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特种兵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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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雪:特种兵之恋- 第3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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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苍白得骇人,声音也哑得一下子听不到,“都死了。”

    高原闻听一阵晕眩,同时又感到一股子可耻的庆幸。

    幸好,幸好,他的姑娘,还好好的活着。。

    车窗虽然碎了,可是高原的手,也够不到压在下面的政委和司机小虎,他只能试着去探看巩雪手边男人的情况。

    抽出她被压得肿胀黑紫的右手,高原明显感觉到她震颤瑟缩了下,“疼吗?”她疼一下,他就会疼十下,她疼十下,他的心就会碎了。

    巩雪黑幽幽的眼睛望着他完全破相的脸,却觉得异样的温暖。

    “不疼。”她把右手,也贴在他的前胸,然后,做了一个她认为无比自然的动作。。

    她把脸贴向手背,微微阖上眼帘,对忽然僵直了身躯的高原说:“这样,就不疼了。”

    高原到了现在若还感觉不到巩雪对他的情意,那他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不知为什么,确定她心意的那一刻,他却觉得莫名的轻松,仿佛等待了太久,得到的时候,有种淡淡的却经久持续的激动。

    他摸了摸她的短发,而后,弯下腰,去探看那人的鼻息。。

    把那人的脸翻转过来,高原的心却咯噔一下停摆。他好像看到了巩队,但是,细微的不同,却让他意识到,这应该是小雪的二叔,巩明军。

    刚刚被巩雪判定死刑的人,却在他的手底下,发出细微的呻吟。

    高原惊喜地大叫,“小雪,你二叔还活着!”

    太好了!

    那特种兵出身的政委和小虎,身手比巩明军好太多,一定也还活着。。。

    巩明军当天下午从昏迷中苏醒,发现捡了一条命,不禁感慨万千。

    他听军区派来慰问的人说,他和何红桥以及司机被救后送到了军分区医院救治。

    他被撞击成轻微脑震荡,暂时不能移动,但是,脑部CT表明他没有任何问题。巩明军对此感到奇怪,按理说,没有自保能力的他,在这场惨烈的车祸中,不死也该去掉半条命,可他偏偏是伤势最轻的那一个。

    哦,不,伤势最轻的应该是小雪,他已经从护理的口中得知,侄女小雪在车祸中仅仅是右手软组织挫伤。

    巩明军又觉得奇怪,侄女平常是挺利索的,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怎么能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做到自保的呢?

    政委何红桥和司机小虎就没那么幸运了,何红桥在撞击中伤到颈部和肺部,虽然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可他也要在军分区医院住上一阵子了。小虎伤到的地方是腿,髌骨骨裂,和何政委一样,要在病床上消磨时间了。

    因为第二天要召开哥嫂和其他两位烈士的追悼大会,巩明军躺在医院也是心神不宁。他想找小雪商量商量第二天的事情,可是小雪却去了另外的楼层,照顾他和何政委的救命恩人去了。

    那个人听说也是特种大队的,在严打战斗中光荣负伤,小雪之前便认识他,是哥嫂极其信赖的人。。

    他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不能下床走动,所以当小雪提出要去照顾那人的时候,他很爽快地同意了。

    傍晚时分,特种大队的秦队长来医院探望巩明军。

    一阵寒暄之后,巩明军照着临走前妻子叮嘱的话,向大队长提出要求,“秦队长,您看我大哥大嫂这么一走,丢下老的小的,让他们今后怎么生活呢?”

    “这点请你们家属放心,巩队和曾教导员是从特大牺牲的烈士,他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已经向军区请示过了,他们的抚恤金,会按照最高标准发放。”

    巩明军犹豫要不要开口,最后,还是问:“具体是多少?我要告诉老父亲。”

    大队长看看他,“五十万。”

    “一个人?”巩明军觉得这个数和妻子说的底限也差不多。

    大队长有些尴尬,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神色,“是。。。是巩队和曾教导员一共五十万抚恤金。”

    “一共五十万!”巩明军从床上弹坐起来,可能用力过猛,感到一阵眩晕。

    一共五十万。

    太少了吧!

    够小雪今后上大学、找工作、买房、结婚吗?还有老父亲,他可是失去了最看重的儿子,他的精神抚慰金,谁来管!

    巩明军想到妻子也在打这笔钱的主意,愈发觉得头疼欲裂。

    五十万。

    就让一个好好的家庭支离破碎,是不是。。

    “会不会。。。太不公平了。。”巩明军扶着头,黯淡的脸上透着一股子怨气。

    用钱多钱少来衡量烈士的价值,虽有侮辱之嫌却也折射出社会的残酷和真实。

    秦队长不想说那多出的十万元抚恤金,是他和受伤躺在医院里的何政委,求遍了军区大大小小的首长,才特批的。

    也不想说,另外两名牺牲的烈士家属,仅仅才拿到十几万的抚恤金。

    面对牺牲的烈士,面对痛不欲生的烈士家属,他除了深深地愧疚,便是无地自容的无力感,“对不起,是我们无能。”
第八十七章 遭遇意外
    车里清醒的两个人,还在咀嚼那句问话的实际意义,驾驶座的司机却骤然瞳孔收缩,身体僵直,瞬即,车内炸起震天的惊吼。。

    “小心……”

    话音未落,“轰…”疾驰中的军用越野被一棵碗口粗的树干砸中,车身剧烈摇晃起来,入伍两年的司机尚欠缺经验,一脚急刹踩下去。。

    “吱”

    越野左右狂摆,在大雨滂沱的公路上玩起了惊心飘移,车轮摩擦的尖锐啸叫,溅起两米多高的雨水,山路陡峭,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发卡弯,从弯中冒出一个黑乎乎的车头。当时,司机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速度太快,转弯距离也不够,又有来车。。。。

    危急时刻,反应敏捷的何红桥,探身过去,朝左边猛打了一把方向,越野朝土坡怒吼着冲过去,由于天黑湿滑,汽车过了路基,一下子飞起两三米高,砸到五六米外的开阔地上,车尾在空中旋了一圈,撞向土坡。。

    何红桥只来得及提醒车里的人抓紧扶手,越野已经蓬的一声巨响,撞破泥土围挡,朝下面修地基的坑洞侧翻,急速坠落。

    何红桥被巨大的惯性甩向车门,后脑撞在坚硬的车玻璃上,胸肺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视线也跟着混沌不清。。

    巩明军被高高地弹起来,还没等清醒过来,他便重重地撞向车顶。。

    巩雪的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意外到来的那一瞬,她的手,抓住车门上方的拉杆,身体重心向下,双腿紧紧别在驾驶位的空隙,固定身体。

    在二叔巩明军将要被车顶尖锐的硬物刺破身体之前,巩雪灵巧的脚踢出一个厚重的靠垫,在二叔和伤害物之间架起了一道人工屏障。

    巩明军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会在南疆遭遇意外。

    一睁眼便是天翻地覆,神魂震惊的惨状,巩明军根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像块破碎的棉絮,在混乱的空间里碰撞、翻滚。他只感到天旋地转,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被砸破的车顶向内露出几处尖锐的凸起,短短的几秒钟,巩明军每次翻滚向下,身体四周都会出现厚厚的垫子。

    最后,失控的车子撞破围挡,向几米深的地基坑洞疾速坠落之时,巩明军终于在巩雪的呼喊声中,睁开被血浸透的眼睛,摸到了救命的扶手。

    车子飞起,再落下的冲击力是平常的数倍不止,下面又是个小土坑,巨大的撞击力致使越野就像撞到坚硬的墙上一样,虽然车内的安全气囊都打开了,但是也不足以保护他们。

    一场瓢泼夜雨轰轰隆隆地来了,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的阳光铺洒在南疆上空的时候,被雨水洗刷得格外葱笼的热带雨林,呈现出水墨画一样的质感,穿越晨曦的暖阳,以清澈动人的光线,在山地上空弥漫开来。。

    刺眼的阳光,迫使巩雪从昏迷中苏醒。。

    睁开酸涩的眼睛,她赫然发现,所有的人都还在车内。

    世界静悄悄的可怕,她动了动,麻痛的感觉,让她握紧双拳。

    右手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偏过头,看到二叔惨白的脸,才想起昏迷之前,是她用右手挡住二叔的头,防止他被尖利的东西划伤。。

    “二叔。。。。二叔。。。。”她叫了两声,巩明军纹丝未动。

    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快速地下沉,把她拖入痛苦的深渊。。

    二叔,死了吗?

    何叔叔?

    司机战士?

    他们,都死了?

    刺痛胸膜的认知一下子冲淡了巩雪失去爸爸妈妈的悲伤,她不想再失去谁了,不论是疼她的二叔,还是爸爸最铁的战友何叔叔,包括那位腼腆秀气的司机战士,她统统不想失去。。

    她不要他们死,不要他们像爸爸妈妈那样,永远消失在她的眼前。。。。

    经过昨夜和爸爸妈妈的对话之后,巩雪以为她不会再有人的七情六欲了,以为她有足够的冷漠应对未来黯淡无光的世界,可她还是输给自己了,输给自己不够强大的内心,输给骨子里便带着的,巩家的热血和善良。。。

    她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无情无义。

    所以,当她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依然能够感觉到深重的恐惧和疼痛。。

    “何叔叔何叔叔……”

    “司机哥哥………司机哥哥…”她没用的那只手,拼命拍打着变形的车门,想把他们唤醒。。

    右手不堪重压,肌肉突然开始挛缩抽筋,伴随着突发的剧痛,她紧紧咬着嘴唇,维持着保护二叔的姿势。。

    她能坚持。

    哪怕下一秒停止呼吸的人,是她,自己也绝不会丢开护佑亲人的那只手。。

    就像手心相连的爸爸妈妈。。

    他们能握住的,是留给对方的希望。

    “咚………”似乎哪里传来一声闷响,很快地,她听到破碎的车窗外面,响起阵阵机器开动的轰鸣和嘈杂的人声。。

    她隐隐听到,不要命了,疯了,快上来之类的呼喊。。

    知道有人来救他们,巩雪也没感到太大的惊喜,右手间的疼痛,撕撕拉拉地像断不掉丝线在身体各处弥散开去,清浅的呼吸也会带来一阵撕扯般的剧痛,她阖上疲倦的黑眸,表情安静而又忧伤。。

    “啪………啪啪”倾倒成四十五度角的车身,被一股外来的力量,轻微地晃动着。

    巩雪这一侧的车门,早已经变形坏掉。她闭着眼,脑海中过电影一般,回忆着漠北,回忆着与她密不可分的那个人,想起他们的约定,想起那一套白底小碎花的纯棉睡衣。。

    她的脸,突然被一只冰凉失温的手盖住。

    “小雪!小雪!!”哑得听不出真声的男音,却一下子把陷入无间地狱的巩雪,拉上开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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