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之梦- 第24节

　　　　“闺女呢！你别担心，新四军这支队伍可好了。是**和朱总司令领导的抗日部队，给老百姓看病，是不要钱的，也没有人笑话咱……我来部队里也一年多了，他们待我是蛮好的。”

　　　　钱中医说着话，给金根姬开了几天的中药，另外、又还配了两副西药。之后，让她从野地里或者村前村后，找晒干的猪耳朵棵和拉拉草两把，将其与中医药煎汤口服，早晚两次，西药每日三次。

　　　　钱中医最后很客气的对她说道：

　　　　“闺女！过一个星期你就来新四军卫生所找我……我想会好起来的。”

　　　　这是春暖季节了，她只能看到，一片片迎春花，在小河畔和四面围墙之间，无拘无束，进入发情期，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嗅到天地间爱的气息。暗中已经普遍地进行了奋发蕃息，那些柔嫩的枝条，发满点点黄色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然而，其它的草儿和花儿都是干枯的，有的早已腐烂如泥了。

　　　　金根姬为找两种草药，整整跑了以下午，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村子里。

　　　　药她当天就喝了。药物是有付作用的，第二天醒来，整个容貌打上了疲乏，衰弱和痛苦的烙痕——那是失眠的结果，而且那伤口的疼痛都在一停地折磨她。

　　　　然而她并不在乎，看到新四军不断出现有组织的抗日宣传活动。有的在墙上刷有标语，还有的将日本鬼子的罪行画成许多漫画——让群众看……此时的心情象过节一样快乐，象抗战一样给力。

　　　　中午，新四军抬着十来张八仙桌到乡场上去……为鼓舞军民合作抗日的热情，文工团在杜楼村演出抗日文娱节目。这是革命军人的优良传统，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以灵活多样的形式进行抗日宣传。

　　　　她形单影只的站在远处，尽情地吸足了满满一胸膛的新鲜空气。她一个人趴在一座豆节垛上看节目。找寻她所迫切需要的一个幽静，温暖的角落。那里有几座豆节垛，她脚踩着小垛，慢慢地爬上另一个垛，在一处大型的干草垛中，她坐了下来。

　　　　会场内外洒满金色的阳光，在场的观众感到太阳的温暖，心灵耽于幻想；章成生团长等领导人走进会场时，全场军民立即沸腾起来，口号声和掌声响彻天空，经久不息；金根姬目不转睛地俯瞰章团长，因为是第一次看到他，心里非常激动；他中等身材，身着粗布军服，腰里带着一支左轮手枪，显得英礀勃勃，神采奕奕。

　　　　会上，章成生团长发表了抗日救国演说。他从八仙桌上站了起来，人群响起一片赞叹声，而且越来越高。章团长借此机会，赶忙和当地的抗日干部商议。当大家重新安静下来后，他又一次在八仙桌上站起来，他用充满了感情的嗓音和手势，宣读了给周边四个国民党县长的公开信：责令国民党县政府放下屠刀，爀失中国人的良心，团结抗日，一致对敌。

　　　　他讲完话后向在场的军民致了个军礼，会场上响起一阵阵双刚才更热烈 的鼓掌声声。

　　　　文娱节目开始了，文工团的演员多数是卫生所的女战士，在淮北地区老百姓特别受欢迎的是花鼓灯，她们就上演自编新节目，花鼓灯歌：

　　　　花鼓一打咚咚响，新四军来到咱家乡，

　　　　农民参加互助组，儿童团里有“团长”。

　　　　为了穷人打天下，抗日军队力量强，

　　　　军民团结肩并肩，一仗缴了百枝枪。

　　　　个个英勇又善战，敌人背后“捉迷藏”，

　　　　点燃烈火烧野兽，日本鬼子不久长！

　　　　接下来，文工团又演出一剧，由钱中医饰老爹爹，一位卫生员饰小姑娘。剧中描写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由东北流亡内地，乞讨为生，他们在饥饿难忍的情况下，想去街头演唱卖艺得几个零钱糊口，但因小姑娘瘦弱无力，腹中饥饿，手脚不灵活，无法演下去，老爹爹一怒之下，用皮鞭抽打，忽然从群众中走出一个刚硬汉子（预先混在群众之中的演员）一手夺过皮鞭，喝道：“放下你的鞭子！”老爹爹挥泪哭诉着，日军的暴行和一家人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上千名群众开始泣不成声……

　　　　金根姬坐在豆节垛上，开始是小声哭了，她觉得自己的遭遇，要比剧中的人物还要悲惨。她怕别人听到她的哭声，把头倒插在豆垛里哭，那溢满双眼的泪，顺着脸颊淌在豆节垛里。最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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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充满阳光（二）
　　　　钱中医，出身中医世家，学验俱丰，而且医德高尚，已经名闻军中。对金根姬的梅毒治疗，他使用的药味不多，考虑到她体质较好，但用药量比较重些。

　　　　经过两个星期的精心治疗，金根姬的病情有明显的好转，一直到完全康复。

　　　　金根姬的脸上开始散发出青春的光彩，在杜楼村，在军队中，她象一位惹人欢心，又惹人喜爱的大姑娘。

　　　　金根姬在卫生所，开一**康证明，她激动不已，泪流满脸。此时、钱中医刚刚从门外走来，她看到了，扑通一下双膝跪在地上给钱中医磕头。

　　　　“谢谢！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你就是我的大贵人。”

　　　　“不用这样说，起来吧，好闺女，我们是**的部队，是穷人的部队，不许磕头的。唉……你是朝鲜人，来到俺们中国受苦了，不容易哟！俺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受日本帝国主义的压迫，你就不说外气话……”

　　　　钱中医说着说着，最后、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在一旁就诊的伤病员也感动的地掉泪。

　　　　金根姬入伍了，穿上军服，背上步枪，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然而，金根姬身上蕴藏着不知从哪儿来的坚强的毅力。在一个月的操练中，她象一根绷紧的弦一样身体笔直地站在练兵场上，上动不动；她高高的个儿，长的也很漂亮，穿上军服，扎紧腿绷带，更显得身材苗条了。

　　　　在部队这个大家庭里，她就觉得浑身是劲，心里总是热乎乎的。那一年，金根姬刚满十八岁，当第一次听到老百姓喊她，“新四军同志！”她感到特光荣，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高兴得半天都合不拢嘴。

　　　　金根姬被组织分配到团卫生所做卫生员。她穿上白大褂子，应当说她的个头在女兵中是最高，个人形象也是最干净，最漂亮的一位；因此，当她那身材苗条，白白的脸蛋，一头好看的短发，她每到一处，都成为耀眼地闪光点。在军营中一些年轻的士兵们，总是有事没事的，转动过脑袋找她，盯着她看来看去。

　　　　而那些老兵则陷入深思，打她的主意：

　　　　“这姑娘长的不一般，象一位女英雄。如果说，在战场上受伤，能让她进行包扎多好啊！就是再重的伤，也不会痛的。”

　　　　每天下午，金根姬都要去上课，听桂平所长教授抢救伤员的包扎护理常识。桂平所长自编教材，还做摸拟实习，而且每一个单元学完之后，都进行严格的考试。

　　　　但谁也没有猜到，这位漂亮的新四军女战士身上有一种聪明的智慧，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和培训，在救护常识和救护水平，她进步很快，鹤立鸡群。

　　　　“从旁一看，”卫生所的所长桂平说，“还以为你是大家闺秀，或是弱不禁风的演员，其实象个只小战鹰……”

　　　　“报告首长：我身体上，思想上的毛病早好了，我也不想家了，可以上前线打日本鬼子吧。”

　　　　是的，在政治学习方面，她也不笨，她懂得了一些大道理：在中国大救星是**，朱德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劳苦大众，是历史上最先进的、也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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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首次参战（一）
　　　　一天下午，新四军卫生所，接到团部命令：在一个半小时之内，火速赶到二十多里外的芦庙集，救护滞留在那里的新四军伤员。随后，与卫生所一同出发的是独立团的一个警卫班的战士，他们的主要是执行掩护伤员转移的任务。

　　　　芦庙集一战，我新四军有十五位战士负伤，当地的群众用担架抬到芦庙集附近的界沟时，章成生团长已经带领新四军主力部队，开始向西南方向的曹镇一带迎击敌人。

　　　　卫生所和警卫班的战士，刚刚到达芦庙集，就投入对负伤严重的伤员进行抢救，仅仅不过是半个小时。突然，有一位在大树上的哨兵，飞快跑过来，向桂平所长报告：

　　　　“前方约六百米左右，怀远方向有一大部分群众跑反，后面还有日本军队的汽车，在疯狂地追赶。”

　　　　当时，日军的汽车正向庙集方向移动，对我四十余名新四军战士形成包围之势。双方一但交火，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其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芦庙集以但被日军攻破，我独立团主力，必将腹背受敌，主动会转化为被动。

　　　　桂平脱下白大褂从手术蓬跑出来，找警卫班班长商量对策，因为在这支队伍中，他们是级别最高的指挥官、象这种商量对策，应当叫很重要的军事会议，两人通过三言两语很快地制定了一套作战方案。

　　　　金根姬听说日本鬼子要来，顿时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但她还是摆出一副不信鬼神的样子。其实，灾难深重的中国，许多人都会如她一样行事，可以看出来，许多人都会象她一样对日本侵略军怀有深仇大恨。

　　　　此时是1940年4月20日。

　　　　在芦庙集界沟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几乎在同时，芦庙集的几名年青力壮的当地群众，脱去上衣，光着膀子，挥动拳头，也发出这一意义重大而载入史册的呼声：

　　　　“新四军主力，来不来支援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拼死守卫芦庙集，直到最后一个人！”

　　　　然而，这一情景却今金根姬怦然心动。这一场面中有一点极富穿透力，一直触及她，把她唤醒了。本来，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战斗中牺牲，不愿意再分心；不过，她在阴惨惨的梦游中忽一转念，自己不能死，自己卫生员，主要任务是救死扶伤。

　　　　初上沙场的新兵来说，起初都有类似的冲动，只不过她不向任何人剖露真情，作为训练有素的战士，应该始终表现得沉着冷静，无所畏惧。

　　　　所长桂平当即命令，全体战士紧急集合，并说“我们的任务就是抢救伤病员和转移保护伤病员，阻击敌人向曹镇发起进攻，就是保护我们团的战斗力；可我们的两条腿跑不过敌人的汽车，只要把汽车打坏，他们的腿就比不上我们的腿了。打汽车用枪不行，必须近距离用手榴弹。”她接着又说道：“要知道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我们要冲向前去，占据有利的地形，等汽车来到，一齐扔手榴弹，把汽车打坏。”

　　　　桂平所长和警卫班班长冲锋在前，迎击日本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