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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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记- 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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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走就走,就是想吵也没人同她吵。

    “我可听说,昨儿个良贵妃住在养心殿。您这不是把到手的鸭子往别人嘴里送嘛。”

    知薇就笑:“你敢说皇上是鸭子。”

    雪容立马变了脸色:“我一时顺嘴,您可别说出去啊。”

    “我没那么傻,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眼下遭了殃,别人都等着看承乾宫的笑话呢,我一个麻烦还没解决,哪能再给自己制造一个。”

    雪容听了直叹气:“您让我说好呢。为个奴才跟皇上置气,多不值当。快别在我这儿待着了,赶紧去养心殿找皇上,说点好话服个软,别叫皇上气久了。”

    知薇受不了她的唠叨,嘴上答应了,出了门却不愿意过去。她还没得到消息,不知道良妃已经走了,以为她还在那儿呢。

    这会儿人家搞不好正温情脉脉,她厚着脸皮过去算怎么回事儿,弄得彼此都尴尬。她也不能太霸道了,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皇上既喜欢左拥右抱,就随他去了。

    她骨子里那种随波逐流的性格很快占据上风,不争不抢不理会,就跟从前的沈贵人一个样儿。

    结果这性子可把皇帝坑苦了。

    他在养心殿等了一天,也没等来知薇的投怀送抱,知道她是老脾气又犯了,心里好气又好笑。想想不跟她计较,反正自打喜欢上她之后,皇帝的傲气他是全然没有了,主动找上门也不是一次两次。

    既如此再多一次又何妨。

    到了夜间用晚膳的时候,皇帝掐着点去了承乾宫。到了那儿也不多话,坐下便准备开饭。

    他毕竟是皇帝,做什么也没人敢说个不字,知薇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只得吩咐人下去仔细侍候着。又见菜不多,忙前忙后叫人去准备皇帝爱吃的。

    皇帝就坐那儿,看着她走来走去的模样,只觉得她比从前更有风韵。

    开了苞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身上有股成熟的味道,就跟那果子熟了是一个道理。那正是采摘的最好时机,他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放着好好的福不享跟她闹别扭,到最后苦的还是他自己。

    于是一顿安静的饭用过后,皇帝二话不说把知薇抱进房里,连澡都顾不得洗就去脱她的衣服。

    知薇挣扎着推他,却被他摁住双手。一通狂轰滥炸式的亲吻过后,她听得皇帝在耳边咬牙切齿道:“今儿晚上,看朕怎么收拾你。”

    ………

    第二日,皇帝起来时满面红光。

    知薇呢,懒洋洋歪在床上,连用早膳的力气都没有。

    她暗暗咬牙,下辈子一定投胎做男人,最好皇帝投胎做女人,她定也要叫他日日下不得床来!

    皇帝上完朝来看她,知薇躲被子里没出来。好像两人还在闹别扭啊,他怎么跟没事人似的,脸皮当真厚得可以。

    “你这是还跟朕置气?既如此,朕少不得辛苦一点,再侍候你一回。”

    知薇把被子一拉,两眼瞪着他,一副受惊的模样。

    “朕昨儿夜里那么卖力,都没能叫你气消,看来今儿还得再接再励。”

    “您这是要我的命啊,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把我折腾死了,您还得再找一个。”

    “折腾不死,你这身子好着呢,今儿白天睡一觉,晚上就可再战了。”

    知薇真有点害怕了。昨天夜里是两人好上之后最疯狂的一次,她那嗓子到这会儿还哑着,下面也是火辣辣地疼,想起皇帝那凶猛地劲儿,她终于忍不住哀哀求饶:“您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不敢了。”

    “不敢什么?”

    “不敢同您生气了。”

    “要不你天天同朕生气,朕便天天有火气朝你撒,这不也挺好。”

    “您怎么这样。”

    皇帝轻抚她的额头:“朕这也是喜欢你,你不喜欢吗?”

    “喜欢什么呀。”

    “不喜欢昨儿夜里是谁把枕套和床单都给咬破了?”

    知薇轰一声脸就红了,气得一蒙头,抬脚踢了皇帝一下。这人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她咬破那些东西,不还是他害的。要不整个承乾宫都该知道皇帝把皇贵妃弄得欲/仙/欲/死了。

    知薇这边跟皇帝你侬我侬打情骂俏,那边良妃的日子可不大好过。

    安阳身子虽是无大碍,可一回延禧宫整个人就不对。先是整夜整夜做恶梦,吓得惊叫连连,接着又是整宿整宿睁着眼睛不睡,害底下一帮子奴才跟着她熬,都快熬晕过去了。

    良妃起先当她是落水吓了惊吓,吃几帖安神的药就会好。可她这病竟是越来越厉害,闹得她夜里也不得安生,不得不亲自去陪女儿睡。

    可安阳就是不肯睡,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瞧,明明困极了还强撑着,最后竟拿了枝钗扎自个儿大腿,吓得良妃目瞪口呆。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魇着了?我再叫太医朝来给你瞧瞧。”

    安阳却一把抓住她,不住地摇头。

    “到底是怎么了?”

    “母妃,你去把门窗都关上。”

    “这都关着呢。”

    “您再去查一遍。”

    良妃觉得她有话要说,只得掀被下床亲自去检查,确保无误后才回来。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屋里也不让留人侍候,这会儿娘在你怕什么,还能有恶鬼吃了你不成。”

    “娘,真有鬼缠着我。”

    良妃脸色一变:“你别胡说。”

    “我没有。娘,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碧莲,她躺在镜月湖的水底,脸被砸得稀巴烂,这是您叫人做的吧。”

    “那不都是为了你,你闯了那么大的祸,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死一个奴才,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更何况又不是你身边的。”

    “那碧荷呢,她是不是也死了?”

    良妃无言以对。碧荷是绝计不能留的,若被人查到她头上,她和安阳都得完蛋。所以那时候她借机放碧荷出宫,等她到了外头就叫自己哥哥下手,将她给绑了去。

    碧荷连家都没回就被人绑了石头沉河底去了。她出宫前良妃就同她说过,不许同家里人说,只给了她大笔银两,叫她远走他乡永不回京城。

    碧荷到底年轻,还当良妃放她一马,没成想出宫那一日就是她的死期。黄泉路上若碰着自家姐姐碧莲,怕是连悔恨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会儿安阳这么问,良妃不知道该怎么答。想了想还是决定瞒下:“没有,我给了她一笔钱,叫她离开京城自谋生路去了。”

    “您别骗我,您是我娘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您一定不会放过碧荷的。她要真活着我也不会总梦见她。”

    “你都梦见她什么了?”

    “她跟我说,说身上好沉,叫我帮她把绑着的东西松开。又说水里太凉,泡得她难受,她的身子全都肿了,没法儿见我,所以只能拿头发披在面前,夜夜到梦里来找我了。”

    良妃吓了一大跳,就跟被雷劈了似的。这年头的人都迷信,对鬼神这种东西向来敬畏。碧荷活着的时候不过是只蝼蚁,一脚就能踩死。可她现在死了,若真化成厉鬼,良妃再厉害也制不住她。

    那一夜别说安阳睡不着,连她都了无睡意。

    第二日一早她就想法子通知哥哥,叫他去把碧荷的尸体从河里挖出来,找个地方将她埋了,给她修个坟烧点纸钱,别再日日缠着她的宝贝女儿。

    可倒霉的事儿立马又传过来。没过两天嫂子进宫来瞧她,关起门来悄悄同她说:“娘娘的事儿这回没能办好,我这心里……”

    “怎么了?”

    “老爷收到您的信儿就去办了,可就是这么巧,那尸身竟是浮了起来,叫人捞上来了。”

    “什么,在京城?”良妃一下子就火了,“我当初怎么说来着,叫他别在京城地界犯案,等人到了外省再下手不迟。我还说要给埋了别扔河里,他全然不听,现在倒好。”

    “娘娘息怒。还算运气好,尸身不是在京城发现的。想是绑身上的绳子松了,这人就飘了起来。顺流向下如今进了河北省,在某个穷乡僻壤叫人给发现了。那地方的官儿是个糊涂蛋,料想也查不出什么。再说这么多天了,人早成一堆骨头了,还能查到什么。您就放心吧。”

    话虽这么说,可良妃哪里放心得下。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刚愎自用。打小就这样,她当了贵妃后更是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平日里他在京城招摇也就算了,若将她的差事办坏了,她定不会轻饶他。

    于是她冲嫂子吩咐:“回去同大哥说,叫他这些日子收敛些,别没事儿到处喝酒寻乐。老实在家待着。那桩事情也叫他盯着点儿,看看进展。定要确保这尸身不会叫人看出端倪来才行。”

    良妃嫂子听了眼前一亮,顺杆往上爬:“娘娘说得有道理。只是如今我的话他也不肯听,自打养了个小蹄子在外头,整日地不回家。在外头置了宅子养了人,再这么下去怕是连儿子都要生出来了。”

    “他这么不像话?”

    “谁说不是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这么糟蹋身子。那小蹄子是那处地方出来的人,惯会灌人酒,听老爷身边的小厮说,老爷在她那儿几乎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再这么下去身子真要给掏空了。”

    良妃想的还要更深远。她这个大哥虽说有点自负,但在色字一事上倒还比较自律。这些年除了嫂子倪氏外,家里不过两个姨娘,还都是倪氏生子的时候才给抬的。

    这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个外室,若真是烟花巷柳出来讨生活倒也罢了。怕就怕是别人给下了的一个局。听倪氏的说法大哥天天叫人灌醉,这人醉了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就全乱了。

    万一他把两人间的秘密都给说出去!

    良妃一下子从头凉到脚。她这些年干的坏事儿,哥哥可都全知道。只消露出那么一丁点儿,她可就全完了。

    “你赶紧回去同他说,叫他老实在家待着。那个女人今儿就给收拾了,若再敢胡闹,别怪我翻脸不认兄妹之情。”

    倪氏听了大喜,借贵妃妹妹的手拴牢丈夫的心,还有比这事儿更靠谱的嘛。于是当下告辞回家,将丈夫唤回来,又把良妃的话一一同他说了。

    她还道:“你若下不了手,那边我去弄。贵妃娘娘想得周全,咱们这样的人家可要小心点,如今大皇子二皇子生母都没了,只有咱们三皇子还好好的。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侄儿想,养个外室传出去,三皇子和贵妃娘娘面上好看吗?若不小心跟人说错点什么,回头可是满门抄斩的罪。”

    良妃的哥哥这么一听也有些发怵,当下就派了人过去想把那外室处理了。

    结果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说那边似乎听到风声,连夜卷了金银细软就跑了。这会儿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倪氏一听这话不由连拍大腿:“坏了坏了,这下真要坏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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