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轻轻触刮着他的面颊，温温的，让人情动。
“叶凡…”我细细看他紧闭的眉眼，指尖划过他轻颤的眉毛。
忽的甩开了手。
只见他睁开双眼，迷迷蒙蒙，带着一股倦意。
张开干燥的嘴巴，我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他唇边。“谢谢！”他弯下眼睛，对我微笑着道谢。接过我手里的杯子，他的温暖和我的冰凉那么明显。他感觉到什么了，轻轻的颤了颤。
“肚子饿吗？我买了些小笼包。”打开了袋子，亲手喂进他嘴里。
他只道细嚼慢咽，大家一起沉默。
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对大家都好。就什么也不说，谁也别捅破。
“多吃点，我先回公司了，还有些事要处理。有什么事记得喊医生，好好休息，注意保暖。”我朝他挥了挥手，
临行前又说了句，“医生说你明天才能出院，还有最后一次检查，所以明天回来接你的。”
“好。”
如果不是你，还有谁能让我这么为你，这么为你……
第十三章
叶凡终于出院了。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外面的世界真好。没有医院里浓重的消毒味，没有那种刺得人鼻子一阵激灵的味道了。一瞬间跟囚鸟得以飞翔，那般自在。
果真，住院真不是什么好事。
秋风扫落叶。轻轻巧巧盘着旋儿从树上飞落，无形的翅膀扇动着飞进了秋天的怀抱里。
我打开车门，叶凡就站在我旁边。
“李意，”他顿了顿，眼神从空中的落叶缓缓移到了街边的树上。“干枯枯的……其实我很不喜欢秋天，却又很喜欢……”
我疑惑地看着他。
“知道为什么吗？”他笑了，明明有点伤感却带着快乐。
我只是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
他轻轻笑道，咧开干干的唇瓣：“呵呵。像不像…一瞬间，我们都老了。”
“进去吧，天凉，别又病了。”我拥了他的左肩，待他进去关上了车门。
……
这个秋天，很快接近了尾声。尾秋来临。空气干燥，紧接着就出动。
整整一个秋天。我们都很平静地过着。
上班，下班，吃饭，走走停停，一起开玩笑，一起聊天。
“哥。”秀气的小姑娘砸吧砸吧杯子，顿了顿，“姑妈老和我提要给你介绍对象。怎么办？”
“你别理她就好，这事我自然会和她解释。”我摇了摇杯里灯光下的迷离。
“我倒想阿，谁让她是我姑妈，你亲妈呢！”她无奈地端着酒杯。
我掏出手机，打开记录，按下拨打。
“彻夜坐在秋千摇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放下手中的工作，按下接听“嘀。”
“喂——”正了正嗓音。叶凡把手机靠在耳边，细听那头的声音。
“小凡，要过来吗，我在你楼下附近的酒吧，上次的包厢里。”
“你去干嘛呢？”那边传来微不可闻的无奈，混着蓝调音乐。
“哥哥忧愁！”我灌了好大一口酒，鼻翼间充斥着浓郁的酒香。“过来陪我吧。”
……
过了好久，才听他说了句“好”。
叶凡套上厚厚的羽绒服出门了，外面下着雪，满天空都飘着白，一粒粒撒在他头上，脸上，脖子上，冷的颤栗。路面已经厚厚的一层，踩下了都留下深深的印子。
进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雪，这才穿过混杂的人群嘈杂的走廊，打开包厢的门。
一眼看到那边的沙发坐了个女生。
叶凡尴尬的对她笑了笑，才将目光面向了我。迈步坐在我旁边。
看他身上残留着雪里，我伸出手轻轻替他拍去，包厢开着暖气，一阵一阵，融化了雪渗进脖颈里。
“把外套脱了吧。这里不冷了。”只见他那双通红的手，有点硬生生的脱下外套，我触上他的手背，“这么凉，出来要记得戴手套，还有围脖。”意识到旁边表妹迥异的目光，假装镇定的放开手。
“小凡，这个是我表妹阳阳。”
“你好，我是阳阳”小姑娘大方地伸出手，灵活地打量着这个淡定地坐在表哥身边的男子。
“恩。你好。我是叶凡。”微笑，礼貌性的示好。
小姑娘坐下的时候撇了撇嘴，没人发现。你说这个叶凡，和表哥什么关系呢？好奇阿好奇，有问题。刚刚看我的眼光，也有问题。
我静静坐着，看着小姑娘叽叽喳喳和叶凡在说着什么，他也会点头颔首，时而饮酌，时而看过来，目光交接，又不自在地移开。
小姑娘显然喝得多了，口不择言，什么问题都脱口而出了，“小凡今年多大了？…”“27，过完年就28了呢。”“小凡这么帅，有没有女朋友阿？嗝…额…”小姑娘很醉了又很正经坐好了，满足了打了个嗝，“要不要…。嘿嘿。。试试我阿？考虑考虑…。嘿额嘿”一把抓住了叶凡的手。
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因何一股怒气，狠狠灌下后半瓶酒，重重的砸在玻璃桌上。
叶凡回头看到了，瞬间惊慌失措地放开擒住他的她的手。“你醉了。阳阳…”
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边上，“干嘛喝那么多？到底怎么回事？恩？”
我盯着他，估计是也有醉意，明明晃晃的他，嘴角还挂着微笑，那么明媚自然，脑袋沉沉地倒在她的肩膀上，“小凡…我妈，我妈又催我找对象了。我一个不挺好的么…习惯这么寂寞了。”有点委屈，那么委屈就想告诉他，只有这么一个这么好的人，愿意听我的倾诉。
叶凡的手轻轻敷在那些许刺的发上，“不都快30了么，找对象也好阿，你妈妈到这年纪垫着你的婚事也是正常的，谁不想抱上孙子阿，是吧？”
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我看着那边趴在沙发睡过去的阳阳，也很舒服地闭上眼睛。
……
第十四章
深夜3点多，打电话叫小李过来接阳阳送她回去，我和叶凡坐上计程车。
“先生去哪呢？”司机转过头问道。
“XX路xx道XX号”我马上接到。
“好嘞，坐好了先生们。”司机利落地开始发动。
“你今晚不回去吗？”叶凡睁着一双有点迷茫的眼睛。
“恩阿。”我替他关上那边的车窗，留了小小的缝隙，以防外头的雪飘了进来。“我想你陪我一起睡。”
斜睨了他，看他脸色不知是冻红的还是听这话暧昧不明。
他低低一声，“哦”
回去很困，我趴在他床上，鼻翼间充斥他令人舒服的气息，迷糊的睡过去。
叶凡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回来看着他早已疲乏睡去，不禁笑了。
拍着我的脸，我伸手困顿的捉住他的手指，暖暖的。
“不起来洗洗再睡吗？你身上酒气很大。”
“唔…不…吵。”我嘟囔几句。
“好吧。”他挤了进来，好像大暖炉吸引我靠近，我挤他，想挤进他怀里。
“嘿，你别这样。”有点痒痒了，他忸怩了下。“孩子气！呵呵。”
闭上眼睛准备睡了。埋首在他脖颈，这样很安心。
“小凡…小凡。。小…”
“恩？”
“小凡。。凡。。喜。。喜欢。。”
叶凡睁开眼睛，暗夜里那么发光，瞅着下面的脑袋，心里…想着什么。
但我知道，这一夜，什么烦恼都见鬼了。安眠。
……
我知道爱不是依赖，可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不是撇开就可以不管，不是不听不说不看就是不知道，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存在的，我们都没办法抹灭，擦不去，扼杀不来。
终于下班了，叶凡松了口气，肚子都有点饿了呢。
“叶凡，今天傍晚可以陪我去买些生活用品吗？心心她有约了，所以我…”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小跑着过来还喘着气目光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叶凡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给应下来了，“好吧。”
“呵呵。麻烦了噢”女子是叶凡的同事，大名许叶兮，小名叶子。
看着身前的男子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中暗暗涌动着快乐。眼前这个男子明眸皓齿，公司里的女生都听喜欢这种温柔型的男子，更何况叶凡如此眉清目秀，招人喜欢。心中不免暗自偷喜。
从人潮拥挤的超市出来，许叶兮紧跟在身边，跟着叶凡都松了口气，“真不好意思阿，刚下班忙完又让你来帮我提东西。”
叶凡无奈的提着手上7袋8袋的东西，道“没事，你一个人也弄不来阿。助人为乐嘛。”
“小凡你真美德了，哈哈”许叶兮轻轻地笑了。
“呵呵，”叶凡也跟着她笑，却不小心转头看到了这样一幕，他背对这自己，身边坐了一个看似年轻的夫人，对面还有螓首蛾眉，如花似玉女子，优雅地饮酌着。
呆呆立定着，许叶兮发现异样，他的脸色煞白，摇了摇他的手臂，问，“怎么了停下了？发生什么事？”
“没有。”叶凡瞬间恢复过来，收回直视的目光，“送你回家吧，时候不早了。”拦下一辆车，两人双双坐进去。一路上无言，许叶兮看到他这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和着沉默。
我转头向后看，背后总觉得带刺，只来得及看到到他的侧脸，还有身边一个女孩儿。
被发现了吧？被看到了？不对，我猛地站起来，就想冲出去。手被拉住了。
“你干嘛去呢？失态！还不给我坐下。”何晓珍拖住儿子的手臂，严厉道。
“妈，我看到一个人，我必须去。”我急急忙忙挣脱开。追了出去。
背后传来何晓珍的道歉，“小苑真抱歉阿，阿姨回头让他给你道歉……”
……
什么也没有。叶凡早已不见了，我有点失落地走回去。心心念念却都是他。
晚上接到妈妈的电话。
“什么人那么重要？你这样做不仅失态，更是对人家女孩子的不尊重你知道么……”母亲呵斥的声音尖锐在耳。
“妈，对不起。那会儿确实有事，抱歉，我有点忙了，先挂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继续拨打叶凡的号码，始终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夜深了，明日再去找他说清楚吧。
这一边，叶凡心里极度气愤，却又不知道生什么气，只觉得他骗了自己，却又不知道骗了自己什么。当时心慌意乱，说委屈又不委屈，看着窗外的月光，也睡不着了。
第十五章
第三天傍晚，天朗气清，日头早下山了，天还没完全暗下来，昏昏黄黄。还是没有来吧他。叶凡摇摇头，怎么又想起了。自那天后第二天就开机了，全部通通都是关于他未接电话。叹口气，大衣也不脱下就直直倒在沙发上呈大字型。刚想舒心休息会，眼睛一闭上外面新装上的门铃就“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心中一惊，是不是来找我了？这么欣喜地小跑去开门。一句话都不说就打开了里头的锁。
“小凡你装门铃了哟？”门一打开外面就传来叶妈妈的笑声。
叶凡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可对着母亲也不好表现出来。这会儿只会对她咧咧嘴巴，“恩呢，妈，快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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