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力神- 第4节

　　在雄壮的乐曲声中，运动会举重入场式。

　　一名少女举着“江珠市桂南机械厂”的牌子走在前头。程凯、徐耀能等运动员意气风发地步入会场。

　　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体育馆内，灯火明亮。举重健儿一个个在举重台上大显身手。

　　播音台，女播音员：“下面进行最轻量级项目的比赛。”

　　一个年轻小伙子上场，指示灯显出115公斤的数字。

　　他深吸一口气，猛发力，第一次试举失败。

　　一会儿，他试举第二次，杠铃在他头上晃动一下，总算稳住双腿。

　　指示灯显出120公斤数字。

　　这位年轻小伙子又继续试举，两次均失败。他摇头退场了。

　　会场内响起播音员的声音：“下面，由江珠市桂南机械厂运动员程凯上场，我们预祝他取得好成绩。

　　指示灯亮出52公斤级、120公斤字样。

　　程凯出场了。

　　观众席里，郭大亮正注视着，他耳响起程凯的央求声音：“收下我吧，叔叔，我是全校的举重冠军！”

　　程凯走到杠铃前，搓一下手中的镁粉，然后引身下蹲，紧握杠铃，突然猛地发力，试举成功。

　　观众们报以热烈掌声。

　　片刻，指示灯又亮出了125公斤的数字。

　　程凯第二次也试举成功了。

　　观众们报以热情掌声。　

　　播音员激动地播送：“观众同志们，程凯下面将向我省最轻量级记录冲刺。”

　　指示灯亮起了公斤数字。

　　郭教练的眼睛闪射着兴奋的目光。

　　这时，程凯再次走到杠铃前，凝视片刻，一个深呼吸，接着蹲下、握杠、上拉，只听一声呐喊，杠铃在他胸前划了个半圆弧，突然被锁住了。他晃了晃，终于稳稳地停在头顶上。

　　指示灯同时亮出了三盏白色信号灯。

　　顿时，观众们群情振奋，齐声喝彩：“程凯！程凯！……”

　　播音员大声地对着话筒：“观众同志们，程凯第三次试举成功了，我们热烈祝贺他平了一项全省52级举重纪录！”

　　郭教练激动地站起来，离开座位。

　　休息室里，程凯正在这里抹汗，喝汽水。

　　人们围着向他祝贺。

　　记者们争着拍照。

　　郭教练走来了，他紧握程凯的手：“程凯，祝贺你！”

　　程凯眼睛一亮：“啊，郭教练。”

　　郭教练：“想不到你进步真快呀！”

　　程凯：“可惜才平省纪录。”

第11章　老哥们相遇
23

　　火车站，工会主席和厂内工人敲锣打鼓，前来迎接参加举重运动员凯旋而归。

　　火车进站了。

　　程凯、徐耀能等人刚下车，团委书记徐珊和几名女青年给他们献花来。

　　工会主席上前握住程凯的手：“小程，祝贺你为我们全厂工人争了光！”

　　程凯：“谢谢同志们的鼓励！”接着，他把奖杯递给老吴：“请把这个奖杯放在工人文化室里，荣誉是属于大家的！”

　　工人们热烈鼓掌。

　　叮当！叮当！铁墩前，火星飞溅，程凯越干越起劲。

　　吕秀芬拿着一张报纸，兴冲冲地回到家中：“老程！老程！”

　　程风浩半靠在床背看书。他转过脸：“什么事这样高兴？”

　　“你快看，报纸！”

　　画面：《江珠晚报》，标题：举坛上一颗有希望的新星——谈平省52公斤级挺举纪录的业余小将程凯。

　　程风浩把报纸放下：“嘿，这些记者就知道吹！吹！”

　　吕秀芬：“你呀，你先看篇文章是谁写的。”

　　程风浩：“谁写的？”

　　吕秀芬：“郭大亮。”

　　“啊，是大亮？”程风浩重新拿起报纸。

　　24

　　郭教练坐在火车厢里，放下手中的报纸。他回忆起刚认识程凯时的情形——

　　旅社，程凯望着关武华：“我找你们的教练。”

　　郭教练走过去：“你找我？”

　　程凯：“我也要跟你们一块举重！”

　　郭教练：“你？……”

　　呜——火车一声长鸣，郭教练微微笑一下，掉头望出车窗外。

　　郭教练从远处走来。

　　他向建筑工地上的一位工人打听点什么。

　　那位工人用手指示一下。

　　门牌：江珠市桂南机械厂办公室。

　　郭教练径直走进去。

　　老吴看了看介绍信，紧握郭教练的手：“啊，原来你是省体委举重的郭教练。”

　　郭教练：“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打算抽调你们厂的程凯到省举重队。

　　老吴：“哎呀，那太好啦，这小伙子有鼓劲，没想到这次竟在全省职工运动会上平了一项省举重纪录。”

　　郭教练：“是呀，他确实很有发展前途。”

　　妇女主任：“不过，小程父亲可不同意他学举重。”

　　郭教练：“他父亲？”

　　老吴：“嗯，听说解放前他也是一位举重运动员，因为举得太猛，把腰骨扭伤了。”

　　25

　　程风浩艰难地从轮椅上起身体：“不行，可不能再让阿凯这孩子走上我的这条路！”

　　吕秀芬正在衣板上搓衣裳，她甩净手上的肥皂泡，往围裙抹抹，站起来走出房门。

　　吕秀芬进厨房看看灶头的饭煲，罢灭部分柴火，又转身回屋。

　　吕秀芬叹气：“唉，家里这么多活，阿凯一下班就往文化室跑，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程风浩：“你去把他叫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老吴闻声而进，他笑道：“老程，是谁不听话呀？”

　　程风浩有礼貌地招呼：“啊，老吴，你们来了，坐！快请坐！”

　　吕秀芬忙过给大家搬凳子。

　　跟随来的郭教练看看程风浩后，突然眼睛一亮：“老程！”

　　程风浩愣怔一下，激动万分：“你……你是大亮？”

　　郭教练：“是呀！”

　　“哎呀，我的好老弟！”程风浩伸手紧握郭教练的手：“真没想到，咱俩又见面了！”

　　吕秀芬给老吴和郭教练递上两杯开水。

　　老吴：“老程，你们怎么认识的？“

　　郭教练：“嗬，当年我们就曾经在一块举重过！”

　　程风浩难受地说：“唉，那些都是过去的事罗！”

　　郭教练：“老程，真没想到，程凯就是你的孩子。这孩子有出息呀！”

　　吕秀芬插过话来：“有啥出息？没日没夜的就是想举重呀、举重的，方才老程还在唠叨他呢！”

　　郭教练一笑：“唠叨什么呀？”

　　程风浩：“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12章　宁静的夜
26

　　工人文化室场地上，程凯刚放下杠铃，用手抹一把湿汩汩的汗珠。

　　“程凯一一”徐珊从门口跑进来。

　　程凯闻声望去：“什么事？”

　　徐珊：“书店有举重的书籍卖，今天刚到的。”

　　“走！”程凯一扬手，和徐珊飞快跑出文化室门口。

　　书店里，读者们涌跃购新书。

　　程凯跑到这里，分开人群，挤到前面，他飞眼看一遍书架上的书籍。

　　程凯指着一本书：“同志，请拿那本《举重训练》给我。”

　　售货员书递给他。

　　程凯摸了一遍口袋，很着急：“糟糕，我没带钱！”

　　徐珊很快从身上掏出钱递给程凯：“喏。”

　　程凯难为情：“这……”他不好意思接。

　　徐珊干脆付钱给售货员。

　　他俩一块离开书店。

　　路上，程凯边走边看书。

　　徐珊：“这本书好吗？”

　　程凯：“太好啦！徐珊，真谢谢你！等明天我就还钱给你。”

　　徐珊嫣然一笑：“还什么？就当我送给你吧！”

　　27

　　零乱不堪的屋内摆设，一大堆待洗的脏衣服。

　　吕秀芬数落一番：“唉，你们看看这个家，象个啥样子？乱七八糟的。每天下班回来，又是做饭，又是洗这忙那的，想看点技术书籍都难挤出时间。如果真的把阿凯调走，我就更忙了。”

　　程风浩：“大亮，你们去抽调别的人吧！如今我身体又瘫痪了，说什么我也不能让这孩子离开家去当职业举重运动员！”

　　老吴：“老程，你放心吧！阿凯走后，我们会尽力照料好你的。”

　　程风浩：“这怎么好给组织添麻烦呢！”

　　程风浩突然一阵不舒服，拽一下妻子的衣襟：“秀芬，我……”

　　吕秀芬急忙推车出去。

　　郭教练也过去帮着推。

　　吕秀芬：“这些年来，老程身体不好，每天要上好几次厕所，真难啊！”

　　洗澡间就在厨房旁边。郭教练帮推车进去。

　　吕秀芬回到房内，又坐下来搓洗衣裳。她把一件衣服拧干肥皂泡，扔进另一只锑桶。

　　吕秀芬：“老吴，实在没法子！这个家靠我一个女人怎么应付得了啊！”

　　老吴深有同感：“唔，说的也是！”

　　吕秀芬：“以前，阿凯他在家里是很勤快的，近来迷上了举重，就没日没夜的练啊、举啊，淘气死了！”

　　程凯兴冲冲地跑进屋：“妈！”随手把书和工作服放在桌子上。　

　　吕秀芬：“人家一下班就回家里帮忙，你呀！”

　　程凯：“我怎么啦？”

　　老吴：“小程，你怎么总不帮助爸爸妈妈做点家务呀？”

　　程凯摸摸胸勺：“就这些日子少做了嘛！”

　　老吴拍拍他的肩膀：“你呀，往后可不能这样，要学会料理自己。”

　　程凯尴尬地笑了笑。

　　郭教练推着车子进来。

　　程凯见是郭教练，高兴地迎上前：“郭教练，你什么时候来的？”

　　郭教练：“刚到一会儿。”

　　程凯：“郭教练，你们举重队要不要人呀，我想报个名。”

　　郭教练：“小程，你的理想就是立志要当一名举重运动员吗？”

　　程凯：“那还用说，连做梦我的手都是这样。”他做了一个举重动作。

　　郭教练和老吴不禁笑了起来。

　　郭教练：“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要当运动员呀？”

　　程凯：“我只感到当运动员神气！”

　　郭教练轻轻地戳一下程凯的额门：“你呀，可还要好好想一想！”

　　程凯拾起不解的眼睛：“啊？”

　　夜，宁静的夜。

　　吕秀芬在画技术革新图纸。

　　程凯伏在床头看书。

　　程风浩躺在床铺上，他默默地凝视着儿子的背影，往昔外国人的讥讽声又振荡在他耳际：“东亚病夫！病夫！……”

　　儿子的背影渐渐模糊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13章　尘封往事
28

　　夜，当年程风浩的背影。

　　他又翻开一页笔记，继续抄下去。他用扇子驱赶蚊子。

　　煤油灯的火苗晃了几下，最后熄灭了。他叹了一口气，只好上床依偎在妻子身旁躺下。

　　次日，天色蒙蒙亮。

　　程风浩从墙壁上取下肩垫，系在脖子上。

　　工头柱着文明棍来到他的家。

　　工头：“程风浩。”

　　程风浩：“有事吗？”

　　工头：“老板有请！”

　　程风浩跟着工头出门。

　　钱善利蠕动着膘肥的躯体，迎上前干笑：“嘿嘿！程大个，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