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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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妖邂逅-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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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然的瞅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广告牌,心下五分哀怨五分无奈。所长到底是为什么支使我来这儿呢?我的水准他又不是不清楚,难道他高估我了?还是这里有什么历练?不过我很快就放下了。在没有明确的风向标之前,我不喜欢私下揣摩别人的心思,就像自己不希望自己的肚子里有蛔虫一样,我也不喜欢去当别人肚子里的蛔虫。

    人心难测,何况世上本没有完全一样的人,更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心。不一样,就会导致别人的想法和做法你不能全部理解,换做猜测,准确度就更低,所以,我始终觉得,要想知道一个人的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他谈,用自己的心去揣度别人的意思,是很难得到真实答案的。而若是这个人不愿意回应你的好奇,那不说就不说呗,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家想保持神秘就由他保持呗,咱何必刨根问底、千方百计?又不打算改行去当占星师。

    因此,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依照所长的交代继续仔细检查,就算是新的也要滴水不漏的扫描完一遍,我相信,虽然所长他性格顽劣喜欢损人乐于恶作剧,但是绝对不会在工作时间用公事来耍人的,至于这项任务的其中缘由,我想我可以回头再去找他问清楚。

    于是,尽管希望渺茫,我的目光仍旧不依不饶的循着支架一毫米一毫米的向大厦的墙壁上移动,只见墙面上亦钉着一大块铁皮,而支架的四个棱角就和这铁皮焊接在一起,使得墙面和广告牌形成了一个严丝密缝的整体。

    我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刻又说不上来,套用一句俗话,那就是“女人的直觉”,尽管这句话用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妥,根据百度上面的示例,这句话通常是用来辅佐男女情感问题的,尤其是当你的另一半出轨的时候,你便依赖于你那高出理性一大截的直觉,进而一鼓作气的将你的另一半与出轨对象在作案时当场逮个正着。可惜我并没有这种逮人的机会,二十年以来,我一直兢兢业业的维持着一种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状态,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默默的完成了一个单身少女到单身女青年的蜕变,直到两年多前与许月樱、王容奇狭路相逢,我才由独行女侠的姿态转变成三个火枪手的组合。而用小樱的话说,我的桃花不旺,不仅仅是因为我习惯了一人行走江湖,更多的是由于我迟钝的很,比假小子式的奇奇还要呆,简直就是超导体的克星,巨无霸的电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此刻的我在天台上已经摆好了一个极为稳当的站姿,开始用镜子给所长传图像。

    依照方才观察的顺序,我挪动镜面,一一移过广告牌、钢板、支架、铁板……突然,我茅塞顿开,脑海里仿佛“啪”的一声炸开了一朵灯花,清晰明了的指出了先前让我觉得古怪之处。

    我们总是为了搜寻异样而下意识的忽略掉那些看起来毫无异样之物,即使那件东西大到无法逃脱我们的注目,依然会因着它的正常、它的普通而轻易溜过我们一遍又一遍的侦查,以至于我们都忘了去想一想,它应该平常吗?它为什么平常?如果它不平常可能代表了什么?平常,会让我们习以为常,于是思维彻底的在平常中灭亡。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是明显的秘密,越是容易被人疏忽一样。

    面前的广告牌,也是同等的道理,因为先入为主的知道它是新的,知道痕迹肯定已经被抹去了,知道焊接绝对牢固,所以才觉得不需要质疑,才忘记了去思考:如果从广告牌到铁板都是由焊接而连的,那广告牌是怎么掉下去的呢?焊接处断裂?广告牌连着不锈钢支架一起掉落?可是高空中的焊接哪有那么容易断裂?何况这该死的焊接,完美得让我根本连焊缝都找不到!

    因此,在判定是人为还是真的意外之前,我们得先弄明白,这广告牌是如何砸下去的。
第五章 救命啊!(2)
    就在这时,所长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闪闪,有没有看到螺丝?”

    我瞧了一眼墙面上的铁皮,这块铁皮总算是用数枚大螺丝鞘住的。

    “有,在这里。”我把镜面对准螺丝。

    “咦?铁皮和螺丝都不是新的?”所长轻呼。

    “是啊,广告牌和支架是新的,这个墙面上的都是旧的。”铁皮上锈迹斑斑,螺丝和铁皮的接口处也红黄层层,显然是经过了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早已锈在一处。

    少顷,所长又道:“闪闪,能不能再凑近些?我想细看看支架和铁皮的焊接处,尤其是焊接点下方。”

    “好。”我踮起脚尖,努力伸长了胳膊,再次将镜面转向支架,灿烂的阳光从东射来,经过镜面反射在支架上,留下一个被压扁的方形光斑。

    就着光斑,我看到紧挨着新支架与铁皮焊接处的地方,有微微的凹陷,似乎是上一块广告牌残留的痕迹。

    这处痕迹,原本躲藏在新支架的阴影里,要不是恰好有镜面反射的光亮照着,委实难以察觉。

    挪一挪镜子,我眯起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只见凹陷处是一个圆孔,孔里面有一圈一圈的螺纹,不是很清晰,许多都被磨掉了,但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螺丝孔。

    有了这第一个发现,我来了兴致,以此类推,顺势发现了另外三处同样的螺丝孔。四个孔对应着四个支架,我立刻有了想法:莫非原来的广告牌是用螺丝固定的?由于长久的风吹日晒雨淋,螺丝老化松动,加上七月初的黄梅天连日暴雨,钢板的广告牌才终于吃不住力,于是不甘不愿的遗弃了终日相对无言的墙面,然后与底下等人或是避暑的小男孩过度接触。

    若是真是如此,那广告牌坠落的意外之说就有理可循了,也莫怪警方将其定义为意外,连我也几乎这样认为了。而且现在改用焊接,不会再像螺丝那样松掉;不锈钢的支架,再蹩脚也不至于被这金匮市日渐烈性的酸雨给腐蚀了。确实,比原来要保险许多。

    “闪闪?闪闪?”

    所长的声音好像有些焦急,我收回镜子:“在。”

    “马上回来。”所长不容分辩的命令,“不要走小路,大马路上哪里人多往哪里走……”

    厄……不就是回去嘛,我怎么觉得他像是特别紧张的样子?虽然我确实有些路盲,但市中心这大大小小的几条路还是走得都分外熟稔的……何必额外交代走哪条路?所长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立刻动身,我会让阿解开车——”一句话未完,所长的脸色蓦地一变,我不由得在心里慨叹,向来和颜悦色、笑意绵绵的所长居然还能有这样悚然动容的表情。就算今天我白爬了一趟六楼毫无收获,单看到他这种万年一遇的青白脸色就已经是赚到了。

    不过,他这表情来源是什么?他看到了啥?难道我背后有什么古怪?我下意识的就想回头,镜子里霎时传来一声不容置疑的大吼:“蹲下!”我条件反射的迅速矮低身子,登时五道凌厉的爪风削过我的头顶,刮起一阵侵透头皮的凉意。

    眼前飘飘然的落下几缕被削断的长发。啊!我的头发!我最宝贝的头发!可恶!我真想跳起来把面前这混蛋揍一顿!可是,一、我不会打架;二、这混蛋显然不是人;三、我害怕。所以,yy是美好的,现实是丑陋的。结果是,我护着脑袋狼狈的抱头鼠窜,连从背后偷袭我的对手是谁都没能看清楚,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眼角的余光瞥见又尖又长的指甲和覆满了黑毛的兽爪。

    对方一劈不中,似是楞了一楞,显然没有料到我区区一个人类的小女孩,见到了他的怪物模样后居然没有吓得厉声尖叫、瑟瑟发抖、两腿发软、跪地求饶,竟然还有力气逃跑!然而,攻击的停顿稍纵即逝,它毫不吝啬的向我展示它所向披靡的尖爪。

    腾、转、跃、扭、跳……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躲避那削铁如泥的爪风。不料——

    “砰!”

    我前扑过猛,收不住力,虽然躲过一击,却以一个狗吃屎的造型被迫与地面亲密接触,原本紧握在手的圆镜也“啪”的一下甩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哐啷啷”的脆响。完了完了,我竟然在这种时候摔倒!难道我的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么?不要啊,我还没活够呢!

    锐利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我,我都能感觉到那股森森的冷意了,后背的汗毛根根直立,肌肤发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掉落在地的圆镜忽然放光,一道白芒刹那间爆出镜中,直劈向后,瞬间分化成无数条细密黏人的触手,寻丝觅缝的攀上它的身体,裹裹绕绕,结成一个茧把它困在了其中。

    “快跑!”所长的低叱传来,不等他吼第二遍,我就已经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撒开腿向楼道狂奔了。

    唉,怪不得电梯不能用,扯进了非人物种,随便来个什么电梯意外,我就翘辫子了……我现在奔跑的速度,如果去测八百米,肯定可以破校记录……我脚下步子不停,胡思乱想的趋势却莫名其妙的也不停,而且越是紧张越是跳跃的欢快,不知是基于个什么道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快了快了,我连蹦带跳的滑下七、八阶楼梯,总算看到了圆圆的“二”这个楼层号。我深吸一口气,感到心脏在狂跳,仿佛从十米高的跳台上跳水,恐惧中夹杂着紧张,紧张中夹杂着刺激,刺激中夹杂着生存的**,好像再不落水,心就要蹦出体外来。

    呼啸的风声刺入我的耳膜,糟糕,它追上来了!好在我就快抵达一楼,绿色的“安全出口”的灯牌已经在向我焦急的招手。我第一次感到,那一星如豆的幽幽萤火,竟然如此明亮如此温暖又如此可爱,将点点希望的种子悄然无声的埋进我的心田。

    快了快了,只剩下五、六步了,可是,后脑的压迫力陡然沉重起来,不用回头我也晓得,锋利的爪风正在一寸一寸的逼近我的脑袋。

    我快,它却更快!

    神啊,谁来救救我吧!我还没有醉过酒发过财谈过恋爱,怎么能够命绝于此?就这样夭折了的话我该有多遗憾呀,难保不在阎王家大闹个三百回合!而且,想我二十年来,何尝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事值得你提早将我回收?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红颜祸水,根本殃及不到这个世界、国家抑或金匮小城的安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体验过全套的人类生活以后才寿终正寝呢?现在的我,连大学生活都没有画上句号呢!

    “嗖!”

    莫非是老天爷听到了我心中的呐喊?就在我扑向出口的刹那,就在兽爪拍向我头顶的刹那——

    一抹金黄风驰电掣一般从门外飞入,掠过我的耳鬓,直冲身后。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背后的压力顿时轻了,我总算大步跨过了隔绝内外的安全出口,仿佛一下子穿越了地狱和凡间的分界线,白晃晃的太阳照得我眼花。

    外头是缩在大厦背后的小巷子,不过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两边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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