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赎的灵魂:清水湖的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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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赎的灵魂:清水湖的水晕-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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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知道他的心是柔软的,不可能对她的话感到“无动于衷”。

  “我明天走……”他有些抱憾地笑笑。“你手机……关机了吗?”

  “嗯……”她闷闷地应一声,又坐了回去。

  “我本来想和你一起去一个地方。你一直没回我短信,我打你电话,是关机的……”

  “我是故意的!……”

  “当然这个地方也挺好的……有阳光,地方也开阔,让人心里很放松……”

  “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教会吗?”她沉闷地问。

  “算是吧,是一个附属于教会的‘孤儿院’……”

  “孤儿院?”她惊讶地反问。“去那里干什么?表达对那些可怜孤儿的关怀和爱心吗?……呵!这原本就不是我这种人的‘套路’!……告诉你吧,每次我看到媒体报道什么明星去某某孤儿院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感觉——恶心!……难道你想让我去见识一些人间有爱的感人场面,想借此感化我这个可恶的‘恶人’吗?”

  “不是……本来我是想一个人去的。昨天既然你说想和我一起去教会,我就想……”

  “你既然明天要走,那就没有必要罢……”她望向头顶的蓝天,淡淡地说。

  “两年前,我离开学校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他们,我大概真的已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睛也蓦地发起红来。

  “是吗?”她终于回头望着他,声音也柔和下来。“……我还记得你说你只读了大三就离开了……”

  “是的,我也有一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所以,我觉得自己特别能理解你。自从那天晚上在清水湖边见到你,我就再也不忍心从心里完全抛下你……我知道你需要帮助……”

  “没人可以帮我!”她一动不动地定睛于一朵白云上。“……‘受折磨’是我的宿命:白洁在的时候,我因为她的存在而受折磨;她死了,我因为她的死而受折磨。无论怎么,我都是要受折磨的!那也是我活该的……”很快,豆大的泪珠就从她眼眶里滚落出来。

  “有人可以帮你……”他踏上大圆石,把一小包纸巾放在她眼前。

  “谁可以帮我?你吗?”她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取出一张纸巾拭了一下脸庞,却更加泪如泉涌了。“你不是说,你就要离开C市吗?……”

  “我没有什么能耐……”他怔了一会儿才说:“真正可以帮到你的人只有耶稣基督……”

  “耶稣可以怎么帮我?”她对他的说法感到丧气。“他能让白洁活过来吗?又或者……他要让我成为一个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的‘植物人’,让我彻底忘掉白洁已经自杀这件事情?”

第十九章 同病(5)
5

  
  “不是后者。后者有点像佛教给出的答案……”他停顿了一下,走下大圆石,最终站在大圆石下面的碎土石上,对着她坐着的侧影说:“佛教和基督教只有一方是真理:一个承认耶稣作为上帝独生子的救世主地位,一个不承认。由逻辑矛盾律可以知道,双方不可能同时为真……”

  “为什么不可能同时为假?”她带着一点恶意追问。

  “如果只是粗略地从感觉上来判断,很可能会认为他们双方整体上都是错的。但是如果针对他们对每一个具体问题的回答,而且他们双方的答案是一种‘是与否’的对立的话,他们就必然要分属于对与错这两个不同阵营,而不可能都对或都错……举一个例子来说,对于‘耶稣是不是独一救世主’这个问题,基督教的答案为‘是’,而佛教答案为‘否’,对于这种是与否的对立,就只能有一方对而一方错,而不可能都错……当然,大多数人在这个具体问题上的第一感觉可能倾向于和佛教一致。他们无法想象真的有这种可能性——耶稣不仅不是‘虚构人物’,还是始终活着的人类唯一的救世主……”

  “我的脑子完全就是一团浆糊!”她有点懊丧地摇头。“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是不可能去想的,就算去想了,也想不清楚……所以,我这种人永远都不可能去信什么宗教。从小到大,我很自然地认定,这个世界没有鬼神。如果某些高深的科学家或哲学家一定要坚持说‘这个世界有神’,我也不会以我的常识判断去反对他们,因为他们的脑子原本就和常人不一样,他们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是我们这些平常人只能凭着直觉感官去判断宗教教义……所以,你不要试图说服我去信基督教了……”

  “其实,信仰的核心不在思辨说理,虽然信仰也不能完全脱离这个……实际上,我们能真正信仰耶稣的可能在于我们在生活中可以真实地触摸到祂:祂始终活着的,祂知道我们的一切,并实实在在地掌控着这一切。我们可以借着祷告和祂交通。对于一个还不认识祂的人,只有通过奉祂的名祷告,才能看到祂显示给我们的荣耀……”

  “耶稣可以让白洁活过来吗?”她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柔和的阳光照干了,问这个问题仍是她出于她心底的一点小小恶意。“如果白洁可以活过来,我当然马上就信了……”

  “上帝有这个能力,但是祂不会这样做——祂有能力做的事情未必要按照我们的一己私意去做。不能因为全能的上帝没有按照我们的私意去成全一些东西,我们就否定祂的存在,或是否定祂的能力……”他若有感触地说。

  “不说上帝了行吗?你能不能说说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是两年前,为什么你要自己离校出走?……你还是先喝口水吧!”她站起身,去取下被她放于圆石边上两个小坑里的矿泉水,打开来递给他一瓶。

  “谢谢!我也带水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一个不大的黑色斜跨包,但还是接下她手上的水喝了几大口。

  “你打算一直站在下面说话吗?”她不满地瞄他一眼,便低下头来。她有些伤心地觉察,他一直不愿来大圆石上和她一起坐下,是因为不想和她过于“亲近”。

  “我们真的就一直待在这里,不去别的地方吗?”

  “就在这里不好吗?我懒得走路!……”她又闷闷的了。“你先讲你的故事,如果我听了有心情,就跟你去那孤儿院看看……”

  “好吧,我可以先说一下自己……”他终于踏上圆石,在她为他用书铺下的地方,与她并排坐下来。

第十九章 同病(6)
6

  
  “离开学校之前,我就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他有些突兀地说。“如果是我害得别人丧命,那么只有我自己也丧命,似乎才能真正告慰自己的良心……”

  “那时候,你身边也有人……”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自杀了吗?……”

  “她没有自杀……”他纠正道,语气悲凉。一阵凉风吹过来,让只着一身衬衣的他不禁打起了寒噤。“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跟人口头讲述过那件事情,可能会讲不怎么清楚……”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望着远方的山头说:“我大三的时候,她是大一,算来和你们也是一个年级……我们是在清水湖边认识的……开始我不知道她有病,但是回想起她之前一些异常表现,还是不难确认的……”

  “如果说起来很难受,就先不说吧……”她看到他一句一顿的样子,有些不忍心逼他继续回忆了。

  “意外发生之后,我真的感到像天塌下来一样……”他没有停下来,却真的把话省略了很多。“……要不是那天我对她太‘硬着心’,她就不会死……看到她悲痛欲绝的父母,我就觉得自己真是害苦了他们……后来有些天,我在学校任何一个地方站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在踩着她的身体……所以,我最终从C大侧门离开了……我沿着侧门外面那条公路一直往前走,大概走了两天……因为滴水未沾,粒米未进,我倒在某段公路外的荒野上……我原以为自己也是会死的,而且真的想让自己也死了算了……可是几天后,我在城郊一家孤儿院醒来。在那之前,我好像在梦里的时候就听到一群小孩子的歌声,让我觉得好像心里有甘泉流过一样……我醒了才知道他们唱的是基督教的赞美诗……孤儿院院长告诉我,是有人把我‘捡来’丢给他们的,因为人家实在找不到愿意收留我的地方,我又一直昏迷……更何况,他们不知道我的来路,甚至担心我是一个走投无路的‘通缉犯’……”

  “你真是渴坏了吧?……”她不禁当时的他感到揪心难过,还把他已经放下来的水又拿起来递给他。“多喝点水……”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有点害怕自己的语气给他“雪上加霜”的样子。她还把他之前递给他的纸巾包又递还在他眼前。

  “人家连命都没有了,我那点苦能算得了什么?”他接过纸巾来擦拭涕泪。“更何况……最终上帝拯救了我的灵魂……我何德何能,配得上帝这样对我?……”

  “原来,你不是无缘无故就信基督教的……”她感慨道。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信基督教……人都是败坏的!若不是上帝怜悯我们,主动来施恩给我们,我们都要是走向灭亡的……”他的情绪开始慢慢平复下来。“我并不是因为自己有了什么‘顿悟’,或是突然读懂了某位大人物的高深论证,才信了上帝……我是因为在自己的生命中真实触摸到了上帝才信祂的……上帝会回应那些愿意寻求祂的人……”

  “下午,我们一起去那个收留过你的孤儿院看看……”她望着他的侧影,突然说。

  “嗯……”他最终感动地对着她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你歇口气吧……”她又说,而他仍旧是点头。

  在彼此都沉默下来之后,天空的云朵慢慢完全遮住了太阳,让他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暗淡下来。

  “我来说吧……”双手抱膝的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便望向那朵遮住阳光的白云,仿佛开始陷入一些遥远的回忆。“……从我十一岁那年开始,凡是白色的东西,几乎就可以影响我的心情……因为一切白色的东西都可以让我联想到白洁……”

  终于,她开始跟他讲起她和白洁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来,当然她也并非是把自己的每一个心思意念都向他和盘托出…… 。 想看书来

第二十章 同窗(1)
1

  
  岑佳很清楚自己,她之所以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和白洁成为了“密友”,根由恰在于她早年作为一个村小学学生的自卑感。

  当她还在破落的村小学念书时,她就强烈向往镇上那个热闹非凡的中心小学了。那里建筑物气派,那里的学生也飞扬着感染人的自信,还有趾高气扬的傲慢,而这在岑佳看来,不仅不是可恶的,反倒是值得她艳羡的。那里的同学都要戴鲜艳的红领巾,班里干部还要在手臂上佩戴带红杠的标志牌。

  村小学的老师每年都要带他们去镇中心小学参加小学生的体操比赛。每次比赛,镇中心小学的班级总是精神抖擞地献出他们轻盈而整齐的体操动作,而他们村小学的班级却状态低迷,动作凌乱……

  镇中心小学的规模和气派都给岑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村小和镇小太多的差别给了岑佳小小的心灵很强烈的冲击。每当有人问她在哪里上学的时候,她都希望自己可以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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