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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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求是-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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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心胸豁达点行不?你看你秦表姐!人家就现实。”并向杨光解释“焉武本来是追她,她不愿意、、、、、、但是,现在又成了她表姐夫,心里还总叠着个劲。”然后才又向常泓玉,“我既断定是表妹来了,我能不来吗,那边一散,正好一路,难道我应等他先走远了后,再蔫悄的过来吗?”

  这时,常泓玉立马中和:“看在秦表姐的面子上,我不也给他介绍了嘛!其实,他就不该来!你过来正好,你来待客——其实人家两人是专门来上实践课、为考察高级社这一年的实践而来的。”

  常泓玉又像什么事也没有了一样,还机灵地把谈话引入了正题,李晓晴这才又快乐了起来,忙问:“表哥,我光顾与文泉见面了,那斗争会、、、、、、怎么、、、、、、县委书记一亮相,刚上去,会就散了?都怎么解决的?”

  王顺立答:“县委书记一蹦上台,第一件事就是当众给刘盼田、牛玉全摘牌,并鞠躬地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就把牌撕得粉碎、、、、、、”

  李晓晴心情大快地:“这不等于否定了县委洪副书记县乡工作组的集体决定了吗?当众给了你们一个下马威!一记耳光!”

  王顺笑了:“可他挽救了党的政策了啊,也给了群众一个好看,应该说他不是对我们,是对错误的方法及手段。我虽然也算大会主席团内的一个成员,可这并不是我的决策,我敢说吗?我本来就对他们的方式、方法的不正义,在心中保留着自己的态度。”

  “那,焉武呢?”李晓晴问。

  “他当然支持发动群众、搞对立呀!因为他是他那个穷棒子初级社在变高级社时他那帮积极份子的总代表啊。高级社成立后的人事安排,基本上也是他定的。他当然去力捧县乡工作组的决策并鼎力在执行了。”

  这时,常泓玉笑了,表了个态:“小王庄出了几个在大王庄地区也算挂了号的能人,要说一心跟党走,心眼实,心里也一直装着老百姓,有头脑,步子迈得稳准的人,得数表哥。别看他一天书没念,可老姨帮教了他十多年,他连线装版的三国誌都能看得下来。若论搞农业生产这套, 没人不服刘盼田,他的互助组成员也全是各专项生产上的能人。他人也正派、胆子大、且口无遮拦。要论脑瓜灵动、口才、活跃、会办事,真就得数这焉大公子了。”但见李晓晴、杨光都似瞟了她一眼,忙嘲笑似的改了口,“焉武。”

  王顺继续地回答:“第二件事就是喊我,让我安排人征求一下刘盼田的个人意见,是不是需要到乡卫生院去检查一下身体,并说要安排休息,要记工分。他根本就没去理睬县乡下来的那四个人,直接就向群众先承诺地说了一句话‘同志们,春节前一定给大家一个都能接受的结果。’然后宣布散会。真是立竿见影,他给了大家一个好看,大家也回报给了他一个好看,群众中一个有怨言的人也没出现,立刻就都悄无声息地散了。第三件事就是,把干部都带回了社部,让我找找《人民日报》去年四月五日的《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还有12月29日的《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两篇文章看还能不能都找到。结果,会计还真给我找到了,然后布置我们社内的干部说,要把这两篇文章,先好好再读读,三五天之后,县里就能统一下发具体的学习文件,当对新的形势、新的任务都认识上去了,解决刘盼田这个事情的正确方法也就出来了。然后就一车将四个县乡下来的干部全都拉走了、、、、、、”

  李晓晴又好奇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也太戏剧化了:那县委书记,早不来,晚不来,却正好在今天早晨这边开上了斗争会他就来了?”

  王顺笑了:“据他说,他昨晚才从市委农村工作部学习、开会回来,还是没回家就先到了县委。当听了秘书的汇报,才知道情况。但,已经是晚上了,而今天早上,刚一上班他就赶来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能说及时。天下的巧事,多了。”

  这时,常泓玉拉长声地接了一句:“解铃还需系铃人呀!合作化高潮本来就是由上至下贯彻下来的。哪天你们学完了《人民日报》那两篇文章,请带回来,让我也拜读拜读、、、、、、”

  杨光、李晓晴又刮目似地看了她一眼、、、、、、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七、众肖面面观
(17)第二天下午,李晓晴、杨光从小王庄东北部一家石墙高院的大门里出来,向西来到了一南北向的主街,拐向了南,然后路过昨日开斗争会的空场东边,顺着昨日县委书记旧吉普车开上来的村路,一直向南面走去、、、、、、

  小王庄的村域地形,如果从乡道牤牛岺嘴尖这么绕过来看,它只两条主街。一条就是从南向北贯穿全村南北的李晓晴、杨光正走的这条街;另一条街就是昨天李晓晴、杨光从大王庄爬上岺来,进村、经过十字路口、会场,又到常泓玉家的那条东西横路。村北就紧靠着北山的坡底;村西就以常泓玉家院东的那条小河为界;村南,就是到村西那条小河流向南面、划了一个四分之一圆的弧拐向了东、又撞到了牤牛岺脚下直角地折向了南的这段东西向的小河为止;而村东没法明确,大致也就是以岺下的缓坡为界吧。全村,东高西低,北高南低,北粗南瘦,且南瘦的部位狭长,还有很多的小横街。李晓晴已走到了村南的这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再南就没有人家了。他俩从十字路口东北角的一口大井边拐向了东、、、、、、走进了最东边的那座大院。

  大院内,四间正房,还有东西厢房。房子不太好,全是土房,但气派不俗,象个地主的大院,全是土改后搞互助组时粗建的,也只是为互助组作为组部实际之用。

  他俩刚进院,还在观赏,女主人吉桂花和牛玉全的妻子何翠花两个女人就推开了房门迎了出来——至此,他俩回乡的调研工作就开始拉开了序幕、、、、、、

  李晓晴已坐在了他家西屋连二的大炕上了,陪着她的是吉桂花和何翠花,还有两个离不开妈的孩子。在地上,炉子旁陪着杨光的是刘盼田和牛玉全,他们都各自坐在挪过来的椅子上。李晓晴和大家熟识后,说:“好了,两位大哥、大嫂,既然王顺哥已向你们交底了,咱就言归正题吧。我提问题,你们答。第一个问题:合作化高潮到来时,你们为啥仍坚持不想入高级社?”

  牛玉全去瞅刘盼田、、、、、、

  言为心声。刘盼田,张口就答:“这个问题,简单。一切都是利益问题,看有没有需要。有需要就有必要,有必要就想入,没必要,就不想入。”

  李晓晴提议:“细点说、、、、、、”

  刘盼田:“比如说,我们七家土改后是第一个开始搞互助组,就是因为需要。我们四家分了一匹马,他们三家分了一头牛,主要就是插牛犋。另外还有就是看这几家,人心能不能合,有没有耍奸头的,土地连不连片。而我们七家,正好土地几乎就是三片,农忙时一互助,全出工、出力,一干就是六年。谁家用的牛犋工多点,和在谁家饲养,从工上和用车上再从钱上找一找,谁心中都有杆秤,一碗水端得差不多平也就行了。若不然就是像有些人家,牛犋插了二年三年,到缓过来钱时就掰开,卖了或买了,换个人家再重插。而互助组农闲时,我们就去各干各的,搞点个体专业、副业,互不干扰,还都自由。可高级社化像动员打大仗,说:拔掉私根、防止两极分化、走共同富裕道路、为最终建成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社会主义。可这不是目前的生产、生活马上就必须的需要呀。五五年春天贯彻‘过渡时期总路线’时不是定了吗:把互助组办好、初级社整顿好,一定要抓好生产,待将来搞机械化生产需要时 ,再扩大合作化。可夏天就变了,秋后就不算了。小王庄是大王庄的佃户村,绝大多数全是贫农,土改时全是翻身户;房子不够,山林里有得是树,还分了木材,起点可以说村里各户也都一样吧。后来是两极分化了,可这不是剥削和压迫的结果,我们是起早贪黑干活,比如上山搂树叶积肥,找山货、搞养殖,卖了钱后还省吃俭用,但这不是为了将来买地想当地主,而只是想趁年轻时,能累得起,给以后孩子多了、花销大了、自己累不动了的时候打个基础。可象严志友和袁辉他们那样的人家,就是懒、好吃、穷造。他们不去致富,怪谁呀?焉武五四年响应号召组织的也尽都是些象严志友、袁辉他们这些劳动力多的户组成的穷棒子社,为什么就干不过王顺领导的《东方红》初级社,原因就是他们缺少生产资料的积累,还有仍是龙多靠,个个私心大,各怀心事。其实人怎么能消灭私心呢?一母生五子,哥五个都成家了,若都还在一起过,家里人对吃穿,谁清闲了,都可以去攀比,就很少有人去攀谁起早贪黑、勤俭挨累了。若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故事:古代就有一个小国为了民富国强,定了个法,男子十八岁就必须从父母家独立出去,谁要不出去就挨罚。当然这个故事我也是过去听人家说的。可现在却非要合作化,若怕两极分化就定个法:禁止买卖土地;哪怕象收租一样再多收点税去扶助有天灾病业的阶级兄弟,也比硬把大家组织进这个生产资料归公的高级社里强!俗话说:‘捆绑不成夫妻’,‘硬拧的瓜不甜’。怎么?归公了,就拔掉私根了?我认为不可能!共同富裕就更难了!原因就是大家很可能向那些懒的,耍奸头的、耍嘴皮子的人看齐!焉武他那个初级社搞不好的原因就是例子。我当时就想:先合作化,后机械化这个政策不对!但高级社为啥却还都兴起来了呢?什么积极份子,个别的人是在听党的话,可也有些人当时就说过这是小土改,他们就是想占别人家的便宜。而大部分的人就是在随大溜、、、、、、所以我们就不愿意入社。而开会的头几天,我还当当时的工作组说了,这条路,肯定不会共同富裕。可他们说:以后再这么说,就是现型反革命份子的言论了。这不!不到一年,昨天真就给我挂上了个现型反革命的牌子。”他表示回答完了。

  “我听懂了!”李晓晴苦涩地笑了笑,立刻又提出了新问题,“但,你们为什么最后又都同意了入了呢?毕竟都还是自愿的吧。而年底为什么又都想要退社了呢?”

  刘盼田:“不同意入,行吗?说是动员、引导,说服教育、、、、、、说吃水别忘了打井的人、难道毛主席不是为了咱五亿农民好吗?说一句心里话,也真起了点作用。不过更主要的是,工作组当时叫‘抓两头,带中间’的工作方法造成了一种形势:给真积极的和口头积极的人与我们不想加入高级社的人,天天都给分开开会。那边是天天表扬他们,翻身不忘本呀,一心向党,听毛主席的话了,让他们多去串连,发动群众;给我们这边是忆苦思甜,讲黄世仁、穆仁智的狠毒、剥削制度的罪恶,讲苏联集体农庄里的幸福生活。合在一起,开大会时也讲、、、、、、不久,我们就察觉到村子里,另眼看待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好像我们再不同意入社,就好比是要做地主老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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