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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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如归-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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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 
:“到哪野去了?”
  她声音沙哑,“就在楼下呢。”
  “怎么不上来?”
  “呵呵,”她笑得有点诡异,“看看万家灯火,找找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我穿上外骚下楼,她站在小区里,看着楼上每个窗户透出的亮光,呆呆的。走近,才发现她一身湿气,猛然想到白天下过雨,这 
季节,多凉啊。我拉她的手,冰冰的,“干吗呀你,快上楼。”
  她挣开,忽然从地上抠出一块地砖,照着二楼的窗户扔了过去,瞬间哐当一声,玻璃被打碎的声音。我傻了,然后立即有人骂了 
一句“骚XX的谁啊”,我拉起她的手想跑掉,她却甩开我,就那么一动不动,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这才感觉到,今天晚上站 
在我面前的不是平常的付颖,而是一个失了心智的女子。
  我僵在原地,进退两难。被砸人家里很快冲出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左右瞅瞅,犹疑的向我俩走来,气愤的问:“谁砸 
的?”没直接问:是你俩吗?
  我立即摇头,满脸无辜,“不是!”确实不是我。手随便一指,“往那边跑了――”
  那人快速的用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俩一下,也许是觉得我俩的神阴绝对不像心虚的那种,转身就朝我指的方向跑去。我舒口气,赶 
紧拉付颖闪人。回到楼上,她整个人忽然蹲在地上笑得跟中邪了似的。
  我看着她,哭笑不得,整个比当年方欣还严重!严肃得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她笑了下,淡淡的语气,“看到那亮灯的窗户,很想破坏。”她看着我,“很不平衡!”
  互相凝视,没错过她眼里的那抹浓重的伤痛,也许她正在慢慢消耗自己的力气,直到某一天,死心,或者重生。
  她直直的望着我,“你说,爱情于我们是什么?没了爱情,我们还有什么?”
  我回望着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诚实得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明白,如果尊严没了,我会比死还难受,因为那是我引以为 
傲的东西。”我想告诉她,最后的自尊,守住好吗?
  我可以全身心的等一个人,哪怕沉默的等一辈子,却不会孤注一掷的去爱一个人。我总会为自己保留一份回旋的余地。如果你说 
我自私,我承认;如果你说我胆怯,我也接受,但你不能说我不够深受,我更愿为这种保留看作是对自己的疼惜!
  “尊严?”付颖的笑里带些自嘲。
  我推她去换衣服洗澡,“别发神经了,洗完去吃饭,我给你留了。”
  睡到半夜,付颖敲门,我迷糊的爬起来,“进来进来。”明知道门没锁。
  她走进来,“燕儿――”话未吐先哽咽上了。将一段痛楚的隐私说给你听,除了信任,也是一种带些疼的重温。
  我坐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拜托你有点责任心,先哭还是先说,想明白喽,别边哭边说,听不清倒把我急个好歹的。 

  她抿着唇,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我直憋闷,将棉被围在身上,我说:“那咱们说点别的,比如天气什么的。”
  她吼出一句:“从现在开始你把嘴给我闭上!”
  我见风使舵,温顺的回应,“好吧!”

  第一百章 望尘莫及

  然后她就开始一段呜呜咽咽的哭,声音既不高亢也不低沉,却有点肝肠寸断的哀恸。她与我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哭。
  “燕儿,前一阵我没回家!”
  “嗯!”我早知道了。
  “我其实就离你不远!”
  这个,真的假的啊?先应着,“嗯!”
  “每天就是一日三餐外加看电视睡觉,等电话。”
  “住在他那?”平时,她经常会在外面住,我很少问,我只知道她是未婚,而她家人也认为她没有男朋友。
  “不是,临时租的。”
  “干嘛不回来住?”
  “燕儿――”付颖又哭,“我真觉得自己挺傻X的,说别人一骚一骚的,其实我就是乌鸦落在猪身上……”
  我懒得深入猜测,有些事真的不好说。尤其她这种人,倔强方面与我挺像的,谁见过劝自己的?“知道自己傻在哪,至少还有药 
可救。说,挨什么欺负了?当咱俩这绝代双骄是假的?骂阵还是揍人,我帮你。”
  “我今天去找他,人都没见着,直接让保安给哄出来了。”她仍是抽抽嗒嗒的,“电话也不接我的。我在停车场等了好几个小时 
,总算堵到他,我说我跟了你四年多啊……他只一句话:这样的你真让我讨厌。”
  她顿了顿,“燕儿,我回不了头,好坏的,鸡蛋都放一个篮子了。前后流了几次产,这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大夫说,以后想怀孕 
都很难的。靠,大夫都当我是卖的呢。呵呵……”带泪的笑,很涩。
  我心有些冷,也有些疼,“真下血本啊你!”吃一次亏是别人的错,吃两次三次亏,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他说除了婚姻,什么都能给我。他不让我继续上班,我就辞职待业,可现在,他说讨厌我……这些年,分分合合的,一直下不 
了决心,牵扯到现在,忽然觉得自己挺替自己不值的……”
  我问:“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你别管我,我知道怎么做。”她断然拒绝。
  这句很像我的一贯语言,住久了,相互之间,都不知谁影响了谁。半晌,她哭声渐歇,说道:“你睡吧。”
  我却再睡不着,这世道,摸不准下一个故事的主角是谁。
  有些话不吐不快,却对着她仍不忍心说出来。都说这人做事是无利不起早,我就搞不清她图个什么。为了爱?觉得有点亵渎这个 
字眼,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能有什么吸引力,或者说,如果不是那点高高在上的身份象征,能发生这种艳遇?
  几天里,着实担心她。每天中午我都回来一次。
  她说,几年里,他对我是好的,怎么忘?
  她说,这么些年,我什么都不剩了,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不拽紧他,我能做什么?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握紧她的手,“不就是个男人吗?”
  爱到没有尊严,爱到最后变成自怨自艾,还要它做甚?讨不来半点怜惜的男人,怎么就不能死心呢?
  付颖看着我,“我没有力气坚强了,我只要一种简单的稳定难道都不行吗?”泪眼婆娑,凝视相问,没了高高在上,那委曲求全 
的字眼由口中吐出来时,再不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她。
  这一刻,我对她,真的很失望。失望到嫌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哭,我老妈说,人的眼泪都一样多,有人早哭过,有人晚些哭。
  我能看到她的委屈与不甘,还有难舍,在她的内心里不停的翻转叫嚣,煎熬得她不可自抑。我不知该如何唤回她的理智与冷静, 
甚至无力得看着她就那样狼狈得歇斯底里,悲哀至极!
  能做的,只是不敢稍有放松的盯紧她,以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更怕她彻底的绝望而毁了自己。
  唐志辉嘱咐我:“尽你一个朋友该尽的本分就好了,她现在承受的,是她应得的代价。”
  我觉得这话有点冷漠,虽然不能否认有道理。“她这个人你不了解,很好的。”
  唐志辉在这件事上对付颖有了间隙。他问我:“她跟你是朋友,你这样说无可厚非;但你想过人家老婆的心情吗?我作为男人, 
只能鄙视男人,但你们同为女人,这样就是为难,你不觉得?”
  答案在口,答不出。对付颖,能做的,除了陪伴,帮不了丝毫。
  不出两天,事情有了转变。
  那个男人的夫人找到付颖,这女人很平静,甚至态度友好,她说:“我跟我老公说过,以后跟女人上床时,如果不爱她,一定要 
给她们些报酬,别理她口中所说的爱情至上这类的屁话,以至于最后让她觉得都比不过个小姐――弄得爱情不像爱情,交易不像交易 
。”这个女人很强大,起码让我望尘莫及。话里的意思已经将付颖贬低到极至:小姐起码得到了钱,付颖不如小姐。
  付颖不闹了。她像被人下了一剂猛药,茫然不知所措的问我,“燕儿,我该怎么办?”
  我说:“要钱吧,下口重点,以后你会知道钱这东西也能疗伤的。”
  一切尘埃落定时,付颖如虚脱般蹲在地上,肩膀耸动,脸埋在膝盖处,呜呜咽咽得啜泣起来……深秋的马路旁,她号啕大哭,再 
没力气折腾了!那是一种走不下去的山穷水尽,在精神世界中坍塌。
  我站在一旁,觉得哭泣中的她,像一片坠落的树叶。离开,是最后的结局。
  付颖决定去旅游一段时间,临走时,抱着我道:“等我好了,回来给你做饭哈。”
  “行,我天天盼着。”然后我说,“碰到帅哥别动心啊,省得乐不思蜀了。”我不知道付颖这一去要多久回来。


  第101章 我是个好人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飘然而至,往天空看是雪,往地上瞧是雨,沾身即化,外出而归时,不由得带进一股潮气。
  我又开始了独居生活。习惯总会让我想付颖,在朋友当中,她与我雷同的地方最多,一样的年龄,散漫的外表,复杂的内心。同 
样是离家在外,一起做那个父母眼中不省心的孩子。
  唐志辉说:“一个人,每天门窗锁好,别再落了钥匙,有时间把备用的送到李晨那去。”
  我觉得他的骚心比我老妈的唠叨听着窝心。嘴上不耐烦得道:“以前没你的时候,我不也好好的过来了。”
  他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一样吗?”
  嗯,不一样。
  他明了的问:“付颖一走,心里有些空落了吧?”
  “还行。”
  他清晰的将话由手机那边传送过来:“有我呢。”
  心里有点颤颤的,“嗯。”
  他差开话题,“怎么了结的?”
  “给钱了呗。”
  “没为难吗?”
  “没有。”付颖手里有些可称为筹码的东西,她也是有最坏打算的。虽然她从内心里并不想有使用它的一天。我有感而发:“男 
人啊,没有不喜新厌――”
  “别带上我!”
  我撇撇嘴,反应还挺快。
  “晚上吃的什么?”
  “去李记粥铺吃的,他家的粥最好喝。在海关那边,咱们吃过饭的那一片。可是今天下雪,来回打的车,车钱可以吃上两回了。 

  他呵呵笑,“知道心疼钱是好事。”
  我咧了下嘴角,一时间没话说了。“没什么事挂吧。”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适合一个人,就比如,现在,突然有点疲倦 
,莫名焦躁,没来由的,就想安静待会儿,连应付一下都觉得困难。
  “再聊会儿吧,挂了电话你不还是一个人。”
  知他是好意,但我不想说话,“挂吧,一会儿再打给你。”直接就按了。真的懒得说话。颓丧的倒在沙发上,这个男人又不知会 
怎么想。真烦!
  后来,唐志辉他给我的性格定义为:猴喜性。高兴时,怎么着都行;心一烦,都得离你远点。他说,刘燕,你内心深处就是个自 
私的人,只不过,你懂得克制,但你越对谁放心,就越放肆和过分。
  我当时不服,微弱的信心立马强势起来:“我是那样的人吗?”
  唐志辉诚实而又肯定的道:“是!”
  换一种语气,再换一种说法,不容置疑的问:“我对你好不?”
  唐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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