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小公务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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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小公务员之路-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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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那些欢笑和汗水、担心和担当,都让我感动。我想无论以后我走多远,我都会记得这几天里发生的微小片刻。

  下楼打印小结。学校里呆得久了,不知世上已千年,一块钱一张的物价让我心痛得不知道要怎么好。弱弱地跟老板娘还价:“我们学校里是一毛五一张的呀。”老板娘头也不回:“现在哪家门面店不是这个价格?”

  放了两块钱在桌上,出得店来。

  夜色不错,风也恰到好处,于是拐进一旁的好德,买了杯八喜,坐在路边上吃。

  小区的保安远远地往我这边看,门口理发店的小生们也好奇地张望。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不管。我就是要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坐在路边上/头发凌乱/眼神空洞/有家不回。

  子夜的马路依然有车来车往,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高楼,突然惶恐,也许我的下半辈子都要和这个城市紧密相连了,我要在这里成家立业,生根发芽,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也许潜意识里我拒绝对它有所知。

  而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北京实习,每天穿过王府井大街,想着以后就留在北京吧。到了现在,北京变成我无法向任何人言说的伤口,就像蔡琴所说,想到前夫杨德昌,心里面就“一阵强烈而尖锐的刺痛”。

  怎么会这样?

  不过,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这个城市陪我走到最后,我就应该对它负责任的。

  神啊,请让我爱上这个城市吧。

十五、市公务员初任培训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着。区委党校培训结束后,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参加市里统一组织的公务员初任培训。

  开学典礼设在市委党校。市委党校可气派了,弄得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一进正门,就赫然看见马恩两兄弟在那儿炯炯有神地看着你,下面还用中英双语写着金字——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相形之下,我们区委党校那叫一个寒碜,蹩在角落里,眼神稍微不好点的人,连门都摸不着。

  开学典礼在庄严的国歌声中拉开了帷幕。市人事局局长先讲了话,因为隔太远,音响效果又不好,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掌声时时响起的时候,我也跟着拍了手。

  接着是初任公务员代表讲话,代表我们的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我看着她马尾辫一颤一颤地上了台,心说咱的理想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您能代表得了我吗?姑娘讲完话又马尾辫一颤一颤地下了台。

  最后是宣誓。来自全市的初任公务员面色庄严,神情肃穆,台上领一句,我们跟一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祖国的繁荣富强而努力奋斗!

  临出门的时候,我们还在门口的签名板上签了字,合了影。

  接下来是三周的培训,我们和其他区的同志混编为一个班,曰初任二班。

  应该说在课程安排上,市委党校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讲课的老师也都是重量级的,政府要员到学界名流,周汉民到葛剑雄,着实让咱开了眼界。但是亲爱的们,请恕我直言,作为一个念了19年书的同学,对上课这回事儿,实在是觉得无任何惊喜可言。就好象你与之朝夕相处的青梅竹马,纵然当初再山无棱天地合,进行了19年,也总归有点儿那什么审美疲劳了。

  有天下了课,林天涯从后面追上我,说:“今天上课你一共走神11次,上午5次,下午6次。”

  我白了他一眼:“您还真有空,都精确到个位数了,可见您也没有认真听讲嘛。”

  “我只是提醒你,以后开小差别想那么入神,看你那双大眼睛都定住了。”林天涯继续贫嘴。

  “我在想国家大事,您这一介小民怎么懂。”其实彼时,我正在想顾麦穗同学此刻该到上海了吧。

  顾麦穗,本名顾颖,因为其名字里的“颖”字,故赐之以昵称“麦穗”,看,我是一个古文功底多么深厚的同学。顾麦穗现在的身份是广州某知名高等学府的讲师,以及我的前任良人。此番千里迢迢来沪,据伊所说,一是来访书,一是来看我,并且主要是来看我。

  晚饭约在俏江南。顾麦穗带来7朵郁金香,以此表明眼前的这个他和数年前在东八舍楼下给我念《雅典的少女》的那位是同一个人。分开这么些日子,顾麦穗还是能这么轻易地勾起我对逝去往事的回忆。而我之所以愿意在分手之后仍与他做朋友,是因为他的可爱之处在于,他懂得将我们的距离控制在“近之逊、远之不怨”的范围内。

  “现在这年头还能用七朵郁金香骗到小姑娘吗?”顾麦穗张口就问。

  “肯定不行。也只有我这么单纯好骗的小女生才吃你那一套。什么莱布尼茨啊维特根斯坦啊唬得我一愣一愣的。”我说。

  “这叫知识就是力量。问你,现在咱还能用莱布尼茨把你骗回来吗?”顾麦穗不依不饶。

  “别玩儿了啊,你也知道咱早就过了窗子底下唱情歌的年代了。对了,你住哪儿?”赶紧换话题。

  “上图附近找了个旅馆。”

  “不错,便于访书。”

  “你怎么样,最近?”

  “挺好的,你呢?”

  “还是老样子。”

  如同任何一对分手亦是朋友的男女一样,对话在这种既亲密又疏远的氛围中进行着。

  “我觉得公务员不适合你。”绕来绕去,顾麦穗又绕到了这个话题上。

  “你又来了,再说我翻脸了啊。”我作愠怒状。

  顾麦穗是个纯真得像孩子一样的理想主义者。在他的心里,学术是庄严的,人生而是平等的,世界最终是大同的,所以对于我进公务员,他一直耿耿于怀,背弃了导师对我的厚望没有献身学术,此其一;背弃了救世理想没有投身媒体,此其二。如此二端,完全可以用欺师灭祖背信弃义来定罪。

  对此,我不能说我没有愧疚,时至今日,我仍然无法忘记导师失望的眼神,无法忘记在我提出毁约时出版社总编投给我的理解但轻视的笑。可是,顾麦穗,你应该理解我。顾麦穗,你不能在我快忘了这些的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麦穗,难道你不觉得,政府作为社会之‘公器’,在疗治伤痛方面的作用更直接吗?我最近一直在想,媒体所做的,主要是把疮疤揭给世人看,但这仅是第一步,我们的目的,是要疗治伤痛,这不正是政府在做的吗?”

  “你别这么激动,也不要跟我讲官方语言。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你要是累了,就回来。”顾麦穗这次一反常态地没有和我争辩。

  “恩,我知道的。”我颓然。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哪里回得去了。

十六、再见也许是永远
和顾麦穗的这顿饭吃得我郁闷无比,第二天还没缓过来。

  那天上的是公文写作,对一个中文系同学来说,要是在学校里,该课程属于必逃课范畴。但是,当这位领导介绍到他是南京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立刻就来劲了,小美也捅捅我:“喂,你校友呢。”

  校友兼前辈的课自然是上得生动活泼,作为校友兼后辈的我自然是分外自豪。看,咱南大除了前校长之外,上头也是有人的!不过,掐指算来,好像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

  下了课,我和小美就开始讨论,一个学校有一个学校的气味,这种气味早已经渗入骨髓,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你看这教室里,迟到的、睡觉的、不守纪律的,但最后考得最好的,都是复旦的,因为复旦的精神是“自由”;而那些认真听讲的、记笔记的,甚至下了课追着老师提问的,基本是南大的,因为南大崇尚的是“不逾矩”。这也足可以旁证,为什么复旦的政界名人比比皆是,而南大,却总是那么让人“怒其不争”。

  和小美聊得正欢,后面有人拍拍我肩膀,回过头去,是个男生。“唉,你们班那个长得最帅的男生叫什么?”

  “我们班最帅的男生?谁啊?”我和小美面面相觑。

  “就是你们叫他书记的那个啊。”

  “啊——哦——他啊,你找他干吗?”我心里面已经笑了一千遍。

  “想问问他有女朋友没,给他牵个线。”

  “你等等,我帮你去找他。”心里面复笑了一万遍之后,我找到了在外面吹风的林天涯。

  “林天涯,有人找你。”

  “谁啊?”

  “不认识,其他区的。”

  把他领到兄弟区县的同志面前。“这就是你要找的帅哥,林天涯。”

  林天涯听出了我语气里的调侃,瞪了我一眼。

  “林天涯你好,恕我冒昧,我这人是个直爽人,就开门见山了啊,你有女朋友了吗?我有个同学,想介绍给你认识。” 兄弟区县的同志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林天涯像受了惊吓似的,慌忙摆手:“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过我有个同事还单身,人挺不错的。”说着,他指了指钟馗。

  这回兄弟区县的同志像受了惊吓似的:“谢谢你,不用了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审美这个问题上,男女是绝对有别的。在我眼里,林天涯顶多可以用“姿色平庸”来形容,怎么可能是兄弟区县同志口中“帅哥中的帅哥”,而且还到了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地步?

  匪夷所思啊。

  转眼四周的培训只剩一周,顾麦穗的书也访得差不多了。

  临走那天我去送他。

  他先我两年毕业,毕业那天我去车站送他,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觉得再见不会是永远,却没有想到,我们就此渐行渐远。

  “你看,送你都送出习惯来了。” 毕业后他常常回来看我,每次走的时候都要我去机场送他。

  “是啊,有人送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回来的路上我一个人是多么的孤单?”我终于问出这个憋在心里多年的问题。

  顾麦穗诧异,“可那时你分明是快乐的啊。”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话题了。快安检了。”这样的话题多说无益,徒增伤感罢了。更何况,此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

  离开的时候,有人相送终归是美好的,然而有些相送是诀别,有些相送则是为了下一次相聚。虽然结局早已一目了然,但如何走到结局,总可以选择。

  顾麦穗,今天我在这里送你一程,说一声再见,见面的次数就少一次,直至我们老死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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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居委会报到
当市委党校的结业考试终于结束,结业证书也拿了,我们就正式进入居委实习阶段。

  照例是先开个会,领导讲话、宣布分配的街道以及带教老师之后,我们就像大白菜似的被带教老师领走了。

  走之前,张帅强调:“本周开始,你们要写周记!”

  张帅又说:“周记是一种很好的形式,让你们在写的过程中回顾一周的工作,是一个总结,也是提升。你们上一届有位同志,一年实习结束之后还在坚持写周记,说不写就不习惯。”

  这么进步的同志真让人肃然起敬,有机会一定要一睹真容。

  还是在遥远的小学年代,学校经常组织看电影,并要求后写观后感,所以那时候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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