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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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头-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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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宝元点点头,飞身而去,两三个飞跃,人已不见。

敢情这些时日之中,郭宝元也暗中苦练武功,身手大有进境。

两个骑马大汉,眼看有人走了,突然一提缰绳,驰马直奔过来。

程小蝶返身一跃,消失不见。

两匹马追到了程小蝶等停身之处,一个青袍人,亦飞跃而至,赶到现场,冷冷说道:“你们这等明目张胆的干法,不叫监视,而是警报敌人,让人家早些逃走。”

两个人翻身下马,刀已入手,便看清楚了青袍人的身份之后,突然拜伏于地,道:“三档头!”档头是厂卫一种的阶级划分的称谓,他们不入吏部册籍,没有设定的官位,三档头!是厂卫统率人员的阶称之一。

青袍人挥挥手,道:“你们属于那一位旗部的辖下?”

“白虎旗下。”两个厂卫站起了身子,垂手回答。

原来,厂卫扩充力量,分设了青龙、白虎两个旗部,每一旗部下有大档头、二档头和三档头,大档头和二档头,都是一等高手。三档头是直接统率厂卫的领班,每一位三档头手下,有十至二十个厂卫,能入选厂卫者,都需具有相当的武功,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

至于青龙、白虎两位旗长,更是江湖上非常特出的人物,除大档头、二档头的身份,连三档头都少有见到他们的机会。

这一股神秘、骠悍的力量,成了大明朝中,最可怕的刽子手,上至王侯、公卿,下至州府官吏,听到厂卫,无不心惊胆颤。

前任杨尚书的全力抗拒,使他们的统治力量,还未能深入民间,刑部的法权,还能维持。

但领导厂卫的太监汪直,并不以此为满足,他要手握天下万民的生死。朝堂上百官低头的权势。

“我是青龙旗下的三档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管理白虎旗下的人?”

“是是是!属下等恭候三档头的令谕。”

青袍人淡淡一笑,道:“好!两位查出了什么?可以据实禀告。”

两个厂卫相互望了一眼,左首一人,道:“我们发现了刑部的副总捕头,由白云观中越墙而出……”

“白云观中道士,会和刑部勾结!”青袍人道:“两位没有看错吧?”

“是否有勾结?我们不知道,但刑部的郭副总捕头确实从白云观中出来,和一个身着白裘的人,在此交谈甚久。”

“你们肯定他是刑部的副总捕头?”青袍人道:“会不会认错人了呢?”

“不会!”右首一人答道:

“我们奉命监视刑部的副总捕头,已有半月之久,只一眼,就能肯定他的身份,绝错不了。前日奉命,如若机会适当,就把他擒回厂中。此刻白云观外,不见人迹,正是下手的机会,所以,准备立刻下手,却不想被他见机逃走!”

“白云观中的道士,会和刑部勾结?这倒是一件很有价值的消息。”青袍人口中喃喃自语,右臂微微抖动,手中多了一把精钢短刀。

原来,厂卫中人,为了行动方便,打造一批缅铁短刀,藏于袖中,此刀薄如蝉翼,但却十分锋利。

两个厂卫十分警觉,霍然退了三步,道:

“三档头,太过狠心了吧!属下等已奉告所知,三档头尽可以冒名领功,杀人灭口,是逼属下拚命了。”

“我们虽属不同的旗下,但两位如若抗命,可也是一条死罪……”

“咱们不愿束手待毙,只好死中求生了。”两人并未逃走,而是扬起了手中的短刀,准备放手一排了。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两位多心得很啊!彼此同是汪公公的属下,岂可心怀异志,此地早有埋伏,两位竟无所觉?”

两个厂卫目光转动,四下探视,青袍人却一扬右手,两点寒星,疾飞而出。

彼此距离既近,暗器又疾如星火,一闪而至!

两个厂卫,分心旁顾,哪里能闪避得开,同时为暗器击中,只叫得一声:“你好阴毒!”人就倒地而逝。

青袍人四顾了一眼,行近两人身侧,起出暗器,在两人衣服试去血迹,冷冷说道:“两位也该死得瞑目了,江湖道上,能够逃过我天狼钉的人,屈指可数!”

“果然是心狠手辣!只可惜下手得早了一些。”

青袍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裘的人,站在一丈开外的雪地上,毡帽低压眉际,口罩掩住鼻下,能够见到的,只是一个挺直的鼻子,和两双灵活的眼睛。

“你是谁!”青袍人随着喝问之声,打出了一只天狼钉。

程小蝶根本没有走,就藏身在三人停身不远处的雪地中。

她听到了三人的谈话,也意识到东厂谋取刑部的急迫,父亲的处境,已到了随时会身受陷害的危险。不能让父亲挂冠求去,只有压制住东厂的凶焰,使得汪公公心有所忌,是唯一保全刑部和父亲的方法。看来,这个总捕头,近期之内,是无法辞了。

抬手接住了一枚天狼钉,两道清澈、柔媚的目光,在青袍人的脸上转了一转。

青袍人立刻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道:“你是女人!”

“猜得好准哟!”程小蝶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小妹叫白狐杨萍。”声音清脆,目光中流露出无限温柔,有一股强烈的诱惑力量。

这是程小蝶最近习练的“天狐媚术”,得自一代奇人吴一谔转赠的一部小册子上。

这是由一本书上特别摘录下来的记述,上面只记两种武功,其中之一,就是“天狐媚术”,记述的重点,就是把一个女人的天赋和潜能,完全地发挥出来,使男的无法抗拒。

程小蝶初看记述,有着强烈的排拒之感,她出身名门,闺教森严,但多看了几遍之后,竟然无法再排拒它的诱惑,开始修习起来,入门之后,才发觉,它不是淫荡,而是一种武功。

是一种不算正道的武功,但却十分有效。青袍人的杀机消退了,皱皱眉头,道:“白狐杨萍,没有听人说过呀?”

“小妹出道不久,只在江南闯出一点名气!”程小蝶道:

“但却触犯了江南名捕杜望月的禁忌,被他追杀得无处可避,特地跑来北京。大哥呀!你贵姓啊?”

声音中似是散发出一种磁性,引得人心头颤动。

当然,它不是一般的声音,而是经过习练的娇媚之音。

“在下丁魁……”

“丁大哥呀!你要帮我一把,小妹绝不会忘了你了大哥的好处,当有回报。”

像飞入口中的一杯蜜糖,甜得丁魁六神无主了,急急接道:“回报不用了。只要了某能够做到的,绝不推辞!”

“小妹想加入东厂,以逃避杜望月的追杀,不知了大哥愿不愿推荐小妹?”

“丁某极愿效劳,杜望月也到了北京,你的行动要快,我这就带你去见大档头。”

初试啼声,竟是如此神效,程小蝶暗暗忖道:几声温言软语,强过刀剑搏杀,丁魁似已为我控制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长长叹息一声,叹息声幽幽如泣,动人怜惜。

丁魁呆了一呆,道:“杨姑娘,你哭了……”

“小妹有些怕呀!”

“怕什么?”

“你们厂卫中人,本应相辅佐助,但却突然就翻脸取命,全无一点征兆,凶险可怕,尤甚江湖,这……”

丁魁回顾了两具快被大雪掩埋的尸体一眼,笑道:“这是大秘密,不能轻易地告诉你!”

“可是,我想知道啊!如没有自保的办法,小妹怎敢加入厂卫呢””

丁魁缓步向前走!脸上带着一抹淫邪的笑意,道:

“可以告诉你,这件事,看上去十分恐怖,但事实上,却是别有内情,在下奉告了,你要如何酬谢我?”

程小蝶忖道:

狐媚的诱惑,果然是招至对方邪恶淫念,但这个秘密太重耍了,岂可不知?让他口舌上占点便宜吧!

打定了主意,娇声说道:“小妹积存了一些财物,愿付于丁兄为酬。”

“钱财乃身外之物,丁某岂会放在心上,我要的是你,一夕之欢如何?”

“小妹可不是随便和人上床的人,但丁兄如此厚爱,小妹实也不便推拒。

答应了,丁魁乐歪了鼻子,低声道:“这是汪公公下的秘谕,厂卫要汰弱补强,凡是武功不能登堂入室的人,就要藉机除去,由各级档头执行,也让他们争功自残,因为一入东厂,就不能由他们生离他去,那会泄漏出很多隐秘。”

“原来如此!”程小蝶点点头,道:

“这些该死的人,是早有预定呢?还是任意屠杀?”

“要保留的人,身上佩有一种暗记,未带暗记的人,就可以任意执行了。”

“被丁兄杀的两个人,都未带暗记了?不知他们把暗记佩带何处?能让人一眼看到,而佩带人又不自觉?”

丁魁道:“说来话长,这是一个很精密的设计,走!咱们找个地方,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你。”

程小蝶微微一怔,道:“到哪里去啊?”

敢情她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承诺。

“天寒地冻,该找个暖和的地方。”丁魁道:“最好的地方,就是床上,盆火、美酒、热被窝……”

“丁兄,还没有看过我的面貌!”程小蝶道:“就不怕小妹生得很丑?”

丁魁哈哈一笑,道:“只听你那娇滴滴的声音,再看看你这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已知是美女上品,叫人想入非非,我这厢已经心猿意马,迫不及待了……”

声音突然顿住,一股鲜血急啸而出,一把短刀刺入了丁魁的心脏中。程小蝶心中骂道:“见见你妈的鬼!姑娘我还是白壁无暇呀!”

她正面出刀,丁魁竟然未及闪避,果然是想入非非,乐极生悲了。

“你……你这是为什么?你不是白狐……”丁魁用尽了气力,也无法把话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程小蝶收起匕首,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血腥江湖,江湖人再混入了风云阴恶的宦海之中,就更加不堪了。厂卫中人作恶多端,何况你心存淫念,死得活该。也许世上根本没有白狐杨萍这个人,但我要这个人在北京活起来。

阴谋诱杀的勾当,程姑娘还是第一次干,心中竟有些忐忑不安!

贵妃之死
第七回 计诱伏兵

水仙只有十四岁,但身材高窕,眉目风流,是一个生具妖媚的女人,一举一动间,都流露出一种楚楚动人的诱惑。

“水仙姑娘,你认识羊古?”程小蝶低声道:“他和令尊很熟?”

水仙摇摇头,却未回答。

“有点奇怪!”小雅道:“我们接她来此,相处了一天辰时,她没有开过口、说过一句话。”

“但她的举止很温柔。”小文道:“一切都听凭我们的摆布,就是不说一句话。”

程小蝶点点头,道:“带她到内室休息。”

小文牵着她,水仙她也很温柔地跟着小文而去。

四大捕头早已候在门外,水仙被牵入内室,四人已鱼贯而入。

这是城郊的一处民宅,地方很僻静,是一处人迹很少的地方,除了张班头这种熟悉北京的人物之外,还真难找得到这样一个隐秘地方。

室中早已摆好的坐位,也摆上了热茶,一大盆炭火,逐走了室中的寒意。

“水仙不说话!”程小蝶道:“但却很温顺!”

“是在装蒜!”杜望月道:“她绝对不止十四岁,身段成熟,面目风流,也不像一个人事未解的少女?”

“杜兄是说,她不是水仙?”程小蝶吃了一惊,道:“说吧!小妹洗耳恭听。”

“所以,我们都躲在房子外面不进来。”杜望月道:“她是天生的尤物,任问接近她的男人都会生出了非非之想,散发出来的魁力、诱惑,绝对不是一个年轻小姑娘所能具有……”

“你是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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