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档案--高层决策写真(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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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档案--高层决策写真(全本)-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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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9月,漯河市曾把黑河污染列为政府要解决的20件事之一,据介绍,从1985年底至今,漯河全市的经济产值已提高了两倍,而排入黑河的污水从每天6万多立方米增至8万多立方米。可以说漯河市几年来治理污染功不可没。但是现在河水中污染物浓度比8年前要高得多。而且黑河底泥中沉积了大量有害物质,所以黑河污染从总体上说还是在日益加重。

黑河污染尚未解决,在同一地区又杀出了一匹“黑马”,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黑马”洪河,后宗居上

一段重复的故事

多少辛酸向谁诉

说来也巧,记者到上蔡采访时,县领导并没有急着领我们看黑河,而是先带着我们来到离黑河仅几华里之遥的洪河边。河水的颜色比醋要更深一些,而且气味令人作呕。

洪河由西向东注入淮河,流经河南省南阳、平顶山、漯河和驻马店等4个地区,是一条比黑河更长、流域面积更广的河流。1987年以后,隶属于漯河市的舞阳县先后扩建和新建了3家万吨级小造纸厂,粘稠墨黑的造纸废液带着刺鼻的怪味泪泪涌进了洪河。这一行为激起了相邻的舞钢市以及下游的西平、上蔡等县的强烈不满。当黑河问题在河南省人大会议上曝光10年之后,洪河被污染的问题又成为代表们议论的新焦点。

如果说黑河中的污染物在十几年中是缓慢增长的话,洪河里的污染物则像海啸一样狂涨。记者在洪河沿岸所到之处,群众都争相控诉。在上蔡县西洪乡陈桥村,记者被引入村支书陈保老汉的家。陈家距洪河村仅二三十米,院里的井轧出的全是浑水。陈家长孙已近2岁,连哭都不会,两眼歪斜,舌头半吐,不能行动,是个典型的痴呆。据说孩子出世7天,家里人就发现不对劲,县、地区医院都跑到了,钱花了1000多,可药只开出一元钱的。大夫们见了孩子只是摇头,爱莫能助。孩子的奶奶拉着记者的手伤心垂泪道:“这孩子将来肯定不会说话。不能走,可叫我们咋办啊?”陈保则忿忿地说:“近几年,村里的畸形。痴呆儿已达9例,还有9个中年人死于癌症,大牲畜不明原因地死了30多头,这都是前所未有的现象。”当记者问及是否要索赔,憨厚的老汉说:“这是政府决定的事。损失这么大,最好能给点赔偿。”

西平、上蔡两县政府则明确要求上游立即关停污染企业,并给下游以赔偿。可以想象,以几家企业每年区区几百万元的利润,不要说赔偿,就是全部拿来治理污染都不够。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环境的账只能越积越多,直至摧毁当地的自然生态。

误区在哪里

一个没有自来水的春节

洛阳纸贵的奥秘

河南是农业大省,自然环境是大多数河南人的饭碗。对此,省主要领导始终有清醒的认识。

为了治理洪河污染,河南省原省长程维高责成原副省长刘源解决此事。刘源同志亲临现场解决问题,并先后两次明确批示:“只有关停一批污染源,才能根治污染,关闭工厂造成的损失自负。”可是批示已3年,领导已换届,这些污染源不但没有停产治理,反而顶着“压力”扩大了生产规模,污染也相应增加。这些新的建设行为既没有依照“国家环保法”的规定进行环境影响评价,也没有实行环保与生产设施同时设计、施工、投产的“三同时”制度,受到了省建设项目“三同时检查办公室”的通报批评,但仅仅是批评已经丝毫不起作用。漯河市一位主要领导对我们交底说:“在我们这,经济发展是硬任务。”言外之意,环境保护则是软指标。

新任舞阳县县长为县里3家纸厂继续生产辩解说:“纸厂停下来,我们的政权运行都会受到威胁,县里的医疗、教育等公益事业也会受到影响。”

舞钢市一领导强调:“纸厂关闭,工人失业,会影响社会稳定。”市政府一位领导抑制不住激动,质问记者道:“你说我们违反环保法,难道我们政府每天的任务只是搞环境保护吗?我们要遵守的法还多着呢!如果你们到其他地方看看他们的小造纸厂,相信能做出公正的判断。”

的确,80年代,河南省许多地方把当地丰富的麦草用来造纸,这曾经被认为是扬己之长,启动农村工业的捷径,河南出产的包装纸、印刷纸、卫生纸等品种的纸张,在南方有不小的市场,有的甚至远销海外。于是一些地区县里办、乡镇办,村里也办,纸厂林立,造纸产生的废液则随便排放,从农耕经济中脱身办厂的人们习惯地认为:环境有着极大的容量和无限的自净能力,一时间,省内众多的河流成了大大小小造纸厂的排放沟。有时大水不免冲了龙王庙。

1990年春节前夕,漯河市家家户户正在洗着过年的鸡鸭鱼肉,水龙头里忽然涌出带着刺激味的黑水,原来是漯河市饮水水源沙河的支流被污染了。

在其他一些地区,由于乡与乡、县与县之间相互污染,百姓有苦说不出,只好相安无事。恰如一位省领导给省城建环保部门的批示中指出的:“这类问题太多了,关键是缺少治本的新观念、新认识,其次是资金和科学办法。”

据知情者说,河南生产的纸在沿海好销,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南方一些地区不允许小造纸等重污染企业开工,例如以富裕而闻名全国的广东省顺德县,就宁可花大价钱从外地进纸,也不愿污染自已的环境,因为这样可以避免花更多的钱去治理污染和保持身体健康。

听了这一番话,记者不禁想起了这次采访中被当地人视为功臣的两位企业家。

荣誉乎?耻辱乎?

没脸回家乡的人民代表

环保战士与污染者的神奇错位

韩国忠,漯河市第一造纸厂厂长,市人大副主任。韩厂长本是河南项城县人,他的家乡有一条名叫泥河的小河,小时候他经常下河摸鱼、洗澡、涓涓清流给了他多少童年欢乐的记忆,光阴如梭,年已50开外的韩国忠如今的漯河第一造纸厂是国家级企业,各项经济指标居全国同行业第3位,每年上缴漯河市财政1000多万元。他的工作成绩获得了人民的肯定,于是先当选市人大代表,继而成为人大副主任,得到了似乎应得的荣誉。

然而正是漯河市第一造纸厂,对黑河的污染负有主要责任,而这条黑河流经下游的项城县时就叫做泥河。

黑河污染激起民愤已历时16载,韩国忠对此非常清楚,两年前,他回家乡一趟,丝毫没有感到衣锦还乡的骄傲。久别重逢的乡亲故友,没有亲切的话语,只是不断地问他,这污染什么时候能治住,这泥河什么时候能再变清。

我们见到的韩国忠,是一位个子不高,身体结实,质朴中透着机敏的汉子,在厂子的一角正在兴建集中制浆和碱回收等治理废液的巨大装置前,他诚恳地对我们说,对漯河市来讲,我是人民的功臣;但反过来讲,我又是人民的罪人,每年有七八千吨碱要流下去,更有许多对人民有害的东西污染了下游。我是没有脸再回自己的家乡啊!所以决心要治好污染,对家乡父老有个交代。

公正地说,韩厂长这个决心下得不易。因为一下子拿了4000多万元来治污染,上至市领导下到全厂职工必须一同下这个决心。有谁能保证漯河的人们对他的功罪观都有一致的看法呢?因为韩国忠本人就是一个矛盾。

另一位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叫孙海明,舞钢市第一造纸厂厂长、市政协的副主席。

舞钢市第一造纸厂是洪河的主要污染源之一。从建厂之初就一直受到市环保局的反对和限制。这位厂长在此之前,正是市环保局副局长。由于这种背景,我们与孙厂长的会见不免令他有些许的尴尬。

孙海明向我们介绍说:3年前,舞钢市迫于上级某领导的压力,在对造纸废液毫无处理能力的情况下,一下办起3家小造纸厂。当时担任市环保局副局长的孙海明提出了几条折衷意见,但均未被采纳。不久,孙海明被调离环保局,到一个仅有十几个人的濒于倒闭的乡办小厂当厂长,名为“挂职锻炼”。在这个位置上,海明显示出他的精明与经营才能。于是在市领导的殷切期望下,他在市第一造纸厂经济环境效益双双不利之时受命出任厂长。

俗话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曲。”孙海明当了工厂的总管,并没有被从前的角色捆住手脚,反而在市环保局一直把着不批的纸厂扩建项目上,获得了纸厂申请贷款所需由市环保局出具的证明。为了企业,孙海明可谓殚精竭虑,终于使第一造纸厂成为一个市经济效益最好的企业。就在我们到来前不久孙海明光荣地成为市政协副主席。

从环保战士到环境污染者,从挂职锻炼者,到市政协副主席多么神奇的错位。当我们告别舞钢市时,孙海明显得十分激动;他拉着记者的手大声说,千万要笔下留情,现在这两个纸厂是舞钢市的支柱企业。如果纸厂关掉,舞钢市这届政府就得下台,请相信我,我是懂环保的,在治理污染问题上,我们正在做最大的努力。

正因为孙海明对这一切太了解了。所以在他的。心中,荣誉是否同时意味着痛苦和耻辱呢。就在我们看孙海明办公室里挂满一墙的奖状时,听到他在一旁若有所悟地低声说,你们拍完了,我也就该把他们摘下去了。

把根留住

春天会寂静吗?

两个不同含意的把根留住

多少岁月,中华民族一直在圆着一个未竟的乐土之梦。

当中原大地上的人们刚刚从土地上吊起头来,见到的是沿海地区天文数字一样的经济收入,不禁有搭上末班车的感觉。

饥不择食,慌不择路。河南已经成为全国小型造纸行业污染最重的省份。然而我们的一些基层干部竟连环境保护的基本常识都没有,甚至还有人认为只要是经济上去了,即使违反环境保护法,也可以免于追究法律责任。当我们回首本世纪60年代初期,美国女海洋生物学家R卡逊出版的全世界第一部环境保护专题著作《寂静的春天》时,也曾遭到百方社会许多人的攻击。但环境污染毕竟在每个人身边发生,工业污染、农药在食品中的残留、植被破坏、土地沙化与流失、气候变坏、大干旱与大洪水、疾病流行……对环境采取保护的态度,还是继续进行掠夺性利用,这已是摆在全人类面前的不可回避的选择。

我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已经给环境带来了极大的压力,环境是我们中华民族赖以生存的根,如果稍有疏忽,它将遭受严重破坏,我们的乐土之梦何以能圆?

令人欣慰的是,一份治理黑河的计划已经公之于众,漯河市将投资4187万元为市内3大纸厂建设集中制浆工程以便于集中回收制浆废液中的主要成分——碱,以减少污染,提高资源利用率。

然而,洪河的污染者又如何说呢?

把根留住!一位洪河污染者劝记者不要要求关闭他的厂子时说的。

把根留住!这也是记者送给所有破坏环境者的一句忠告。

……




……(本章结束)…多多电子书……
十五、永远的怀念


老而弥辣的潘晓峰

东西南北的人都喜欢它,达官贵人庶民百姓

都离不了它。南方人拿它调味,山东人拿它当菜。

煎炒烹炸不能没有它,葱花儿烙饼煎鸡蛋没有人

不爱吃,切了细细的葱末儿与细盐一道拌,滚油

一泼,拿来调面下饭,喷香。

老潘的真名叫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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