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遗梦终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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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遗梦终结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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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太后伸手按着太阳穴,又是舒心又是满意:”他长到现在,我这当额娘的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前阵子鄂硕的二格格说是病重……我瞧他的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好在终究还是小孩子脾气,新鲜几天就又好了。这半个月里康妃待产告了假,我更不得空了,倒没注意这些……可别说,他这阵子是长大了不少,在朝上也像个大人样了,颇有几件事处理的很是妥当,郑亲王都赞不绝口呢……”   
  塔娜赔着笑凑趣道:”打小老师们没有不夸皇上聪明的,以前有些荒唐也是还小,如今可不同了……皇上都当阿玛了,小格格、二阿哥,都可爱的什么似的,眼瞅着康妃的日子也快要到了,等明儿儿孙满堂的时候,您就更欢喜了。”   
  庄太后点点头,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瞧着皇后道:”康妃生得俊,腹中的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准不差……只是可惜了,这孩子若是你们的……”   
  皇后和惠妃相视一眼,都是羞得俏脸通红,皇后只是低头微笑,惠妃却昂然道:“皇额娘放心,我一定给您生上三四个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准保都赛着那康妃的孩子俊。”   
  “傻孩子……”   
  庄太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眼睛里瞧的却是羞涩不语的皇后。   
  倘若,这孩子是在乌尤腹中,自己又何必还在这里劳心费力,博尔济吉特氏从我朝先努尔哈赤起,就牢牢地把持了后宫,我绝对不能让这份权力,从我手里流失。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37节:真爱(4)       
  希微呀希微,你错就错在精明剔透,错在羽翼渐成,错成腹有贵子。   
  你要我……如何安枕无忧?   
  “她竟然真的没死?”   
  希微颤抖着握紧手指,因为用力,关节在烛光下白的透明。   
  知书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说是皇上悄悄送了丸丹药过去,本来奄奄一息的人,拿水硬灌了那药,反倒渐渐好了……鄂硕怕再生出什么风波来,掩着不让人知道,听说皇上还悄悄去瞧了一次,小良子跟着的,眼见着二格格没事儿人似的,脸色有红有白。”   
  希微冷哼一声,拦了块烛泪在手里,只当是董鄂,恨不得把她捏扁拉长碾碎了。   
  知书瞧着她,小心翼翼地道:“还有呢……小良子说了,皇上和二格格提了入宫了的事,说要……要接她入宫当妃子。”   
  “入宫?”希微惊得霍然起身,怒道:“做梦吧,他想得倒是容易,只太后那一关就……”   
  知书道:“还有怪事呢……这半个月来皇上翻的牌子,不是皇后就是惠妃,竟是专宠蒙古了,您是没见……惠妃都快要横着走了。”   
  “哼……”   
  希微气极反笑,顺治呀顺治,你竟真要为那呆呆笨笨的董鄂氏向蒙古妥协了?   
  知书见她笑得诡异,忙小声劝道:“主子,您且歇歇气,奴婢瞧着……皇上这次是来真的了,二格格进宫咱们是拦不住了,不如……不如就让她进吧,一个半拉的汉蛮子,还怕她能掀什么风做什么浪不成?”   
  希微沉默地瞧着蜡烛,有一根已经烧到根部了,化成一滩烛泪,没有风,但中间蓝荧荧的火点闪了几闪,就那么灭了,只剩下一缕黑烟,在空气中挣扎片刻,也消失了……   
  希微全身一颤,也不顾半熔的烛泪滚烫,疯狂地把它攥在手里,眼泪就掉下来了。   
  顺治……我不要你死,我不管历史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管能不能改变……   
  我就是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持来付一矩,泉路谁人识……   
  希微伏在桌上真正地痛哭起来……   
  真爱无敌……   
  若真如野史所著,董鄂对顺治是真爱,但我对顺治又何尝不是真爱呢?   
  当真爱相逢相遇……   
  谁能够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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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东风恶 人情薄 命悬谁手?(1)       
  第八章 东风恶 人情薄 命悬谁手?   
  庄太后打小在草原上养成的习惯,每天晨起第一件事,是吃一杯浓浓的奶茶。   
  先将上好的大米在锅中炒至微黄,放入玉泉山的泉水煮沸,将大米捞出,再放入磨碎的上好茶饼,新鲜的牛奶和些许盐,庄太后还喜欢搁朵糖渍的玫瑰花,又香甜又养颜。   
  这天也不例外,庄太后为福临翻蒙古妃嫔牌子的事,心里畅快,睡得也好,晨起比往常晚了些。   
  “太后吉祥。”   
  见帐子里有动静,侍夜的宫女就立刻清清脆脆地喊一声。   
  “起叩吧……”   
  庄太后拢拢头发,坐在床上没动,她在等塔娜送奶茶来。   
  俊俏灵巧的宫女们开始忙碌起来,打帐帘支窗子,庄太后含笑瞧着,心情很好地轻哼首曲子。   
  “皇额娘,请用茶。”   
  一阵浓郁的奶香飘过来,庄太后侧头望去,竟然是顺治。   
  “福临……”   
  庄太后一时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瞧着眼前的孩子,这么多年了,别说端茶送水,不和自己置气都要谢天谢地了。   
  顺治也有些不太习惯,腼腆地笑道:“皇额娘,这奶茶是儿子亲手煮的,就怕手艺不精,让皇额娘笑话。”   
  这更是让庄太后惊讶了,她端秀的脸上先是惊再是喜,顺治意外地发现母亲的眼里闪着泪光。   
  “我的好孩子……”   
  庄太后似乎想把他抱进怀里,像很多年前那样,终究还是忍住了,伸手把奶茶接过来,一口一口慢慢地品着。   
  “皇额娘,这味道还好吗?”   
  顺治小心地看着庄太后的表情。   
  庄太后满足地笑道:“比塔娜做的好多了,就是额娘舍不得一口喝光。”   
  福临心里一动,他本来是怀有私心而来,所言所行无非是为了那个人,可是……瞧见母亲的神情,他又有些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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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东风恶 人情薄 命悬谁手?(2)       
  庄太后瞧出他的欲言又止,便支开了屋里的宫女,拉着他的手道:“无事献殷勤,准是有求于人……得了,额娘喝了你的奶茶嘴软,有什么要说的你也就别客气了。”   
  “这……,”顺治勉强地笑了笑,却还是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道:“皇额娘,儿子愚钝,有件事想求皇额娘示下。”   
  庄太后心里猜度,脸上却微笑道:“别这么文诌诌的,又不是戏台上对戏词,快说吧。”   
  “是,”顺治捏着金黄色的袍子角,终于大着胆子道:“儿子心里看中了一个人……”   
  “什么?”庄太后先是一愣,心里却松了口气,她当顺治要提什么了不得的要求呢,原来只有喜欢的人了,她大方地拍拍顺治的手背,微笑道:“你是皇上,天下都是你的,何况只是个女人。说吧,是谁家的格格,额娘帮你去开这个口……”   
  顺治听庄太后这么说,不但不喜,反而有些尴尬地笑笑,轻声道:“说起来额娘也见过,不是外人,是鄂硕的女儿。”   
  庄太后一愣,顺治提鄂硕,她自然先想到了二格格,但转念又一想:那酒和点心全是自己瞧着她吃下去的,便是个大罗神仙,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顺治所说的鄂硕家的女儿,想必应该是她的妹妹叫做纤云的,姐妹俩多少有些相似,姐姐死了,移情到妹妹身上倒也无妨。   
  顺治紧张地望着庄太后,见她神色由凝重变得轻松,忙道:“皇额娘怎么说?”   
  庄太后抿嘴一笑,伸手点他额头道:“有什么怎么说的……你瞧中的人,我还能说个不字吗?就是怕是你一时新鲜,委屈了人家娇娇的格格。”   
  顺治开心得不能自持,竟毫无皇帝的样子,指天誓日地咒道:“额娘放心,儿子若是有负雨凝,以后定然……”   
  “慢着。”   
  庄太后一脸的笑被冻在唇上,她皱了眉头,狐疑地重复道:“雨凝?鄂硕家有这么个女儿吗?”   
  顺治的喜悦忽然冷却下来,他惴惴道:“就是前些日子进宫来的二格格……满族名字叫珊瑚的,她娘又起了个汉名,叫雨凝。”   
  庄太后霍然变色,手里的茶碗一抖,泼了一桌的奶茶也不顾了,只惊骇到极点,拉住顺治问道:“不是说她出宫后就生了急病吗?我还传了太医去把了脉,都说是不治,只能捱日子的……你,你怎么说到她了?”   
  顺治抿了抿嘴,猜疑的阴云从他眸子里一闪而隐。   
  “开始是说不治的……那些庸医们,有人说是中了祟,有人说了着了魔,还有人……”说到这里,他冷冷地瞧向庄太后:“还有人说是中了毒……”   
  庄太后渐渐恢复了镇定,她沉默了会儿,唤了宫女进来为自己更衣梳洗,顺治无奈只好回避到外间去。   
  “额娘……”   
  见庄太后终于走出来了,顺治忙迎上去,恳求地询问道。   
  庄太后已经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她冷淡地望了顺治一眼,用长长的指甲套子去逗弄檐边笼子里的金丝雀,严肃地低声道:“你是昨晚喝多了酒吧……她是谁?她是敏郡王三贝子的新寡,一过门就克死了丈夫,三贝子坟上的土还没干透呢……你也好意思说得出这话。”   
  顺治被庄太后说得脸色一红,但还是鼓起勇气求道:“皇额娘,三贝子已经过世了,雨凝还年轻,难道就要让她为一个死人守一辈子吗?有夫之妇又如何?您不记得了姨妈宸妃不也是有过夫君的人……”   
  庄太后越听越怒,喝斥道:“你给我住口!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不也是年轻轻的你阿玛就去了,难道我能守她倒不能守了?你什么人得不到,非看上这么个残花败柳……有我在,这宫里就别想出现第二个宸妃……”   
  顺治见庄太后说的斩钉截铁,似乎毫无回旋的余地了,心里一股气便顶到嗓子眼里来,他怒不可扼的低吼道:“你守了吗?那十四叔算是怎么一回事……倒让别人来守了,今儿朕把话放在这里,董鄂氏,朕是要定了……有人说那毒是您下的,是吴克善把静妃的死算到了她头上,您记住了,若是雨凝有个三长两短,朕就让皇后和惠妃为她赔葬,让科尔沁为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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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东风恶 人情薄 命悬谁手?(3)       
  这一句句话像是淬毒带刺的皮鞭梢子,刹时在庄太后脸上铬下血红的印记,她气得全身发抖,伸手指着顺治,又是失望又是伤心又是恼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太后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您,您不能这样对她呀。”   
  塔娜实在瞧不下去了,也顾不得僭越,冲过来紧紧抱住庄太后,感觉到她身子冰冷的像是垂死的鱼。   
  庄太后捏紧了手,怕自己撑不住一掌扇了上去,他不是往日里粘着自己要糖喊抱的小福临了,他是顺治,他是皇上,他是一个……恨着自己的男人。   
  “你……真是我养出的好儿子。”   
  庄太后一字字地道,她想问:你恨我什么?你凭什么恨我?你恨我十月怀胎几乎丧命地生了你吗?恨我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地养大了你?恨我放弃爱情枉担个虚名地护着你?这世上谁都能恨我,但你……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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