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绿,男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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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绿,男与女-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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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你都是孩子妈了,还以为自己是如花少女呢?老菜皮答答的,现在你倒贴还不见得有人要呢——我倒看看谁借车给你!”

  他说什么?她老菜皮答答?一句话让风荷发了飚。她站起来转圈,一圈两圈三圈之后,抄起电话来就开始拨号码。程无为一看不妙,把老婆惹毛了,连忙把电话夺了下来,拉她坐下,找话转圜:“哎呀,我这不是担心你嘛。第一怕你把身体搞坏,第二你是个本本族,怕你出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只要出去一声喊,追你的人能从外滩排到十六浦,行不行啊?”

  “那车给不给我用?”

  “给,给。不过我明天开到王琪家,从她那里打车上班,你让王琪开好不好?她开得究竟比你多些。下班我也不要你接,你愿意用到什么时候就用到什么时候。”程无为跟无数次往常一样,缴械投降。

  风荷仰天长叹:“无为啊无为,你明知道最后还是要把车给我,为什么非要制造些障碍,跟我吵一架才肯善罢甘休呢?”

  程无为也同叹:“风荷啊风荷,你为什么就不能发扬一下中国女性传统的美德,事事以老公为重呢?知道不知道,倒退两百年,你只能被称作程陆氏——这是所有妇女穷及一生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陆风荷鸡皮疙瘩掉一地,拣之不及。知道了吧,为什么历史的长河里,有革命派就有复辟派?

  第二天风荷和王琪一看到彭先生,就明白俞芳昨天为什么那么个折腾打扮法了。用风荷的话来讲,彭先生简直是帅呆了!老男人也可以这么帅啊,这让她们对老男人的观感一下子有了质的飞跃。

  呃不,对彭先生不能用老男人来称呼,要用老牌绅士。

  其实彭先生也不能算老,介于五十到六十之间,看不出真实年龄。脸上有皱纹,可是每一条皱纹都不那么触目惊心,而是心平气和地跟他温婉的神情水乳交融;鬓上有白霜,可是并不显得苍老,只给他添点岁月的沧桑。

  心中有丘壑,肚皮外没有救生圈。

  如果不是她们两个早就名花有主,真想上前插一脚。

  “俞姐,冲啊~~~~~~~~”两个人在心里呐喊。

20 老牌绅士彭先生(下)
俞芳跟彭先生坐后座,王琪开车,风荷坐她旁边。上车之后,风荷对彭先生对她们工作的支持和帮助表示感谢。说为了表达这种感谢,先送彭先生去办入住手续,然后给他接风洗尘。

  彭先生谦虚地说:“你们也是做善事,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三位很令我佩服。为了表达我的敬仰之情,这顿饭还是我来请。再说,哪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

  风荷仍然坚持:“谁让我们是地主呢?这点地主之谊还是应该尽的。”

  她们仍然找了一个僻静小巷里面的家常菜馆,干净清雅但不昂贵,很得彭先生赞赏。席间聊起来才知道,彭先生祖上是青岛人,家里世代经商,49年后到台湾,慢慢败落下来,家里兄弟姐妹分散在欧美各地,只有彭先生留在台湾。大陆改革开放后,他便来大陆找机会,于是掘得第一桶金,居然中兴了家业。

  所以是铁杆的蓝党。

  俞芳早就跟她们说过,他太太是得癌症死的,以此避过不谈。

  席上风荷和王琪轮流上阵,把俞芳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什么勤俭持家,吃苦耐劳,富有同情心,又温柔又干练,却夸得又不着痕迹,连俞芳本人都没听出她们的言外之意。

  彭先生说:“小俞的耐心和爱心我都亲眼见到了,真是了不起。人家都说上海女人娇贵,我是一点也没在小俞身上看出来。”

  小俞耶~~~~ 绅士叫淑女小俞耶~~~~   风荷和王琪十分八婆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听说不久俞芳还要再去一次甘肃,彭先生自告奋勇地说,如果小俞不嫌弃,可以跟他一起走,路上不仅仅可以互相照应,他还可以帮她们带着打样的东西,这样等大货到了,样品也做好了,就可以马上进行生产,不耽误时间。说着还介绍了自己做熟的物流公司给她们。

  他还答应摄影展开展的时候去捧场。

  于公于私,她们的收获都很大。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可是请客吃饭有时候确实能够顺便革命。中国人民对这个*裸的伟大真理心知肚明,满街的餐馆由此应运而生。

  绅士到底是绅士,借着去卫生间,彭先生不声不响地把账给结了。

  吃完饭风荷建议俞芳带着彭先生四处转转,尽尽地主之谊,然后她们俩去联络裁剪的厂家,让纺织厂在指定日期把面料送到指定厂家。

  办完事把王琪送回家后,风荷自己把车提心吊胆地开回家,却也安然无事。春燕在做饭,阿柔坐在沙发上,边吃酸奶边看动画片。

  天热,风荷打开空调,把阿柔抱起来问:“阿柔有没有乖?”

  “阿柔很乖。妈妈带我下去玩。”

  “妈妈累。过几天妈妈带你出去。”

  “妈妈老是累,妈妈不乖。”

  风荷在她胖乎乎的脸上亲一口,说:“乖,妈妈今天真的很累。阿柔给妈妈做按摩好不好?”

  “好。”

  于是风荷拉着阿柔进卧室,趴在床上,让阿柔在她身上踩。她哼哼说:“对,靠下一点,在腰上,使劲压——阿柔真乖,是妈妈的好宝贝。”

  程无为没有电话过来。通常每一次她独立开车的时候,他会打个电话问她是否平安。可是这已经好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

  老夫老妻了,风荷不计较谁主动谁不主动地问题。既然他不过问,那么她不妨主动给他报个平安。她给他挂个电话过去:“老公,我回来了。”

  “唔,顺利吗?”

  “超级顺利。”风荷对着老公八婆起来,“无为,跟你说,这个彭先生真是个绅士,对俞姐很有兴趣耶~~~~”

  “俞姐?那个誓死不跟老公离婚的?不是没离婚吗,怎么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他们跟离婚有区别吗?”风荷反问。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俞芳老公都公开跟别的女人同进同出了,那么俞芳为什么不可以开始第二春?

  “不管怎么说,你少掺合这种事情。好了,我晚上不回家吃饭。我手头还有事,挂了。”

  风荷还想对昨晚的冲突做些歉意地补偿,发嗲说:“老公,亲个再挂。”

  回答她的是电话挂断的声音——什么时候程无为的态度变得这么恶劣???

  热面孔贴了冷屁股,风荷面子上下不来,一把把电话扣回去,说:“拽什么拽!年轻英俊长得帅有钱你就拽?人家彭先生那才叫真帅,比你有风度,人家还没你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1 车后座的耳钉(上)
也许是彭先生的到来刺激了王琪的灵感,她繁忙工作之余,勤奋写作,刷刷地又贴了两集《青菜与燕窝》的故事,开始写到青青与当教师的丈夫谈婚论嫁。种种不和谐,特别是生活价值观的不同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但是沉浸在爱情中的人总以为爱情能够战胜一切,奋不顾身地要往婚姻的围城里冲。 

  受了王琪的刺激,风荷也忙碌着更新自己的博客。可是她不会写故事,也没拍什么别的作品,只好把她们最近的工作进展进行流水报告,附上照片。上瑜伽班的时候跟太太团说:“要知道进展,看我博客吧。你们要献计献策啊。” 

  大货生产的东西发出去后,风荷感觉轻松了很多,周末携夫将雏回父母家吃饭,顺带在那里过夜,也好让春燕彻底放两天假。风荷爸爸就问起风荷最近忙些什么,风荷把扶贫助学基金的进展大致讲了一下,老头子赞赏地说:“你们这些日子过得好的人是应该帮帮那些日子过得不好的人。我有几个学生是当老板的,等你们义卖的时候,我让他们去捧场。” 

  风荷眉开眼笑地过去腻在老爸身上发嗲,冲老公挤挤眼,意思是说你看你看,老爸觉悟就是比你高。 

  陆妈妈则很懂人情世故,问起亲家母的身体。程无为说:“现在好了,就是不能累着。”

  风荷很通情达理地说:“那就给你妈请个保姆好了,钱我们来出。”不过她知道老太太是不会请保姆的,给点钱程无为心里能平衡些。 

  风荷的姐姐南屏在美国,读书,找工作,结婚比较晚,一直还没要孩子,所以阿柔在陆家是唯一的第三代,受宠得不行,简直可以用呼风唤雨来形容。又是难得回来一次,所以一吃完饭,风荷爸爸就把外孙女抱在怀里,跟程无为去书房聊天。 

  风荷去厨房洗碗,陆妈妈在旁边跟她说知心话:“你这么忙来忙去不顾家,无为没有意见?” 

  “有啊,哪能没有?我现在发现他有些自私,以前怎么没发现?” 

  “没有男人喜欢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呼风唤雨不顾家的,你别只顾傻干,也要顾及顾及无为的感受,多做做思想工作。以前你们在一个公司,每天看得见,所以忙也不觉得。现在你们忙的不是一件事,不见得他能理解你——而且这是不赚钱光贴钱的事情。” 

  “妈,我们很快就会赚钱的,不会老这么贴下去。” 

  “风荷,妈妈把话跟你说在前头,男人有的时候是很小气很脆弱的,不仅仅是金钱上,还有感情上。女人是柔而韧,男人是刚而脆,你做好事我不反对,但是你别因为给别人做了好事而损害了自己的家庭。” 

  “知道了 ~~~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事业顺风顺水,他有什么好脆弱的?” 

  一夜无话。三口人在陆家住了一天一夜,星期天中午出门,带阿柔去森林公园玩。 风荷陪阿柔坐在后座,阿柔眼睛尖尖,从座位上拣起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举在妈妈面前:“妈妈,这是什么?” 

  一只银色的耳钉,很小的那种,风荷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的。程无为从后视镜里见了,吃了一惊。 

  风荷拿着耳钉问他:“你车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耳钉?” 

  程无为啊了一声,不解地问:“是吗?会不会是那天你们开车去接彭先生,王琪或者俞芳落下的?要不就是我搭哪个女同事的时候她们落下的。” 

  公司有应酬的时候,同事们经常搭程无为和孙逢秋的车。 

  风荷立刻给王琪打电话:“你那天回去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比如耳环或者耳钉?” 

  王琪说没有。风荷再给俞芳打:“俞姐,给彭先生接风那天,你有没有丢耳环或者耳钉?”

  俞芳正在甘肃,有点莫名其妙:“没有啊。怎么啦?” 

  “没什么。”挂掉手机,瞪住程无为。 

  程无为无辜地说:“也许是哪个女同事的。要不你交给我,我回去问问。” 

  风荷似笑非笑地说:“我又不是没长嘴,让我去问好了。” 

  程无为正色说:“老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夫妻,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么去问,摆明了是不信任我嘛,就算没有什么事也要惹出点闲言碎语来,你置你老公于何地?再说了,真要是我跟什么人有什么,你该在前座发现才对,怎么会掉到后座上去呢?” 

  风荷狐疑地看看老公,再看看耳钉,沉吟不语。程无为耸耸肩。

  风荷最终把耳针交给他,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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