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的儿子- 第2节

　　如果在多加点茶叶，味道会更接近咖啡。我说。

　　我怕你会不习惯喝茶，所以……

　　摇了摇头，让服务员换了一杯绿茶我说，不用了，咖啡和茶毕竟不是同类饮品。况且我觉得偶尔喝点茶不会错。

　　此刻，大约是傍晚六点多。走出水吧，时间并不是想像中那么晚。我决定共度晚餐，米洛书说，不用，明天到我家来，搬家。于是，她一个人坐上四路车走了。

　　如果一开始就决定爱一个人，不要欺骗，试着接近他的生活。这是蔷薇的原话。

　　我决定爱上米洛书，所以没有欺骗，我在接近她的生活。用匀速直线运动的参照系之间的物理定律。

4
四、

　　七月，一个美女才子。她会很多东西，例如：化妆、摄影、写作。当然，我认为如果她安心写作一定是个出色的作家，在她的《上邪》里有这么一段：

　　对于生命，我们只要严守观望与想象的距离；就可以放心悲喜；不惊不怖；无伤无痛。谁知道呢？也许；所谓漫长人生只不过是半寐半醒之间的一场浅浅梦境。虚空的热闹紧裹着虚空的荒冷。谁的酒未醒？谁的愁未消？

　　开眼与阖眼之间。我们已历劫长长一世。。。。。。

　　她的文字总会从情绪上带给我一种威胁，让我从激情中回归平静，昏然入睡，却半寐半醒。

　　谁都不会想到到某个时间、地点，会遇到某个人，然后生活的重心严重弯曲，我们偏离了航道。

　　生活的节奏是斑驳陆离，杂乱不堪。生活，永远无法像小说的情节环环相扣，顾及着道德、世俗的而看法披上了华丽的外套。张爱玲却说，我的生活就是华丽的袍子，里面装满了骚子。

　　社会的本质是，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们，如果一个龌龊，带着猥琐眼神的上司开好了房间，要和你共度良宵。如果，你被他掌握着弱点。那便快乐的吃着苦涩的黄连。

　　人生，只是一场梦境，我们宁愿酒醉。

　　时间的空白便在夜晚更加裸露，很多人喜欢黑暗，却惧怕黑暗。典型的叶公好龙。这个时候泡咖啡店的人、逛便利店的人、像我这样不能安然入睡的人，便是杂碎的思想和满布痔疮的回忆乱串的时候。

　　它们填充着时间的空白，虚空的热闹紧裹着虚空的荒冷，披着华丽的外套，坐立不安。

　　那个女人发现了我和酒吧男人婆之间暧昧得不寻常的关系，她能发现我一点也没有意外。如果她不来问我，我也不会说。她第一次推开我的房门说，那个女的有病，你不应该饥不择食。

　　我讨厌别人吵醒我的美梦，指着垃圾桶我说，放心，我有用避孕套。不是为她，而是保护自己。

　　从那以后，那个那女人便习惯每天早上推开我的房门，叫我起床，其实，我能知道她内心深处像下水道流不出的污水般的心思。可惜，昨天米洛书没有让我试着证明相对论中的加速度的参照系之间的物理定律。我也被杂碎的思想和满布痔疮的回忆惊扰得一夜未眠。

　　那个女人说，喝酒吗，我请你。她以为我失恋了，愚蠢的女人。我拉开房门吃了早餐，从她的包里拿出筹码。走了，抛了只三五给她，说，我开始喝茶了。

　　我不是一个饥不择食的人，我很想用一些辨证的方法去证明。如辨证唯物主义哲学所说，世界的本质是物质而不是意识，而辨证唯物主义哲学本身却是人的意识。它们本来就是相互矛盾的。

　　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什么是专一？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却能触摸得到。我喜欢花，很喜欢，无法自拔。你说我这是专一。其实不然，花可以有很多种类型，玫瑰，牡丹，百合。那么我喜欢百合，它的清雅，清新。很喜欢，无法自拔。你说我这是专一。其实不然，百合可以有很多种，麝香百合、香水百合、葵百合、姬百合……

　　我从来不知道那个女人喜欢百合，而不是玫瑰。我觉得她应该喜欢玫瑰的，抚媚，妖冶。她是夜玫瑰，我这样认为：具有妖冶的面容，而非妖冶的姿态。

　　如果在让她继续说下去我会头疼欲裂，她在念咒而不是在论证。她应该和牛顿是同一类的人，如果牛顿当时不是坐在苹果树下而是在百花丛中，他一定也会说出这么经典的话，而不是万有引力定律。

　　我不知道流传于世的传说是不是实情，不过严谨的历史不这样认为。所以那个女人只能继续她糜烂中继续糜烂的生活，这又回到了佛经里的因果定律。

　　我和米洛书约会，第二次。左岸半岛，搬家。

5
五、

　　天气不错，说不错只是在乎人的情绪，环境因素而定。同样的雨天，可以浪漫，也使憎恨。湛蓝色的，像大海，美丽而污秽。白色的云朵，圣洁得如一种病态，海面的白色塑料袋。

　　天气不错，说不错只是在乎于感觉，将发生的愉快事物。

　　左岸半岛，米洛书，一身湛蓝色的长裙，点缀着白色的玫瑰。我原这样想，搬家应该会有很多东西，所以我穿了一身牛仔。泛白色的，带着折邹的痕迹。我努力的四处寻找着，除了她身边玩游戏的小孩子只剩下一只苗条的箱子奄奄一息的立在她的身旁。

　　对于我的到来，米洛书没有注意。我穿的像一个打工仔，的却是这样。坐出租车时那位诚实的大叔拉着我转了几个弯，还友好的对我说，小伙子，大叔开了十几年的出租车从来都本本分分的，你们外来打工仔的也不容易，你看这不给你超超进路……

　　从下车到米洛书面前，我走了16步。我不是无聊的数着自己脚步的人，而事实是我决定爱上米洛书，所以没有欺骗，我在接近她的生活。用匀速直线运动的参照系之间的物理定律。

　　米洛书，穿着长裙，湛蓝色，点缀着白色玫瑰。十六朵，我数得很仔细，因为这正是我走到她身前的脚步。

　　当时我还不知道相对论，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也相信米洛书是个对爱多变不安平稳的人，却不是她假象的湛蓝而纯白。

　　米洛书的注意力在她左侧的两个小孩子身上。

　　小男孩说，莉莉，我喜欢你，一辈子跟着我好不好？

　　小女孩拉着辫子望着小男孩说，不好，妈妈说你爸爸是个不负责任、在外面有妖精的人，你也是。

　　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的手，说，如今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你面前；请你相信我而且珍惜它；别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莉莉相信我，我会一辈子喜欢你……

　　我楞在原地，准备靠近米洛书的双手被片刻定格了。听到小男孩的豪情壮语，笑不出来。

　　当我还在感慨时代的进步米洛书像是突然间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说，离，你…你……。然后她瞬间指了指身旁奄奄一息的箱子说，走吧。

　　我渐渐忘记了那个让我有点震撼，有点不思议的片刻。我很想从中间发现点什么，比如对这个时代的感悟。结论是：我什么也感悟不出来，反而使脑袋迷糊。

　　走进电梯，七楼，电梯缓缓上升。米洛书，我，还有奄奄一息的箱子。

　　米洛书，望着那对还没结果的小孩子。我知道，她这样单纯的人一定会有一些体悟，我没有乱猜，她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说，其实爱情这东西不好拿捏，如果它是实物的话我第一个砍死他！

　　很难想象她会说出这样的妙论高谈，我以为她会悠然的指责这个社会的本质。她没有。

　　她的意思是，她不相信爱情。这从心理角度去解析便轻易的知道米洛书的却是个对爱多变的人。我不想去谈论有关于爱情实质是什么，那个女人曾经在酒醉的时候直接把爱情定义为毒药。

　　用那个女人的话说，爱情就他妈的是我们现在吸食的毒药，可以给我们振奋，却能把我们托向毁灭。而我们，心甘情愿。除非我们别相信爱情，不然，我们就是飞向烈火的飞蛾。

　　走进电梯，一楼，电梯缓缓下降，空气，我，还有越来折邹灰扑沉沉劳累了一下午的牛仔外套。

　　地点，左岸半岛七楼A26号屋子，我和米洛书没有对白。我们安静的打扫房间，然后安静的背景音乐响起，我们安静的喝茶。听着时间安静的从身边滑过。

　　临走时，米洛书说，离，谢谢你陪我度过一个干净的下午。

　　我的却像那个女人说的一般，很傻，很单纯，面对爱情。我想我原是喜欢这种简单生活的，没有对白。干净的屋子，干净的声音，干净的姿态。

　　就像整个下午CD里放着的陈绮贞歌曲，清澈，直透灵魂。我原来喜欢这样的声音，突然发觉，关于这个话题，便是我和米洛书下一次见面时候用匀速直线运动的参照系之间的物理定律的参照物。

　　虽然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会和爱因斯坦同时发现相对论，因为我决定爱上米洛书，所以我在接近她的生活。干净的开始，干净的过程……。　最好的txt下载网

6
六、

　　我和那个女人，回忆的片段如同我缓慢的拔下她坟墓上的杂草，杂乱而糜黄。

　　我还记得当时那个女人贪婪无比的呼吸了最后一口氧气，她手中的，关于自己半生的*便滑落在地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写下一些总结的话语。

　　我为那个女人关上了眼帘，轻轻的。我知道她的意思，让我找到那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写完她无法完成的回忆；录。可到至今那个女人的回忆；录仍旧在最后行用省略号代替。

　　陆沉欣最后被搁浅了的眼神，我和米洛书第二次约会后曾经见到。当时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停留。

　　从米洛书家出来，做着一些琐碎的事。比如，逛便利店、吃饭、去唱片店淘一些嘶哑得如同破帆布般的声音，音符，然后准备回家。

　　唱片店门口的小男孩抱着一盒碟片售卖着，当他看见唱片店老板时迅速的跑开了。经过转弯时，那个小男孩突然闪现在我面前，消瘦的面孔、深陷的眼窝，骨瘦如柴。他应该学学安徒生笔下卖女孩的小火柴。

　　而他，应该就是微弱被燃尽而卖不出去的小火柴。小男孩疲乏困顿的神情，用一种懒散随意的声音对我说，先生，买一本吧。这可是唱片店也没有的绝版珍藏品，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一般不会拒绝这么可爱的孩子对我的邀请，从他们手中的确能够找到其他地方没有的东西，我的房间至今已经装下了满满两箱子的黄色碟片。而且正如他所说全是绝版珍藏品。好几次男人婆要求一边放着碟片一边和她*。

　　然而出乎意料，我竟然看见了赖热·谢赖什的唱片，发现赖热·谢赖什的唱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SzomorúVasárnap’，我瞧见了一直没有淘到的赖热·谢赖什被禁播的曲目，SzomorúVasárnap，匈牙利语。译成中文应该是‘忧郁的星期天’或者‘黑色星期天’。

　　回到屋子，两杯红酒，两个人，我，那个女人。当慑人心魄的带着绝望情绪的交响曲慢慢流露出来时，我震惊于那个女人从来未有过的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神，一闪而过。这种眼神我曾经从蔷薇的眼睛中见到过。

　　我很想知道听到这首曲子的陆沉欣想到了什么，或者说我更想知道她会不会在听完这首曲子后产生某种情绪共鸣，然后选择自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