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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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花凉-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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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卓见她面容惨白,忍痛迅速把伤口用纱布缠了几圈,起身从窗台上拿下一瓶水递给她道:“赶紧喝口水。”

    王裙昏昏然接过水瓶往嘴里灌了几口,神情木讷,呆呆的望着某处。林卓见她这副模样失笑的摇摇头道:“你这女人也够笨的,明知自己晕血,还要过来看,自找难受。”说着拎起她提过来的塑料袋,从内取出衣裤往身上比了比,顺手扔到这间房子唯一的家具—床上,又走到她面前道:“要不要去床上躺会?”

    “不.....不要”王裙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林卓见她有力气摇头知道她没事,就去收拾地板。王裙眼瞥到一堆被染红的棉絮,赶紧用手遮住眼道:“你肯定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份面条。”不等林卓回话,她拔腿走出大门一溜烟的下了楼。

    衰神附体,劳民伤财!王裙有气无力的提着份炒面抬头望着眼前这栋楼房,止住脚步不敢上楼。心里头盘算着要不要开口跟这个家伙讲清楚,补偿到此为止,自己毕竟也只是个拿着1500人民币的打工族,实在是有心无力,供不起你这尊“菩萨”!

    来回踱了两步,又想起他刚才恐怖的伤口,忍不住又一阵寒栗。万一他不罢休,会不会给自己来两刀?想到这儿,手中的炒面差点落地。就这般来回踱了好些步,心中仍然下不了决定,即怕面糊了不好吃,又怕饿着他,只好硬着头皮爬楼而上。

    林卓见她上来大为诧异,见她把炒面递来时,忽然心里有股怪异的感觉飞逝而去。他接过面条道了声谢,请她坐在床上休息会,便捧着面条坐在窗台上吃着。

    本来王裙想送了面条就回宿舍,见他忽然开口留她,内心隐约觉得今晚会不会可以了断这个祸。

    “我以为你刚才走了就不会回来。”林卓面朝着窗外,淡淡的声音像被晚风吹到了室内,清凉而伤感。王裙一惊,听他出声原以为是商讨她所盼望的事,岂料他却用这种略带忧伤的声音说这个?

    “啊?呵呵”王裙只得傻笑几声,林卓回过头看着她傻笑的脸,唇角勾起一缕笑意后又继续面朝黑夜不在作声。

    王裙满腹心事也就为一事,见他忽然间沉默的与黑夜合二为一,心有不甘的想他继续说下去,就随口找话:“你才吃这么点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你的伤太痛,没有胃口?”一说完只恨不能捏死这张嘴,他有没有胃口关你屁事?所幸林卓未回过头,不然老脸上的窘劲真没地方搁浅。

    “你猜这条路的路灯熄灭后会是怎样的景象?”林卓似乎没听见王裙的那番话,抬头继续仰望着窗外莫名其妙的吐出这句话。王裙庆幸他没有接她刚才随口的话,听他无厘头的说,她便也懒得细想,也无厘头的答道:“必定伸手不见五指呗。”

    “呵”林卓发出微浅的笑声,将手中的面碗放到窗台上,人倒翻了下来面朝王裙,背轻轻的倚靠窗台:“你是哪儿的人?”

    王裙犹如巨锤砸头,心生警惕,明知不能告诉他却又在紧要关头杜撰不出,一时哑口无言僵在原地。

    “嘿嘿,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你是湖南人”

    王裙大骇,膛目结舌的望着他,眼都不敢眨一下。

    “扑哧”林卓忍不住畅笑,扬着双眉神情得意:“舌头只平不会卷,湖南音腔略重,我猜的对吧?”

    王裙老脸一红,原来自己的普通话水准这般差劲。心头不服,回味他的言语楞似猜不出他是哪里人氏,只得挫败的问道:“你是哪儿的?”

    这话问出口,隐约觉得哪儿不对劲。貌似对于他这种走邪魔歪道路的人,应该最害怕被问起籍贯属地的问题,况且看他这样子,似乎得罪了哪路人马.....

    “我祖籍是河北,户口落的是上海,所以嘛,半个半个的。”林卓咧嘴笑道。王裙是个死脑筋,一听他是上海人氏脱口便道:“上海人福利好啊,大好前程的,为啥混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好吧,王裙承认,今晚已经失言三次!如果能把这条烂舌头割下来,她会很愿意在不想后果的情况下割了它。为亡羊补牢,她抢在林卓回答前赶紧补救道:“对.....对不起,我失言了,这个问题你就当做没听见,呵呵呵呵。”一连串的傻笑弥补着脸色的僵硬。

    林卓不恼却笑得几分的高深莫测,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瞥她一眼后,收起笑脸道:“你能帮我个忙不?”

    “你.....说.....”

    “帮我找份工作吧,我想攒点路费离开这儿。”

    王裙听到这话,先前一额头及一肩背的冷汗泄了大半。这就像《大富翁》游戏里背了几天的衰神,终于赶跑它背上福星似,心中的锦花开了一层又一层。

    “这附近的厂区都在大面积招普工。你随便进哪一家做个大半个月的,几百块是不成问题。况且普工离职手续简单,你要攒.....”

    “呃,我没有身份证”林卓简洁几个字打断了她的口若悬河。

    .....

    翌日。

    王裙满头大汗走进办公室,环顾四周看到只有老唐和梁凤,便放心的冲到老唐的面前问道:“老唐,问你个事。”

    老唐笑的像尊弥勒佛打趣道:“可别问的太高深,我老头儿可不会啊”

    王裙翻个白眼无奈的道:“您老在这边可是资深的前辈,想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容易进的厂,比如提供不了身份证能进去做流水线不?”

    梁凤见王裙今儿反常的很,第一时间来到办公室就冲老唐那儿聊天,怪哉!她好奇的也走过来,正巧听到这句话,不等老唐回答,她赶紧一溜烟上前抢道:“那不可能。别说入厂要出示身份证给保安登记,就算进了大门入了职,人事部照样会索要身份证给你建立档案的。”

    “梁凤说的没错,没身份证,哪个工厂敢招啊。万一是个逃犯,招到工厂,那可坏事了。”

    王裙听他俩人一唱一和的,眉蹙的揪麻花。大失所望的走到自己桌前,机械的打开电脑,手托着下巴望着屏幕发呆。

    唉,要是能解决这家伙的就业问题,就等于解决自己危机!他有工作,自己就不用‘养’他,等他赚够了路费,衰神就自动飞离,天下太平!

    雨后的彩虹,总的经历暴风雨才会有的。她的太平日子,也得解决一个解决不了的棘手问题,才能得到这道虹彩。怎么解决?她这个小小的仓库文员,犹如一只虾米,挥舞着两把米粒小的钳子,连只蚂蚁的夹不死!

    一上午的时间,混混沌沌而过。中饭时,拨着碗中的米饭,总觉得胸腔里有股不甘在捣腾着,无论如何心中就难以平复掀起的浪花。餐后,老唐又坐在老地方抽着他的‘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的烟,王裙眨巴着眼屁颠的跑过去依旧不死心的道:“老唐啊,就真的没办法吗?”

    “嘿,你还倔上了?你帮谁问这事儿?”

    “一个朋友”

    “让他去派出所补办呗,回头拿了证,这儿哪个厂不让他进的。”

    王裙眼珠一转道:“哎呀,我表哥就是一头蠢猪!他说要来我这儿发展,下了火车没留神,被小偷扒了包,钱呀、证件都在包里!说他蠢,真气的我死!给他车费让回家去补办,他就是不肯,现在赖我这儿不走,我头都疼死。”

    “啊哈?是你表哥呀?”老唐吃惊的暂时连烟也忘了吸。

    王裙点点头,装着一副苦恼的样子愁眉不展。老唐连吸两口烟,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下,用脚灭了烟头那抹红:“是你表哥的话,你就试着看能不能把他弄到我们厂来。”

    这下轮到王裙讶然。老唐瞧她神情嘿嘿笑道:“你呢,想办法和人事的雷经理套套近乎,然后寻个机会把你表哥的事儿来龙去脉跟他道清楚,说不定他就肯点头。只要他点头,你表哥铁定能进来。”

    “唉,你这说着和没说有啥区别?我个小文员能和他套到近乎?我看人家都不屑一顾!”王裙立即沮丧的摇头否决。

    老唐呵呵笑着:“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起身将手拢于身后走进仓库。王裙瘪嘴知道他的午睡时间到了,只好嚷着:“您老人家好生睡吧!”说着,嘟着嘴往办公室走去。

    梁凤一见她进来,赶紧把她唤来小声道:“你这是帮谁问呀?一上午都看到你闷闷不乐”王裙只得把编造给老唐听的话又陈诉一遍给她,并且把老唐的法子也说给她听。梁凤听完表情和老唐一样惊愕不已:“你这死丫头,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你要早点说,我就早点给你想办法。你表哥也是个“人才”,这么大个人的,被小偷摸上身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倒还赖上你!”

    王裙无奈的耸耸肩,梁凤一手拍她肩上惊道:“雷老虎那色鬼很难讲话的!你去跟他套近乎无疑是把自己送上去.....”

    “说什么你!”王裙满脸黑线头。

    “哈,山人自有妙计!你跟老虎的助理搞好关系,让他助理跟他说,铁定这事也能成!”

    “他助理.....陈云朴?”

    “对,他好像是一个股东介绍进来的,有点后台喔!他就住你们宿舍的楼下,哈,他三楼,你四楼,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王裙见她说着说着又没个正经,忍不住往她腰间掐了把,疼的这丫头鬼哭狼嚎。

    陈云朴?

    王裙极力回忆这个人,貌似一点残缺的记忆就是她刚到这儿报道时,是他出来接待的。唔,好像就见过那一次,因为俩人办公室不在同一处,又没工作来往,在宿舍似乎也没遇上过!这下又棘手了!一面之缘,如何套近乎焉?
意外
    人脉有多广,财富便有多厚。

    王裙来信求助那远在一线城市的白领堂姐,只见她潇洒的发来这几个字,让王裙看着手机屏幕欲哭无泪!

    人脉连线,怎样寻个接头把陈云朴‘接’来啊!堂姐这话就似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咬一口下去,呸!原来是塑料的。

    万般无奈,还是一筹莫展。王裙只得把手机放入口袋,拎着脸盆上公共水池接水,蓄水这空档儿,忍不住又探头望着曲折的公共楼梯,真心希望能碰上陈云朴。

    人啊,一旦心有所念,就会自我设计出无数幻景。比如她探头往楼下看,正巧陈云朴往楼上看。又比如,她在这儿接水,陈云朴不小心上错了楼层。种种念头挥之不去,却又明知荒唐可笑,心又期盼能念所想的那样。

    “满了满了呀!”阿冉姐手拿个盆出来接水,见王裙眼不顾接水,却傻望着楼梯口不禁将其喝醒,满腹狐疑的问道:“妹子,你这是在等谁呢?”

    “啊”王裙一惊,回神过来,忙伸手去拧水龙头却发现阿冉姐已经将她盆子移开,只得呵呵傻笑道:“我发呆,发呆挺好玩的,呵呵。”

    阿冉姐送她白眼一对道:“这几天你回来的都挺晚的,一个人干什么去了?”

    王裙本不在行撒谎,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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