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泥马--漂流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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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泥马--漂流时代-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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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偏偏响了。两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我不情愿地拿起手机。

  苏月朝我大喊:“我在火车站,你赶紧来接我!”

5、女孩是不能吻的
不记得谁说过,最好的导演其实是编剧、演员、导演的三位一体,只有这样,他才能将故事演绎得恰到好处,把观众的激情提升到顶点,并适时催发出一点儿眼泪,实现情感与票房的完美对接。

  多少年前的一个冬天,我躲在老家县城狭小的电影院里,花10块钱请一个女孩看张艺谋的《英雄》。那时候的老谋子正风风火火,意气风发。梁朝伟饰演的残剑和章子怡饰演的如月在红光潋滟的帷幔中*的时候,我转头看身边的姑娘,姑娘满脸羞红,低下头去。我心潮澎湃,幻想托起姑娘的脸,轻轻吻一下,该是何等惬意。

  那时候我的想法是,女孩是不能吻的,我怎么能去亵渎她呢?

  后来女孩在一次和男朋友的狂欢中由于操作不慎,大了肚子,不得不提前结束青春年少,步入婚姻殿堂,成为我们高中同学里面第一个结婚的人,几个月后顺利生产,从此升格为母亲,不问世事。

  当然,孩子的父亲不是我。

  恍惚间六年过去了,在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的时候,我没有停下来回过头去看看,等到停下来了,那些旧日的青春早已经灰飞烟灭了。于是我经常问自己,我曾经出现过吗?我曾经进入某一个人的生活过吗?我曾经走在某条路上,但是你现在去能找到我的痕迹吗?

  我想不明白,时光一泻千里,奔腾到海不复还。

  我是否曾经一个人坐着长途车,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当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4年前的9月15日,我深深地记得那一天,可是谁又能知道一个外乡人出现在这座城市呢?

  像所有突飞猛进的城市一样,济南遍地高楼,遍地脚手架和推土机。到处可见写着大大的“拆”字的残垣断壁,到处可见风光旖旎的洗头房。那时候夏天即将过去,秋天还未开始,大街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扎啤摊。我对济南的第一印象竟然是扎啤摊前的光膀子男人,以及豪饮的女人,当然还有穿着拖鞋,慵懒地从老城区胡同里走出来的女人,以及踏在滑轮上的孩子。

  泉城广场上巨大的莲花喷泉每天下午都随着音乐独自舞蹈,无聊的和有聊的男女走来走去,乞丐向超短裙女子伸出双手,女子嗤之以鼻,乞丐不依不饶。玲珑的风筝从广场上升起,飞到银座上空,俯瞰底下的芸芸众生。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拎着一袋空矿泉水瓶,嘴里叼着烟,在人群中晃来荡去。几个民工爬到刚刚盖好的楼顶,扯开横幅:“谁来替我们要回血汗钱?”几个南方小女孩在广场一角耍杂技,严重扭曲的腰肢像一条蛇,冷眼的观众不时扔过几个硬币,小女孩的“妈妈”捡起来装进兜里。

  没有谁认识谁,没有谁记得我,我也记不住任何一个从身边经过的面孔,除非是美女。美女转瞬间也忘记了,除非几天之后再一次“巧遇”。

  恍惚间,已经是我来这座城市的第五个年头了。我曾向锅头戏谑:“是济南给了我上大学的机会,给了我女朋友,以及对城市最初最完整的印象,以及赖以生存的工作,以及真挚的感情和虚假的*,以及欲罢不能的耻辱、绝望、堕落……济南是我的恩人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在你之前,我一直是处女
济南给我的女朋友是苏月。

  与苏月认识,源于足球。

  我不喜欢足球,但是那一年夏天来了世界杯,一切显得那么简单。我极不情愿地跟着兄弟们去欢呼,没有中国队参加的世界杯依旧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我想假如中国队参加的话,人们还会这么热情吗?

  世界杯把人们的时间完全弄得颠倒了,白天成了黑夜,夜晚成了白天。没办法,谁让主场在另一个半球的德国。到了晚上,教学楼的每一间教室就成了球赛观看室,礼堂的大屏幕前成了人气最旺盛的所在,人们举着啤酒,一边看球一边打情骂俏。第一场德国对哥斯达黎加,当万乔普为哥斯达黎加射进第二球的时候,我们齐声欢呼,仿佛哥斯达黎加成了中国队的化身。

  “中国队赶紧回家种田吧,你看咱们第三世界的兄弟,面对帝国主义不卑不亢,纵然失败也要战斗到底。”锅头一边欢呼一边唠叨。

  一天晚上,我、锅头和徐达在宿舍打了三个小时牌后觉得实在无聊,于是买了啤酒赶往礼堂看球。经过图书馆后面的竹林时,我们听见一个女生哭泣的声音,哭声凄婉动人。我们靠近了仔细观察,看见女生面前站着一个男生,男生一动不动,女生一边哭一边说:“你怎么会这样,我们都……”后面的听不清,或者她没有说。同时女生还用粉拳使劲敲打男生的肩胛骨,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多怨妇?也没人来怨我们一下,太不公平了。徐达说。

  那时候徐达还没有和刘雅倩在一起。

  借着昏暗的路灯,我们看见那个女生是苏月。

  苏月是我们班的美女,长得很像那年一部很出名的电影《孔雀》里的女主角,一度成为我们男生谈论的中心。可惜上大学没多久她就和体院一男生双宿双飞,整天出入学校的小湖边、小树林,有一次我们还看见他们在餐厅里互相喂饭,暧昧至极。

  据我们私下里调查,中文系女生最喜欢体院的男生,最讨厌中文系的男生,没有办法,如果陆小曼活在现在,她还会喜欢上徐志摩吗?没准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头脑简单性功能发达的体院男生怀抱,而对那个只会吟诗作赋身无缚鸡之力的志摩哥哥不屑一顾。对于现在的世风日下,我们痛心不已。

  球赛看到中场,啤酒喝完了,我们三个人剪子包袱锤,谁输了谁去买酒。我输了,只好出去买酒。买了酒,我特意绕道经过竹林,里面已经没有动静,竖起耳朵,隐约听见嘤嘤的啜泣声。我壮着胆子走进去,看见苏月坐在草地上,胳膊伏在膝盖上,肩膀一耸一耸。

  我轻轻咳嗽一声,苏月抬起头来,我说我去买东西经过这里。苏月没说话,又把头低下。瘦弱苗条、可怜兮兮的苏月突然让我产生了一种幻觉,我没有离开,而是在苏月旁边坐下,说我陪陪你吧。

  苏月还是不说话。礼堂的欢呼声不断传过来,旁边的小路上不时有单身的、成双入对的人来来往往。我担心那个体院男生会突然出现。我想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挪不动脚步,就那样一直坐着。

  我承认我喜欢苏月,我们班男生没有谁不喜欢她。后来锅头耻笑我不讲究公平竞争,众兄弟们还都不知道苏月失恋的消息时,我就在人家的旧战场上开始了新的战争。锅头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成兄弟们的公敌了。

  苏月抬起头来,开口说话:“我能喝点儿酒吗?”我看看我手里拿的三瓶啤酒,说好的。于是我掂量了片刻,把给徐达买的那瓶放到嘴边,咬开瓶盖,递给苏月。苏月仰起头咕嘟咕嘟喝起来。

  喝完了一瓶,苏月还要。我又把锅头的那瓶给她。苏月又喝完了,继续要。我说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一个女生喝这么多酒不好。苏月说我给你钱就是。我说不是钱的问题,剩下这一瓶是我的,我不能给你。苏月一把夺过去,自己咬开瓶盖。

  后来锅头和徐达一直耿耿于怀,说我太不地道了。“你用我们的酒去搞我们喜欢的女生,我们的心在滴血啊。”徐达说。

  第二天苏月给我打电话,让我看球的时候给她占个位。我跑到礼堂,找了中间一排,把最里面的位子留给她,我坐在中间,另一边是徐达、段方杰和锅头。后来几乎每天晚上苏月都和我坐在一起看球,徐达要和我换位,说可以请我吃饭或者给我买一个月的烟,被我严词拒绝。

  后来回想起来,总觉得那时候有点儿心血来潮的感觉,不知不觉间我就和苏月走到了一起,这是不是我设计的阴谋呢?或者苏月设计的阴谋?是她将计就计还是我将计就计?

  可是每当我想起那个体院男生,想起那天晚上苏月说的“你怎么会这样,我们都……”,我就开始联想。我联想到夜色阑珊的小树林里,苏月躺在体院男生怀中,他们的舌头会不会搅在一起?体院男生会不会解开苏月的衣服,吮吸她的身体?甚至他们会不会占领学校旁边的每一个宾馆,在里面大汗淋漓?

  有时候我会想上一整天,心思不宁,焦虑不已。我就拐弯抹角地试探苏月,苏月冷笑一声,说除了手和嘴,其他的你都是第一次。我说不可能。在我的印象里体院的男生几乎都是性饥渴,怎么会守着肥田不去耕种呢?

  尤其是有一次我匿名登上那个体院男生的校内,在一张照片后面看到苏月的留言:“你笑得真傻啊,”我看看日期,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已经半年了。我找到苏月,跟她说我们结束了,你去找你的体院男生吧。

  苏月哭了,抱住我说不想和我分开。我说当初你不就是这样挽留体院男生的吗?苏月说她只是想知道那个男生过的好不好,就看了他的校内。

  于是我又开始联想,我想到和苏月第一次走进学校旁边的一家宾馆,苏月在床上缩成一团,我轻轻吻她,她肌肉僵硬,不时伴随着颤抖几下。我问她你准备好了吗?苏月说你可不可以轻点?我把一个吻印在她额头上,微微一笑,我感到天底下的幸福合起伙来向我凑近乎。

  在我的长驱直入之下,苏月一遍遍地喊疼。战罢收兵,我特意查看苏月身下的床单,床单除了一丛一丛的皱褶,洁白一片。

  后来我一直想我到底了解苏月吗?我一次次试探,想知道她和体院男生到底都干了什么。苏月见招折招,最后我知道的还是不甚了了。只有一句话苏月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在你之前,我一直是处女。”

  可是我不相信,苏月急了,朝我大喊:“你不就是想看见血吗?我就是没流血,我有什么办法?但是我的表情你就察觉不出来吗?”说完苏月开始哭。我把她搂在怀里,说我错了。

  可是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包括锅头、段方杰和徐达在内,我班每一个人几乎都见过苏月和体院男生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卿卿我我。甚至还有人看见他们在小树林里滚作一团,被人添油加醋后说成是苏月在上面,体院男生在下面,女上男下,甚是疯狂。苏月对所有的指控一概否认,只是对我说:“你想要我的初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已经是你的了。”

  苏月可以爱体院男生,爱得义无反顾;也可以爱我,同样义无反顾。我在追究苏月的从前的时候,其实内心里充满了惶惑,我知道苏月已经开始构想我们的未来了——一辈子在一起,如此遥远。一辈子是多久?我不知道。

7、做 爱的投出产出比
还在县城读高中的时候,我幻想和喜欢的女孩白头到老,那是一辈子。我认认真真地幻想我们的一辈子,但是我没有去想性、家庭、孩子,那时候的我想不到那么多。我不知道永远的概念是什么,但肯定至少是一辈子,于是发誓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后来我连女孩的模样几乎都忘记了,有一次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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