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凤凰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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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凤凰翎-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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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州市郊,林家宗祠。
这是一套完全独立的院子,院前是林家雇来看守祠堂的佣人所种的菜地,院后是一大片森林,名为“无返林”。无返,顾名思义,便是有进无出。传说这是一个神秘部落的入口,后因科学文明的抵制已经关闭。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愿意以身犯险,过往都是绕道而行。
东西两边是设施齐全的厢房,以供林家人偶尔回来小住。即使林家年年维修,但院子仍免不了留下时间的痕迹。通体木制的房间散发着朽木的潮味,美其名曰古色古香,实际就是现代人对古建筑受风霜侵蚀的无能为力。若不是林家即使有再大的家业也无法复制出这座空间设计与雕刻都称举世无双的院落,它可能也就无法流传至今了。
欧泠焰每次来这里都会莫名的难过,她本就是美学鉴赏专业出身,看到美好的东西却无法留住,难过也就名正言顺了。
只是这一次,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
坐轿子,跨火盆,一套繁琐的礼节下来,欧泠焰早已不堪重负。怎奈祠堂内外挤满了林家的宗亲,碍于颜面,她便强迫自己忍下了。
“又偷懒?累惨了吧!那我大人大量就原谅你了。”
宗祠西院的天井,欧泠焰好不容易躲开大人们的视线来歇歇脚,却不料被新郎尾随。懒得理他的狂妄言论,欧泠焰脱掉鞋子做着全身放松。
“我知道你累了,辛苦你了!”
林邶风的语气陡然一转,体贴而深情。
“还有最后一项了。拜完天地,你就正式成为我林邶风的老婆了。夫唱妇随,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四目相对,欧泠焰很快便没进了那满眼的温柔。他极少说甜言蜜语,却在结婚当日有这样的表现,实在难得。别样的浪漫让她乐在其中,心下更坚定了这段感情。
吉时已到,祠堂门口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欧林两家的老人端坐堂上,欣然等候着新人的到来。
数串鞭炮同时炸开的声音从院门外传开,接着便看到由大红花牵连的一对新人相携走来。
婚礼的最后的一项礼程--拜天地。只是大红盖头下的娇颜本如花色,却突被一阵心疼袭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为什么会这样?那是怎样的疼?竟会让人觉得窒息。
察觉到她的异样,林邶风也不顾礼俗的制约,未等开始拜堂便掀开盖头只想一探究竟。果然,刚才还好好的欧泠焰此时面色苍白,盈盈美眸也溢满了晶莹。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所有人都倍感意外。林邶风也不回答准岳父的提问,只是专注的望着欧泠焰,心疼也疑惑。
她是很想说的,她突然怕他会离开,会消失,可这在婚礼上又是显得如此荒诞。所以,她只是摇头,一滴滴泪如铅块敲打在林邶风心头!四年了,他不是没见过她哭,却没一次是这般的伤心。
“是哪里不舒服吗?”许久他才开口,意料中得到欧泠焰否定的回答。故作无谓的笑笑,她又盖上了盖头。婚礼继续,没人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一拜天地”喜倌拉长了声音。正当两人准备行礼时,却有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伴随着突然袭来的劲风,宗祠里瞬间变为了狼藉一片。大家不约而同的挤到门口,林父率先走了出去。只见院外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似是要塌下来了一般。闪电将黑幕撕出一块大口子,仿佛是把空间也一同撕裂了,大雨接踵而至。
变天了欧泠焰在响雷时便一把扯下了盖头,她就知道,一定会有事发生,身前的那只凤凰映着闪电,像是更有灵气了。凤眼睥睨,竟是于心不忍的纠结。
“新婚突变天,不吉利啊!”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触怒先人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欧泠焰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拉住林邶风,生怕他离开自己半步。她现在才知道,那个整天和自己吵嘴的小气男人到底有多重要。
“少爷,不好啦董事长在门口摔倒了!”林老爷的助理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闻言,林邶风忙把欧泠焰交给欧家二老便作势要往外跑。
“不要不要出去,不要走”欧泠焰死拽着就是不放手,已到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我就去看看,马上回来,你等我!”林邶风在她额间留下一道浅吻,接着便冲了出去,消失在人墙后面。
“不要”欧泠焰不顾父母的劝阻挣扎着跟了上去,岂料,等挤过人群,她只见到了爱人的最后一眼。
雷声不息,狂风大作,林父已因震惊而晕倒在了雨中,欧泠焰冲过去时,只触及到林邶风的手指,订婚戒指顺势带下,掉在雨中激起几圈氤氲。
“见鬼啦”沉默一刻,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接着所有人乱作一团,作鸟兽状四下散去。不多时整个祠堂便只剩下不多的寥寥数人了。
所有目击到当时情况的人都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都看见林家少爷跑出来,刚进雨中便有一道闪电直直朝他劈了过去。而那闪电又不似平常那般呈苍白色,反而是绚丽的七彩之光。待那道光来到林家少爷头上时却又忽然顿住,接着便开始蔓延扭曲成闪电状。这道闪电则是真真的把空间撕裂了,肉眼已能看到有一物从裂缝中掉了出来,直接罩在了林家少爷头上。
而这时,欧泠焰也已冲了出来,她便亲眼看到林邶风被凭空掉下来的东西一点点笼罩,又像是和橡皮擦抹去铅笔痕的情况一样,林邶风就这样被“抹去”,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正文 第二章 凤凰翎

受邀到宗祠观礼的仅限林家族人,其余宾客则被安顿在酒店等候开席。所以当迟莫接到消息赶到祠堂来时林父已经苏醒,欧母正在安慰自己的亲家兼姐妹,欧正华则带着警察勘查现场去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手足无措,打击最大的便属欧泠焰了。只见她颓废的坐在西厢客房的窗边,目光呆滞,面如死灰,泪滴不断却没有丝毫声音,甚至连哭泣时牵动肩部肌肉的微动作也没有。
所以当她面对迟莫的安慰时这样回答:“我没有哭,只是眼睛在掉泪。”
曾几何时,有个人说过:我在还让你哭了,那要我来干嘛?所以后来,她就再未哭过了。即使落泪,也是喜极而泣。他那么好,虽然有时会有点嚣张,但不管是作为儿子还是男朋友,他都做到了尽善尽美。
可是如今,他不见了,突然就消失了,那她还要不要哭?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所听到的版本别人转述的绘声绘色,仿佛当时他们就在现场。可那太过于荒诞离奇,他不信也不敢信。
“他不见了,消失了,突然就消失了…”
欧泠焰低声呢喃,活似一具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什么?”听到这样的回答,迟莫一时根本消化不了。什么叫不见了?什么叫突然消失了?难道就没有一个过程吗?更何况死了也该有尸体在吧!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会不见?你说啊!”
迟莫将手搭上欧泠焰的肩膀用力摇晃,试图让她清醒一点,更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不是不心疼她现在的样子,只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若邶风这次不是他们所谓的“突然消失”而是遭人设计绑架,那迟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虽然他也曾很小人的想过如果没有林邶风也许自己就能拥有焰儿,但是人生没有如果。林邶风不仅真实存在,更是他唯一一个真心承认的兄弟。爱情固然伟大,但在兄弟情谊面前也就显得逊色了。
这也是他即使扬言要追欧泠焰却从不表白的原因。兄弟之妻更不可欺,在林邶风面前扮演一个纠缠不放的情敌角色也只是为了让他感觉压力而好好待泠焰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即使偶尔借题发挥也只是纯粹的寻个乐子而已,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它,是这个东西,是它把邶风带走了的!”
欧泠焰如梦初醒般展开怀中的画轴,迟莫这才发现她还抱着东西。
那是一幅古画。说是古画是因为画轴上的铜漆已尽数脱落,还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虫蛀洞。可再看那画卷,不管是纸张还是画作都是全新成色。而那画卷材料更是奇特,非革非纸,摸起来柔软细腻,如少女雪肌,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温润之感。
“就是它,从天而降罩在邶风身上,然后邶风就慢慢消失了…不,是吞噬,对,就是吞噬,一口一口吃掉那种!”
突然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欧泠焰似乎有一点亢奋,但随即就被愤怒淹没!
“你把林邶风还给我,你个魔鬼…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
欧泠焰开始疯狂的撕扯那卷画,又在意识到这画根本扯不破后将其揉成了一团,忿忿的扔到了地上。然后,神奇的事发生了,欧泠焰惊鄂不已,反而平静了下来。
只见地上那卷本已揉作一团的画竟如玻璃纸般自行展开,最后平整的铺在了地上,毫无褶皱。而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发生。
迟欧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同时奔向了那幅画。
“用你最专业的眼光来看,这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迟莫相信她的权威,更何况他自己向来就没什么美学欣赏细胞。
“能找到他吗?”欧泠焰突然发问。
得到迟莫肯定的回答后,她终于一扫先前的恍惚,开始认真的观察起这幅画来。
画上是两只展翅相绕的凤凰,深情对视,引音长吟。着色鲜艳大胆,多以朱红赭赤为底,又以灰黑暗墨为缀,不同于一般人画凤凰时所用的七彩之色。
空白处还题有诗词,名曰《凤凰翎》。
阳春四月朱颜醉,幽渡叹离别。道尽天涯何处是,笔下甚留连。
凤求郎,凰穹天。待寻天地梧桐绿,翎碎点点,殷墨绘聚孟婆边。
这是一曲忧伤的忆情词。上阙说的是恋人渡头话别,女子哭红了眼,应是男子留下此画作为纪念,所以“笔间甚留连”。
下阙说女子因为某种原因而未等到恋人归来,待男子回来寻时人已香消玉陨了。所以最后相约在孟婆身边再见。
那男子是自尽殉情了吧!欧泠焰心下猜测。
凤求郎,郎却在天涯。那女子是等了多久才绝望的?亦或是到最后也未曾绝望过呢!她又是怎么死的?自尽还是外因?又或者是等了一辈子呢?面对这些不解之迷,答案已无从探寻,但那伤痛却能轻易的将人淹没,使其感同身受。
那自己呢?会不会等邶风回来之时自己已经死了?不要,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将词中所写大致转述了一遍,又把作画用色的异常分析给了迟莫听。很快,迟莫便提出了疑点。
“既是留的纪念,又怎么会用那么极端的颜色?而且所题之词已写了结局,难不成那人未卜先知?会不会是后来加上去的?”
这个可能性欧泠焰早已想过,但是题词的墨色新旧程度与画凤之色无异,难不成“笔间留连”不是指的这幅画?
将自己的想法和迟莫讨论过后,这被定成了最大的可能。也许当时的纪念品另有他物吧。
“研究这个真的有用吗?难道这里面有机关?可那也装不下一个人啊!”
研究了半天,除了判定了这幅画是罕见的精品之外毫无线索,欧泠焰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方向错了。也许把画交给警察会好一点,但她心底深处一点也不愿意这样做。
“这画是唯一与邶风消失有直接关系的东西,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难不成你还指望那一群草包警察?”
迟莫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幻想。邛州市向来治安极好,他已不记得有多久没听到刑事案件发生的消息了。因此那一群养尊处优的警务人员便进化成了消化国家资源的极品“米虫”。
“那我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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