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左 忧伤在右- 第24节

　　还是李欢机灵，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摸清了基本情况，拉着苏然朝科里走去。

　　“那个人是信息科的，章程让他删除一个院内网的贴子，他不肯，还说些难听的话，章程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

　　“什么帖子啊？”苏然不解。

　　“走，我们去图书馆看看。”这几天苏然科里正在装一个联网的新系统，院内网登不上去。食堂旁边就是图书馆，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在上网，仿佛还在议论什么，看到她们过来，异口同声的停止了讨论，气氛一下安静的有些诡异。

　　打开院内论坛，果然一篇帖子的点击已经上千了，刚打开，李欢就赶紧关上，准备拉苏然离开。

　　“李欢，我看看，我好像看到刚才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有权知道真相。”苏然的语气异乎寻常的冷静。

　　帖子的题目叫慈安美女排名一页页往下拉，苏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神内　　苏然”匿名

　　“苏然漂亮的，不过好像名花有主了，对我们没有指导意义。”匿名

　　“男朋友谁？脑外章程吗？早就听闻章程在追她？”匿名

　　“切，苏××好像傍了个大款。前段时间经常看到一辆奥迪车来接的”会飞的鱼

　　“啊，还有这种事情，那章程呢？”匿名

　　“你没看到章程近段时间成什么样了？”会飞的鱼

　　“打倒拜金女，支持章程。”匿名

　　“被甩了吧，很久没看到了”匿名

　　“才奥迪啊，我还以为起码也要大奔才行，那也太廉价了。”匿名

　　“都是同事，不要这样说。。”匿名

　　“这种人不要脸，才不会计较别人的议论。”会飞的鱼

　　。。。。。。

　　苏然一声不吭的看完，什么也不说。

　　“苏然，你不要管那些人，她们无聊。”李欢担心的说。

　　“没事，一些不相干的人，管她们干什么？”苏然强拉起一个笑脸。

　　“去看看章程吧？”苏然主动提起。

　　“恩，本来这样的帖子有人提就会删了，偏偏信息科那个男生喜欢财务科一个女的，那个女的喜欢章程拒绝了他，他可能心里有气。还把帖子置顶，让更多的人看到”

　　章程宿舍，章程正被宿舍里的人用力的搽云南白药，苏然李欢进来，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冲李欢一使眼色，两人离开。

　　苏然拉下章程慌乱盖上的外套，除了脸上的淤青，章程的背上和腰上各有一块，手臂上擦破了皮。

　　“你怎么这么傻呢？”苏然叹口气，拿过碘伏棉签，给破损的地方消毒。

　　“你呢，还不是一样？为什么要去喜欢那样一个人呢”章程反问。

　　“如果我可以知道为什么，我也不会去爱他了。”苏然亲口承认，希望可以让章程放下她。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而且，正如我没法要求你不去爱他，你也别要求我不要爱你，好吗？”章程诚恳的说。

　　“章程，对不起。”苏然的手一抖。

　　“苏然，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章程转过头。

　　“疼吗？”犹豫片刻，苏然还是将手覆上章程的肩，在瘀伤的地方用白药轻轻的揉着。

　　“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我也只是希望你幸福，不要把时间再浪费在我身上。”终于，苏然还是幽幽开口，眼眶已经红了。

　　“你别伤心，我努力好吗，我努力。”看到苏然眼睛红了，章程慌了。

　　“再见吧，我走了，以后你别管我的事，我也不管你的事。”苏然狠心离去。

　　章程无力的将头靠在枕头上。

二十二
已经半个多月了，钱婉复查CT，脑出血吸收良好，梅杰看着萧健下班就在病房陪她，面目憔悴就像回到梅丽走的那段时间，心里隐隐有不忍，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老太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好好的来过个节，却闹个脑出血回去。”梅杰在旁边开导钱婉。

　　“你说萧健还这么年轻，可能不找吗？既然肯定会找的，找谁跟我们又多大的关系呢？”

　　“我只是。。。”钱婉动了动嘴唇：“咱们辛辛苦苦帮萧健把公司做起来，你说我怎么甘心啊？”

　　梅杰没有说话，心里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女儿已经没了，如果以后你看到萧健跟苏然难受，咱们好了就回海城，不要再来了。”许久，梅杰开口。

　　“萧健会尊重我们的意见吗？我真的不喜欢苏然，看到她我就想起梅丽最后在医院受苦。”良久，钱婉不知道对自己还是对老伴说道。

　　两个老人在病房里相拥的背影，在昏黄的光影里显得那样的寂寥。

　　这段时间，萧健跟苏然很少联系，偶尔电话接通，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每天从医院出来，萧健茫无目的的开车在街上乱转，不想一个人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里，现在，无论哪个地方，都让他感觉不到温暖。

　　苏然又回到了两点一线的日子。帖子事件已经慢慢平静，在脑外黄主任的干预下，那个惹祸的帖子被删除了，而且医院整顿了在院内网上发帖的纪律，必须实名注册，发现不良言论的，一律禁止在论坛上发言。

　　站在宿舍阳台上，可以看到尚城顶楼的一部分，现在只能这样的遥望，苏然的心里有着麻木的忧伤。电话里，她原本想问问钱婉的病情，可是张了张嘴，始终什么也没说。除了“你还好吗？”“还好”“在干什么”“上班”这样生疏客套的话，竟然找不到　其他的话题了。渐渐的，连电话也没了，其实，哪怕生疏客套，能听听声音总归也好吧。

　　“砰”像衣柜门被用力甩上，苏然回头，李欢正把衣服放在床上，一件件比划。想到上次相亲回来，向她可怜哭诉的情景，苏然不禁莞尔，这么快又忘了伤疤了。

　　李欢在家里的压力下，正式开始相亲。几次兴致勃勃的去，一脸挫败的回。偏偏还每次乐此不疲。

　　她忿忿不平的边挑衣服边抱怨：“你说我才满24岁，至于吗？”

　　“你们这边习惯把在妈妈肚子里的那一岁加上。所以，准确的说，你满25快26了”苏然看着她抱怨之余仍不忘把自己美美的打扮，忍不住打击。

　　“姐姐啊，那你还比我大一岁呢！”李欢翻了翻白眼：“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去，那次我一个人，无聊透顶，提早开溜在繁华的步行街瞎逛，今天可说好，任务完成后咱们去购物。”

　　“要是你碰到个*呢，难不成你们卿卿我我，姐姐在那里当电灯泡。”苏然苦笑。

　　“我可知道了，来相亲的，都是被挑剩下的。”忽然意识到了：“当然，我是说男的。”

　　李欢的性格是苏然极喜欢的，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一点烦恼都没有，不像自己，苏然讨厌自己这样的懦弱。如果是李欢，一定冲到萧健面前，甩下一句：

　　“They　　or　　me　　？”

　　李欢的世界里，一直就是这样简单的选择，可是，这真的只是一道选择题吗？

　　萧健选他们还是自己呢？苏然对自己忽然没有一点信心，或许，在梅丽面前，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对抗的砝码。此时，唯一可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自己能成为最终被选择——或被放弃的那一个。

　　“今天那一个，好像是成功人士，你知道约在哪里吗？”李欢兴致勃勃的放下电话。

　　“啊？”苏然没有反应过来。

　　“回魂了！”李欢在苏然耳边大叫“我是问你知道今天在哪里吗？”

　　“哪里？”苏然刻板的重复。

　　“刚刚电话来，改青湖会所。”李欢喜滋滋的：“不过你还是要陪我去，我有点紧张。”

　　这个季节天黑的早，此时船型的金碧辉煌的外墙霓虹灯闪闪的，闪的苏然眼睛脑海一片空白。她眯缝了下眼睛，看了看门上巨大的的招牌。这次李欢的这个，应该不错吧，。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她们，李欢跟苏然，没有沿用一贯的搭配组合。李欢难得一身湖蓝的过膝裙，短发没有刻意去弄，随意自然的蓬松着，带着清新自然的气息。苏然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长及脚踝，带着三分慵懒，三分淡定，三分满不在乎的漠然。。。

　　“李欢？”来人有些急切的朝苏然问道。

　　苏然往旁边侧侧，李欢笑笑：“我”

　　“应该去接你们的，临时有事情，所以想改在离你们医院近点的青湖。”来人有些不好意思：“我叫李凯，我堂哥马上就来了。”

　　李欢刚刚还对他有了几分好感，心想还蛮细心，却敢情还不是正主。

　　“今天有个案子拖了时间。”苏然听李欢说过那人是律师。李欢还是很重视这次约会，本来想穿苏然的长裙，扮扮淑女，但是无奈个子偏矮，没有那种味道。只好比着几条裙子的长度，挑了最长的，上身效果还不错，既没有掩盖李欢本来活泼的个性，又多了几分清新自然的沉静。

　　走到预定的座位，李欢有些不悦

　　“李泽还要多久才到啊？”哪有男人，第一次见面还迟到的？

　　“最多15分钟，在路上了。”李凯殷勤的递单：“想喝点什么？”

　　“果汁吧？”看李欢没有回答，苏然接口。

　　“二杯鲜榨果汁，一杯苏打水。”李凯招待服务员。

　　无聊中，苏然眼睛寻找上次跟萧健坐过的那个靠窗的位置，此时那里坐了人，也是一男一女，言笑晏晏的在聊天。想必是在约会中的情人吧。那时，她跟萧健，在别人眼中，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李泽总算来了，是一个五官还算周正的男人，30多岁的样子，比李凯成熟不少，虽然口里道着歉，但眼神审视的扫过两人，给苏然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隐隐有种让人觉得他有种高人一等的自得。果然，简单的交谈后，李泽隐隐用一种看不起的口气谈论着护士这个职业。

　　“哦，是吗？”李欢用已经要冒火的语气反问，虽然李欢喜欢抱怨自己职业不好，但别人提起来，还是让她十二分的不悦。

　　“你们三班倒，太辛苦了，如果我女朋友是护士，我一定会给她换个工作，这样的班，怎么顾得了家了，女人的重心应该还是放在家里！”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李凯在旁边有些尴尬起来。

　　奇怪，怎么看外表李泽成熟一点，其实内心这样的幼稚呢。苏然隐隐好笑的看着李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幸好服务员开始来点菜，看来李泽进食习惯很好，总算让她们能安安静静的吃饭。天已经全黑下来，李泽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挑起话题，不愧是律师，他的思路之严谨，论证之缜密，让李欢跟苏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猛喝果汁。

　　“苏然，李欢，你们也在这里。”苏然转头，却是张岩张扬两兄弟。张扬没有往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竟也也有几分哥哥的严肃样。

　　“张总，你好你好！”李泽已经起身要跟张岩握手。

　　“李律师，你好。”张岩点点头，却并不热络。

　　“你们来了！”李欢出乎意外的热切招呼，苏然愕然的看着她。

　　“李律师，对不起，忘了跟你说了，我妈妈今天给我准备了两拨让我挑，你是第一批，现在第二批来了，咱们的时间结束！”说完忙不迭的站起身。

　　李泽的脸色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