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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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之梦-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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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

    “……记住,千万要记住。陆三客没有调戏劳模嫂子,咱们就不要动他,随便抓人,那是犯法的。”

    “我明白了,全队长。”

    ……可情况并不象人们预料的那样。

    今早,金根姬确迟迟没有走出家门,不是因为太累,而是她自己的“导航系统”出现了故障。以大早空气潮湿,她估计今儿可能是一个阴天,见不到太阳引路,她只要坐在床边等待着………

    随后,没有一顿饭的功夫,天空中乌云密布,便下起了一场大暴雨。金根姬关上房门后,又一次往床上一坐,两手垂放在膝盖上……一个人,她静静的等待着雨过天晴的时候。

    大雨哗哗地下着,下有二个多小时,村前村后,沟里濠里泥水灌地满满的,整个沙坡村出现一遍泱洚。大雨下一阵又停一阵,当大暴雨彻底停了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老天和大地都要歇一歇了。

    “下雨吧,老天爷呀!庄稼地里是需要雨水的……俺早走晚走,是不要紧的。不能耽误咱们的庄稼地,”金跟姬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唉……怎么走来走去俺为什么还是原地不动,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呢?……让俺想一想……村里的人是不是在看俺的笑话呀?”

    这时候,池塘中的窜出两只大白鹅,跑到村子里,便吹响了“集结号”,伸长脖子嘎嘎地乱叫。随后,有上万只青蛙从草丛中伸出头来,对准金根姬住处,唱起送歌“呱、呱、妈妈,走啦!”

    “嗯……一定是俺听错了……这是青蛙在呱呱的叫,并不是在说:妈妈,走啦!,俺一定是搞错了。”金根姬心里想。

    在往日里,青蛙的叫声是悦耳的,此时这种叫声,确让沙坡村的人们感到揪心。全队长怕金根姬出现什么意外,派几社员在她房子不远处,轮流守护着她。

    大雨连续下了三四天。

    一天上午,金根姬又从窗户中伸出头,看了看天空,云层中射出几道阳光,接下来仍是乌到密布,而守护她的两个年青人在门外的不远处,披着雨衣依然站着。

    “噢……你们回去吧,太阳再出了,俺也不会走了,不用为俺担心,你们回去吧!”金根姬对站在门外的两个小伙子说道。

    金根姬向他们招手示意。两位守护的小伙子听到这话,眼里确现出不相信的神情,双方用怀疑的目光对视一下。他们的疑虑,金根姬是能看得出来。她朝他们轻声一笑,但笑里的表情非同寻常,既高兴的笑,满足的笑,又是让人感到是放心的笑。

    “俺知道的,好几天了,让你们辛苦了。回去告诉全队长,俺好了,脑子没坏,请大家放心吧!”金根姬又补充说道。

    记得全队长曾经向他们开会讲过一两次。她既是队长又是在大伙的母亲,说:“你们的劳模大娘是想家了,你们如果松一口气,她说垮掉就垮掉了,不是神经便是大脑受不了。你们说说看,谁有这样失去家乡失去亲人的经历呢?又有谁在日本鬼子的营地做过慰安慰呢?一但想起这些痛苦的往事,你们会怎样做……。她的这些症状不是由于脑子过度疲劳或者心事太重造成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劳模大娘,我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好吗?”一个小伙子冲金根姬说道。

    “行呀!”金根姬爽快的回答道。

    “你今年多大了,家住在什么地方?”

    “俺呀……今年已经是50整岁了,俺的家在中国,俺是安徽省蒙城县安灌公社高陆大队沙坡生产队的社员。”

    这时,另一位看守突然坐下来,他已经站了很久,上身肌肉痉挛,动弹不得。他扭动几下脖子,想了又想。过了好大一会儿,伸出一只手,她金根姬主举着。他信口说道:

    “劳模大娘,这是几个数?”

    “那是五个数……你们俩个进屋里坐把,站在外面怪累的。来,喝一碗茶吧,俺刚烧好的。”

    可以看出来,劳模大娘虽说出身并不高贵,但仍是举止端庄,谈吐文雅,是一位可信度极高的一个。

    “不了,劳模大娘。”

    于是,两位看守扭过身去,皱起眉头,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一个说道:

    “想想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医生,每个人神精错乱的时候都会出现的,得慢慢恢复,想不到劳模大娘恢复得怎么快。”

    “你说的也不完全,有的人需要又经过一个过程,而且恢复不全,有的人突然错乱,也突然恢复。”

    “不管劳模大娘是真恢复,还是假恢复,咱们得向全队长汇报一下,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向全队汇报……全队长让咱们撤,咱们就撤。”

    未了,一位看护用怀疑的目光望着金根姬,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金根姬看不到看护她的人。她回到房内慢慢地关上房门。
第二百六十三章、心事压心(一)
    “也许在俺心中有一位朝鲜姊妹。……她就是一位是日军的慰安妇,后来是一位新四军战士,也叫金根姬。也许……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俺这个在旧社会没有死掉的金根姬……没有理由不去看她一次,趁俺还能走动的时候……必须到涡北公社去一趟,不然俺的心里总是不踏时。”金根姬说道。

    无论是朝鲜族的习惯,还是应当地人的风俗。象这类事情,社会既已作出,就应当正视。哪会让逝者安息,生者更坚强。

    “那件事情都过了十四五年了吧,”全大玉队长说。“也好,她是既是新四军战士,也算是无名英雄……说起来她怪可怜的……等几天队里的马车进城拉水缸,你们就和咱队里的马车一块去吧!”

    “我想明天就想走呢。”金根姬说道。

    “劳模嫂子丰在等几天吧……哎呀!你真是个劳模……你还能搞清楚是什么地点吗?现在有没有被烈士亲属认出来,那座坟墓还在不在——这也很难说。”

    “无论她是否被自己的亲属认出来,俺都要去看她一眼,俺在工程指挥部关押的时候,就记清清楚楚了,那位叫金根姬的新四军女战士,就牺牲在涡北公社双桥大队……如果找不到她,俺就打听一下双桥大队王文采老人家,他就是当年在工地上检举俺的那一位,他应当知道那位叫金根姬的埋在什么地方。”

    “你……明天非去不可吗?”全大玉斩钉截铁的问道。

    看得出来,全大玉很为难,如果是一般的情况,她是准她的假的。

    “也不是的,等几天也可以的,”银根姬笑一笑说道。“多年以前俺就想去了,就是没有时间……那时候俺当慰安妇的事情,还没有被告公开,怕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哪好吧!俺就等几天吧。”

    “你放心,给烈士给无名英雄扫墓,是光荣的行动,人人都能理解的……俺不得闲,俺要是得闲,就和你一起去了。”

    ……这个故事是不是经不住逻辑推理呢,如果你硬要推的话。你应当看看存在的原因,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淮北地区秋收秋种渐渐地结束,应当说今年的天气还是比较暖和些。

    夜晚天特凉,刮起大风,但是早晨太阳一出,天又变暖了。你会以为还是夏天呢,不过整个村庄的前前后后,在道路旁和地头上,已经铺满了落叶与枯黄野草。树叶与野草是被风,被雨水刮下来,有的在白天,有的在夜晚,它们给整个大地铺了一张厚厚的地毯。

    沙坡生产队的那辆大马车就停在村头的小桥旁,车把式是李月平的男人冯九邦。车上还坐着一位女人是大塞子的老婆,她一手抱着一包棉花,另一只手拎着一瓶香油。两人在焦急的等待着。一会儿,金根姬从村头出来了,她跨着一只竹蓝子——装满了祭祀用的供品。

    “劳模嫂子快点,咱已经等你多时了。”大塞子老婆说道。

    “是全队长刚刚知道俺的,俺这的来了。”金根姬说,随后她一溜小跑。

    “噢……你吃饭吗?”

    “没吃呢,俺又不饿——吃啥子。”

    金根姬知道大塞子的老婆是一位粗俗之人。金根姬本不想同她多说些什么,上车后她就坐在车的尾部,便等待开车。大塞子的老婆用手拉一拉她的衣裳,说:

    “劳模嫂子咱们坐在一起,这样既暧和又安全,咱姊妹俩一路上也好啦啦呱。”

    “哎,好的。”

    金根姬只是礼貌性的向她的挪一挪位置。但并没有达到她的心理预期,虽说,大塞子的老婆是一位快言快语的粗人,对劳模嫂子还是存有三分的敬畏。

    “开路吧!老大,”她对冯九邦说道。“你怎么吊弄的……要不要到桥底下尿泡尿然后再走?别走在路上你又是尿尿又是尿屎的——耽误事。”

    “这不是尿尿不尿尿的问题,就是不尿尿,也得等一个人,还有知青刘宏没有来呢。”冯九邦说。

    “刘教师不去,他上午到学校里开会。”大塞子的老婆爽快的说道。

    “俺怎么没听说呢。”

    “噢……刚才全队长对俺说的,俺忘了对你说……真的……开路吧!”

    沙坡生产队的大马车很少进城的,这次去城里去是买两口大沙缸,准备队里淘牛草用。金根姬也要到涡北公社双桥大队一趟,上午随便搭车去,下午也能随便搭车回来。

    而大塞子的老婆的娘家姐嫁在城里,就住万佛塔的塔坑沿,她的姐夫是一位茅匠。大塞子的老婆出嫁后也去过两次。这次去,一来到是娘家姐家去一趟,二来也是出一趟公差,属半公半私那种。

    当大马车走到离且城不远的八里蔡时,就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蒙城县城里的,万佛塔的塔尖。金根姬见到此景,当时就冒出一身冷汗。

    1938年的夏天,她被抓进蒙城县城,关押在万佛塔下的慰安所里,受尽凌辱和摧残。……日军把她们带到万佛塔上,在光天化日之下惨遭日军的蹂躏……这种惨痛的经历直到今仍是历历在目,当时和惨叫声,仍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来。

    “在万佛塔的东边有一口甜水井,我去挑过两次水”大塞子的老婆挺兴奋,讲起了神话。“听说那府座塔上住着一个大蛇,每天夜里十二点左右,它就从层的洞口爬出来喝水,但尾部仍在洞口内。”

    “噢,如果这样说,这条蛇应当有三十多米条,那不可能的事情,是糊吊扯的吧!”冯九邦批驳道。

    “孬熊哄你哎!现在那塔上都不敢上人了……真有这回事儿,劳模嫂子你信不?”

    “俺也不相信的,那个哪么大的蛇,它吃什么东西呢?”金根姬回答。

    “噢……我估计你们两个人,可能是没有见过万佛塔是什么样的,那是一座神呀!难怪你们不信。”大塞子老婆用渺视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

    “俺呀!1938年就见过这座塔了,没有什么稀奇的。”金根姬从容地说道。“1938年的夏天,就被日军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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