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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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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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鼓包包,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些什么金钢杂货。

他的脸倒没有多大的变化,除了嘴边长了一圈茅草般的胡子外,整个脸还象小时候那样黑里泛红,几缕看一眼就知道“营养丰富”的发丝倔强的趴在额头上,乱蓬蓬的头发象一个鸦雀窝,半眯的眼睛里透着一股邪邪的笑。不过看他的身材却比我这个挥斥方遒的书生要强壮得多了。

我朝满鸟鸟还了一拳,嘿嘿一笑,说:“哟嗬!你老人家长高了嘛!”

满鸟鸟把脸一板,冲我摆起老辈子的架子:“啷格说话呢?有烟吗?”

我掏出一只香烟,递到他手上,他飞快地插进嘴里,凑到我火机上点燃,贪婪地吸了一口,仰天长叹一声:“憋死你大爷我了,车上不准抽烟,害得我就像新婚之夜跑了婆娘——心慌得很呐!”没看出,他居然会说歇后语了,尽管他说的歇后语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我看着他抽烟,心想,你老人家这副尊容就是带给我的天大惊喜吗?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惊喜也太惊天地泣鬼神了。

满鸟鸟过足烟瘾,转身向离他不远一个蹲到地上干呕的姑娘说:“妹儿,来见过你家侄娃儿!”

我先前一直把眼光放在满鸟鸟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一个姑娘,此时才看到那个姑娘慢慢地立起身,朝我们走过来。

如果说,看到满鸟鸟第一眼时,我震撼了下,那么,当我看清这个姑娘的长相时,就像根木桩桩杵在那里不动了——这妹娃儿太美了!

她的美不是一般的美,与以往我见到过的美女有相当大的区别——因为她看上去不完全象一个中国人,齐肩的短发黑油发亮,眼珠却是蓝色的,睫毛很长,鼻子也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西方美女一样高挺,红润小巧的嘴唇,皮肤很白晰细嫩,有那种吹弹得破的感觉。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的样子,不胖也不瘦,凹凸有致,曲线玲珑。一套略显凌乱但却非常合体的套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风情万种……不过她看上去显得十分疲惫,脸色有些苍白,表情痛苦。

那姑娘看见我,眼神突然一亮,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见她如此神态,心中陡然升起一种若有若无很古怪的感觉!

满鸟鸟重重咳了一声,那姑娘脸一红,尴尬地收回目光。

我也醒过神,听满鸟鸟叫那个姑娘“见过你家侄娃儿”,心想这肯定是满鸟鸟的女朋友了。心中慨叹满鸟鸟也能与时俱进,时不时砸几个E词的同时,还有一丝酸酸的感觉!

我的眼光在满鸟鸟和那姑娘的脸上不怀好意地来回移动,心中对那句传颂千年而不朽的名言有了高度的认识——总算知道什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鸟鸟估计也知道我心中在转什么念头,却脸都不红一下,挥着大手在我眼前一晃,剪断我的视线,略显得意地对我说:“看啥子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覃瓶儿!”然后又指着我,偏头对那个叫覃瓶儿的姑娘说:“这个四眼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见人厌一砣牛粪压海棠满园色相关不住一双色眼出墙来驰名火星享誉月球狗不理猪喜欢的满鹰鹰!”我满脸怒气盯着满鸟鸟,十几年不见,不要一见面就这么损我嘛,我虽然高不过姚明,美不过潘安,好歹也是堂堂一米七五的男子汉,一表人材,虽然这几年小康日子让我过得有些中部崛起的趋势,但总体说来,不比你个鬼都嫉妒的满鸟鸟长得上档次一些吗?

正想对满鸟鸟反唇相讥,覃瓶儿主动手伸出手来,对我微微一笑:“你好,满鹰鹰,听满鸣不止一次说起你的大名了,请你多多照顾!”我忙不迭地伸出手和她纤细的手一握,感受那温润细嫩的同时,文皱皱操着硒都彩色普通话对她说:“欢迎你来硒都作客,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说。”

覃瓶儿对站在那里痞笑的满鸟鸟说:“我们走吧,我累了也饿了,先找一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再好好洗个澡,坐这么远的车,可累死我了!”还没等我和鸟鸟有所反应,覃瓶儿又说:“我想吃满鸣说的麻辣烫了!”

鸟鸟对我说:“你的车呢?走,带我们找一家好一点的麻辣烫馆子,好好‘歹’一顿!”(注:歹,土家族方言,吃的意思!)

我指指我的摩托,示意这就是我来接他的车,满鸟鸟夸张地大叫一声:“哟嗬!好大一辆车啊!居然有两个轮轮儿!这轮轮儿居然是圆的!”我听他在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娃儿面前不留情面地“日绝”我,心中的郁闷再也憋不住了,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您家钱多,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买?你买个我看看!”

我正欲答话,猛听覃瓶儿“哎哟”一声蹲在地上,一只小拳头伸到后背不停捶打。

我和满鸟鸟吓了一跳,满鸟鸟伸手扶起覃瓶儿,连声问道:“啷格的啷格的?是不是还晕得厉害哟?”

覃瓶儿摇了摇头,继续捶打了几下腰,才慢慢站起来,皱着眉头,轻叹一声,低声说:“没事,可能是饿了吧?”饿得捶背?没听说过。

我看覃瓶儿的神情,心底莫名地跳了一下,急忙拦了一辆拓儿车,叮嘱司机将他们俩送到那家“红灯笼麻辣烫”馆子,我骑着摩托随后就来。

临上车时,覃瓶儿有意无意瞟了我两眼,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等他俩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我竟然忘记问满鸟鸟所说的“天大的惊喜”是什么了。到目前为止,我只有“惊”,哪有“喜”?另外……还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嘛!

我又想起覃瓶儿看我的眼神,心中忍不住自作多情了一把:嘿嘿!看来我虽然长相普通,还是很有魅力的嘛,看她的神情,莫非看上我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千里姻缘一线牵”?难道我先前眼皮跳意味着我将要完成一次历史性的蜕变?——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

打住,她可是我的婶娘!!!

第三章 覃不醉?

硒都城虽然清雅美丽,但不大,我骑上摩托也就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红灯笼麻辣烫馆。

我看到满鸟鸟和覃瓶儿站在“红灯笼”门口等我,一些糙糙娃儿眼睛里伸出无数把钩子盯着覃瓶儿看。

我把他俩带进“红灯笼”,麻脸的老板迎出来,油汗的脸上挂着特有的笑,“哟嗬,是鹰哥呐,好久没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当他看到随后走进来的覃瓶儿,本来还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立马就瞪得象牛的那玩意儿,木头木脑呆在那里。

我一看他的样子,假装生气地对他说:“麻老板儿,啷格?被电打了?”麻老板儿醒过神来,扯回目光嘿嘿一笑,领着我们走进一间包间。

“鹰哥,你们想吃些啥子?”麻老板等我们落座后,眼睛看着覃瓶儿有口无心地对我说。

因为时间还早,客人并不多,我看麻老板也比较空闲,再说覃瓶儿一个女孩子,虽然又累又饿,但女孩子在任何时候对自己的容颜都是很在意的,就对麻老板说:“这样吧,能不能借贵洗漱间让这位女士先洗洗脸,顺便也让那位老兄搞下清洁卫生大扫除,你赶紧叫小妹准备一套鸳鸯火锅,有些什么好吃的准备好,行不?”

麻老板一连声地答应说行,楼上就有洗漱间,还有热水,莫说洗脸,就是洗澡都可以。随后挺着他那硕大的肚子跑出去安排去了。

我注意到覃瓶儿感激地朝我一笑,跟着小妹上楼洗脸漱口去了。满鸟鸟在进门时就把他那个破行礼箱和覃瓶儿的一个红色的小巧精致的行礼箱寄存在柜台,这时也跟着上楼去了。

在他们洗漱时,一个土家族妹娃儿手脚麻利地端上一个鸳鸯火锅,伸手打着天燃气炉子,接着又用托盘端上来些菜肴,摆放在桌子上,只等那火锅中的汤烧开就可以下菜了。

“鹰哥,那个妹娃儿是什么人?啷格象个混血儿?”麻老板踅摸进来,递给我一支烟,神秘兮兮地说。

“她啊?我也刚认识……估计是我婶娘!”我瞟了麻老板一眼,见他脸上的笑容浪得快要掉下来,轻描淡写地对他说。

“你婶娘?有恁个年轻漂亮的婶娘?——可惜哟!恁个诱人的一朵鲜花啊!看来你是只能闻不能摘了!”麻老板摇头晃脑,语气故作悲怆。

“哎!我说,你各人爬开行不?”本来心里就有些失落,哪经得起挑拔,我向麻老板喷了一口烟,踩了他一脚,他嘿嘿笑着退出包间。这麻老板其实并不姓麻,只是他脸上如钉鞋踏烂泥一样长满麻子,又加上他是开麻辣烫馆的,还有他酒量奇高,是硒都酒坛“不”字辈人物,外号“麻不翻”,几“麻”一起,所以人人都叫他“麻老板”。

我抽完几支烟,火锅里的汤慢慢烧开,满鸟鸟从楼上走了下来。这伙计经过一番打扫,看上去顺眼多了。看样子他把头和脸都洗了,还象模象样把头发梳成了“中分”,茅草般的胡子也刮了,换了一身干净的短袖衬衣,那条红里透黑的领带也不见了,脚上那双解放鞋也换成了棕色的皮鞋。不过脸上的那副似笑非笑的痞相还是没有收敛多少。

“烟呢?”鸟鸟拖了一把椅子塌下来又找我要烟抽,我递给他一支。

“火呢?给大爷点上!”他又找我要打火机。

我趁机“日绝”他,“你这个衣锦归来的伙计原来是四等烟民啊,既无烟又无火的!”招手叫麻老板给鸟鸟拿了一包烟和一个火机,他大大咧咧地收下了,还一脸早该如此的样子,气得我非常不爽。

“说说,你跟她是么关系?”本来还有很多话想问满鸟鸟,不知怎么竟最先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完之后我才发觉这问题实在多余,脸上变得讪讪的。满鸟鸟已经公开他和覃瓶儿的关系,问这个问题岂不是多此一举?

满鸟鸟看我尴尬的样子,吐了个烟圈,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你说我和她是么关系呢?”

“呃!那个,鸟鸟……”我话还没说完,身边突然涌来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风,扭头一看,我也像麻老板那样被电击一下——覃瓶儿经过一番梳洗打扮,美得更上一层楼,先前那个疲惫至极的状态一扫而空,刚下车那个温软可人的姑娘现在变成了充满野性魅力的超级美女,看上去特别的青春亮丽、容光焕发。我努力搜肠刮肚想找些形容词来描述她,却发觉我十几年学的那几瓢东西显得特别苍白无力。如果说刚下车的覃瓶儿是一朵蔫啦巴叽的牡丹花,此时的覃瓶儿却是一朵水灵灵嫩闪闪的白荷花了。

我看得热血喷涌,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鸟鸟?什么鸟鸟啊?难道今天我们要吃鸟鸟吗?我可不吃!”覃瓶儿坐下后,不看满鸟鸟,俏目盯着我疑惑地问。我一愣,不解地看看满鸟鸟,难道覃瓶儿竟然不知道“鸟鸟”是他的绰号?满鸟鸟掩嘴偷笑一声,眼光游离到别处不睬我。

我见覃瓶儿还在盯着我,只好轻描淡写地说:“鸟鸟是满鸣的绰号!”

“哦?鸟鸟是满鸣的绰号吗?我怎么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呢?”覃瓶儿眼睛露出探索的笑意,好奇地问我。

“这个……麻老板儿,拿酒来!”我尴尬万分,不知如何解答,急中生智,大声招呼麻老板,随便偷偷抹了把头上的虚汗。

麻老板进来,问我:“鹰哥,喝多少瓦的酒?”眼睛却偷瞄着覃瓶儿。“多少瓦的酒?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用瓦喝酒吗?”覃瓶儿眼睛睁得更大了,不解地问麻老板,我赶紧跟她解释说这是硒都特有的方言,就是多少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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