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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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头-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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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展开了心战对话。

但吴一谔每一句话,都击中了常奇的畏惧、弱点。而且,做起来也非难事!

“这可是沙九爷的公馆。”常奇道:“沙九是江西布政使司的女婿,封疆大吏呀!你敢火烧他的宅院吗?”

“你还在坐井观天啊!”吴一谔道:“庐州府已申明上宪,调集了大队军马,围住沙府。沙九一条老命能否保得住?还有问题,还想保他的宅院啊!

火烧沙家花园,一两个时辰,不闻吵闹哭嚎之声,你该已心中明白,我吴某弄上几百桶桐油,也许有些困难,但对庐州府而言,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我怕他们连芝麻油、菜子油,全集中来,聚集几千桶,可也不是什么难事!

常奇,你和你的一班弟子,就要成油炸人了,你应该还有一个时辰,想想如何抗拒这油火焚烧之法。”

“吴兄,等一等!”常奇急急接道:“你真的和官府勾结呀!”

吴一谔一指郭宝元,郭总捕头立刻接上口,道:“庐州府总捕头郭某在此,不是吴先生一再劝阻,说是已和你约好比试武功,郭某人哪里有这个耐性,在这里和你磨菇,早就放油点火了。”

常奇听出是郭宝元的声音,一颗心都凉了,叹口气,道:“吴一谔,你一世英明,竟不珍惜。勾结官府,对付江湖同道,也不怕后人耻笑你吗?”

“你不是江湖人!”吴一谔道:“你是造反的叛徒,白莲教的余孽,你可知道,你一旦兴兵作乱,要死伤多少人命?好了!我也想清楚了,不用和你讲什么诺言信用,我走了,官府怎么处置这件事,由现在起,和我全无关系了。”

“不能走呀!”常奇大声叫道:“约好了一决胜负,怎可说了不算?吴一谔!常奇恨你入骨,我要亲手把你碎尸万段。”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常奇的声音中,充满着焦急。

“吴前辈!”郭宝元道:“何必和常奇这种人谈信用、诺言,他可是身犯死罪的要犯。”

郭宝元火上加油。

“一个区区府衙捕头,也敢如此放肆,本法师一现身,就先取你性命!”

郭宝元还要开口,却被吴一谔摇手阻止。

真是无声胜有声啊!

常奇真的发急了,大声叫道:“吴一谔,常某这就放你们进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高明奇术!”

吴一谔仍不答话。

只听一阵墙壁移动出的声音,灯光首先透了出来。

一座门户大开。

一条丈余长短的甬道之外,是一座非常大的地下厅堂,十二支儿臂粗细的大红烛,照得一堂通明。

常奇右手执剑,左手拿着一枚法铃,当厅而立。

左面是神剑三太保,和三个穿红衣、红巾罩头的人。

三个人全裹在一身红衣之中,只露出六只眼睛。

右面是六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死眉死眼的,看上去不带一点活人气息,手中各握着一支哭丧杖。

常奇的秘密精锐现身了。

吴一谔冷笑一声,道:“你再不现身,我真要走了!”

心中却暗自估计常奇的停身之处,已离开四合院中甚远了。

原来,大厅堂是设在假山之下。

吴一谔望着大厅堂中的形势,忖道:“常奇布置、计划,大都出我意料之外。他竟能在一年之间,建成了如此一座地下厅堂?虽然利用了假山之便,可也是工程浩大。看那些蒙头盖脸的红衣人,必有古怪!六个白袍执仗人,死气沉沉,形如僵尸,也非正当人物。看来,他秘藏的实力,十分强大,真的准备在这里决一死战了。”

“进来呀!”常奇道:“是不是有些怕了。吴一谔,你最大的错误,是低估了本大法师的高深法术,你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也会断送了你一条老命。”

“小蝶!”吴一谔低声道:

“情势有变,我低估了常奇隐藏的实力,去把田长青调进来,再调集二十名弓箭手,登上假山。二十名埋伏四合院的残垣断壁中,以阻止潜伏在沙府中的敌人增援。告诉花芳,由她和琴、棋、书、画,结合四十八名捕快,防守在花园……”

“要不要调集一部分军兵进入花园?”程小蝶接道:“老前辈推断常奇外面有接应,晚蜚亦有同成感!”

“花园地方不大,人太多,反而防碍弓箭手的助战!”吴一谔道:“不过,要转告统兵的千总,后花园一出现敌人,要他选择精锐的军士,分成十人一组,进入花园中支援,每次以五组为宜。

如有伤亡,立刻补充,以前后夹击敌人为对敌之策,不可大军涌入,仍以防守沙府外面,阻敌逃亡为主。”

“明白了!”程小蝶转身欲去。

吴一谔又开口道:“要田长青把阿横、阿保也带进来,要两人各带一筒黑狗血。常奇的诡异,已让我有此难测高深了!”

程小蝶听出事态严重,急急向外行去。

小方集中了全神,打量六个白袍人和三个红衣人,心中一直在想,这些人怕不怕寒冰掌呢?

诡异的装束,和那种阻气森森的神情,给人一种非我族类的感觉。

常奇冷冷说道:“吴一谔,进来呀!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一决胜负,我如约现身,开门迎宾,你怎么犹豫起来?”

“我在想。”吴一谔道:“他们是人是鬼?”

吴一谔在拖延时间了。

他在等候田长青赶来助威。

田长青本身的搏杀技艺,是武林中绝无仅有的高手。吴一谔虽然自信强他一些,却也只胜在内功稍深。

七大高手的绝技,集向于一人之身,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吴一谔,早知如此,本法师早就放你进来了!”常奇大声笑道:“看来!你还未练成驭剑术,我真高估你了?至于,他们是人是鬼,要你出手试试才能明白?”

原来——

他担心的是,吴一谔已练成了驭剑本领,不见吴一谔手中执剑,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但仍然出言一试。

“吴某能不能驭剑取敌,你只好等着瞧了!”

“你不会!”常奇大笑道:“这一点,我已经肯定了。”

吴一谔低声道:“郭总捕头,一入厅堂,你们就守在门口,不用和他们动手,准备好,有机会,就喷出一些黑狗血,洒在红衣人和白袍人身上。”

“是!”郭宝元应了一声,也以目示意了两个捕快。

常奇站在灯火明亮处,相隔两丈左右,很难看清楚吴一谔这面的细微动作了。

“老前辈!”苗兰道:“白莲教的邪术,真能役鬼呀?”

她虽能役用毒蛇,却十分怕鬼。

“不会是鬼!”吴一谔道:“可能是受邪法控制的人,就算是鬼吧!但我们已有黑狗血可以对付他们。”

他听出了苗兰的声音在颤栗,只好用话激励她,稳住她的心情。

临敌生惧,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功力和技艺,都要大打折扣。

“小方!”吴一谔道:“我们配合拒敌。”

“前辈,就算他们是鬼吧!”小方豪气干云地道:“可也得是会武功的鬼才行。”

“小方,人怎么能和鬼打架呢?”苗兰道:“不要吓我呀!”

“糟啊!”小方心中忖道:“小苗女玩长虫像玩草绳一样,放在袖中,围在腰里,看得我是心惊胆颤,她却乐而不疲。但却是怕鬼怕得如此个厉害法?不行,得安慰她几句才成!莫要她心中惊慌,打到要命处,忘记了放蛇助战。”

心中转念,口中说道:“苗兰,世上没有鬼呀!鬼在阴曹地府中,怎么会跑来为常奇助战呢!”

“可是,吴先生刚才就问过常奇呀。”苗兰道:“问他们是人是鬼?”

“要命啊?要怎样才能解说得让她相信。”小方心中忖思着措词,但一时又想不出适当的话来。

吴一谔也在自责,暗道:“南荒苗民,笃信巫医,巫医弄神装鬼,早已深入人心,苗兰虽然聪明,但也是小苗女啊!想不到一言错出,竟使她战志溃散。”

“吴一谔,你敢不敢进来呀?”常奇发怒了,大声地喝道:“怎么堂堂的吴大侠,竟变得虎头蛇尾?”

常奇目睹吴一谔趄不前,心中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威慑敌人战志,担心的是吴一谔不打了,退出去,改用油火攻势。

一阵步履声响,田长青带着阿横、阿保、程小蝶,疾奔而至。

打量了灯火辉煌的厅堂一眼,笑道:“好一处地下战场,常奇,你有胆放手一战,希望是不死不休。”

苗兰突然微微一笑,道:“来得好啊!我心正在害怕。”

“怕什么?你身经百战。”田长青道:“怕过谁来?”

“怕鬼呀!”苗兰道:“我不怕恶人,再恶毒的人,我也敢和他一决生死。可是我怕鬼呀!人哪里能和鬼斗?”

“哪里有鬼?”田长青目光一掠三个红布包头的红衣人,和六个阴气森森的白袍人,笑道:“鬼是一阵烟,他们只是几个不太好看的畸形怪人罢了!”

“是鬼我也不怕了!”苗兰笑道:“情郎既在侧,身入地府走一遭,死而何憾?”

连两人的秘密也泄出来了,鬼也不怕啦!爱情的魅力,可真是大得很啊!

当着吴先生之面,一向洒脱的田长青,竟也有些挂不住,两颊泛起了羞红。

程小蝶又是一番想法,暗道:“苗兰是不是在向我示意,不可接近田长青?”

小方也安心多了,事实上,刚才,他也有一些忐忑不安。田长青带来了三个人,也带来了一股豪壮之气。

人多胆壮,阴霾尽去。

“苗兰,你水性杨花,吃里扒外,本教中尽多英俊人物!”常奇道:“选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勾引外面的人?”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苗兰道:“我们是老夫老妻了,如果生孩子,早已上学读书了。”

可真是八岁少年强说愁,事情是不错,但措词大明朗,少了点曲折婉约,听起来,也就有些刺耳了。

常奇呆了一呆,道:

“你早就有了男人,我怎么不知道呢?你在教中二年多了,竟是从未去会过他?真能忍得住啊?”

“我们进入中土,就是为了找他。”苗兰道:“苗女多情,从一而终,也心口如一。可不像你们中土女人,满口贞节道德,心中却红杏出墙。”

忽然想到程小蝶就在身侧,大感不安,回头望了程姑娘一眼,低声道:“小蝶,我不是说你呀!”

程小蝶摇摇头,微微一笑,心中忖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只不过接触过两个可爱的男人,田大哥和小方。但已经搅得我心都乱了,他们谁要占有我,恐怕我都没有能力拒绝!像你和花芳这样,千里寻情郎,十年不改颜色,确是非常可敬的女人!

明教束人,中土女子,如非那些贞节教化,幼小就约束了她们,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她们不敢偷吃,可是敢在心中想啊……

“常奇,我现在过去了。”吴一谔举步向前行去。

阿横、阿保,放步要往前面抢,却被田长青一手一个拉住了。

两人望了田长青一眼,心中似有不解。

他们一向冲锋陷阵,行动在主人之前。这一次,怎么突然变了?

“看我手势再出手!”田长青低声吩咐两人。

阿横、阿保,只好点点头,紧随在田长青的身后。

进入厅堂,吴一谔细作打量,大堂后壁,左、右都见门户,想是还有复室。

广敞的大厅中,不见法坛,想是法坛在复室。

“这就是你隐藏的真正实力了?”吴一谔指三个红衣人,和六个白衣人。

“原来,你是在等他们!”常奇答非所问,目光转注在田长青和阿横、阿保的身上,接道:“人生无非是为名、为利。常某各送你们黄金万两、珍珠十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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