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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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神尊-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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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参元笑道:“长吉能掐会算,让长吉帮我说。”

    众人又一起看向李贺。

    李贺笑道:“梦卓兄醉心小学,工于翰墨。于仕途无意,更痴心于学问。他这一生心志坚定,留后世美名。善哉、善哉。”

    王参元的志向就是后世的教育家,这种人不会钻营于仕途,更喜欢研究学问。因此一生波折不大,顺遂得很。

    满桌的人,就剩下沈亚之没被算过。李贺也不主动提及,沈亚之更没这要求。众人以为沈亚之早已经算过,都问结果。

    不料李贺却道:“沈兄是个拼搏之人,他不愿意提前知道未来。长吉认为这样也好,不知道的人生才有意趣。各位仁兄,您们认为呢?”

    在座的除了李贺外,大多年近而立。都经历了赴试靠科的磨折。沈亚之没有体验过官场的黑暗和艰难,因此对未来还充满了憧憬。其他三人却深有体会。经过几年的仕途倾轧,他们都已经过了热血奋发的阶段。因此都不以为然。都纷纷认为,还是对未来有数为好。一起劝导沈亚之请李贺算算。

    沈亚之被好友说得动心,拿眼神看向李贺。

    不料李贺却笑道:“下贤兄的将来,长吉如今无能为力。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看出端倪。”

    众好友齐声惊问原因。李贺但笑不语,最后只笑道:“虽暂时算不出下贤兄的走向。但本次春闱结束后,各位仁兄就等着为下贤兄庆贺吧!”

    那就是本次春闱,沈亚之能金榜题名。士子苦读,可不就等着这一天。这可是大好事,众人纷纷举杯提前庆贺。

    沈亚之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忙连连谦逊。

    李贺笑道:“下贤兄不必惴惴。只要你满怀信心,自由发挥,当能如愿。”

    众好友也都纷纷出言鼓励,给沈亚之打气。沈亚之如今最是信任李贺,见他说得如此笃定,心里也安稳起来。

    这顿接风宴,众人是谈笑风生,颇为融洽。在杜大人府上的皇甫湜却满心懊丧。

    “持正,这事说出来颇有些难以启齿。权相午时找我说起长吉科举之事。鉴于目前形势,怕是不能如愿了。”

    礼部左侍郎杜从远很是为难,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今日午时他在衙门正准备用饭,当朝宰相权德舆派人找他问话。杜从远忙随人前往平章台拜见权德舆。

    看样子权相也没用饭,正负着手焦灼地在正堂踱步。权相见到杜侍郎后,也不及如何客套,挥退了伺候的随从。

    就搓手急道:“杜大人,长吉的科举怕有麻烦了。今日一个午时,全长安的举子群情激愤,纷纷指责李长吉不应该参加本次春闱。甚至还有人提出退出本次春闱,还要联名上书。这事要是闹大了,对你不利不说,就是远在河南的韩大人也要受牵连。”

    说着长叹一声,眼含深意地看着杜从远。看来是为了平息事态,顾全大局。剥夺李贺的科举资格了。杜从远心底一片冰凉。

    不禁气道:“难道就任其流传的荒谬之言,拒有才之士于门外吗?朝廷招贤纳士,岂能因此而委曲求全?”

    权相也是一脸的无奈,萧索道:“老夫如何不知李贺才华横溢。况且大圭和他还是知交。要是能帮忙,老夫如何会袖手?实在是情势逼人啊!”

    接着又压低声音道:“你难道不知道,皇上向来看李贺不顺眼?韩大人又写文章煽动士子,为李贺造势。皇上怕是更为恼怒,只是不好宣之于口罢了。要是借着这因由,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呢!这事,你去说吧!”

    权相见杜从远脸色不愉,忙笑道:“你也别担心,老夫为李贺找了条进仕之路。不需要科举,也能为官。”

    杜从远这才脸色和悦起来,忙请教道:“丞相大人还是说与明泰知道为好。否则下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李长吉开口。”

    权相笑眯眯道:“你忘了李贺的出身吗?”

    杜从远恍然大悟,立马明白了权相的用意。

    “说来也是巧了,适才我在朝堂遇到掌管宗人府的齐王爷。托他为李贺以宗室子弟的名义谋一差事,齐王一口答应下来。虽说不是正经进士出身,可李贺的才气,天下谁人不知。何须非要经历科举,才叫人信服?这事你就假借齐王的名义,千万别说是我的主张。否则,我回府可受不了大圭的闹腾。”

    权德舆知道儿子与李贺友情非同寻常。这要是被儿子知道的话,家里还不许得闹翻天了。今个上午,大圭在衙门里就没坐安稳,还没到午饭时间,就匆匆出去了。可定是去见李贺了。

    心里暗暗埋怨儿子不懂人情世故。李贺的科举资格本来就是正途得来的,你们这么张扬地去给他接风,可不就引起别人的嫉恨了。说起来也怪了,皇上明明不喜欢李贺,偏还叫梨园乐坊为他的诗谱曲。听完后,又一脸阴沉。着实让人猜不透。算了,这事齐王既然揽下来,想来也是皇上的意思。也算是对李贺有个交待。

    权德舆是将这副重担交给了杜从远,自己倒是解脱了。杜侍郎可是为难透顶,反反复复地劝说皇甫湜要顾全大局,千万别生事。

    最后还神秘道:“这事怕是皇上的意思。你劝李长吉别意气用事。既然直接授官,春闱不考也罢。”

    杜从远向来知道皇甫湜脾气暴躁,性情偏狭。预料到他肯定会发作,先拿皇上这尊大佛压着。哪知道等了半天,也没见皇甫湜发作。虽说脸色不好看,倒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不禁奇道:“持正,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甫湜苦笑道:“不是我,我哪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长吉一进河南会馆,就和我说,他决进不了考场。本来我还不信。这才多一会功夫,都全应验了。杜大人,您也不用为难。长吉既然早就预料到,这事说出来,他也早有准备。怕是河南会馆是不能住了。我得回去赶紧帮他张罗下。”

    说着就向杜大人行礼告辞,步履匆匆地往及第楼而去。

    还没等他到达及第楼,随从从半道迎上来说道:“李相公他们都去了河南会馆。”

    皇甫湜忙又拐向河南会馆。等他到了后,见一众好友皆在,都坐在为李贺准备的客房喝茶论文。沈亚之也没回自己的房间,正心情忐忑地等皇甫湜回来。

    本来还是春寒期间,皇甫湜来回奔走的满头大汗。他脚一踏进门,阴沉的脸色,让众人都心底冰凉。
第三十四章 气恼
    李贺对皇甫湜拱手笑道:“累持正兄来回奔波,长吉愧不敢当。快坐下喝茶歇息。等一会,我就搬走。”

    皇甫湜嘴巴张了几张,最后颓然地坐下闷头喝茶。

    李贺对权璩问道:“大圭兄可知哪家的客栈去药市方便?”

    权璩心头懵懂,至今还没反应过来。见李贺问他了,忙支吾道:“去住什么客栈?我家有一处闲置的宅子,离药市就不远。不如就住那里,为兄带你去打点一下。”

    崔植急道:“持正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沈亚之更是走到皇甫湜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皇甫湜一口气将茶水喝完,将空杯子往地上一掼。茶杯啪地一声就碎得四分五裂,众人的心也随着茶杯的声音更加沉重了。

    一向斯文古朴的皇甫湜此时爆出粗口:“什么朝纪清明、招贤纳士?都是狗屁。一帮酸秀才的嫉妒之言,就让这些当权的害怕了。个个巴不得长吉不考才好,还不是为了保自己的乌纱帽。我呸!”

    “怎么回事?”听皇甫是话里牵扯颇多,众人齐声惊问。

    皇甫湜咽了唾沫,欲细说详情。

    被李贺挥手制止:“持正兄不必生气。这事早就注定了,多说无益。会馆里人事繁杂,没得给你们招惹麻烦。大圭兄,那长吉就不跟您客气了。咱们这就走吧!”

    李贺的行礼不过就是一个包裹,此时正放在方桌上。李贺站起来随手拎在手上,招呼全璩出门。权璩怔怔地站起来,见众人皆呆愕,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李贺径直来到后院的马车停放处,自己将正在马棚下吃料的两匹马套上缰绳,又将马车调整方向。这时候醒悟过来的一众好友,才奔了过来。沈亚之手上还拎着两个大包裹,身后的长贵和清砚也都各拿着包裹跟过来。

    沈亚之呐呐道:“长吉,你别难过。这些都是裴公给你捎的…我还是跟你住一起。”

    李贺朗笑道:“你们看我什么时候难过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了。还有,下贤兄,你住在会馆里方便准备科考。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跟着我搬来搬去太麻烦。”

    不料沈亚之十分倔强,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像是赌气似的。王参元也随即爬上了马车,崔植和皇甫湜犹豫了一下,也相继上车。最后连长贵和清砚也上车了,权璩见李贺坐在车辕边,准备赶车,也咬牙爬上了车辕。

    就这样,李贺一行人赶着马车出了河南会馆。可把馆丞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他醒悟过来追出去,马车已经走远了。

    在门房处等候的众随从,见主人们跟李公子走了,都慌忙地套车追了上去。

    河南会馆里赴试的举子,个个拿着书卷,其实都在观望这边的动静。见这个心腹大患终于离去,都松了一口气。

    更有人窃窃私语:“指望有韩大人帮忙就能应试吗?岂不知众口铄金,任你再狂傲,也得低头。”

    “就是,朝廷的制度就得遵从。管你才华有多高。不考乡试,就想直接参加春闱,门都没有。”

    馆丞出门没追上,回来听见这些议论,怒斥道:“你们还妄称读书人,连个市井平民都不如。妒贤嫉能、文人相轻。你们就是中举了,也没大出息。都给我老实点,小心话说多了,闪了舌头。”

    权璩坐在车辕上随时准备指路,哪知道根本不用他带。李贺就像轻车熟路一般,将马车驾到长安崇义里,权家的一处私宅。

    权璩暗暗纳罕:莫非长吉连这里也早算到了。

    看门的看见自家大公子竟坐在车辕上发呆,都忙上来问安。

    权璩这才缓过神来,吩咐道:“李公子和沈公子将下榻在此处,你去叫管事的过来,我有话吩咐。”

    看门的仆从忙将大门打开,旋即去叫这宅子的管事。李贺将马车赶到院中,就下车解了缰绳。

    还欲忙活,就被权璩拉住:“这些杂活交给下人们即可,咱们还是好好商量你科举的事。这里是我的私宅,不会隔墙有耳。趁着我们大伙都在,好好商量下该怎么应对才是。”

    下车的皇甫湜等人也纷纷称是,不由分说地拥着李贺向里面走去。

    这是一所三进的宅邸,院中曲廊连接,花木遍植。虽是早春时节,院中已经是绿意盎然,雅致异常。

    他们一行人刚走进第一进的正厅,就见一个管事模样的老人迎了上来。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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