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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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风雷-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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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小静身上。见她瑟缩在墙角,一付惊恐不安之态,天赐大为不忍。当着小雅的面,唯有狠下心肠,说道:“杀其父复杀其女,非李某所忍为。这小丫头我另有办法制她,最好让何绣凤替我下手。嘿嘿!这是个好主意。”

小静又惊又怒,骂道:“你这个恶贼,好歹毒!”天赐笑道:“多谢小静姑娘夸奖,李某愧不敢当。”忽然脸色一变,说道:“何绣凤回来了,我不能再耽搁。小雅姑娘,我话已经说到,走不走你自己拿主意。”抓起桌上的包裹,窜出门去。小雅大惊失色,左思右想,终于还是不敢留下来。也急奔出去,钻入茫茫夜色之中,消失了踪迹。只余下室内的小静姑娘,孤零零倚在屋角,心中又惊又怕。

过不多时,门外脚步声响,天赐负手踱入室内。他方才用计将小雅诓走,心中正在得意,脸上笑容可掬。走到小静面前,一时打不定主意,如何向她解释。小静心中惧怕,天赐的笑容在她眼中也变了味道,有点象是狞笑。她惊呼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要干什么?”

天赐心中忽然升起一个顽皮念头,邪笑道:“小静姑娘,你这话问得多笨。我要干什么,难道你猜不出来?”小静更惊,想跳起来逃走,却因穴道受制,无法移动分毫。口中叫道:“你这恶贼,你不得好死。”天赐忍不住失笑出声,抚摸自己的脸颊,问道:“我这个样子,真的很象恶贼吗?”小静惊惧稍减,怒火又升,叫道:“你不是恶贼,谁是恶贼?你杀了我爹爹,杀了我二叔。你这个衣冠禽兽,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今天不幸落在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就是。”

天赐脸色一正,说道:“你父亲就是金鞭韩龙吗?”小静冷笑道:“你终于想起来了,难得难得!”天赐苦笑道:“小静姑娘,令尊不是我杀的,而是你那狗屁二叔。他见利忘义,残害结义兄长,罪不容诛。我已经亲手将他处死,算是为令尊报过仇了。唉!令尊说来也是因我而死,我非常抱歉。”

小静怒道:“谁信你胡说八道。你杀害我爹爹和二叔,证据确凿,不容你狡辩。你把罪责推给一个死人,真是阴险毒辣。我二叔与爹爹情同手足,比亲兄弟还要亲。他会杀害我爹?你说谎也不会说。”

天赐道:“我如果真是杀害令尊的凶手,我会与你说这些废话吗?一刀杀掉你岂不是一了百了。你说的证据确凿又是什么证据?不过是官府中人为推卸责任编撰出来的。你如果想弄清真相,可以去找一个人问问。出事那天,路边茶棚中有一个卖茶老者始终在场。事情的经过他清清楚楚。”

小静听他侃侃而谈,所言有几分道理,心中略略相信。说道:“那好,你将我放了。与我一同回老家一趟,找那卖茶老者当面对质。”天赐摇头道:“你不能回乡,你的穴道更不能解开。”小静冷笑道:“看看,你不敢找人对质,证明你讲的全是谎话。我差一点让你骗了。”

天赐道:“小静姑娘,你知我为什么不解开你的穴道?为什么要将你师姐诓走?”小静大为不屑,说道:“还不是对那小妖精心存感激,要救她一命。你还能有什么好心。”天赐道:“不是救她一命,而是救你一命。你杀了师姐,背叛师父,何绣凤决不会饶你。如果我现在放你逃脱,你一走了之,何绣凤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闻香教势力庞大,你一个弱质女子,武功平平,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现在就大不相同了。你大师姐一走,你就可以将过错全推在她身上。就说是她杀了二师姐,将我救走。何绣凤肯定深信不疑。你可以安心留在她身边,将来另谋脱身之策。”

小静姑娘静静听着,脸色渐渐缓和,又有几分相信。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我素不相识。方才我几乎将你杀死,你不记恨吗?”

想起半年前的往事,天赐心中一痛。叹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与令尊却与一段交情。这段交情虽然短暂,但他是个有血性讲义气的好汉子。虽只片言之交,我已将他当作好朋友了。”小静听天赐提及父亲,双目泪光隐现。哽咽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天赐黯然点头,说道:“就冲着这段交情,我不能不救你,不能对不住令尊。我称令尊为韩大哥,你也该叫我李叔叔。将来你如果有什么心愿,李叔叔一定为你尽力。可是现在我自身难保,一切全要靠你自己了。记住我刚才的话。先留在闻香教,等待时机,另谋脱身之策。回家侍奉老母。她一定日夜悬念着你。还有,回乡之后别把你二叔的丑事对外人讲。他已经以死抵罪,不能让他的后人也承担过错。”

小静忍不住放声痛哭,半年以来的委屈苦楚一时全倾诉出来。哽咽道:“李叔叔,我相信你。我会照你的话去做的。”天赐心中大慰,拍拍她的肩头,说道:“好姑娘,这样我就放心了。何绣凤那妖妇马上就会回来,我应该走了。小静,多保重。”说罢转身欲走。小静道:“李叔叔,不,李大哥。你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叫你李大哥好吗?”天赐停住脚步,笑道:“李大哥就李大哥好了。唉,白白矮了一辈,这亏吃得可真不小。”向小静扮了个鬼脸,跨出房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静此时对天赐已经深信不疑。天赐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小静心中又是兴奋又是伤感。兴奋的是得知父仇已报,又结识了一位李大哥。伤感的是才一结识便各奔东西,不能有片刻相聚。

何绣凤乖乖带领着孙老头与兰若来找天赐,刚一走入竹屋便惊得目瞪口呆。两女徒一死一伤,大徒弟与李天赐均不知去向。何绣凤解开小静的穴道,询问她事情的原委。小静佯作委屈,哭哭啼啼将经过讲述一遍,自然将过错全推到小雅身上。何绣凤气得火冒三丈,心中又惊又惧。生怕孙老头找不到徒弟,将满腹怒气出在她头上。检查小素的尸体,发现伤口鲜血凝结,尸体冰冷。事情已经发生过很久,想追也来不及了。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许多波折。天赐刚刚逃走,只怕还没跑出一里路。此时孙老头如果大叫一声:“徒儿,我老人家在此!”也许就能将天赐叫回来。小静不明内情,不敢说实话。真是阴差阳错,天公不作美。一双小夫妻咫尺天涯,不能相见。

兰若随何绣凤而来,满怀希望,不想再次扑空。念及天赐竟随何绣凤的一个女弟子逃走,又想到天赐与什么吕姑娘东方姑娘如何如何的传闻,心中又酸又苦,忍不住扶在墙壁上嘤嘤低泣。孙老头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两手连挫,不知如何解劝。目光落在瑟缩一旁忐忑不安的何绣凤身上,心中便升出一股邪火。叫道:“你这小狐狸该死一万次。让我老人家的徒弟媳妇如此伤心,让我老人家无所适从。你还不快赔还我的宝贝徒儿。”

何绣凤做出一付无可奈何的苦相,说道:“孙老前辈,这事怪不得晚辈。晚辈也想马上将李兄弟还给您。可恨我那大徒弟,居然背叛师门,与李兄弟私奔。这可真让人料想不到。”孙老头大怒,叫骂道:“放屁!你大徒弟做下的好事,你这个做师父的如何脱得了干系?如果不是你将我老人家的徒弟掳来,会发生这种事吗?快去把人找回来。如果少了半根寒毛,我老人家打断你的狐狸腿。”

何绣凤心中暗喜,说道:“孙老前辈,他们已经逃走很久了,到何处去找?晚辈也是初到江南,人生地不熟。”孙老头叫骂道:“屁话!找得到找不到是你的事。我老人家不想听你诉苦。给你三天期限。三天之内将我那宝贝徒儿送回来,什么事也没有。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回来,我老人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听清了没有?”

何绣凤暗道:“我给你来个溜之大吉,三天之后看你到哪里找我。这老醉鬼,糊涂透顶。”口中应道:“是,是,晚辈一定尽力。这就去找。”抓住小静的手臂,拉上她就走。三个徒弟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可要好好照看,不能再丢了。

小静被何绣凤拉着跑出房门,越想越觉不对头。问道:“师父,那老头是什么人?师父为什么对他如此……如此忍让?”她本想问师父为什么惧怕孙老头,只是这话却不便出口。

何绣凤恨恨道:“那老不死的是醉仙孙老鬼,李天赐的师父。为师并非真的怕他,做个样子哄他开心而已。这老鬼容易对付。你以后遇上他,只要多说几句好话,天大的麻烦也能不了了之。”

小静暗自焦急,好生后悔方才没有实话实说。让他们师徒相见,让醉仙将她带走,师父也不敢有二话。现成的好机会白白错过,悔之晚矣!

孙老头赶走何绣凤,心中怒气稍平,又来安慰兰若。说道:“兰儿,别难过。都怪师父不好,饮酒误事,耽搁了时刻。如果早到片刻,你们小夫妻就可以团团圆圆了。好兰儿,别哭了。你这一哭师父心里难过之极。师父是个老糊涂。你如果有气就出在师父头上吧。怎么样都行,就是别哭。”他对这个徒弟媳妇十分钟爱,百般解劝,将过错全揽过来。只怕当年对妻子也没有如此低声下气。

兰若止住悲声,脸上却兀自泪水涟涟。说道:“师父,这不怪您老人家,只怪兰儿命苦。”说罢又忍不住大哭起来。孙老头无计可施,颓然坐倒,将桌案拍得震天响,叫骂道:“该死!何绣凤该死,天赐那臭小子也一般该死!辜负了我老人家的一番教诲。可恨,可恼!”兰若大吃一惊,急忙收住泪水,问道:“师父,这关天赐什么事?”

想不到这一招收到奇效,孙老头心中暗喜。脸上仍然佯作愤怒,叫道:“不关他的事关谁的事?他与什么人一起逃走不好,偏偏要与何绣凤的小妖精徒弟混在一处。惹得好兰儿心中不快,害得我老人家倍受煎熬。这还不该死吗?我老人家一定要找到他,一掌打断他的狗腿。”让孙老头一语道破心事,兰若脸上一红,羞态难抑。暗道师父老鬼精。至于说打断某人狗腿云云,那是孙老头的口头禅,不必认真。

见兰若如此模样,大约不会再哭了,孙老头略略放心。又道:“兰儿,别担心。天赐那小子机灵得很。武功经我老人家精心调教,还算过得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方才的事我看另有文章。何绣凤的女徒再强也强不过吕家的小丫头,更强不过兰儿你。他对吕家丫头尚且不动心,还会看上那小妖精吗?他与那小妖精一同逃走,说不定又是耍什么花招。这小子诡计多端,我老人家也常常猜不透。方才我看那叫小静的丫头神情有些异样,说不定……。”说到此处,孙老头嘎然而止。暗想如果让兰若误会天赐与小静有什么瓜葛,只怕又要惹她不快。孙老头的一番解劝不无道理。兰若深知天赐对她一往情深,心中醋意稍减,脸色渐渐缓和。

正在此时,忽听室外有人嘿嘿低笑,说道:“老醉鬼,原来你还不算十分糊涂,知道其中另有文章。一大把子年纪,还真没活到狗身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声源似远似近,飘忽不定,竟不知来自何方。

孙老头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向室外叫道:“是哪个老不死的调侃你家孙爷爷?快快出来领死。”嘿嘿低笑声又起:“孙施主,多年不见,你怎么将老朋友忘记了?故友重逢,也不知讲几句客气话。大呼小叫,一点涵养也没有。我方才那句话收回。你这一大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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