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箫]箫寒千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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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箫]箫寒千里梦-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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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我不想?嗯?想不想?”银鍠朱武紧紧抱住箫中剑,有点蛊惑又带点惩罚地轻轻地啮咬他的耳朵。
  箫中剑仍是不语。
  “说,说你想我……”撒娇似地赌气着咬得重了,耳朵出了红印。箫中剑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银鍠朱武不停地问。
  然而得不到答案,他只能把那人紧紧锁在胸口。
  抱得那样紧,像要碾碎怀里人的骨头,把他融入自己的胸腔,成为自己的血肉。
  可是,那人还是不回答。
  他有点狠狠地猛地将人压上床,可是一只手仍垫在那人背后,怕他被突然撞上的床板硌到。
  真是……更让自己生气,生气得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这么整整一天,是不是吾不来寻汝,你都不会想我,不会奇怪我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
  赌气地封上箫中剑的嘴,不要听到任何烦心的东西。
  啃噬着、吸允着那人的舌头,唇齿间清浅的雪莲甜香。
  可是,嘴唇分开的时候,还是听到了,轻轻传入他耳朵的,那声熟悉的叹息,魔音一样,轻柔又噬心。
  “朱闻……”
  
  每当这种时候,箫中剑永远分不清他和朱闻苍日。
  银鍠朱武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是由自己而生的灵魂,怎么会没有丝毫相像。
  朱闻苍日本就是他所压抑的、唾弃的、排斥的,然而最深的渴求。
  而箫中剑,是这渴求的渴求,是他所不熟悉的一部分自己,命中最深的执念。
  银鍠朱武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朱闻苍日像他,还是遇上了箫中剑,他开始变得像起朱闻苍日来。
  难怪朱闻苍日可以对自己说,他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本心,那个分人格,原来早就预见了今朝。
  银鍠朱武还能把箫中剑留在身边,凭借的不就是偶尔和朱闻苍日相似的温柔和孩子气么?
  可是啊,银鍠朱武为了自己,还是想争上一争。
  他是一个魔,他所要的,一定要自己争取,那是他身为银鍠朱武的骄傲与坚持。
  
  “汝不惊讶为什么吾今天来得怎么晚么?”
  “为何?”
  “你都没有怀疑过,这漫天的烟花,吾这一身红袍么?”
  “……”
  “今天的礼花,是为了庆祝吾与九祸大婚,吾作为鬼族之主与邪族女王的联姻。”
  “恭喜。”箫中剑迟疑了半天后,低垂着眉眼说。
  “我倒是希望,这是吾与汝的婚礼。”银鍠朱武抬起了他的下巴,眼角余光里,红色的喜服铺延在那人灰黑色的大氅外,映着他雪白的肌肤。
  “莫要儿戏。”
  “你不信?那我做什么婚礼之夜不宿在她那里,还是要来找你?”他终于忍不住,抓住那人皓白的腕子,手指扣上那人冰雪一样寒凉的手指,“那么箫中剑,你愿不愿意和我成婚呢?九祸是魔界的女后,但是你却是我真正的伴侣……今天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愿意不愿意呢?”他牵起他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一根根轻啄,舔舐直至啃咬。
  “朱闻你……”
  “不是朱闻,是朱武……如果只有银煌朱武,而再没有朱闻苍日,你喜欢不喜欢?愿不愿意和我一辈子……”
  他手中那只无血色的手,颤抖了一下,脱离了他的掌控收了回去。
  
  “果然,朱闻苍日可以的,银鍠朱武就不行吗?”
  他看着他冰凉的,碧绿色的眼睛。
  “就没有一点点,喜欢不是朱闻苍日的银鍠朱武吗?”
  那双眼睛没有回避,也没有回答。
  是了,这人的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他从没有亲口承认过的,却那么分明。就像他喜欢烟花。
  箫中剑喜欢朱闻苍日,只喜欢朱闻苍日。
  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银鍠朱武放开了箫中剑,咧开嘴笑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所以在箫中剑看到之前,把头埋在了那人的胸口。
  熟悉的熨帖、安心的冰凉,透过那人的衣衫传到自己的面上。
  却又陌生到让人惊恐和慌乱。
  失去的念头,让人无法容忍地害怕。
  由爱生忧惧,由忧生怨怖,由怨生嗔恨。
  箫中剑看到胸口伏着的人肩膀抖动着低低笑了几声,然后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手指大力而狂乱,隔着布料都要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淤青。
  等他再度看到红发的人抬起的面孔时候,发现上面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眼里方才的温柔都不见了,只留下张狂,嗜血,残忍。
  然后覆了下来。
  他听见银鍠朱武咬着自己的颈侧说:“其实你一直都没明白我所说的银鍠朱武和朱闻苍日不是同一个人吧,所以才肯让我抱……但是,我们真的是两个人,而且现在,这具身体,这个灵魂,这个抱着你的,只是银鍠朱武。”
  
  身上的魔并不直接进入,而是用双手紧紧压制身下优美的躯体,身体则挑衅地顶撞着摩擦着,一下又一下,忽轻忽重。他背上扬起的血红的发丝带着狂意,像是燃烧起来,焚天的火,眼睛里也有同样的火,恶意地,屠戮地,要将他烧死在原地。
  “你知道么,九祸已经有孕了。”红发的魔笑着说。
  箫中剑听到这里才回过神,微微滞了一下,还是接下去说:“恭喜你,这么快就又有了子嗣。”
  “呵呵,箫中剑,该说你天真无知么,哪里有一怀了孩子就能发现的。我才回了魔界几日,吾这个孩儿,可是好几个月前就有了啊……”他鲜红的舌头缓慢地舔过箫中剑雪白的耳垂,情人一般温柔地耳语,“啊,那时候,朱闻苍日,已经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了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银鍠朱武一个纵身贯穿了箫中剑,感觉到对方的手指瞬间抓紧,几乎要刺入他的手臂。
  身下的箫中剑像痉挛的弓一样猛地一弹,然后彻底地沉默、僵硬了。
  像一块再说不出话的冰块。
  
  银鍠朱武的本意,并不是要箫中剑难过,
  他只是妒忌了。
  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告诉箫中剑双生大法的存在。
  也许骄傲的朱皇作为一个魔不那么成功,他没有九祸、伏婴师和吞佛童子的心机。
  但是他终究也是魔。
  魔都是存活在洞察和利用人心之上的。
  银鍠朱武,终究是个魔。
  必要的时候,一击诛心
  
  银鍠朱武的头卧在箫中剑的颈侧,炙热的和冰冷的汗水汇集在了一起,从他们交叠的身体上蜿蜒而下。
  银鍠朱武的身上,和朱闻苍日一样,气息温暖如火。
  却没有春风柔和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这对于箫中剑,才分外分明起来。
  他的身体很疲惫,大脑却很清醒。那些温存时分的错觉和自我催眠的自欺欺人,一瞬间都像被风吹散了的浓雾,再无痕迹。
  只留有那个桃花眼的红衣红发的书生,打着扇子笑眼盈盈风流无双,却一直执着地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那么认真的样子。
  箫中剑看着血色的天花板说:“我相信朱闻。”
  银鍠朱武撑起身,直视着箫中剑的眼睛:“都这样了,你居然还那么傻,执迷不悟……”
  “我相信,他做任何事,都是不想我受伤害,如果他没有告诉我,也是因为他不想我受伤害。”
  银鍠朱武不可置信地瞪着箫中剑。
  箫中剑只是静静看着他:“我也终于不再欺骗自己了,你果然不是朱闻苍日。”
  如果是朱闻苍日,永远不可能这样去伤他的心。
  这是银鍠朱武一直所求的区分,可是他不懂,为什么他真听到这句的时候,会那么难过。
  
  虽是银鍠朱武最深的渴望所化,朱闻苍日却衍生出了自己的独立人格。
  在面对爱时,一个掠夺者和一个牺牲者,怎么可能相同。
  终究,朱闻苍日不是银鍠朱武。
  而他银鍠朱武,也成不了朱闻苍日。
  他们是两个灵魂。而所爱的人,再相似,也不能替代。
  这是一个死局。
  蜡烛早就烧完了,幽幽的黑暗里,银鍠朱武听到箫中剑的声音,清冷的,无情的。
  “你其实,从来没有想让我再见到朱闻苍日吧。”
  傻人通透起来,总是直至人心。
  银鍠朱武看不见他的眼睛。
  只觉得,自己肌肤还是热的,却从胸腔深处透出彻骨的寒冷来。
  他只能把一动不动的人抱得更紧一点,哪怕那是一块已经冻伤他的冰尸。
  听不到呼吸,感觉不到心跳。



为他



  一,二,三,四……朱闻苍日低头点了点抬着华丽大轿的人数,果然不多不少,正好八个。
  八,八抬大轿么……
  异度魔界的品味啊……轿子是红的,连扮成露城的小兵丁都还是千万年如一日喜欢穿得一身鲜红。然后大家看到他这“族长”又格外兴奋,脸上满满的是幸福的鸡血。
  于是就是八只花哨闪亮的大红包抬着一只,其中盛着一只叫朱闻苍日的花哨闪亮的红包的,更大更花哨闪亮的巨型红包,诡异得喜气洋洋。
  真是令人……十分地想成亲啊。
  箫中剑侧倚在朱红的绣墩上,明明还是正经拘谨的身姿,清淡肃穆的表情,却无端透出一种难描难画的风情,禁欲又慵懒……诶,虽然最亲密的事情也和箫兄做过了,可是,总是欠一个正经的洞房啊。这算是自己欠箫兄一个交代,还是箫兄欠自己一个交代呢?看看箫兄那副冷淡的样子,唔,媳妇攻果然苦命……现下没去成荒城,是进不了萧家门了,可此去露城,这花轿走向自己要的结果的可能更渺……
  
  “朱闻,汝究竟是谁?”声音清冷又带着凝重的武痴传人,心思可不像眼前一脸心事重重的风流公子一样,满腹都是早飞得不知道边在哪里的绮念。
  收回神游的朱闻苍日看着箫中剑:“朱闻苍日,吾只是汝的朱闻苍日。”
  “那么,那些人,那个地方,和你有什么关系?”
  画扇轻拂,风雅无双的声音正经又不正经:“啊,他们与我息息相关,但是其实又与我毫无关联……箫兄,你在担忧么?”扇子收拢,轻轻挑起眼前人雪白的下巴,比手中白玉的扇骨还白……
  箫中剑往后一扬脖子,眼神一厉,随即又柔和下来。“我觉得,我们在迈向一个我所不知道的世界,而它属于你,却不属于我,也不会有我的位置。”
  语调平和,无喜无悲,却教人听了黯然。
  “有些人决定命运,有些人身不由己……我们都有不由自己选择的出身和过往,不是么?”朱闻苍日停下了正一下下轻击着扇背的指节,抬起头正对上箫中剑的眼睛:“但是,箫兄,相信我,吾,朱闻苍日,只属于箫中剑。而这世上,真正属于我自己的选择,从来也只有这一个完全属于箫中剑的朱闻苍日……那么,箫兄,你呢?”
  箫中剑低垂着眼眸,别过了头。
  “箫兄,你不信我么?”
  “朱闻,若要人信,汝亦须信人之信吧。”语气略带嘲讽,银白色的发还乖巧地贴服在脸颊,无血色的唇却勾起了一个浅淡的弧度,看向远方的碧绿色的眼睛里,闪耀着一种可以称为恶作剧的光芒。
  真是爱煞了那样的箫中剑,一瞬间小小的刻薄,让人想起曾经也有一个小小的调皮的孩子,他的心,幸福得所有悲伤尚未发生,温暖得百年岁月不曾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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