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飞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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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飞凤-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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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应该就是师父近来又收的小师妹,楚凤衣吧?他曾听诸葛容若提起,师父又收了一个弟子,而且是从敦煌凤宫来的闭门女弟子,叫楚凤衣,她……应该就是吧?

  南宫无咎猜得没错,这个在田埂里一面播种一面洒水,还一面念念有词背着药经的少女,正是楚凤衣。

  楚凤衣原本是叫云凤衣,因为从小就过继给朱雀天女,所以在十二岁那年,由她的父亲亲自将她送到凤宫交给朱雀天女;算来,这是她到凤宫的第二年了。

  这两年里,朱雀天女教了她很多事,上从天文地理、武功招数,下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乃至姑娘家都一定要会的女红、厨艺她也都学了。

  一年前,楚凤衣向朱雀天女说希望能学医,因为她的二妹身子骨很差,不管请多少大夫来看都没有起色,所以她希望能学好医术,好回去治妹妹的病。

  朱雀天女原先是反对的,因为凤宫里多的是医书可让楚凤衣翻,根本不需要另外再去拜师,但后来不知为什么,朱雀天女竟突然送她到幽幽谷来,要她和夏济生好好学习医术。

  对于自己可以学医,而且是跟着赫赫有名的药王学医,楚凤衣高兴极了,几乎是卯足了劲在学。从到幽幽谷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这样不停地学、不停地记,因为学医不比学诗词歌赋,背一背就可以写诗填词了;就单单以药材来说,能入药就有三千多种,至于那不知名的,更是数不清了,遑论她现在都还没开始读师父架上的那些成堆的药经医书呢!所以她不把一天当二天,甚至是三天用,成吗?

  只是,她觉得师父好像不是很喜欢她,打从入门到现在,师父什么都没教她,只叫她背药材、记药名,或者像现在这样,每天在田埂撒种子、犁田……这是为什么呢?

  楚凤衣疑惑地想着,同时蹲了下来,从囊袋里抓出些许白朮的种子撒在泥土里,然后用双手细心地将泥土覆上,再用杓子舀水轻轻浇着,轻声念:「白朮,性甘温,健脾强胃,止泻除湿,入脾胃二经,阴虚燥渴者忌用。」

  接着她又从背着的竹篮中取出一包山药种子,走到另一处田畦问挖土种植,一面轻声念道:「山药甘温,理脾止泻,益肾补中,温热壅遏者忌用。」

  就这样,她一面种着种子,一面复颂着药名、药性及用法,爬上爬下的,在田亩问认真地辨识那一株株已长大开花,或者才刚破土而出冒出新芽的药材。

  她蹲着身子逐一辨识药材,「这是远志,这是沙参,这是知母,这是琐阳,这是……这是……」

  她瞪着那像豆子般圆圆薄薄的绿芽,以及长有几朵白花的植物发愣。这是什么?长得像小豆子,又开着白花,叶子上还有毛茸茸短短的小刺,记得她曾在书上看过,说这是……是……

  楚凤衣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那到底是哪一种药草。

  突然一个声音说:「那是仙茅。」

  楚凤衣恍然大悟,「对了,这是仙茅。书上说仙茅辛温有毒,治一切风气,补暖腰脚,清安五脏,久服轻身益颜色,助筋骨,益肌肤,长精神,明耳目,填骨髓,开胃消食……」

  楚凤衣像在背书般,一口气将书上所记得的全念了出来,直到快念完了才发现,刚刚是谁说这是仙茅的?

  她转过身,赫然看见离自己不到十来步的田畦上,一道极修长潇洒的蓝色身影正含笑的看着她。

  「你……」楚凤衣猛退一步,吓了一大跳。「你是……」

  南宫无咎见状,眉头微微一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飘身上前,将楚凤衣拉入自己怀中。「小心,这是师父花了很多功夫才种出来的白头翁,万一踩着了,师父铁定生气的。」

  楚凤衣完全没想到他会伸手拉自己,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就这样撞入他怀中。

  她羞得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他,「你放开我!」

  南宫无咎一愣,抱着楚凤衣的手连忙松了开来,可他这么一松手,与恰巧用力推他的楚凤衣,在这一来一往间被震了开,眼看着她就要摔得四脚朝天、狼狈不堪时,南宫无咎又是飘身一纵,从空中拦腰抱起她,稳稳地落在田畦的最下方。

  南宫无咎低下头,看着余悸犹存的佳人,悄声说:「小心点,万一妳摔着了,师父可不会饶过我的,我可不想一回来就挨师父一顿数落。」

  楚凤衣抬起头,对上南宫无咎那澄澈如水的星眸,「你是……」

  南宫无咎放肆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惊愕、赞赏与无法置信。

  老天!近看之下的她,更美了,美得不可思议、美得惊心动魄,美得数他再也想不出话来形容她,只能这样愣愣地看着。

  然后,他抑不住心中的悸动,低下头凑近那微启的红艳樱唇,「妳好美!我见过那么多女人,可没有一个及得上妳的十分之一。」

  说着,他堵住了她惊愕微启的唇,既温柔又带着几许试探地吻了她。

  楚凤衣大惊失色,别过头用力想推开他,「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南宫无咎眉头蹙了起来,一把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别这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忍不住,只是想知道妳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师父新收的小师妹?」

  饱受惊吓的楚凤衣哪听得进他的解释,她使劲推着南宫无咎,慌张地想逃开这个初次见面,却无礼抱她、吻她的孟浪男子。

  这时,另一道温和爽朗却坚定有力的男声传来--

  「无咎,你在做什么?师父在找你呢!」

  听见这声音,楚凤衣和南宫无咎两人同时一愣,反应却全然不同;南宫无咎有些失望、不舍,而楚凤衣却如获大赦,忙挣脱南宫无咎的手,飞奔到那男子身后,双手紧抓住他的衣衫。

  「容若哥,救我,那个人……那个人……」

  这个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楚凤衣的人,正是周国的王子,后来的摄政王,人称卧龙的诸葛容若。

  诸葛容若微微一笑,握住楚凤衣的手将她带到身前,指着南宫无咎说:「别紧张,这是大师兄南宫无咎,师父跟妳提过的,记得吗?」

  楚凤衣摇摇头,不肯再看南宫无咎,同时转身将脸埋入诸葛容若怀中,娇弱的身躯略微颤抖着,显然她是被南宫无咎的粗鲁无礼与放肆不羁给吓着了。

  诸葛容若见状,抬起头看向南宫无咎,温和的眼中有着责备与不认同;其实他之所以会出声,正是因为看到南宫无咎强吻楚凤衣的那一幕。他知道南宫无咎一向放荡不羁、胆大妄为,但不羁妄为到强吻一个初见的少女,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又道:「无咎,师父在多斋轩等你,你快去吧!」

  可南宫无咎动也不动,用带着些许疑惑、些许不舍,与些许嫉妒的眼光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

  「你们……容若,你和她是……」

  对于南宫无咎的反应,诸葛容若心知肚明,他自幼在宫廷长大,对于人、对于男女之间,难道还猜不透、看不清吗?

  他淡淡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以着平和的语气坚定的说:「你快去吧!师父对你的迟归很不高兴,你快去向他老人家解释,否则今天晚上你可有苦头吃了。」

  接着,他也不管南宫无咎有什么反应,便牵起楚凤衣的手往林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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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着了?」诸葛容若柔声的开口,看着那惊魂未定、满脸红晕、浑身滚烫的楚凤衣。

  楚凤衣摇摇头,微颤着手理了理鬓发,「没、没有,我没事。」

  话虽说没有,但诸葛容若从她仍轻颤的肩头看得出,南宫无咎孟浪的举动真的吓着她了。

  「没事了,妳不用怕,有我在这儿,他不敢过来的。来,吸几口气,让自己静下来,嗯?」

  楚凤衣点点头,深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平复那被搅得波澜四起的情绪,然后问:「他是谁?你说他是大师兄,那么他是……」

  「他是香雪海的主人,叫南宫无咎,师父所收的第一个弟子。」

  「香雪海?那不是传说中的女儿国,只有女人住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竟会是香雪海的主人?」

  「香雪海确实是女儿国,的确也只有女人住在那里,不过创造香雪海的南宫无垢却是个男人;而南宫无咎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香雪海的主人!」

  楚凤衣听得皱起眉头,「一个大男人终日和一群姑娘窝在一起,那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只有他一个男人,这岂不是怪上加怪、脑袋有问题?」

  诸葛容若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很怪,但还不到脑袋有问题的地步,他如果真的脑袋有问题,师父会收他做徒弟吗?况且他的医术还在我之上呢!」

  「真的?」楚凤衣无法相信,毕竟南宫无咎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差劲了。

  「当然是真的,我说话何时骗过人?再说他置身在女人堆里也不是他自愿的,而是有原因的。」

  「不管什么原因,一个男人成天窝在姑娘堆里,就是有问题。我看他根本就是个见了姑娘便发狂的大色鬼!」楚凤衣说着,雪白姣好的脸上有一丝薄怒。

  诸葛容若定定的看着动怒的楚凤衣,心里不禁在想,这小姑娘真是美得不可思议,而且她的美在飘逸绝艳中,尚带有一股其他女人所没有的灵气慧秀,难怪南宫无咎会在惊艳之余,不顾一切冲动地吻她了。

  他又说:「别这么说,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至于他到底有什么苦衷,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师父说过是为了他母亲。」

  「容若哥,你和他不熟吗?」

  「我们是师兄弟,说不熟,听起来会觉得有点奇怪。但老实说我真的不了解他,甚至常常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我的身分关系,他对我,总不免多了一丝戒心与隔阂。」

  楚凤衣点头,这点她倒是可以理解。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诸葛容若时,先是被他的俊美外表给吓着,毕竟对一个行将及冠的年轻男子而言,他的确长得太漂亮、也太文弱了些。

  不过当她知道,这个俊美如神、弱不胜衣的诸葛容若,竟然是大周国皇帝的爱子,日后极有可能继位成为大周皇帝时,楚凤衣心中也不禁起了一丝隔阂。

  她一向不喜欢王孙公子、公侯将相,因为在家里时,那些王孙公子、公侯将相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差了。

  但随着两人接触的时间增多,楚凤衣逐渐发现,诸葛容若其实是个机智多谋,且个性随和温文,丝毫没有半点架子的人,所以她也跟着喊他容若哥,打从心底将他当成自己的哥哥,

  只是,个性这样随和温文的诸葛容若,居然会和南宫无咎不熟?可见南宫无咎是个多奇怪的人了。

  这时,诸葛容若抬起头看看天色说:「凤儿,妳今天该撒的种子都撒完了吗?如果没在太阳下山前撒完,是会挨师父骂的。」

  楚凤衣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好几袋种子没撤呢!她登时又怪起南宫无咎来!

  都是他害的!都是那个粗鲁无礼又奇怪变态的臭男人害的!居然第一次见面,就不由分说地亲她、抱她,这世界上哪来这么不知羞耻、这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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