“难道不是有人来了?”

    霍司崖哭笑不得,“瑨璃。她去了哪里。”

    “她不在庙里吗?”江天昊冲进破庙又冲出来,“真的没有,真是的,这节骨眼儿上,她跑去哪里啊!”

    “我在这儿。”

    瑨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江天昊和霍司崖看向她,都吃了一惊。霍司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她穿上昨晚他给她的衣服,衣服好似量身定作般合身。白色衬得肌肤胜雪,乌发上插一只碧玉簪子,垂泻在肩,换回女装打扮的沐瑨璃,好似与男装打扮的她完全不同了,看到霍司崖怔怔地看她,瑨璃有些许欣喜,只甩着树枝走到他面前,“做什么目不转睛?不认得了?”

    江天昊忙把沐瑨璃一拉,“璃儿,你换女装做什么?咱们还得赶路呢。”

    “他叫我换的。”瑨璃指了指霍司崖。

    霍司崖只好和江天昊解释一番,江天昊点头道:“说得也有道理。”他看着瑨璃,忽儿笑笑道,“许久没看见璃儿穿女装,乍看到倒觉得奇怪。不过还是那么美。”他傻兮兮地碰碰霍司崖的手,“美吧?我们璃儿从小可就是个大美人呢。”

    霍司崖微扬起嘴角。

    瑨璃娇嗔道:“大师兄!哪有你这样自卖自夸的啊。”

    江天昊却只顾挠着头呵呵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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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风雨同舟】………

    一路走走停停,自然少不了有追兵在寂寞的旅途给他们添了几分惊险。刚换回女装确实少了被人盯上的麻烦,过了那么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敌人蓦地又在屋顶出现,差点把客栈里睡觉的瑨璃给掳走。还好霍司崖轻功了得,逃跑功力无人能敌,几下就把把人甩到身后了。在远处的树顶上看着他们没头苍蝇似地四处寻找,瑨璃忍不住想笑。

    霍司崖轻嗤一声,“还有心情笑。”

    “怎么没有,反正现在又死不掉。”她吐舌做鬼脸。突的脸上大变,惊到:“大师兄还在客栈!”

    “我在这儿啦。”头顶上传来声音。

    沐瑨璃惊恐地看着站在高枝上的江天昊,“你怎么奔来了,我都没发现。”

    “到你发现,”江天昊哼道,“我怕我已经暴尸荒野了。”

    “呸呸,不许说这种话。”瑨璃叫道,亲人已经都不在身边,只有一个大师兄是最亲的人了,要是他也发生什么事,她怎么办?她干脆也死了算了。

    江天昊见她如此紧张自己,露出笑容来,“放心吧,璃儿,我还要保护你的呢。再说,大师兄也不舍得丢下你。”

    瑨璃眼圈有丝儿微红,点点头。霍司崖目光伸向远处,心想,难得没有血缘关系的师兄妹两个能如此相亲相爱,不掺杂着男女情爱的成分。

    继续上路,将到湄州时,突然台风来袭。风大雨疾,几乎无法前行,马儿只是扬着蹄子不愿再跑。霍司崖道:“需得到湄州再做打算。”

    “湄州那么大,岂不引人耳目?”

    “放心吧,陈知府的家霄小之辈可不敢妄闯。”

    “又去陈知府那儿?”瑨璃越发好奇了,“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啊?”

    “曾经救过他,他对我恨不能涌泉相报。”霍司崖终于肯透露一点,“现在还是全速前行吧,否则再过几个时辰,风速越大,我们赶路就越艰难了。”

    一直到这日半夜方才到湄州,陈知府早在府上相候,对霍司崖仍是客气万分。瑨璃想,原来他曾经救过陈知府,怪不得前次他带着她就住到这儿来,省钱不说,那些坏人也万万不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原来他让她陪着去湄州,是因为京城有人堵劫她?原来是为了安全着想才把她安置在这儿,她根本不知情,追着他问了半天,他却一个字也不肯泄露。原来他藏那么多关于她的秘密,却并不告诉她。总有一个原由,让他对她格外青睐啊……

    陈知府给他们安排住处,说道:“这一路来你们都辛苦了,夜已深,我吩咐下人做点吃的到你们屋子里去罢。招呼不周,失礼失礼。”

    江天昊和瑨璃急忙说哪里哪里。到住处的路上,瑨璃轻声对霍司崖道:“我们有没亲戚关系?”

    “嗯?”他疑惑,眼里满是不解。

    “细细想来你为我做了很多事,”瑨璃咬指头道,“可是你并没有什么理由要为我做这么多啊,在我们认识不过十几天的时候,你就带我来这里。这说明你早就知道我和太恒山的事,并且提前知道有人想要偷袭和对付我,才带我离开的。是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天昊不识趣地道:“你俩嘀咕嘀咕地说什么呢?快走,这衣服湿答答地穿在身上难受死了,璃儿你身子弱,可别着凉了才好。”

    “不会啦,说得我好像风一吹就会散似的,没看见我身子多强壮。”

    “没看见。”江天昊和霍司崖突然异口同声地说。

    瑨璃扮个鬼脸,又拉霍司崖,“那我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没有。”

    璃捧着脸笑道,“我就想呀,我好像没表兄表弟能长得像你这么俊。”

    霍司崖尴尬地别过脸,三人在丫环的引领下各自到屋子里去休息。瑨璃还住前次那个房间,才洗漱妥当,便有丫环用餐盘送了碗热乎乎的面来。瑨璃见大师兄房间已经熄了灯,便端着盘子跑到霍司崖那儿,彼时他刚沐浴好正在穿衣裳,只好寄了衣带出来,“你做什么?”他被她推开,她径直走进来,把盘子往桌子上放。“过来一起吃嘛,一个人吃多无趣。”

    她呼噜呼噜吃得毫无形象,霍司崖细嚼慢咽,动作无比优雅。瑨璃继续追问,“究竟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了?还是,到了书院之后,觉得我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很古怪,遂去调查我的身世?”

    “你今天话很多。问题很多。”他淡淡道。

    “是你塞了这么多疑惑给我,并不是我想得多。”

    “嗯,”霍司崖道,“等哪一天我想说很多话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瑨璃白他一眼,“说话也要讲兴致?这又不是在唱歌跳舞,吟诗做赋。”

    霍司崖把碗里的肉夹了几片到她那儿。打从太恒山下来,她就吃得特别少,眼见着一天天瘦下去,好在她是个开朗的孩子,逐渐振作了精神,明白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并不像之前那样呼天喊地,只是默默接受和做打算。“这次台风恐怕得要几天时间。转眼已经到了京试的时间,你参加不成了。”

    “我从来也没有打算过要参加。”瑨璃忽然想起了司马楠,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次的考试,他能高中么。

    “其实若是能中,留在京城当个小官儿也挺好。”霍司崖呵呵笑道。

    “疯了呀?现在没几个不知道我是女儿家,这样的身份去参加京试若是高中,那可是欺瞒犯上,要杀头的。”

    “新国没有律例道女子不能参加京试,不能作官。”

    “即使如此,我也没有那份心,那份才气,”瑨璃低低地道,“现在只想着能够救出爹爹和姐姐。如若他们真的不在了……我要为他们手刃仇人。然后,笑傲江湖去罢,飘到哪里是哪里。”

    霍司崖看似不经意地道,“当真不和司马楠成亲?”

    “嗯,”瑨璃道,“回京之后我会和他谈。”蓦然想起之前他说的,以后跟他走……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她一个姑娘家,虽说胆子比别的女子要大一些,但总不能问他:你是不是要娶我。

    她虽对他有些儿特殊的情感,但是至于成亲,嫁人……她从来没有想过。也许潜意识里感觉,她与他的距离太远了,他的身份,还有好多好多一切,她不知道,他也不说。这个人太神秘……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他不是敌人。他会保护她。

    “只怕他要难受了。”霍司崖淡淡道。

    “被女方退婚想也知道不好受,但是为了未来着想,还是就这样吧……”

    “被女方退婚也许没什么,但是被喜欢的人退婚的心情,那又是另外一层境界。”

    瑨璃的心一跳,“什么?”

    “你真是没有一个身为女子的敏感。”霍司崖认真吃面,“也许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之后,他喜欢上你了吧。你看不出来,旁边的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瑨璃的脸蓦地红起来,“大师兄都没看懂,怎么你就看出来了。”

    “那个呆子比木头还木,指望他?”

    瑨璃嗤得笑出声,忽然觉得她和外人一起说大师兄木纳,这可太不像样了,忙又说:“他哪里木头了,他机灵得很呢。不管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司马楠有没有喜欢我都好,我注定是行走江湖的人,他若是高中状元,自然能抱得美人归,不必纠结于我一个人的身上。”

    霍司崖摇了摇头,暗叹,她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如果爱一个人是能够轻易想爱就爱,想放就放,那么就没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的感悟了。她终究还是年幼。他看她把碗高高举起,整个脸都埋在碗里喝汤,嘴角不由一扬。

    瑨璃舒服地叹了口气,“好饱!看来陈知府家的厨子厨艺很了得嘛!”

    “这一路吃得甚差,你是饿坏了。”霍司崖道,“这几日我们便在陈知府家中,哪儿也不去。听到了?可别妄想跑出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明白的。”

    瑨璃叹道:“怎么你觉得我喜欢出去惹是生非么?之前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总不让我出去,现在知道原故,自己也会小心的。我这条小命,兴许还有大作用呢。”

    回房后,瑨璃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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