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恋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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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恋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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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下去。。。。。。但是先给我一点时间。。。。。。」他还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律点点头站了起来,然後像对个孩子一样搓搓他的脑袋,然後牵著两个孩子离开傅语邦的房间。
  「我们先下去吧,不要打扰Uncle想事情。」唐律对两个孩子说话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门後。
  而傅语邦除了想著傅雨慈外,脑海中突兀的浮现了方才唐律的那抹温柔笑容,虽然温柔,却带著淡淡的悲伤,深刻的让他。。。。。。无法忘记。
  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忍不住的用修长的指掌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双臂。
  不。。。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
  那个人。。。不是他能够心动的对象,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因为,他是慈最深爱著的人,他不能抢夺慈在那人心中的地位。
  用力的屏除那个让他慌乱害怕的想法,他决心视而不见,也当作那瞬间的悸动不曾存在。
  然後他霍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後朝门边走去,决定要下楼面对自己所害怕的场面。
  现在,还不是他可以去爱人的时候,就当作那瞬间的心动只是幻觉吧!毕竟,就像唐律心中深爱著慈一般,他的心中,不也有著一个逝去的恋人吗?他只要有他就好了不是?
  傅语邦不断的在心中自我催眠,将那爱苗斩草除根。
  可是他却忘了,爱情并不是那嚜容易就会被剔除的感觉,一旦种子落下,就难以拔除。
  ※ ※ ※
  丧礼当天是简单而隆重的,没有喧嚣的铜锣唢呐声,也没有什麽诵经仪式,简单朴素,更显得肃穆庄严。
  亲戚本来就不多,因此来追思聊表的除了慈以前和他的几个好友,其他的都是唐律那边的人和他商业上往来的对象。
  戴著墨镜遮掩住自己红肿的眼,傅语邦站在角落,及腰的长发微遮掩住他的容貌,而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前方那张被百合花海包围的巨幅遗照上。
  慈。。。。。。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幸福。。。。。。想著,他又是一阵鼻酸,低垂下头用头发遮掩住自己的失控。
  要做到忘记,好难。
  在丧礼之後的一个月,傅语邦的情绪一直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著天空发呆,就好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一样,虽然还是会说话会有反应,但是眼瞳总是无神,甚至连踏出房子一步都不曾。
  唐律虽然没有他那样,但是他周遭的人总也能发现他的不寻常,虽然依然规律的照著时间上下班,但是工作起来却像是不要命的一样,不停的增加自己的工作量,想用工作来麻痹思念。
  傅雨慈,是唐律用了自己所有心神去爱著的女人,从见到他那一刻起,他的眼底就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能够占据他的心。
  他真的很爱很爱傅雨慈,原本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的他,是因为傅雨慈,才学会了要怎麽样真正的去爱著一个人。
  当那双本来细嫩却因病而枯槁的手在他手中冰冷垂落时,他的心,也跟著被投入冰冷不见一丝温暖的湖泊深处,只有一片冰雪,很冷,也很痛。
  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只陪他走了短短的六年岁月,就这样的离开了他,叫他怎麽能够承受?
  每个人看他都以为他是平静的接受了事实,却不明白,他是因为心中已经空白如死水,才会那样的平静。
  他不是不伤心不痛苦,只是,痛到没有感觉了而已。
  凝视著房间内那帧两人的结婚照,唐律久久的拉不回视线,更不想移动。
  照片中的雨慈,穿著美丽繁复的白纱,笑容甜美的靠在他怀中,那笑容非常幸福,幸福的让人忌妒,而照片中的他,视线仍旧是专注在雨慈身上,眼中只有他一人。
  再也。。。。。。看不到她真实的笑靥了吧?
  摸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的体温、她的呼吸。
  只剩下冰冷的空气,以及两个尚年幼就失去母亲的孩子。
  世上最苦的事情,不是生离,而是死别,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比这更让人痛苦,因病过世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活著的人,活著的人,往往要承受无尽的思念和失去的痛苦蔓延,看不见摸不著,只剩下一张张冰冷的照片给活著的人。
  很残忍,不是吗?
  他恨上天的残酷,总是不肯让像雨慈这样善良美好的人多活一些时日,从所有爱她的人身边夺走她,让人为她伤心流泪。
  「慈。。。。。。」面对著那张结婚照,唐律不自觉的就唤出了那个永远不会再有所回应的名字,好似希冀她会有所应答般。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满室的沉寂,和他那充满寂寞与思念的声音。
  照片上的人儿,依旧是垂挂著那幸福的微笑,但此刻那甜美幸福的微笑看来,却是莫名的让人心痛酸涩。
  安静的主卧室,其实属於这里的女主人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而现在,更是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这才是唐律真正感受到冰冷的原因。
  还没遇见雨慈之前,他还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什麽让人觉得孤单的地方,可是幸福一旦曾经拥有过之後再失去,那种感觉是加倍的寂寞空虚。
  不会。。。。。。再回来了。
  脸颊一阵冰凉,唐律举起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不知不觉且不受控制的涌出大量泪水,怎麽也停不下来,但他就是哭不出来。
  这是两个月来,他第一次真正的落泪。
  他真的很想念雨慈,从发现她罹患绝症时,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他从未想过这一天来的这麽早,还有失去她之後,日子会这麽的难熬。
  「慈。。。。。。你怎能就这样丢下我和我们的孩子。。。你让我该怎麽办?就这样让我孤孤单单,你怎麽。。。。。。」像是只负伤的野兽,唐律抱著头痛苦的低声鸣吼,心中的痛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发泄。
  想见傅雨慈的念头不断的充斥在他心绪脑海中,他不是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但是他知道他这麽做,不仅见不到,更甚至深爱的妻子也不会原谅他,再说,他还有两人的两个宝贝孩子要照顾,他不能不负责任的选择自残。
  上天是羡慕他们太过幸福吗?
  就在他难受的低吼著时,门板突然的传来被轻敲两下的声音,恰巧的让唐律顿时一愣,看向房门的方向,呼吸也不自觉的紧张紊乱起来。
  会是谁。。。。。。?
  一种莫名的感觉塞满了他的心中,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些期待,至於在期待什麽,他也说不上来。
  也许,他是在期待,外面的人会是慈吧!
  「谁?」唐律用极为压抑的声音朝著门的方向问去,可旋即又想到这栋房子的所有隔音设备都被他请人重新改装潢过,尤其是他这一间房间,能听见敲门声,外面的人却不见得能够听见他的回应。
  他只有用手抹去脸上残存的泪痕,离开床铺去开门。
  
  第三章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唐律的心神和理智彷佛被狠狠的用利器刺划过去,有些愣忡的看著眼前的人影。
  「慈。。。这是你给我的答案吗?」有那麽一瞬间,他脑中闪过的是这麽一句话,可是立刻就被他强行丢弃的抛之脑後了。
  来人也因为没人回应而举起了手正打算再敲一次门,正巧这时唐律就打开了门,还未落下的手就这麽停顿住,悬在半空中来不及收回。
  「姊。。。。。。夫。。。」和妻子迥异的嗓音,自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那样的口中流露出来,拉回了唐律恍惚的神智。
  不是慈。。。。。。浓浓的失落感充斥在唐律心中,但同时的,看见傅语邦那张脸瞬间,心中的瞬间震撼感馀韵,还残存在他心中,只是他并未发现。
  傅语邦注意到了他那霎那间的复杂表情,也大概猜得出唐律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出现,更不意外唐律会有这种反应。
  大多数的异卵双胞胎都是长得不一样,只有极少数的可能会是长得一模一样,而他和慈,就是少数中的少数,以前还未到成长期时,总是会有人将他和慈弄混淆,直到上了高中,他的身高直线往上抽,声音虽然有改变,但还是很中性,偶尔还是有人会将他和慈误认,不过也比国中时代要来的少一些了。
  「小邦,有事吗?」略带疲惫的声音自唐律口中吐出,但是他的目光却依然盯著傅语邦,移不开视线。
  明知道他不是慈,却仍在他身上找寻著慈的影子,彷佛不这麽做,他就会支撑不下去。
  傅语邦没有回答他,只是看著他疲惫的俊容好一会儿,那张本来就不胖的标准脸型已经更加消瘦且线条凌利不少,谁说傅雨慈的死他很平静的接受了?他只是,不愿在人前显示他脆弱的一面吧。
  静默了一会儿之後,傅语邦才开口说话,而他这一说,便让唐律给愣住了。
  「姊夫,你在想慈是吧?」傅语邦带著淡淡的微笑问他,只是他的笑容中也还是带著些微的悲伤。
  「你。。。。。。」没想到傅语邦竟然猜得到他在想什麽,唐律震惊也愧疚著,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被当成另一个人来看待吧!
  「因为我和慈很像,所以你想藉由我来寻找慈的影子,来给自己一点慰藉。」傅语邦更加清楚的点出了他的心思,让他更是愕愣。
  因为他的话,唐律此时才真正的正视傅语邦,而不是在他身上找寻傅雨慈的影子。
  傅语邦其实聪颖的让人赞叹,这样换个角度来看他,似乎看来就没有那麽相似,即使外貌上的相同,但气质神韵上却是不一样的。
  说不上是哪不一样,可是这麽一仔细分辨过後,他又会觉得自己之前的错看与恍惚有些可笑。
  要分辨出他们并不难,为什麽他会有那样看错的时候呢?
  比起慈的温和似水,小邦外显的个性虽然较强烈分明,但是却也是个温柔的人,而起心思比起较为单纯天真的慈来说,他的心思更为细腻。
  「抱歉。」他诚心的道歉著,毕竟,他认为不会有人会喜欢被当成别人的替身来看待,那种视线明明是在自己身上,但是看的却不是自己的感觉,一定很不舒服。
  可傅语邦却摇头表示不在意。
  「这表示姊夫你真的很爱慈不是吗?我很替慈高兴,因为这样也可以看出,这几年来慈真的很幸福、很快乐。」只是相反的,若是唐律很快的就忘记慈,甚至变心,他也无法原谅他就这样轻易忘记慈的。
  他当然不认为唐律在慈死後就该为她一辈子不再娶,唐律仍有自己的权利再去爱人,寻找另一个幸福,只是至少不要那麽快就忘记慈,不要在这几年内都好,若是唐律太快有了新爱,他会替慈不值得,然後恨唐律就这样忘记慈。
  唐律再度因为他的不一样而震住,深深的看著他而不是在寻找慈的身影,只是傅语邦还是当他是在看自己的姊姊的影子,所以并不是很在意。
  「谢谢你。」唐律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想向他道谢,因为他心底的痛楚,似乎也因为傅语邦的话而减轻了不少。
  「这没什麽好到谢的啊!」傅语邦还是那样的温和浅笑表情,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是唐律需要道谢的地方。
  不过是一瞬间,唐律的心底因为他那浅浅的笑容,而钻进了连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细微感觉,细小微妙的种子。
  「对了,你找我。。。。。。有事情吗?」在一阵深呼吸之後,唐律突然的想到他还不晓得傅语邦为何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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