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乐抗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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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乐抗拆记-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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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其实是在隔壁邻居房屋夹着的一个20米长、3米多宽的过道,一前一后用两道木门隔离,从而形成房屋。当然上下左右用木板隔成夹层,就是高姐说的复式楼。
我说这不是复式楼,是油条房。
高姐马着脸:油条房也是房,少啰唆,不买姐还要去打麻将。
我:高姐你马着脸谁敢跟你谈生意,你那么性感,笑一笑好看。
高姐呸地吐出一瓜子皮:姐不是不笑,一笑粉就掉,要不是姐的天上人间被封了,急着用钱,姐才不会卖这祖传的房。
我拱手:原来是天上人间的法人代表,前段时间我才来消费过的,那个小丽去哪儿了,甜甜呢……其实我是胡诌的。高姐立马笑了,果真粉在掉:原来是老顾客,我就打个优惠,后面还有花园免费赠送,一口价,7000元/平方米。
我伸出五指:5000元/平方米,你这都是危房了……高姐:你买猪圈啊,6800元/平方米……我:5500元/平方米,我这是在流血啊……高姐:男人家流个屁的血,姐这两天来例假才在流血,6700元/平方米,这木板还是雕花的,古董……我猛地把装满钱的大背包往地下一砸:6400元/平方米,这钱就归你了,多现实的钱啊。我特意把一把钱从包里拿出来哗啦啦地又掉下去。
这一向是我谈判的高招,跟人谈判要是只说数字是没视觉刺激的,得声光电齐上,让对手看得到具体的钱在飘,在飘,就范指数会很高。
高姐挣扎了一会儿,但盯着钱的眼睛快出水了:妈哟,姐就算免费请你们嫖半年嘛,大家都耿直,过来我家签合同。
高姐家就在隔壁,走得扭腰晃胸,一边嗑瓜子,一边嘴里颇有不甘:姐这次算是免费出台,什么世道,猪肉涨价,人肉降价。
他们三个大喊可乐你是不是精神病了,这房还6400元/平方米,我们退出。我威严地盯着他们:谁是老大,来时不都说好我来拿主意吗。他们低下头,不情愿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都是装的,就是怕高姐反悔。这间油条房是这两天我们千挑万选才看准的,由于我们不是自住,所以战术就是要买最破但地理位置最关键的房,这间油条房看上去破败不堪,但正处丁字路的中央,一根承重梁横穿旁边两家人的房,拆别家,我家就倒,拆我家,别家也倒,三家连为一体,这拆迁成本就高,赔偿金也高,也有利于团结邻里成为联排钉子户,打一场人民战争,让拆迁者陷入汪洋大海之中。
                  李可乐抗拆记 一(8)
高姐扭着腰带我们穿过晒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小院,回头对我们怪怪地笑了一笑,用屁股撅开家门,一阵莺歌燕语就传出来:四筒碰起,幺鸡自摸,啊你摸到我胸了……春光乍泄,花丛纷乱,我把门稳定了一下情绪,十几个低胸吊带和网眼袜们摆了几桌麻将正在激战。
她们停下来转过来斜睨着,有个胸大得如把一对篮球放在桌上的妞,对高姐喊:姐,你真仗义,风声这么紧,还找男人回来让我们坐台。
高姐撕了一下那小姐的嘴:坐台,就知道坐台,政府不准坐台,全国都不准坐台,哪个妈咪敢开台哪个被逮……小姐正待说话,这时电视机里传出:中央电视台,现在我们正在现场直播日全食……高姐严肃地说:我们又不是国营专卖,只是民营小企业,要摆正位置,服从宏观调控,作为小姐其实也该主动转型……小姐们说:我们没文化,转来转去不都是B型,最多变态级转成SM型……
高姐不理她们,嗑着瓜子,扭腰带我们上楼:这些都是姐的部队,天上人间被封了,一时没地方去,我就让她们就地屯兵,也管一口饭吃,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她们哪儿有出路,她们平时给姐撑了很多面子,关键时刻我也要帮她们一把。
我回身把看呆了的包一头拖上来:戈壁的,你是来买房还是来买春的?
合同很快签好,下午房管局一上班就去办过户手续,肖咪咪正好有一同学在那儿当副科长,一切加急,一路绿灯,但要给3万的红包。肖咪咪这货肯定又吃回扣了,上次办个营业执照这货都吃了400元的回扣被我拿获,不过这次就让他吃点,6400元/平方米我们肯定是赚了,只等拆迁消息发布,坐等收钱。
下楼的时候,高姐发现什么,把沙发上一件鲜红胸罩扔过去:波妹,你胸罩又到处丢,显你的大吗?波妹不服:不是我的……笑着把胸罩扔回来。高姐:不是你的是哪个的,我这儿又没有养奶牛。再扔回去,又扔回来,一时间妞们高声尖叫,各种内衣、网眼袜在空中飞舞,包一头的脑袋不知何时也顶着一个至少38D的大胸罩,这货喃喃:太刺激了,世界大战。我很有扔一只回去的冲动,抓起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扔了出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谁扔的……声音不大,场面却一下安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女孩,像星球大战里那柄光剑,浑身带着冷光,向我走来。这时才注意到花丛纷乱中有个很冷很冷的女孩一直没动过,她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我看不清面容,可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她浑身带着不容置疑的光,在光圈中发话:你扔的?
我很奇怪,都他妈在扔,为什么偏问我,我长得较为帅吗?
她又冷冷地:你扔我的猫。
我张口结舌:猫,什么猫?
才注意到她手上抱着的是一只猫,疼得喵喵。靠,一定是刚才把猫当胸罩了,就奇怪胸罩怎么会有毛制品的。她刷地冲过来,用手指一下一下戳我的额头:扔我的猫,你说,疼不疼,疼不疼……戈壁你个小姐敢戳我头,我智慧的头,毕然他们已然在侧一脸坏笑,丢脸了,因为我们都共同地知道一个婴儿的故事:有个男人的老婆怀孕了,那男人一直忍,实在没忍住,干了一次。第九个月一个男孩出生了,第一句话就问医生:你是我爸爸?医生赶紧说不是,男孩又问护士:你是我爸爸?护士说旁边那个才是,男孩看着他爸,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他爸的额头,边戳边愤愤地问:这样戳你额头,你说疼不疼,疼不疼……
                  李可乐抗拆记 一(9)
还在戮我的头,疼不疼、疼不疼……当时很有扇她一耳光的想法,高姐见我面色不善,赶紧过来招呼打麻将:算了哈,我帮客人赔不是了,给姐一个面子,今天姐做了一单生意,陪姐打会儿麻将庆祝一下。
使劲把那个小姐按在椅子上,她很不情愿地坐下,嘴里说了一句:毛线,老男人!
什么毛线毛线的……先不管,高姐说打麻将,我心情大好,这是我的强项。老子这段时间五行什么都不缺,就缺钱,刚才瞄了一眼那些小姐的牌技实在太烂,我随便祭出点鲤鱼穿沙、麻猴上树之类,一定勇冠三军……不过要冷静,以我的经验,战前一定要先仔细观察对手的外表,了解对手才能战胜对手。
她帽子低低的,看不清下面的脸,但脖颈白白长长的,也没吊带和网眼,而是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水洗衬衣。脚下,咦,牛仔裤、白帆布鞋,倒还清纯。不过定位太不准了,一定是把小姐和千金小姐搞混了。
可是手气非常不好,前四盘点了三炮,被高姐自摸一把。我有些焦躁:包一头你总在我脖颈后面吞口水,妈的老子又不是小姐你吞什么口水,出去看地形。包一头讪笑,毕然本觉得无聊,俩人一起出去看油菜花了。
第二圈又连点那个小姐两炮,其中还有一个龙七对,靠,一会儿就输了1000多。我又瞪一眼肖咪咪:你又抹香水了,这味道太不利于我发挥了。
我就知道被小姐指头戳脑袋运气会不好,咦,她会不会来大姨妈,否则怎会这么不济。我起身上厕所。进去洗个手,换一下手气,在里面又洗了一下额头,想了想,悄悄把内裤反穿了,这也是换手气的重要一招。
回到座位,那小姐从帽子下面盯了我一眼:毛线老男人,进去那么久,前列腺吗?
又连点四炮,一小时2000多就出去了,本月生活费。决定上手段,高姐的打火机又打不着了,我左手假装帮高姐点火,右手摸牌时手心夹了一张。那个小姐好像瞥了一眼,但没发现,我把牌收到牌阵里,等会假装打个喷嚏悄悄把多张滑出去,就安全了,理论上无限接近双龙七对,一把就3000多。哈,小妞,跟我斗,我手持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咦,怎么真有菜刀,一把菜刀架在手上。
那小姐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冷冷地说:数牌。
一下从手腕冷到心里,高姐急急地劝:哎,怎么回事,又把刀抽出来了。旁边一帮小姐哗地拥上来,有劝的有数牌的也有兴奋尖叫砍他、砍他的。
菜刀妹手上使劲:数牌,要不然用刀来数你的指头。
高姐连说算了算了,都是朋友。肖咪咪此时已吓得浑身发抖,哆嗦着说和他没关系。狗日的这货天生就是个叛徒,上次工商来查网店的事情,本来是查假硅胶胸罩的,他却把我们用假身份证的事情一并说出来,弄得公安都出动了。
我愤怒:凭什么数我牌,你他妈什么东西……故意这么大义凛然的,借大声说话用左手把多余的那张牌滑出去,可左手动,也被菜刀压住。靠,当时我脑子里浮现出“凌厉”二字,刀法凌厉,没看见她怎么动的,菜刀妹你杨婆婆转世吗?
太没面子了,输钱还被小姐用刀压着手腕,我站起来大声地:你不要把小姐和千金小姐搞混了,装什么B,装B被雷劈……只听菜刀妹怒吼一声:我今天就劈你。举起刀就向我劈过来。
当时那一柄刀风驰电掣地袭来,我想起了西门吹雪、叶孤城、小李飞刀等一系列的矫健身法,就要奋力回击,但最终我选择了一个比较实用的招数:抱头钻下了桌子,又顺手把那只猫,向她砸去,一溜烟冲出门外,而我惊讶地发现——肖咪咪后发制人,已先于我跑到大门外了。
                  李可乐抗拆记 一(10)
后面寒气逼人,妈妈的,居然举着菜刀追来。你灭绝师太传人吗?不过多摸了一张牌,不至于真倚天屠龙吧。提起一口混元之气向大街跑去,大街上的人不多,偶尔路过的也没有一个见义勇为的,还习以为常地跟我身后打着招呼:呃,吃了没有?嗬,又动刀啦……
太变态,这条街是什么传统,莫非买房买到恶人谷?好汉不吃眼前亏,死在城管刀下老子还是英雄,死在小姐刀下连个讣告都不好写。我奋力逃跑,一定要把这变态菜刀妹甩掉。我跑啊跑,从街东头跑到动物园,又从动物园跑到后面的油菜地……再跑,就是清衣江了。
回头,菜刀妹居然还跟在后面,我指着她大吼一声:再过来,老子就跳河。
菜刀妹冷冷地:你跳,要不我砍死你。
我苦笑:不就多摸了一张牌,至于千里寻仇吗?
菜刀妹:我就是看你不爽,还偷偷换内裤。
我大奇:偷看男人换内裤,变态。
菜刀妹:前列腺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我告诉你——男人一脱裤子,皮带金属扣会发出响声,你毛线毛线的,皮带扣在地砖上敲得叮当的,外裤没换,肯定在换内裤,那就是换手气了。现在,你跳,不跳就砍死你。
这时高姐满脸掉粉地赶过来,抱住她赔笑,又对我说,哎呀,她对男人耍流氓脱裤子之类的很敏感,工作需要……虽然惊魂未定,但我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天才,天才小姐,连这个细节都掌握,当鸡是可惜了,该去当刑警……
高姐脸色大变,对我急急摆手,菜刀妹大喝一声:你才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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