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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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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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讲的真好,和说书一样。”……

  一路上,我又给她讲了许多关于泰山的传说,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问这问那。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万仙楼。

  “要买票吗?”她问。

  我说不用,便径直走上前去,给检票人打了个招呼,小声说:“带孩子到附近转转。”检票人点点头,我们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凝儿有点奇怪:“你们,认识?”

  我说不认识。只是常来,都眼熟。

  她突然在我肩上拍了一掌:“你刚才说什么?孩子?谁是你孩子?”

  我笑了:“不说孩子说什么?说你是我,女朋友?”

  “有什么不可吗?”

  “人家信吗?”

  “为什么不信呢?”

  我知道一句话两句话给她说不清楚,没再接她的话茬。

  过了万仙楼不远,我在渐入佳境那块石头旁停下来。

  “好啦,”我说,“凝儿,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像石头上写的一样,渐入佳境了。你会感到,空气开始变得清新,我们已经进入天然氧吧了。”

  她仰天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地吐出来,一付在认真体味的样子:“嗯,感觉是不错。”

  我告诉她,我曾陪中国中医大学的一位教授上山。他告诉我,人在闹市里住久了,最好经常给身体换氧。在这样的天然氧吧里,只要呆上四个小时,就能达到全身换氧的目的。经常这样做,可以延年益寿。

  “怪不得你长得年轻,也许与这有关吧?”

  走到风月无边那里,凝儿突然大叫:“这个我知道,听爷爷说起过。原来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啊。——来,给我照张像吧。”她把相机递给我。

  我看着相机中的凝儿,全身洋溢着青春气。她摆出一个很自然的Pose,简直漂亮极了!我抓住时机,让她瞬间的美丽,化作永恒。

  接下来,我们一边走,一边又给她讲起白鹤泉的来历,斗母宫的故事。她很好奇,非要进斗母宫看看自己的同类。遇到烧香拜佛的地方,她都要虔诚地上上香,投点钱,拜一拜。尽管凝儿的精神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可我已经看出,她有点气不够喘了。

  8

  在三官庙下面,她看到了那高高的台阶。露出惧怕的样子:“这么高啊?”

  “累了吧?”我问。

  “不累不累,不过,你得扶我上。”

  我把右臂伸给她,她一下子抱住,好像早就等不及了。我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儿。我清楚,不常登山的人,一般走到这里,体力就开始透支了。

  我带着她一步往东,一步往西地拾级而上。

  “你怎么老走Z型步啊?”她不解。

  我告诉她,这样能减少腿的持重,节省体力。她说没想到登山还有这么多技巧。

  上了那段高高的台阶,她还挎着我不松手,就像挎着自己的恋人。我心里生出美滋滋的感觉。山上的行人都看我们,我知道那不是看我,是凝儿的回头率实在太高了。

  在通往经石峪的路口,迎面遇到一个乞讨的老太太,衣着邋遢,一头白发耷拉在脸上,看上去很可怜。凝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毫不犹豫地递到她手里。老太太眼睛一亮,赶紧跪下来给我们磕头。凝儿的左手挽着我,连忙用右手将她搀扶起来。“泰山老奶奶保佑你们白头到老,多子多孙……”老太太嘴里振振有词,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老太太还在不断地朝我们作揖鞠躬……

  我发现凝儿的眼圈红了。

  由于我经常上山,对这种事儿见得多了,平时也不怎么理会。就是真遇到看不下去的情况,也就随手给个三块两块的,从没像凝儿这么慷慨。不过面对她的举动,我从心里有点儿肃然起敬了。因为现实生活中,这样善良的人儿越来越少了。

  凝儿好久没说话。

  我问她想什么,她回头反问我:“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她问的是哪句话,故意说没听清。她一边走,一边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赶到经石峪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正常不到一小时的路程,我们走了三个小时。在经石峪边的石桌旁,我们坐下来。这时候,一阵清风吹来,顿感身心清爽了许多。我从背上取下包,把盒装的麦当劳、饮料、水果什么的放在石桌上。摆出准备午餐的架势。凝儿见了,高兴地鼓起掌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麦当劳?真是我的知音。我太喜欢你了!”说话间,趁我没注意,飞速吻我一下,叫人受不了的是,她吻的是我的唇。

  我有点晕,奇怪的是,疲意顿消。

  她好像什么事儿没发生似的,一边啃着麦当劳,一边指指这里,问问哪里。对经石峪的美景赞不绝口。我又给她讲起了经石峪的传说。还告诉她,我曾陪中国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先生来过这里,当他看到石板上那快被风化掉的大字时,心痛的不由掩面而泣。她跑过去,扶着石栏,在细细地看着那残缺的金刚经……

  “哎呀!”凝儿好像发现新大陆,指着“高山流水”那块巨型刻石,“那地方太棒了,咱们去哪里合个影怎么样?”

  那里,是我们送朋友出国时常去合影的地方。我想凝儿可能不清楚,笑笑说:“去那里拍,知道寓意吗?”

  “寓意?什么寓意?”凝儿看着我。

  我说:“听过这首诗吗:‘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懂不懂?”

  凝儿说:“不很懂,就觉得有点伤感。”

  “还照吗?”

  凝儿想了想:“照!”

  去那里拍照,要下去,都是山石沟壑,很危险。我又犹豫了,劝她还是别去。她抓着我,晃着,像孩子似的撒娇。没办法,只好请一位年轻的游客帮忙,费了好大功夫,才给我俩留下一张合影。

  也许,这是我们今生唯一的一张合影……

  9

  幸福的时光是短暂的。

  那天下午四点钟左右,聘我做顾问的一家企业秘书打来电话,说是来了重要客户,董事长要我陪他们去吃饭。说实话,我不想中断这种美好,想推辞,可善解人意的凝儿执意劝我去。没办法,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把她送回宾馆。临别,她还没忘了说一句:“换氧的感觉,真好!”……

  应酬完,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感觉有些疲劳,正要去冲洗,电话响了。接起来,是小曼。

  “怎么才回来,我都打一百次了。”

  夸张是小曼的一贯作风。我说:“不是忙嘛。”

  “净忙些没用的,耽误正事儿。”

  “你有什么正事儿?”我故意逗她。

  “今天行啊你,”小曼的声音有点怪,“不愧是老手,一天就把肖凝搞定了!”

  “我没做什么呀?”一付冤枉的口气。

  “你,我还不知道,看来要踢开本姑娘闹革命了。”

  “说什么呀你,我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看我呢。”

  “实话告诉你吧,她早上过你的博客,是你的老粉丝,是有备而来的,你可小心点。先说啊,人家不是看上你那几个臭钱,人家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超级大白领!”

  “那些不重要,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对了,还有个事儿,你准备一下,从明天起,她去你家住。一来陪你说说话,继续加深了解;二来她说能从你那里学点东西;三来能省一笔宾馆开支。我可告诉你,这也是她的意思。”

  简直是在下命令!

  这回叫我为难了!当下想,是不是太快了?现在的女孩儿是怎么回事?才认识两天,就要朝一起凑……如果答应,会不会显得轻率?如果不答应,凝儿会不会觉得难堪?还有一个担忧就是,我住的泰山公馆,出出进进的人都熟,本单位的也有好几个。尤其是那个管电梯的胖大妈,没有不打听的事儿,没有不传播的事儿。万一谈不来,岂不影响凝儿的声誉。还有,我这年龄了,给一个和孩子差不了多少的女孩儿谈情说爱,有失大体。如果交往不成,自己出门脸上也不好看啊?……

  小曼可能猜出我的心思,说:“如果真觉得为难,我倒有个主意,——你就说肖凝是你大伯家的妹妹,怎么样?”

  简直是小儿科!亏她想得出,我姓丁,她姓肖,哪和哪啊,乱弹琴!我说:“没发现你的智商下降这么快啊!要不要去看医生?”

  “得了吧你,本姑娘不给你罗嗦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上班时把钥匙放在老地方,别忘了!拜拜!”……

  10

  小雨濛濛。

  单位原定上午的例会因故取消。

  我站在传媒大厦二十楼的窗前,向北眺望着小雨中的泰山和市政广场,思绪繁乱……

  上午9点的样子,正不知道做点什么,兼职企业的秘书打来电话,要我去参加和外商的一个座谈会。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打发时间的好机会,便愉快地答应下来。

  开完会,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正常情况下,我这个时候要回家迷糊一会儿,可今天属于非正常。估计小曼上午就把凝儿带进家了。如果这么早赶回去,显得不太好;如果不回,又没什么事儿。正踌躇,手机来短信了:

  “美女已进家,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是小曼,这个捣蛋包!……

  两次接触,我感到凝儿是个可爱的女孩儿。容貌、气质、品位,加上那么善解人意,可称得上是女中*。昨天晚上,我曾想打开QQ,看看她上了没有。可思来想去,觉得凝儿就要来家了,什么话不好当面说,那么急切干嘛,还显得不够稳重。再说,如果在QQ上把话都说了,见面就该没话了。转尔又想,难道我丁然真的如此不经诱惑,轻而易举地就放弃十六年固守?……心里很矛盾,脑子也很乱。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家门口。

  我有点紧张。在别人眼里,我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其实那不过是假象。真正的我,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因为十八岁前我一直是在中国封闭的环境里长大的,无论后来社会发生什么变化,可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已经在脑海里安家了……

  我给自己鼓鼓勇气,摁响了门铃。

  “来了——”凝儿的声音。好久没这样的体验了。十几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开门,已成习惯,咋一摁门铃,还有点串门的感觉。    

  门开了,肖凝穿一件“背靠背”的短衬衫,头上戴着自制的白色“护士帽”,腰里扎着很早以前我前妻亲手缝制的蓝格围裙,一脸灿烂地出现在门口:“回来了,”她很自然地在我的面颊上轻轻吻一下,“吃饭了吗?”

  凝儿突来的举动,让我有点慌乱。过去回家,前妻也是常这样问,时间长了,并没什么感觉。今天听到凝儿的问侯,加上这一吻,心里暖暖的,感觉好温馨:“吃过了。谢谢。小曼呢?”

  “走了,说是剑锋有事儿找她。”

  其实我知道小曼不会在家;剑锋也不会有什么事儿找她,还是明知故问。

  “换这双拖鞋吧,那双太旧了。”

  说话间,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脚下,我一看,是儿子儿媳去年春节从美国给我带回来的那双“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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