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 河 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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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河 潮-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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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燕他们吃过中饭,就在树林里歇气。灵风由于昨晚没睡得好,上午又在流水里淘洗了一上午,人劳累困倦极了,坐在那里就窜起了眼闭,不时就发出了轻微匀整的鼾声。

  桂翠放下碗筷,去解手。她走出树林,来到一人多深得灌木丛和茅草窠里,她蹲在那里刚屙完尿,当她提起裤子要离开时,便听到不远的草丛里传来像是鸟雀“唧唧,唧唧”的叫声。他循着叫声走过去,看见一只大潭鸭乸趴在草窠里。它全身羽毛麻黄,跟枯黄了的茅草颜色十分近似;头上的冠子绯红,格外亮眼;鼓着一对金黄的大眼睛。潭鸭听见响动,伸着长长的颈梗,睁着惊恐的眼睛,扭着头向四处张望,当它看见桂翠朝它走来时,发出“嘎嘎,嘎嘎”的尖叫声,好像在警告和抗议桂翠不要走近它。它越叫,桂翠越是好奇,越要走上前去。

  潭鸭乸看到形势不对,警告和抗议非但不能阻止敌人的入侵,而且威胁一步步逼近,便惊慌地拍起翅膀,双脚拼命地一蹬,急速地惊叫着,冲向天空,展翅朝远处飞去。它没飞多远,就折身绕弯飞回来,久久地在它草窝的上空低低地盘旋,不肯离去。

  桂翠走近它的窝旁,惊喜地看见柔软的茅草窝里躺着四五个鸭蛋。蛋壳浏纷纷的,煞是喜人。她勾腰用手一摸还热烘烘的。原来潭鸭乸是在抱儿。桂翠高兴得心里怦怦直跳,心想把鸭蛋捡回去,给爸妈补补身子,好久没吃到蛋了。她把鸭蛋一个个捡起,放在衣襟里兜起来。

  当她正起身时,潭鸭乸猛地从高空箭一般俯冲下来,掠过茅草,几乎挨着她的头顶,疾速地扑飞过去,“呷呷”地撕心裂肺惊叫着,好像一位母亲眼睁睁看这自己的儿女被凶残的敌人撸去,惨遭杀害般地伤心。潭鸭乸没有飞远,而是落在离她不远的一株低矮的柳树上,对着桂翠不断地点头嘶叫和哀鸣,好像是在向她磕头作揖,求她放它孩子一条生路似的。

  桂翠的心一下软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一阵难受,眼里噙满了泪水。她默默地说:“爸妈,等我卖掉滩螺得了钱,再给你们买鸡蛋补身子吧!我不能让它失去亲爱的孩子,我不能使它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呢!”她把潭鸭蛋又悄悄地小心放进窠里,照原样儿摆好,怀着怜悯愧疚的心情,一步三回头,惴惴不安地离开了潭鸭窠。

  潭鸭乸惊疑地站在树顶上,停止了叫声,惊异地望着这一切。等桂翠稍一走远,潭鸭乸就飞快地飞到窝里,发出“咕、咕”的叫唤声。

  等桂翠回到树林里,春燕姐他们已经下河了。桂翠赤着脚连忙朝河边跑去,她踩在滩坪被烈日晒得滚烫的鹅卵石上,脚板烫得生痛像有千万根尖针捣在脚板上。桂翠只好快速移动脚步,一气跑到河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12章、惊讯(2)
春燕他们在齐腰深的激流中,侧着身子,勾腰吃力地摸着滩螺。激流中的滩螺确实有大又多,一块石头足足有一大捧,甚至几捧。只是水流很急,一不小心,人就会被冲走。他们小心地探着河底鹅卵石,用脚趾抠着河底的石头站好桩头。他们牮着身子匍匐在水面上,湍急的河水激起了“哗哗”的老高水花。他们每从水底搬起一块卵石,都要费很大力气。尤其是那聪明的滩螺,等卵石一露出水面,还没用手去抓它,它们就敏感地松开吸盘,接二连三地掉到水里,一个个逃走了。春燕他们有时不得不几个人联合起来,一人勾腰搬卵石,一人帮忙撑腰,等卵石一出水,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滩螺抹进口袋里。这样很奏效,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口袋滩螺。

  正他们忙碌得起劲的时候,从上游的滩坪急匆匆跑来一个女孩子,她扬着手,隔老远象在叫喊。因为洪大的滩流声,淹没了小女孩的叫喊声,大家都没有发现。一直到小女孩快要跑到他们的跟前。灵风眼尖才见看到,对春燕说:“那不是麦花嘛。”大家都转过身去,良玉和桂翠也认出来了;“是麦花。”

  春燕看麦花趱得沦里滂壁的样儿,心里陡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忙丢掉手里捧着满是滩螺的卵石,朝岸上走去。灵风、桂翠和良玉也都蓬了拢来。

  麦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春燕跟前,脸色寡白,急得“喤喤”地大哭起来,她已说不清话。春燕说:“麦花,莫哭,有吗事,慢慢地说。”麦花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一边大口地啴气,一边生着呕断断续续地说:“春——燕姐,家里——打——打架了,出,出——大事了!”

  春燕的心猛地紧张起来,她从麦花哩哩罗罗的话语中,已清楚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然她不会大老远跑来,而且急成这样子。春燕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她叫灵风给麦花递口水喝。麦花喝了水,慢慢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催着说:“春燕姐,你快回去,豹子拿着火枪,扬言要开枪呢!”

  桂翠、灵风和良玉听了都十分气愤,他们都要跟春燕姐一块儿回去,桂翠说:“人多力量大。大家帮忙, 看他们敢怎么样咱?”

  春燕想了想说:“你们几个人就留在这里。我回去看看。我量他豹子没能吃雷公,屙霍闪,有那么大的狗胆!”春燕看着桂翠、灵风和良玉气红了的眼睛,安慰说:“打架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也不是打架的事情。他们只是捉毛虫骇伢儿而已。再说,你们都去了,船和滩螺不要了啊?听话啊!”

  “他们仗势欺人,冇得好死!”桂翠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不要紧的,你们几个不要担心,慢慢地把船弄回来。我和麦花先走了。”说着,春燕拉起麦花,在满是鹅卵石滩坪上,深一脚,浅一脚,歪歪趔趔地朝村子趱去。

  傍晚时候,激烈的冲突风波虽然过去了,蓝溪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蓝溪村又正在酝酿着一场新的暴风骤雨。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12章、惊讯(3)
夕阳西下,一抹淡黄晚照涂抹在树颠和屋顶上,暮气沉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忧闷。

  刘光汉坐在屋前禾场坪青郁的柚子树下,一想到今天那个场面,对义成他们恨得更加咬牙切齿,他决心誓不罢休,在心里暗暗地说:“你们等着瞧吧!”他原本想在这场自己精心编导的闹剧中,牵起水牛挌打,他好座山观虎斗。哪知结果他失算了,好好的一盘棋,被吕趔子搅黄了,把自己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众矢之的。在这场冲突中,他不仅没捞到任何好处,反而使自己一袭多年的统治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同时还丢尽了一个堂堂正正的村支部书记和镇企业办主任的脸面。

  刘光汉坐在那里越想越气愤。他不仅更加仇恨村子里的人们,而且对自己家庭也充满了怨恨。为了这件事,外面的战火刚刚平息,屋里的战火又燃烧起来,使他内外交困,大伤脑筋。刘光汉他们一回到家里,几娘母子就激烈地争吵起来了。这个他曾一言九鼎的家长绝对权威也遭到了妻子和儿子强烈地反对和指责,家庭的裂痕也越来越深。

  他们刚一拃进门脚,运宝一反常态,第一次冒犯父亲说:“爹,你也太窝囊了!你一个堂堂正正的村书记和镇企业办主任,镇里有权,县里有人,你不拿出权威,整治他们。相反压制我们自己。不是你和妈阻拦,我今天非放倒他们几个不可。你那么怕他们做什么?”

  刘光汉听到儿子的责备,脸气得铁青说:“你晓得个屁,你只会在外面鬼混,脑壳木起像条锣杵了。你不想想,你把它们放倒了。难道他们手捧豆腐渣去了,他们不把你凑扁才怪呢!就算他们奈何不了你,法律奈何不了你吗,你逃得脱法律吗?这不是找死,就是牢狱之灾。唉,你二三十岁了,还如此糊涂!”

  “那我们的禾就那么让他们糟蹋了就算了?吕趔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还帮他撑腰,调什么卵田唦!结果猪八戒倒打一钉耙,把你出卖了。”运宝生气地说。

  “谁说算了?我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刘光汉狠狠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只金白沙香烟,叼在嘴里,一边点火,一边丝丝地嗍着,“吕趔子是条饿狗,着饭养不熟。对付他是小儿科,我自有办法。但对付义刚义成,我们就不能鲁莽大意,俗话说‘大意失荆州’啊!”

  运宝的娘帮腔说:“运宝,你爹说得有道理,不能莽干。古话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又转过脸对刘光汉说,“你在村里是个头儿。咱们坐在一块儿,不是左邻就是右舍,早相见,晚相逢。有些事也不要和他们太计较,打张摸张就算了。不要做得过火。俗话说‘泥人也有个土性儿,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呢!不要引火烧身……”

  “你一个妇道人家,长头发,短见识。屙尿都不过门脚。多什么臭嘴!什么打张摸张,不要过火啊?你既然晓得我是村里的头儿,讲的什么话啊?我是在执行党的政策,能和稀泥吗?一个村书记,国家干部不坚决执行党的政策,谁执行?什么引火烧身?是他们在闹事。反对我就是反对党和政府。我怕他们吗?他们是刁民。我要让他们试试我的厉害,听听琴叫!”刘光汉像放机关炮,把她堂客日啰一餐。

  姚金玉本来好心劝说丈夫和儿子,哪知落得饱饱一餐骂,心里感到十分委屈,怄得眼流济济地说:“全村就你一个能人,在执行政策,你刘党刘政府把人都得罪高了,你当你的光杆司令去吧!我上年纪了,屙尿不过门脚,你找个年轻漂亮的,屙尿过门脚的去。”说着气呼呼地,提着篮子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运宝看着母亲被一贯自以为是的父亲气走了,心想自己再和父亲争吵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拿件衣服,冷冷地瞟了眼坐在那儿抄着二郎腿傲慢的父亲,连招呼也没打,到矿上去了。

  刘光汉一个人坐那里,看着老婆和儿子都气嘟嘟地走了,感到一阵茫然和孤独。他想村子里的人不服他,情有可原,那是因为他先富起来了,群众害眼红病,仇富心里在作怪,和他过不去。但是自己家里人,也和他顶牛,尤其在这个时候,不和他保持思想行动的一致,不紧密团结,一致对外,拳头对外面打,手指对里面勾,使他不禁油然而生一种众叛亲离的悲怆感觉…… 。。

第13章、风波(1)
太阳残留着一丝余辉,映着西边的云彩。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显又得阴暗,又孤寂起来。

  刘光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思谋着事情的发展趋势。冲突虽然过去了,但事情永远还没有完结。他深知义刚义成他们俩兄弟的为人和性格。义成还好说,但义刚对此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晓得,义刚在部队闯荡过,经过风雨,见过世面,还当过连长,现在又是镇里兼职林管员和村支部委员。这人城府很深,做事干练老辣,且又个性刚直不阿,做事说一不二。群众都很拥戴他,村镇里的干部也暗暗惧怕他。他在蓝溪村,不,甚至辰河镇,都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就是他刘光汉也另眼高看他几分,对村里的有些事儿也避让他。以前暗地里两人虽背,但表面上都过得去。

  自去年,他和村里的小秋、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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