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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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碎-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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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他的话明明就在吞吐之间,可是那犹疑,安蓝几乎看得分明。“你以为我是轻生?”安蓝抿抿干涩的嘴唇,失笑的望着他。
  她与人说话向来喜欢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那里面有最清澈最无法掩藏的东西。
  江哲瀚别过眼,沉默的点头。用力握紧她的手指,心痛的请求,“安蓝,不管你这次是因为什么,答应我,再也不要有下一次了,好不好?”
  他的目光和神情诚恳地几乎滴出水来。安蓝知道论是谁都无法拒绝,可是,仍旧勉强地扬起嘴角,“我没有轻生,只是不小心摔倒了。你想,我怎么会那么脆弱呢?”
  她已经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怎么会轻易地就想起死亡呢?
  只是有时候,思绪混乱的常常分辨不清是梦境还是有关现实的幻觉?
  当然,这些她不会和江哲瀚讲。
  他却是愈发好奇的看着她。他想要更加近的看清她。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只不过他说的一声早安她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会儿疼得连眉目都皱成一团了,眼睛里竟然一点都不潮湿。
  的确,安蓝说的一点都没错,她那么坚忍顽强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轻易的就放弃生命?是他太过担心而多虑了。
  “你想什么呢?”江哲瀚半扶半抱着让她坐起来倚靠着枕头。安蓝看他心不在焉恍然出神的模样。艰难地抬起手在他眼前晃晃。随即想到他并不是和她一样的无业游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你是不是公司还有事呢?你先回去好了,反正还有医生护士呢,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江哲瀚回过神来,已经听她喋喋不休的劝他回去。只是,他越过窗子看了眼外面夕阳坠落的天色,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他失笑。安蓝却是又在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我还有弟弟要照顾呢,我是绝不会轻生的!”
  “那就好!”他默默地叹口气,一直叹到心底最深处。他再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听她的意思,大约身边的亲人仿佛只有弟弟了。那么,其他人呢?
  一直到很久以后,安蓝就要离开那座城市。才恍然想起当初自己对他的坦白。为什么会同他提起自己的弟弟呢?
  她和安七阳是围绕在痛苦地漩涡中心的两个人。她甚至想要忘记他的存在,自己的存在。
  哪怕林乐佳,亦或是楚言希。都只是会轻描淡写的提及家人。仅此而已。有时候她愿意承认她痛恨安七阳的存在,可是又那么的感谢有他的存在。极端的分裂,让她无处可逃。
  她会告诉江哲瀚,也许是信任。也许只是找不到其他的合适的人。安蓝的泪,不会那么轻易。她的难过还是会继续。可是纷扰,不懂得停止。
  她一个人困在其中,快要累了。
  死了,一定是解脱吧!安蓝不止一次的想。可是,她还有弟弟,她怎么能够有那样的权利?他是她的责任,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许多时候,安蓝塞着耳机,里面放着几近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入了耳,依旧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对了,我忘记了问你,要不要通知你在这个城市里的朋友?”江哲瀚恍然大悟的想起。只是知道这是她的大学城,却是四年了都不曾回来。
  只是,隐晦的,安蓝自然懂得。那所公寓,分明不是她一个人的住所。甚至,她是寄居的人。

  酸楚(5)

  “不用了。”安蓝平静的摇头,眸中甚至望不见一丝一毫的苦涩。
  “那你……是不是打个电话回去?”江哲瀚拿过旁边桌子上的手机递给她,“也别让你朋友担心了。你已经两天不回去了。”说着,他已经站起身准备出去。
  他留她足够的空间。
  像是多年的老友,什么话都不必说。不是识得眼色,只是懂得。
  “我的电话一直没响吗?”安蓝唤住他。
  江哲瀚背对着她摇头。“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医院里的套餐可能会不合你的胃口。”说罢,已经大步迈了出去。只是,突然变得嘶哑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像是裂帛的残忍。
  江哲瀚没有很快回来。算好了时间,她的身体承受的时间,她打电话需要的时间。不多不少,半个小时。
  尽管,只要他的一个电话,不出十分钟。想要定制的套餐,就会从最近的顶级饭店送过来。
  一个人坐在楼道的椅子上,望着手上的指针转了二十分钟的时候,江哲瀚才打电话叫餐。
  安蓝的身体太虚弱了,他希望她吃些热的。她那么的不懂得疼惜自己,那么,就让他来疼惜她。
  特意嘱咐好的保温瓶。江哲瀚在她面前打开的时候还有热腾腾的气体冒出来。安蓝闭起眼猛吸了一口,欢快地笑起来,“好香啊!”像个没得到满足的孩子。
  江哲瀚定定的看她,忽闪的睫毛在烟雾中沾染上细碎的水珠,愈加盈润漂亮。
  安蓝还是没吃下太多。她的胃口向来不好,尽管江哲瀚已经吩咐,特意准备的是开胃的饭菜。
  “你还没吃饭吧?”安蓝颤颤的笑。擦干净嘴巴,身子因为吃过饭稍稍有了力气,看着他为自己劳碌更加的不好意思。“你出去吃饭吧,我自己在这里没问题的,反正这么多年都是……”安蓝忽然顿下,她今天话太多了。
  一些秘密,隐藏的那么深,竟然也会在仓促之间暴露在空气中。
  这不在她的意料。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是她未说完的话。
  江哲瀚凝视着她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状态。她从来都是优雅得体,冷静客观的。是他让她慌乱了吗?
  江哲瀚莫名的有些开心。至少,她的心还是会为他有些微的波动的。
  “你不是还剩这么多的吗?”江哲瀚取过桌子上的饭盒,无所顾忌拾起筷子开吃。
  “可是……”我吃过了呀!还是在明知道自己吃不完,所以挑挑拣拣着吃的。
  安蓝抿紧嘴唇。看他头也不抬吃饭的样子。微微地不知所措。
  这样的情景熟悉的让她无法躲避。她终于看清自己的本质。拼命地想要找到楚言希的替代品,所以允许自己的生命中出现另一个人。而就那么刚刚好,江哲瀚具备优秀的沉稳的男人的所有气质。
  他和楚言希是性质不同的男人。
  只是,当真相逼到眼前,江哲瀚做着楚言希曾经做过的同样的事。安蓝拼命地忍住眼睛里的泪,不让它放肆的滑落下来。
  佳佳赶到医院的时候,人还未来得及询问护士安蓝的病房是在具体哪个位置。就被人拦截了下来。
  是明媚温和的男人。江哲瀚迎着窗外刺眼的光线,静静地朝她伸出手,“林小姐吗?我是RH的未来继承人,有兴趣聊聊吗?”
  …… ……
  “安蓝,你或许可以换个口味,我看外面的那个江哲瀚也是蛮不错的嘛!”林乐佳不遗余力的给她灌迷魂汤。
  安蓝无奈地闭上眼,死女人又开始喋喋不休了!为自己默默地叹口气,从见到她第一眼,除了关心一下她的膝盖还会不会很痛,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江哲瀚啊,RH少总啊!
  睁开来的时候才攒了力气翻一个白眼给她看,“佳佳,你要是喜欢,送你了!”极其无语的摊开手,相当大方。
  “他是真的对你很好!”
  “你怎么知道?”安蓝挑眉反问。好不好,佳佳不过就是才来怎么知道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清楚?
  “我……”林乐佳扁扁嘴唇,无言以对。暗叹,看来有些人的用心是找错了人。她这么个物极必反,怕是得糟了。
  “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安蓝敏锐地察觉到佳佳的吞吐。“他是不是说,让你劝我,让我和他在一起?”
  林乐佳垂着头,默不作声。她答应过,不能说。
  安蓝躺下来,她为她好,她自然清楚,可那未必就是她想要的。如若不是她想要的,再好,不也是枉然?
  “佳佳,”安蓝拖住她的手,郑重的请求,“你代我告诉他,我谢谢他对我所有的好,可是,爱情,是一种感觉。他给不了我。我只能……”
  “只能说抱歉,是不是?”林乐佳忍无可忍,抬起头厉声责问。
  “是!”安蓝放开她。别过头,不再多说。
  许多时候,她真的变得和楚言希一样。即使受到质疑,也懒得解释。就像现在,佳佳对她明明是不满的,是不理解。可她就是什么都不肯多说。因为清楚,她们不是一类的人。多说无益。她累了。
  林乐佳看着她神色冷淡无动于衷的样子,终于是忍受不了,一股脑的从包包里抽出几张报纸。摊开来丢给她看。一字一句的解释给她听,“你看,安蓝,你看看照片上的人,好不好看?和谐不和谐?金童玉女是不是?”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极为般配的姿态。一袭黑色小礼服的女子笑靥如花的靠在英俊洒脱的男人怀里。如若不是已经清楚那上面的女主角就是自己。安蓝还有可能随意地丢开,连多看几眼都不会,别人的幸福和她有什么相关呢?
  可是,偏偏就是她。是江哲瀚。
  “他是怎么和你说的?”等到林乐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听见安蓝冷静的声音。分辨不清喜怒。
  林乐佳无奈的摊开手,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愣愣的翻一个白眼,瞅着她没好气地睨着她,“我也不怕告诉你,当我失信于人好了。他说,别让我把这报纸给你看。他不希望给你带来困扰。”
  “只是这样?”安蓝掩唇失笑。苦涩的味道在胸腔里蔓延,微微地刺痛。
  “不然呢?”林乐佳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将椅子拉的离她进一些,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关心的劝慰,“安蓝,为了那个人你已经这样子八年,你已经二十五岁,马上二十六了。你不再年轻,爱情,不是你说的,是奢侈的东西吗?江哲瀚对你这么好,事事都为你考虑周全,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解脱的。好不好安蓝?你不努力,不去尝试,怎么就知道你不能爱上他呢?”
  “我也想。”安蓝在她的环绕中垂下头,寂静的反抗。“可是,我做不到。”
  安蓝不知道,病房外一直安静站着的男人在她的话中慢慢屈身蹲下。直到林乐佳离开,纤弱的手掌落在他的肩上才起身。眼中浓重的忧伤不是哭过。却是无处躲避的不知所措。
  江哲瀚在她身旁坐下。安蓝几乎闻得见他疲倦地呼吸。于是,什么话都不必重复了。
  安蓝仰起脸看他,“哲翰,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吗?”她的语速节奏并不轻快,沉稳的调子。
  “一周。”江哲瀚定定的望着她,想要寻求另一种解读。可是,分明无解。她是玲珑剔透的女人,连做给他看的表情都是无懈可击的镇定。
  她的柔弱,总要她想要表现出来的时候才会不经意。他控制不住她。
  一直到灯火通明的夜晚。安蓝躺在床上小脑袋晃来晃去的睡不着。他就在一帘之隔的另一张病床上。她分明听见他同样辗转反侧的声音,可是,谁都不先开口。
  空气中沉淀下来灰尘的重量,没有觉得挤压。难以迂回的往事,安蓝将头别过去,算是丢了后脑勺给他。
  “还是睡不着吗?还是……又痛了?”慵懒的哈欠声伴随谨慎小心的疑问,稍显拖沓。
  安蓝蹙眉,到底是转过头。他的温和总让她无力拒绝。“没有疼,只是睡不着。”安蓝扯了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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