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一帮锦衣华袍的纨绔子弟围在合欢身边。不断骚扰她。而醉花楼里所有的人仿佛没看见似的。喝酒的继续喝酒，*的继续*。
此时，醉花楼的老板娘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急忙走上前去，一边向那帮纨绔子弟说好话，一边大声斥责合欢，说她不懂规矩。不识抬举。我以为那帮人会就此收手。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抬手就给合欢一耳光。另外的几个则推开老板娘，叫她别多管闲事。
实在不忍再看下去。我走过去，抽出紫薇剑，凌空一剑。只听得“扑哧”一声。油头粉面的男子应声倒地。
其余几个人见我手上有兵器，吓得跑掉。临走还不忘威胁我，道：“你小子等着，一会再找你算账！”
我冷笑一声。随即转过身子扶起一旁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合欢。
此时，酒楼里所有的客人都被吓跑。被刚才的情形吓得愣在一旁的老板娘终于清醒过来，急急忙忙跑去关上大门。然后，她慌张地告诉我，说，刚才我杀的人是一位将军的儿子。
合欢让我逃命去。她说，自己会承担一切的责任。
我笑。天下间的事还有什么足够让我惧怕？
于是继续坐在位置上饮酒。
她见我没有逃走的意思，跑到我身边不停地劝我快些离开长安城&；#8226；&；#8226；&；#8226；&；#8226；&；#8226；
后来，酒楼被一群官兵包围。他们想要活捉我和合欢。
合欢还在劝我离开，她对那群官兵说，人是她杀的。我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弱小的女子在那一刻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我将她护在身后，叫她不要再说话。随即拔出剑来，同那群官兵厮杀开来。
倒在我们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太长的时间没有这样杀过人，我越杀就越是感到兴奋。仿佛自己是在对着一排排木头桩子不停挥舞手中的剑。
长安梦逝。
对付完那群废物之后，我离开醉花楼。
合欢一直跟在我身后，她求我带她走。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实在不愿意身边多一个人的存在。
给她一些银两。让她寻觅一个安全的地方好生生活。她不肯。我不再理会她。收拾行李离开了长安。
合欢是个十分倔强的女子，她跟着我整整跟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们没有一句对话。偶尔，她会独自轻声唱歌。却反反复复都是那曲《越人歌》。渐渐的我开始明白她的心意。
她同我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十三、风波。
朝廷将我与合欢的画像张贴出来。悬赏万两黄金，以求取我们性命。
一路上，追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有好几次合欢险些死掉。如果，我依然像以前那样不理会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没命。她死了，当日我救她时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我不想看到她死在我面前。只得带着她不停的逃。
命运将我和她连在一起。已经无法有机会分开。
合欢问我后悔当初救她么？我淡淡一笑。说，我慕容燕从不做后悔的事。听我这么说，合欢就笑了。第一次看见她笑。发现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为了早些远离是非之地，我带着合欢日夜兼程，前往远离长安的南疆一带。
合欢对我很好。无论我对她有多么的冷漠，她都视而不见，只是一如既往的坚持着。
如果我是一个男人也许我会爱上这个女子。只可惜我不是。
十四
依靠。
渐渐的，我开始觉得身边有一个人陪伴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高兴的时候有人陪着一起高兴。生病的时候有人会替你担心，会特意照顾。在不开心的时候有人会拼命地找一些让人开心的事来讲。不再一个人寂寞的前行，感觉很不错。
这些，是在和合欢在一起的时候我体会到的。
我已经寂寞了好久。从父皇死去，我就再不曾得到过别人的关怀。合欢对我的关怀让我感到温暖。于是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女子。
有时我会想，倘若当日我如合欢一样。对自己深爱的人不离不弃。那么，那个男人会不会渐渐地爱上我，我和他会不会在一起&；#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十五
东方。
到了南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真是小觑了金钱的魅力。南疆一共有九个江湖门派，每个门派的人都想要提着我和合欢的人头去长安城领赏。
合欢知道我是鲜卑人，她问我为何不去鲜卑人统治的燕国？我不语。她也不再过问。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被别国朝廷追杀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回自己的国家。那个地方在我脑中就好像不存在一样，那样遥远，那样渺茫。
越来越多的人在寻找我们。朝廷的人，江湖的人，白道黑道的人。太多太多。
为了躲避这些人，我们只能在夜里赶路，休息也尽量选择一些偏僻的地方。
长时间的奔波让我感到筋疲力尽。在这样逃下去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得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江湖上有个传闻。在南疆东面一带有一处地方常年与世隔绝，去那里的人全都无故失踪。传闻还说，那个地方有一个怪物，体型硕大无比，能飞能跑，常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对我来说那里应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告诉合欢要去那个地方躲避的时候，她很开心的答应了。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我想，一个弱女子应该是不会愿意去那种地方的。
但是她对我说，只要和我在一起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毫不惧怕。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很难过。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已经很深很深。原本，我打算找一个适当的时候告诉她我所有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已经不行。我不忍亲手撕碎她的梦。
我带着她开始向东方行去。
十六
幻影。
南疆九大门派中最厉害的是幻影宫。虽然这个门派在江湖立足不过短短十年的时间，但一提起他，江湖上很多人会不自禁的流露出惧怕的神色。
在武学造诣上，幻影宫在江湖上更本排不上名次。但，这个门派的人擅长使用一种妖术。这种妖术会轻易地使人产生幻觉。
在逃亡南疆的路途中，我最担心的，是遇上幻影宫的人。
人生往往有诸多的不如意之处，越是担心的事就越是容易发生。
那夜月上中天，我同合欢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
突然，听见一阵悦耳的笛声。笛声飘渺虚幻，无法分辨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笛声过后，我发现离我们几步之远的地方出现一个人影。我立刻拔剑，正准备迎上前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就着明亮的月光，我看清楚了前面那个人的脸。五官俊朗，轮廓分明。那是一张我日夜思念的脸。一瞬间，我仿佛重新回到姑苏城的那家酒馆。仿佛听见他醉酒之后的细语呢喃。如痴如醉。
尘封的往事在头脑中渐渐清晰。再见他，竟觉得恍如隔世。
已经出鞘的紫薇剑从手中滑落。我不自禁地向他走过去，想要抚摸他的脸。
合欢拉住我的衣袖，企图阻止我往前走。我用力的推开了她。她跌倒在地上，却不断地在对我说话。我没有心思听。只一心想去他的身边。
来到他身边。看见他的笑容，让我感到欢喜的笑容。
笑容过后，我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开始变得陌生。他不是黄药师。
瞬间，他手中的玉笛变幻成一柄短剑。往我的心口刺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使我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我闭上双眼。一股湿热的血喷溅在我脸上。我以为死的那个人一定是我，但当我睁开双眼时，却看见合欢已倒在我脚下。
寒风吹过，空气中充满血腥味。那个杀手见刚才没有伤到我。于是，提剑向我再次挥来。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顾及在一旁的合欢。暗下决心，一定将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
我躲过他凌厉的剑法，找到个机会拾起紫薇剑。起身再战。不一会，他见自己落了下风，正想逃，却被我回手一剑要了性命。
回到合欢身边时，她的呼吸已经变得微弱。
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在乎眼前的这个女子。我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去，于是抱起她就往回走，想要回到离这里最近的药铺。
合欢知道自己伤势严重，让我放她下来。我不肯，依旧抱着她快步往前走。她躺在我怀里，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她说“原来被自己爱着的人抱着，这么的好&；#8226；&；#8226；&；#8226；&；#8226；&；#8226；”说着说着嘴角就溢出血来。
我让她不要说话，她不肯。她说，害怕自己以后再没机会对我说话。一瞬间，我才明白这个女子对我的爱，比慕容嫣对黄药师的爱要深很多&；#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合欢死的时候有一个请求，她要我说，我爱她。
当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泪水就再也忍不住的从眼眶滴落。原来，换做慕容燕的身份，自己亦会爱上一个人。可惜的是，当我发现自己爱上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我。
走的时候，眼角带泪。
十七
葬。
我将合欢葬在南疆最东面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传说中常年与世隔绝的地方。
我抱着合欢的尸体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每座山上的桃花都开了。粉红一片。我将她葬在桃花开得最好，最艳的那座山头。做完这一切，我站立在她坟前，心底蓦然悲痛莫名。那一瞬间，我的心乱了。我再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慕容嫣还是慕容燕。
我的心里同时爱着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已经从我的生命里消逝。仿佛天地间只得我一个人孤寂的活着。
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合欢和黄药师的脸。他们对着我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苍凉。
我终于明白，多年前慕容家那个赫赫有名的王子为何不愿回故乡。
他和那些一心想赢得天下的人不同。他的疯狂杀戮只是想要消除自己身上的耻辱感。最终，他杀掉那个曾经给自己带来耻辱的男人。一切报复结束之后，他心意空洞眼神苍白如昼。已不在乎灭亡，他所要做的，想做的已经结束。生无可恋。去哪里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也终于明白，那个叫慕容冲的王子，为何领兵上阵时自己从不着盔甲。锦衣华袍。却只是为求一死。
每个人在面对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时，就会选择逃避。
当慕容嫣，慕容燕这两个身份同时受到沉重打击的时候。我决定逃避这所有的一切，换作另一个人的身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从此，江湖上再没有慕容嫣，慕容燕。
他们都已经被我埋葬。同合欢一起葬在那片桃林中。
十八
倒影。
我开始拼命的研习剑术，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我就会记起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我发现一个人孤寂的活着，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既然，是这个江湖带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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