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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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知相忆深-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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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我先走了……”我对他道。转身,从几上拿了皮包就想走。

    “念伶!”刘俊却唤住了我。

    我转头,他也恰看向我。目光中,有着一丝考量。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我全身一震,许久许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非我不想,而是不愿。我已经让他看到了这么难堪的一幕,如何还能对他再次说出自己的遭遇?那样的遭遇,是如此的不堪。

    见我不说话,面色不豫,刘俊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于是低头想了想,又抬头问我:“那好,你告诉我,今天……你怎么会去那里?”他换了个问法。

    我深吸一口气,道:“报社有任务,让我去做一篇关于三洲建康的采访。”想了想,我偏头又反问他,“那么你呢?你怎么会在那里?是和松田仁本有约吗?”

    他点点头,“嗯,本来今天松田说要和顾骏城去工地视察进度的,而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但顾骏城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松田身体不舒服不去了,约我中午到‘北海潮’见面。所以我就去了,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你……”

    刘俊的话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却让我心里一沉。

    “你说……是顾骏城让你去的?”我问,却泛起阵阵疑问的涟漪。

    刘俊点点头。

    不对啊!明明今天那个时间段里,李主任说约了松田做采访啊!我回忆着。

    还有……为什么我进到餐厅的包间后,松田仁本呃表现会这么奇怪?他说——你是顾总帮我找来的那个……

    那个什么?就事后来看他的表现,他当时未吐清楚的那句话,绝对不会是说记者!

    意思就是说……是顾骏城从中捣鬼,让李主任将我派到了松田所在的餐厅包房内,并暗示他可以对我意图不轨?

    那他为什么又要叫刘俊过来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倏然间,一条清晰的脉络浮现在我的心底。

    顾骏城,他曾经说过………

    他要让刘俊消失,要他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心里大叫一声糟,恐怕我和刘俊,真的都被他给设计了!

    一把拉住刘俊的手,我冲着他大声道,“刘俊,走,快跟我走!”拉着他就往外走去。

    一切,但愿都还来得及!

    “念伶,什么事?”刘俊被我突然间的反应慑住,问。

    “我们……”我手拧着门柄,转身想对他说我们出去详谈的话——

    却在开门的瞬间,门猛地被大力的撞开,一群手执相机的记者蜂拥了进来,刹那间,镁光灯闪个不停。

    短暂的错愕之后,我的心一沉。看一眼刘俊,他面无表情的面对这一幕,想必已经明了了真相。

    我明白,一切,都太迟了。



115

    一切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天之后,Z市满大街的报纸都在报道我和刘俊的“奸情”,难堪之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更是将刘俊与我在上高中时的那点事儿也报道了出来,说得头头是道,着实地娱乐了一把大众的神经。

    而顾骏城相较于这些流言蜚语所作出的行为更让我意想不到。明明是他所设计的阴谋,却将错误全归在了我和刘俊的身上,不仅赚足了大众的同情,更是将我与刘俊说得多么多么不堪。更过分的是,在一个月之后,他竟然向媒体大众宣布了中止和刘俊的合作,飞扬将全面从威扬撤资的消息。

    一时间,大众哗然。

    而相较于顾骏城大张旗鼓的动作,刘俊却显得很淡定。他默默地接受了一切,顾骏城的撤资,无疑是对才起建的楼盘有很大的影响,但刘俊也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不仅说服了董事会,而且继续开始了对城南新楼盘的开发和运作。

    对于刘俊这次所遭遇的危机,我从心底感觉不安。我知道,顾骏城这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没有我的事,他和刘俊是绝不会走到今天的。但现在事已至此,要想挽回,已是无力。我想过去求顾骏城,但却被刘俊所阻止,只好在一旁观望着,看着他一步一步掌控住整个混乱的局面,直至否极泰来。

    于是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当绿草疯长红花含苞之时,刘俊终于成功地渡过了此次危机,将威扬引领上了稳定的局面。而威扬以前就在开发的城南楼盘虽然没有了日本三洲建康的资金和顾骏城的后援,但销售也比预期的火爆,很快的一期工程的楼盘销量就宣布告罄,为威扬挽回了不少的经济损失,没有使威扬就此败落。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刘俊正式地向我展开了追求,他约我吃饭,约我看电影,约我去郊外野游……我们共同漫步于郊外的蓑蓑绿草之上,看着到处的浓浓春意,总是能情不自禁地想到从前,想到我和他一同度过的年少岁月。

    这样的日子让我感觉很快乐,很舒心,所有的伤害,所有的束缚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然全都不再存在。我的身边,站着的人仍是刘俊,仍是那个我记忆中的他。

    而每一次,当他载着我回到我的出租房时,他却也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他想要对我说什么,却不敢再去面对。毕竟,十年的时光,我们都早已不复从前。我如何还能让他为我付出,为我等待?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即便没有了顾骏城,我和他之间也……

    于是我还是下定决心准备离开了。经历了小半年的光景,我见识到刘俊在商场上的睿智与反应的敏捷,也终于意识到我们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春年少可以毫无顾忌的孩子。现在的我们,肩头都压了许多的重担,又岂能任由感情无所保留?

    所以,当报社成功地划转了报业集团,而我也完成了手里的工作之后,我再一次地向李主任提出了辞呈。按我的想法,我的工作已经完全完成了,和顾骏城的关系也告一段落,按说应该对报社没有了利用价值,李主任这一次一定会放我走的。但却没想到,这一次我竟然又卷进了另一个漩涡当中,不得解脱……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将辞呈再次递交给李主任的时候,一件大事却突然而至,又生生地打住了我想要离开的脚步。

    就在我想要快点把报社里的事情结束掉,然后再次提交辞呈的当口,一天上班的时候,李主任却突然唤住了我,嘱我去外面买一些好一点的水果和礼品,要我陪他一起去XX医院看望一个病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极为小心谨慎,让我不禁有些生疑,闹不懂他要做什么。

    于是我照他所说的买了礼品,李主任亲自开车去了趟医院,坐上电梯,直接上了住院大楼最顶层的特殊病房。甫一出电梯门,迎面就冲着我们走上来两名男子,一脸正气的模样。凭我多年当记者的直觉,立刻感觉到这两个人的身份绝对非比寻常,他们的模样像极了便衣警察。而他们与李主任似乎也挺熟悉,彼此问候了几句,翻检了一下我提来的东西,又看了看我的记者证,这才在前面开道,将我们引到了一个病房的门口。

    我跟在那两个人与李主任的背后走着,看着这医院顶楼里竟然还有站岗的警卫,一时间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我将要去看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李主任走到病房门口,两个站在门口的警卫将房门替我们打开,我这才好奇地朝房间里看了一眼。但仅仅就是这一眼,就已经将我震得像点了穴一般的,只能傻傻的忤在原地,半晌回转不过神来。

    黄芳!病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黄芳!

    只见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凹陷的双眼紧闭着,似乎很痛苦的睡着的样子,一只手上也还打着点滴。

    “黄芳姐?”我惊愕地捂着自己的嘴,半晌,扫了眼李主任。她不是已经辞职离开报社了吗?怎么现在……

    李主任了然地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多说话,又轻脚轻手地踱到了她的床边,将礼品放在她的床头上,然后俯身打量了黄芳良久,这才轻声地唤她道:“黄芳?黄芳你好点了没?”

    “唔——”睡梦中的黄芳受到了惊扰,很不安地皱了皱眉,侧了侧身,正欲调转一个姿势继续睡觉,眼角的余光却似扫到了我们般,陡然间睁大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我和李主任。

    “你……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来人啊,救命啊!”她突然高声惊叫了起来,弹坐起来,开始朝我们大力地挥手。手腕上的点滴瓶被她这大力的一晃,差点晃落到地上。

    我见状大惊,忙冲上前,看着眼神涣散的黄芳,竭力地想要稳定住她的情绪,“黄芳,黄芳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念伶,你的好姐妹张念伶啊!”

    “啊……”面对着我伸过去的手,黄芳惊得拔高了声音,失声惊叫,边叫还边往床里躲去,“别……别过来……我错了我错了……”她眼含惊惧地道,手死命地朝我面前挥着。

    我被这一幕震惊得无以复加,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明明就是黄芳,是那个曾经和我一同采访一同出稿共同合作了几年的事业伙伴,但怎么到了现在,她的眼底对我充满着陌生与惊惧?好似……就好似她曾遇到了什么巨大的灾难与恐怖的事情一般,让她已经认不出我们来了。

    “黄芳,”李主任也试图安抚她的情绪,“黄芳你看仔细一点,是我啊,我是李主任……”

    “不要……不要杀我啊!走来!你们统统走开……”黄芳的情绪却依然失控着。

    恰在此时,病房外响起了几声脚步声,听声音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我和李主任还未回过神来,黄芳却突然安静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大约一两秒钟,却又突然转化为了下一波的惊恐。

    “啊!他们来了,他们要来杀我了!”她喃喃两句,突然一下拔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点滴,腾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飞身就要往窗户的方向扑过去,“不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李主任和我一惊,赶忙回手好不容易抓稳了她,急得直冒冷汗。不可想见,这里可是住院大楼的顶层啊,如果刚刚她真扑到了窗户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黄芳你冷静一点,求你……”我制住她,她却在我怀里乱扭,劲儿大得惊人。

    正在此时,病房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医生和几位护士,见此情景,就像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处变不惊地转上来,将黄芳拽到了病床上,然后在她的大吵大闹声中,护士熟练地按住她的四肢,就着她的手腕注射了一管镇定剂。

    几秒钟之后,原先还情绪激动的黄芳开始全身无力,意识涣散,眼皮也一耷一耷,终至沉沉地再次睡了过去。

    我和李主任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黄芳发疯似的举动,很久很久,我用手一抹,自己竟满脸的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医生守着黄芳,直到确认她再无疯狂的行为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我和李主任,语气里有些埋怨地道,“不是说过现在病人需要安心静养么?你们怎么又来看她了?你们这样,她的情绪波动会很大。”

    李主任点点头,“是是是,我们会注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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