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不能爱我。”我的口气很坚定。
“为什么?”她又瞪眼。
“没那么多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爱我!”我自己也觉得有点蛮不讲理。
“凭什么呀?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阻止我对你的爱。爱是神圣的,是人的权利不容被剥夺的。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干涉别人的情感?”
听到凝儿的话,我一时傻了眼。心想,如此另类的理念,她是从哪儿学来的?
“凝儿,”我改换一种柔和的语气,慢慢地劝她,“你先冷静一点。你想啊,咱们才认识几天。我的情况你了解不多。你的情况我也只是从小曼那里了解到一点。说到家,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是一个结过婚、有孩子,又离过婚的人。如今已经年过五十,如果真打算再婚,也不过是找个老来伴,在今后的生活中相互有个照应。你就不同了,你年轻,漂亮,有知识,职业又那么好,眼下正值大好年华,你应当享受一些本应该享受的生活。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爱错人,嫁错郎,那样你会懊悔一辈子的。”
这时候,凝儿也渐渐平静下来。借着灯光,我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你的真诚好让我感动,真的,我好感动。”凝儿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不过,我更高兴了,这证明我没看错,我更爱你了。其实我从小就喜欢和大孩子一起玩,到了少年、青年时代,追求我的人不少,为我打架的也有。说不清什么原因,我就是不喜欢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相处。我觉得他们很浅薄,不稳重,不大气,不可靠,和他们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在父母的强迫下,我也和几个年龄相当的人谈过,都没成。我后来发誓独身。可没想到伤害到许多人……特别是爸爸妈妈。同学朋友也不理解,有的胡猜乱议,也有的冷嘲热讽,弄得我精神都快崩溃了。后来我想,如果真嫁,就嫁个值得信赖的,大点、老点都不怕,求的就是心底那份踏实。有人说我恋父情结太重,其实他们不了解我。我知道你十年了,可以说是神交已久,尽管见面不过几天,可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值得我敬慕的人。特别是从见到你以后,更让我亲身感受到,你的风度,你的学识,你的阅历,你的为人,都没让我失望!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就是我用三十四年来等待的那个人!”
不能不承认,凝儿的口才是一流的,我被她真情的表白感动,被她热辣的情绪感染。不过当听到“知道我十年了”这句话时,不由打了个寒颤。凝儿怎么啦?不会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吧?我们认识才不过三天,怎么会蹦出来个十年呢?别不是因情所致,凝儿的神经出了什么问题?我不由悬起心来。
“你搞错了吧?凝儿,我们不过才认识几天,你怎么说十年——?”
凝儿怔了,张开的嘴好久没合上:“哦,”她慌忙解释说:“对不起,是,是四年,对,是四年,从你建博客的时候。”
屈指数来,我建博客是有四个年头了。那上面不光有我的简历、照片和一些适时的评论,偶尔也发一点儿关于个人生活、情感方面的心历。人在激动的时候,说话难免有失。如此一想,看来是凝儿口误。于是,我悬着的心落下来:“那我觉得你也不能草率,婚姻大事,不是小孩玩游戏,游戏玩不好可以从来。婚姻可不能随随便便。凝儿,在这个问题上,我劝你还是要慎重!你——”
“我都慎重三十年了,”凝儿突然打断我“你还想让我慎重到五十吗?到那时侯,你,你就快七十了!”
忘记了谁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零,也许就是在说此刻的凝儿。我觉得照她目前这种情绪,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说服她了。为尽快结束这种无休止的交锋,我又一次岔开话题,说:“楼上的房间收拾好了吗?还用不用我帮忙?累了一天,都该早点休息了。”
“谁说我要住楼上了?我要和你一起睡!”
凝儿的话,像一发炮弹在耳边炸响,我顷刻间感到头“轰”地一下。不是亲耳听到,真不敢相信,这话竟是出自凝儿之口。有人说八零后对性行为的开放有所放宽,可这七零后的开放之声也令我瞠目结舌!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脸已经扭曲了。
“看吧你紧张的,至于嘛。你答应我来,凭什么这样对我?你知道你在伤我的自尊吗?你知道你这是对我的侮辱吗?难道在你眼里,我连个女人也算不上?”
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是一派胡言!我真被她搞晕了。瞧瞧这话说的,她倒是振振有词,有理有节;我反倒理屈辞穷,一身不是了!这是那国逻辑?新鲜的也太离谱了吧?一时间,我像个傻子,目瞪口呆。
“行了,你等着,我先冲澡了。”说话间,她猛地搂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14
夜已经很深。
窗外,传来邓丽君的歌声:“小城故事多……”
我脑乱如麻。实话说,凝儿是个透明的,有点像小曼。不管怎么说,她是自我的,真实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放开去做。不过面对这样一个火辣的透明体,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哎,快点,快点过来,怎么都是凉水啊!”
胡思乱想中,我突然听到洗澡间里传来凝儿的大声呼救。我像听到进军号,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可到了门口,又不知该怎么做了。慌乱中,我敲着门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你快进来看啊,都是凉水!冻死我啦!”
我想她可能是不会用热水器,赶紧告诉她:“你向右拧,那边是热水。”
“哪边都拧了,都是凉的。什么破热水器啊,你快进来弄一下呀。”
“我,我进去不合适,你,你朝右拧就是。”
“什么不合适啊,把我冻死你就合适了?快呀——,”突然间,“呼”地一阵风,门开了,凝儿全身*地闪现在门口。她用右手抓着已经湿透的、还在滴着水滴的长发,左手一把抓住我。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凝儿挂满水珠的裸身……不由眼睛被“烫”了一下,心一下子提到嗓门。我赶紧用左臂挡住她的身体,头扭向右边,几乎是闭着眼睛摸到了热水开关,一摸,才恍然醒悟,是电源没打开!我又迅速转身,闭着眼朝门外冲,“彭”一声,头撞在门框上,一阵头晕眼花,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就在随手带门的同时,又朝凝儿喊了声“我去阳台开电源!”……
不能说惊心动魄,起码也是魂飞胆颤!在十几秒里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等我坐回到沙发上时,心脏还在通通直跳。我喝了口水,长长地舒了几口气,那兔蹦一样的心跳还是压不下去…。。
火车站的钟声,响过十二下。
我闭上眼睛,躺在沙发的靠背上,在努力压抑着慌乱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睁开眼,见凝儿正穿着一件粉色睡衣,披散着长发站在面前。她没说话,用手摸了摸我额上刚刚被撞起的包,有点心疼似的弯下腰,轻轻吹了两口,接着把我的头,很自然地揽抱在她敞开的胸前。我的鼻子紧贴着她的*,我感觉到她滑润的乳房在一起一伏,那*的体香在猛烈刺激着我……隐约听到凝儿轻轻说了声“对不起,”把我搂的更紧了……
我挣脱,她不放。我有点语无伦次:“凝儿,听话,上,上楼睡去吧,听话。”我听出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
她把我搂的更紧了。
我全身在筛糠,发胀,感觉快爆炸了。这时候理智提醒我,不能!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一狠心,猛地推开她,厉声道:“不能这样,听话,快去睡!”
由于用劲稍大,凝儿向后一个趔趄,她像当头挨了一棒,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充满极度的诧异。过了好久,她才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还是为了她吗?”
我没有回答。
凝儿又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身,不情愿地向着楼梯走去。一步,一步,是那样的缓慢。走到楼梯时,她又一次回过头,用那双摄人心魄的泪眼看着我,嘴唇嚅动了一下,并没说出什么,见我不再看她,最后才慢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上楼去了……
看着她背影消失,我这才深深地倒舒一口气。
15
睡梦中,我被一阵“嗡嗡”的声音惊醒。细细一听,才听出是洗衣机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我感到一阵眩晕。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已经是上午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的我却产生了有点对不住凝儿的感觉。一个如此矜持的女孩儿,能大胆地敞开心扉,向自己倾爱的人索要关爱,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我却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有点过?她会怎样想?会不会伤着她?我搞不清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只觉得心里欠欠的……
“砰砰”,敲门的声音。
“起来吃饭喽!”凝儿的声音。
起身、下床,洗刷,来到餐桌前。
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餐桌上,除了一碟咸菜和两双筷子外,其他什么也没有。这个凝儿,叫我起来吃饭,就吃盘咸菜?正纳闷,就见凝儿急匆匆端来一碗面条。我一看,面条顶上还撒了香菜;再一下筷子,里面还有荷包蛋。天呀,真是奇怪!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前妻、儿子、儿媳知道我最爱这一口,凝儿是怎么知道的?
此刻的凝儿,就像昨天什么没发生过,依然是一脸的灿烂。她还是那身打扮,背着手,仰着脸,像个小大人站在那里。她好像看出我的惊讶,用俏皮的口吻说:“先别惊,尝了再说话。”
我尝了一口面,这次是彻底晕了!因为我尝到了久违的口感。
“瞪什么眼啊,不喜欢?”
“告诉我,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敢说,小曼也不一定知道。”她做了个鬼脸,“告诉你吧,本人不光研究民俗,还研究人。我能通过对你的了解,分析出你的性格、心理、爱好什么的。”
我知道凝儿在开玩笑,说:“吹吧你!”
“不信咱试试?”凝儿调皮地挑衅。
“试什么?试试你怎么忽悠我?”
“你这个人,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那我就给你露一手,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怎么试?”
凝儿忽闪着眼,望着天花板,做出一付思考的样子:“这样吧,我看看你的桃花运怎么样,看看你生命里有过几个女人。”
这是一个瞎胡闹的话题。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隐秘。不过知道凝儿在开玩笑,也就顺水推舟:“那好,我倒真想领教领教。”
凝儿突然伸出过手来,说:“来,把你的左手给我。”
我把左手递给她,她在那里翻来调去地看着,看了好长时间。我心想,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又可爱的“算命先生”,忍不住想笑。
凝儿盯着我的手,很认真地说:“哟!你还不是个简单人物。”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