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武侠)快走踏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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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武侠)快走踏清秋-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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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背景:

  汉初;刘邦既没;吕後之子刘盈即位;七年後;惠帝刘盈驾崩;死因不明。之後,便有两段荡气回肠的爱情,萌生於宫廷,又纠葛於江湖,从此决定了一代帝王英明却又荒唐的一生。

  作者嘴拙;借用清人陈维崧一首《虞美人.无聊》总结满纸荒言。

  无聊笑捻花枝说:处处鹃啼血。好花须映好楼台,修傍秦关蜀栈战场开。

  倚楼极目添愁绪,更对东风语:好风休簸战旗红,早送鲥鱼如雪过江东!

  
  楔子

  
  穆天华不知不觉已走了三年江湖路。

  穆天华从来都没走过杀气这麽浓的一条路。

  傍山林,临碧水,弥漫著的却遍是血浴过後的浓重腥气;鸟唧唧,山幽幽,鸟叫声却尽是大惊大骇後的恐慌啼鸣。

  人心,真是玷污了这块土地。

  十七岁的穆天华冷笑,腰间的青锷剑随著笑声;亦是蠢蠢欲动起来。飞身跃起,顺著呛鼻的血腥味赶到现场,他撞见了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场景。

  这辈子;穆天华从来没预料过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受这麽重的伤。

  他一眼看见;萧洋倒在鲜血横流的地上,满脸满身都是战绩,刺煞人眼的殷红染得他青衫狰狞。

  “是谁干的!”穆天华惊诧地问。他不相信还有人能具这样的实力。

  ──无须回答,满地横七竖八的死尸已是答案。穆天华相信没有漏网一条之鱼。

  “绵羊你给我挺住!”

  萧洋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猛地一咳,汩汩涌出的深红色液体用手堵都堵不住。

  赶紧封了他的穴道,丝毫不管用,左胸前的刀伤处依旧冒著由深红变得发黑的鲜血,从天华的坚实的大手指缝中流淌著,在地上印染开来。

  “糟了,刀上带毒!”穆天华盯著自己儿时的夥伴地上的黑血,只觉得有一种彻骨的凉,从头顶一直拔到脚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笨蛋绵羊!是兄弟就不要死!”天华咆哮著,眼睛血红。

  难怪昨天在幽州城里邂逅萧洋,他硬是装做与自己素昧平生。

  只是;萧洋眼神里满是藏都藏不住的意味深长。

  不想连累我?你虽在宫里当差,本大侠跟你做了十几年的好兄弟,你的事我还真是舍了命也要管!

  萧洋曾说过,刘邦的儿子已经快死光了。

  萧洋说,高祖皇帝刘邦驾崩後,刘氏的皇族一脉像一棵被秋风扫下落叶的树,正在被连根拔除,这不,连刘邦的长子、做皇帝的刘盈都莫名其妙地归了西。萧洋是骁骑都尉,掌管禁军,这件事,怕是和他有扯不清的关系。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不在长安,不在未央宫,怎麽跑到幽州来了!

  幽州城里已有通缉令,说萧洋便是毒杀皇帝的凶手,这又是怎麽回事!

  “绵羊!”

  绵羊的身躯,体温正被冰凉的土地一点点摄取、盗走。

  “绵羊!”

  那张本是英姿秀逸的脸已是铁青色。

  
  “这里离我姐姐家不远,我这就带你去!你现在敢死你就是懦夫!”穆天华说著,小心地抱住已软得面条似的身躯,这身躯突然就蹦紧;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挤出几个字:“不行!别。。。。。。连累你姐夫。。。。。。”

  “放屁!!我还不信他能不管这事!”穆天华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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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山隐隐水迢迢 (上)
昨日那水,青荇幽幽。

  昨日那山,隐隐依旧。

  初见面时,那人一身蓝衫,苍白的笑脸在四周墨色的千仞苍山映衬下,分外明如绿波,淡如蓝天。

  穆天华依然记得清晰,从那金黄璎珞摇曳著的华丽的马车上,摇摇地走下来一位锦缎蓝衣的长身公子,慢慢悠悠;一下车,马上被几个随从急急地扶住,良久,那公子用削葱根样的手指捂著眼睛;没有抬起脸来。

  “公子,您怎麽样了?”

  於是,那公子身边又多出一个声音轻软的娇小女子,紧张地努力掂起脚用小巧的白玉般指头帮那公子按揉太阳穴,许久,那公子终於抬头,稍稍直起身子,微微一笑,恭身对穆天华的姐姐一作揖,没等开口,便抑制不住,脸一涨红,咳嗽起来。

  “喂,我姐夫打猎去了。”穆天华见这公子的派头,忍不住皱皱鼻子哼道。

  “天华,这是凌公子,你姐夫世交凌伯伯家的二公子。凌公子,这是我家弟弟,他年少无知;经常在江湖上胡闹,不知礼数,莫见怪。”天华的姐姐狠狠掐了天华的胳膊一记,歉意地笑道。

  凌公子打量著这个不友好的麦色皮肤少年:十六、七岁,桀骜挺拔而英俊,却和他雍容端庄的姐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这两人无论怎麽看也不像姐弟,倒更像母子。凌公子微笑,却咳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凌公子,什麽也不要说了,快进屋子坐会歇著吧。”穆天华的姐姐急忙似讨好却像又慈爱地说。

  穆天华清楚记得那天的午宴。

  “炙鸡,炙野兔,脍鲤鱼片,脍鳟鱼片,蒸羊羔、野羊脯子、狗肉脯子、猪肠子、猪尾巴。。。。。。怎麽,连牛肉和酱鹿肉都上来了!姐姐,他是不是姐夫老朋友的儿子啊?喂,姐!咱们干吗这样要招待这个病包啊?”

  ──汉时的牛主要用来耕作,牛肉倒也珍贵。

  大厅外;穆天华震耳欲聋的大嗓门,足以三里开外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那病包公子也只是浅笑。病包公子眉宇间流淌的温润中,饱含征服所有人的傲然与霸气,却又是那般平易;天华望著那笑,心下不知怎麽得,咯!了一下。

  算了,管他呢!

  和姐夫一样如狼似虎著,大嚼著鹿脯子,大块朵颐著难得吃一次的牛肉,穆天华忘记理会正品咂著黍米粥的病包了。

  突然,一声怪响弥漫於饭桌四周。

  ”穆公子,喝口水吧。”

  ──天华打了个饱嗝,乐得凌病包的丫鬟银牙灿烂,笑著奉上水来。

  真美。

  天华脸顿时通红,赶紧用衣袖抹了下油嘴;吃相也斯文了些。他穆天华不善於动脑,自然不会去分析这蓝衣人为什麽气度宛若王胄,又不像幼年留下的弱症,却如此体格虚弱,倒觉得,那公子的丫鬟声音像河里的秋藕丝一样滑滑的,缠得自己心痒痒。

  “好吧,那病包想在这疗养随他吧。只要不伤害那头绵羊就好。今天的菜这麽丰盛,也好好给他补补才是。

  穆天华心里念叨著。

  ──绵羊就是穆天华儿时玩大的死党萧洋,前几天,差点死於至今都不知道是谁所伤的重创下,把他偷偷藏在这个村庄附近姐夫的密室里,该秘密些才是。 绵羊该饿了吧,抄起饭篮子,天华急匆匆去给萧洋送午饭了。

  一路上,豆角招摇;柿子树、核桃树萦绕,穆天华好动地飞身蹿到树上,捋下几个没熟的核桃,一口咬开青皮;咬不动,随手一扔,差点没砸晕一只瘸腿芦花老母鸡。

  就这样;上窜下跳,一路飞跑;穆天华很快踏过村路和水路;环顾四周;见没有人跟踪;於是奔至萧洋潜身的密室。

  “绵羊,今天我姐家来了一个病得不象话的病包,要长住些日子养病,麻烦死了!哼,他居然还厚著脸皮长得有本大侠这麽高!”天华说。

  “哦?和你差不多高的人,我到只见过两个,一个人长得像猩猩,另一个人,”重伤在床上的萧洋许是想到了什麽,斯文干净的脸上神情异样,“天华,今天的菜真丰盛。”

  晚夏的山间,风初凉透,青山遮挡著充足的日光,江水也在绿柳下渗著清寒。幽洲的乡村静地,山野僻壤间,自然比京城适宜人居住得多。

  蜻蜓掠过,头顶有燕子呢喃。

  人淡淡;水蒙蒙。

  一位温玉般的蓝衣白面公子独坐江边,一支钓竿垂入水中。

  似被这凉意呛著了;这蓝衣公子时不时咳嗽几声,又像是有什麽解不开的心事,总之,飞入鬓际的长眉微锁,睫毛低垂著,倒影沈沈,像给整个人蒙了一团云雾,烟笼寒水月笼纱。

  穆天华中午给送饭时候,路过江边,自然不会想到什麽寒水什麽纱,瞅著这发呆的病包,却忍不住手痒痒起来。

  “咦?这样也会有鱼上钩?”蓝衣公子还没从沈思中清醒过来,便被一个猛劲拽入江水中。

  猛灌几口清甜的江水,尚识水性的蓝衣公子从水中探出头来,狂咳不止。

  “喂,喂,喂,病包,你还好吧?”

  穆天华突然发现,这玩笑好像开错了对象。

  蓝衣的凌病包摇摇头,表示没事,咳嗽著跌跌撞撞走回岸上,用衣袖遮住口,挪开时,衣袖竟印上一小摊血迹。

  穆天华一看,慌了神,忍不住大骂:“那个;本大侠的真不知道你是纸扎的啊!病包,对不起!”说著,扛起这凌公子就往藏匿好友萧洋的小屋跑去。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如此放任一个陌生人进他姐夫的密室,萧洋的行踪万万不得泄露也抛到脑後了。

  凌公子还没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个没有看清怎麽开启的密室里。

  “病包你赶紧换上绵羊的衣服吧。本大侠怕你死了我姐会骂。”天华说著,将一套干衣服扔过来,正好捂在凌的脸上。等他换过衣服之後,惊讶地发现,密室里躺著一个好生面熟的故人。

  怎麽;会是他?

  一边思忖著,见躺著的人挣扎著坐了起来。

  “绵羊,赶紧给我躺下!”穆天华呵斥著。

  “代……”

  这凌公子一听代字;面部肌肉一僵。

  萧洋还没说完代什麽,就被凌公子打断了:“岱宗一别;久违了;萧公子。凌某人甚是想念。”

  “你俩认识啊?”天华有些意外。

  天华甚是洪亮的音线,却似乎没有传入另外两人任何一人的耳中。那两人对视无於语,徒胜千言。

  从别後;忆相逢。。。。。。

  
  萧洋专注地望著凌公子;目光如炬。似是读懂了什麽,顺从地让凌公子扶他躺下,一面对天华说:“天华,赶紧帮凌公子烘干衣服去行吗?

  穆天华“奥”了一声,离开密室去找干柴去了。

  留下萧洋和凌公子两人,只听凌公子对萧洋说:“萧,萧大人,我们兄弟对不住了。”

  萧洋一听“萧大人”三字,只感觉蚀骨的寒袭来,有处唤做心的地方初凉透,好似冬日里进了未央宫里的满是冰块的清凉殿。八年了,无数次幻想两人再次相见的场景,到头来,竟是这麽一句?

第一章 青山隐隐水迢迢 (下)
再说天华。穆天华保留了些蛮力,将凌公子的衣服一下拧个七成干,丝毫没察觉这缎料已被拧地皱皱巴巴的,三下两下窜上树拽几根树枝子来,生火将其烘个八成干的时候,突然想起刚才;那绵羊伤成那样;躺了那麽久;居然一见了那个病包就马上要挣扎著起来!

  绵羊,哼哼,我倒要进去看看你们在做什麽。

  天华这麽琢磨著;眼珠子一转。

  “咚!”一声机关门的叫嚣,穆天华顶著一脸狡黠的坏笑冲了进来。

  穆天华英气的嘴角上扬著,见那凌病包正一勺勺地将黍米粥喂入萧洋口中,两人都是极平常的神情,似是极普通的动作,没有半丝暧昧,却更像是相知已久了一样。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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