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湿遍(江南恨 姐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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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湿遍(江南恨 姐妹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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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她的身子板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我也知道你无聊,每天已经尽量抽早回来了。”她怔了怔,僵在那里。他依旧抱着她,思索了一下,才道:“明日里让张嫂等人陪你打几场麻将。”以前在北地的时候,姨娘们也每日里打打牌,听听戏消遣的。她偶尔也会玩一玩。
  
  靖琪摇了摇头,她本身就不大喜欢这些。他又沉吟了一下,道:“那明儿个我陪你去街上逛逛。我们南方跟你们北面不一样,你去瞧瞧,说不准你会喜欢。另外再去洋行走走,添置一些东西。”她没有说话,他只当她应了。
  
  张嫂在门口敲了一下门,道:“三少爷,是否用晚膳了?”段旭磊牵着她的手道:“走吧。先吃饭。”她的手柔软如棉,小小的一团,他几乎舍不得用力。
  
  那菜是按她的口味做的,量小而精致。他拣了好几样菜,递到她碗里。她才吃了几口,便放了下来。他脸色似乎不大高兴,但还是极力控制的样子:“再多吃些。”她托着下巴,摇了摇头道:“我吃不下。”看见那些东西,好象一点食欲也没有。
  
  张嫂看了段旭磊的脸色似乎又要发怒的样子,忙道:“三少爷。夫人下午跟奴婢说了,说这样的天气,吃烤红薯正是时候。”他神色柔和了起来,转头吩咐道:“那让水根,旺财去找些红薯来。”转头笑着看着她,哄道:“要不,再吃几筷先垫一下肚子,晚上再吃点夜宵。”
  
  她总是喜欢吃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甜食等,总不肯好好用餐。还在安阳的时候,有一年的冬天,他就经常与她吃烤红薯。而且不是买的那种,是自己动手烤的。那时候他还与她刚刚两情相悦,并不知道她就是北地的赫连大小姐。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要找红薯并不容易。红薯不耐寒,往往到了冬天就会坏掉。只有少数人家会把红薯埋在地窖里。但段旭磊吩咐了要找的,底下人哪里敢怠慢,才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有人专门把东西送了过来。
  
  张嫂也被他支开了,卷起了袖子,亲自动起手来。在炉子上放一个细细的铁网,上头搁几个洗净了的红薯。炉子里燃着碳,哧哧的冒着热气,很快便可以将红薯熏热熏熟。每隔几分钟,略略翻动一下便成了。
  
  她坐在小椅子上,盯着炉子,亦自出神。那低垂的侧脸,线条精致而柔和,仿佛是用上好的工笔细细勾画描绘而成的。
  
  犹记得第一次与她相遇之时,她身着一件素雅的白色蕾丝镶边的宽旗袍,步履匆匆的撞到了他怀里。一再地跟他道歉说对不起。抬头,就是这么一张眉目如画的脸,正泛着一丝淡淡的羞色,如同枝头初绽的花蕾。他心房猛得一缩,仿佛是被她撞过之后遗留下来的,闷闷的,很是难受。直到现在,那里还是闷闷的!
  
  红薯很快便熟了。他取过一个,因为烫,不停的换手,一边吹气,一边笑道:“马上可以吃了。”她怔怔得抬头,低低的“恩”了一声,便要伸手接过。他轻打了一下她的手,道:“只许动口,不准动手!”
  
  她猛得全身一震。此情此景,太过于熟悉了。她接了口说道:“我要自己来嘛!”说出口这才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北地他的小院子里。而他也不是楚天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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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笑了出来,极是舒心的样子。道:“好,好。你来就你来,只是小心烫手。”伸手递给了她。她怔怔地杵在那里,只是不接。
  
  他走了上去,从后头搂着她,低声道:“来,可以吃了。”将剥了皮的红薯,递到她嘴边。她怔仲着,好一会才轻轻地张嘴咬了一口,入口香甜,如棉花般软若。心里却直发酸,如同那泡泡一个个地往上毛冒,一直冒到了喉头,鼻间。眼里仿佛要控制不了了。此情此景如此之熟悉,仿佛梦中一再重温过。
  
  光华流转的那么些年,她以为她已经忘却了。但此刻如依旧清晰如初。仿佛被撕了封印的盒子,如今这么一打开,前尘往事,扑鼻而来。那么那么的鲜活,仿佛就刚刚发生般…那些温软的过往,那些曾有的绊牵…
  
  他将头靠在她肩上,问道:“怎么不吃了?不是说想吃吗?”她没有回答。他只觉得不对劲,将她的头移过来一瞧,只见她泪流满面,如雨中颤抖的花。
  
  忙将红薯放了,抱着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怎么了?”她只是抱着肚子在落泪,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坠落。
  
  他手忙脚乱地用手替她擦拭,岂料越擦她落的越多。实在没有法子了,他轻轻的吻了上去,仿佛羽毛般,将她的泪轻轻拂去。落在她眼窝处,柔柔地吸吮,想把她眼底的水气吸走。她将头靠在他怀里不停地颤抖,不停地抖。颤的他心也跟着抖了,最后只好吻住了她小小的唇。
  
  到最后那几个红薯都烤焦了,乌黑乌黑的一团,自然不能吃了。但他却感觉到了她有些许的转变,不再故意淡漠他,虽然还是有些爱理不理的。
  
  长满春戏院里正好来了个名角唱戏。他知道她天天在房子里嫌闷,早早的让人去接了过来。用过了晚膳,这才去了戏院。
  
  包厢是在二楼,装潢的极富丽。他替她将黑呢的长大衣脱了下来,递给了一旁伺候的人。才一坐下,小厮们将果脯,瓜子,新鲜的水果,热茶一一捧了上来。
  
  他接过茶盅,微饮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李副官站一旁已经看了个清楚,忙上前一步,问道:“参谋长,怎么了?”段旭磊转头道:“去问一下,可有碧螺春?”她素来只喝碧螺春。
  
  李介载出去了一会儿,很快便回了过来,陪着笑道:“参谋长好运气。本来戏院里也没有备着上好的碧螺春。我才准备回来回复您。凑巧碰到司令夫人了。她那边的丫头正好带着。说是马上给您送过来。”
  
  他倒抬了头,有一丝诧异:“怎么?大嫂也来听戏吗?”明明让侍从打听清楚了,说母亲与大嫂昨日里已经来听过戏了。况且这出《苏三起解》又不是什么新戏,大嫂怎么会放着牌局不打,跑来听第二出呢?心里微微一动,莫非是母亲来了。
  
  只听李介载已经回道:“司令夫人那是陪着老夫人来的。”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极动听的笑声已经从门口处传了过来:“三弟,怎么来听戏也不和嫂子打声招呼啊?”
  
  进来的一个打扮极时髦高贵的女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一身紧身的长旗袍,身段颇为丰腴。笑着道:“若不是遇到了李副官,我们这一出听完了,也不晓得原来三弟你也在这里。”
  
  段旭磊站了起来道:“大嫂说笑了。”那段夫人一进门,瞧了靖琪一眼,抚掌笑道:“原来啊,这厢房里藏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靖琪脸皮薄,被她这么一笑,耳朵都热了起来。
  
  他倒从容的拉起她介绍道:“这是我大嫂!”她脸越发红了,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神闲气定的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发现她的窘态似的。只得抬头,细细得打了声招呼:“大嫂好!”
  
  那段夫人脸上现出了一丝惊异,但到底是场面人物,很快便压了下来,笑迎迎瞟了段旭磊一眼道:“好!好!三弟,怎么称呼这位小姐啊?”段旭磊道:“叫她靖琪就成了。”段夫人上来拉起她的手,打量了一下,笑着说:“靖琪小姐,有空到府里来坐坐,陪我打几场麻将。反正啊,输了有人付钱!”她亦只有浅笑着回道:“是。”
  
  小厮们搬了椅子,又新端上了茶水。段夫人道:“我不坐了,要去陪老夫人呢。昨日里陪她听了一出,觉着好,今儿又非拉着我来不可。”回头吩咐道:“双宝,还不将碧螺春拿过来。”那双宝将碧螺春递给了小厮,吩咐他们重新沏过茶水。
  
  又说了几句话,只听台上锣鼓声已起。段夫人笑道:“你们先听着,我去陪老夫人了。”走到门口,却回过了头道:“三弟,回头和靖琪小姐到我们包厢里来一趟。也让老夫人瞧瞧。”段旭磊只笑了笑,没有应声。
  
  她只装作在看戏,台上的正在念:“在下崇公道,洪洞县当解差。因我呢,上了几岁年纪,为人又老诚,所以太爷命我代管女监…”她脸上的热度亦还未退,转头瞧了他一眼,他却正看得出神。好一会,方才转过头来,朝她笑道:“怎么了?”
  
  她正在恼他,只哼了一声,便转过了头去。他倒笑了出来,凑近了道:“怎么了?又在生什么气啊?”她只不理他。他现在也已经有治她的法子了。回头吩咐道:“你们都出去伺候吧。”
  
  笑着将她拉了过来,坐在他腿上,搂着她的腰道:“这样听戏好。”她正恼着,挣扎着要下来。他低低地凑到她耳边道:“不要动。”她脸色又红了起来,骂道:“色坯!”伸手就去捶他。他却笑的很是舒畅,眯着眼盯着她,似乎要把她吃了似的道:“就对你色还不成!”虽然包厢里也没有其他人,但她还是觉得窘得不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笑着,倒没有再乱动,搂着她,规矩地道:“好,听戏。”听了一会儿,台上闹闹的,那苏三已经唱到了第二场:“苏三离了洪洞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示曾开言我心内惨,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 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就说苏三把命断, 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她却幽幽地叹了口气。极轻,他却听得分明。用手搂了搂紧道:“怎么了?”她只不说话。他将她的头转了过来,与他相对,抵着他额头道:“怎么又不开心了?我方才是逗你的。你若是真恼我,就打我一下出气吧。”
  
  因靠得近,两人的呼吸交融。他只觉得她脸上有湿湿热热的东西滑落了下来,滴在了他脸上。忙移开一看,只见她又在落泪了。心里一慌,忙道:“怎么了?不要吓我。是不是不舒服?”
  
  她却伏在他怀里,不肯让他,好一会才搂着他低低地道:“你把董大哥放了吧。我每日与你在一起,只觉得对不住他。我欠他这么多,你就把他放了吧。”
  
  他的脸迅速沉了下来,盯着她看了半晌,只不说话。她抬着头,泪眼蒙蒙:“天磊?”那软软的哀求声,直直的撞进了胸口。她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唤他了,久得他的心都要疼痛了。
  
  当年那初次相见时,她也是如此的抬着头,却是极害羞的跟他道歉。第一眼的相视,他却从此上了心了,又意无意的等她的出现。他甚至忘记了他去北地,进入安阳大学的半军事管理系的目的是什么。
  
  她从未跟他提过她的父母兄弟,他一直以为她害羞,不好意思多说。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出自丰厚之家的,但他却从未想过她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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