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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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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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兴致上来之后,楚质自然要在自己的地盘上仔细巡察,凡是衙门里的银库、料库、粮仓等衙管库房,都得对照前任留下的账本,一一验过,同时把监房、监押场所等都审查一遍,对照吏房呈交上来的各种书办卯簿、差役卯簿等花名册,让他们轮流报到一遍,也算是自我介绍,而楚质正好借机认人,毕竟连自己的下属姓名都不清楚,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就这样,一天又过去了,不过今日却没有案件要审讯,楚质也随之悬牌放告,宣布后天开始,正式接收百姓的诉讼,之所以选择后天,是因为明日楚质要到沈家去拜访沈辽,毕竟书吏们的行为让楚质感觉非常不爽,只是这些人熟悉钱塘情况,而且与当地的豪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好动他们,水至清无鱼,难得糊涂的道理楚质也明白,所以想请个高人来坐镇,让皂吏们有所收敛。

第二百四十三章 县尉受袭

翌日,风和日丽,又是难得的好天气,身份不同,自己不讲究排场,反而会让别人觉得诧异,为了不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楚质让人备了份厚礼,带着几个随从,坐着轿舆悠悠向沈家出发。

不久之后,轿舆来到沈家府邸门前,按礼节规矩投上拜帖,片刻之后,大门打开,在沈家门子的引请下,楚质信步前行,欣赏着与汴梁建筑风格迥然不同的园林景象。

江南的园林,布局非常的巧妙,与地形紧密结合,突出其山水优势,加以修饰,最后构成一幅华美秀丽的景象,而沈园正是如此,将房屋建筑巧妙的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丛林意,池水相连,亭台楼阁点缀其中,回廊转折,廊壁镂空,将有限的空间无限的扩大,每走几步,就观看到不同的景色,说是曲径通幽一点也不为过。

在拜帖上,楚质并没有写明知县身份,只是以平辈友人的语气,前来拜会沈辽,而仆役也只是知道钱塘新上任了位知县,却不知道其姓名,以为楚质是普通的士子,仰慕沈辽的才华,特意前来讨教的,按照以前的惯例,将其请至偏厅里。

“楚公子请稍坐,小的前去禀报二公子。”走到厅内,自然有仆役奉茶待客,随之彬彬有礼的退了下去。

厅中布置典雅,几幅出尘飘逸的山水画悬挂在两边墙上,桌椅错落有致,还有一只精美玲珑的铜炉搁放在几上,一楼似有近无的轻烟袅袅升起,淡雅的香气弥漫,等了片刻,却没有见有人来,楚质索性起身,走近墙壁,仔细的观赏起山水画来。

沈园某座精致的阁楼内,素雅淡装的沈瑶,盘膝轻坐,一双葱白细润的纤手,虚按在桌案前的琴弦上,美目流光溢动,妩媚之中,又带有几分花季少女清丽脱俗的气息,几个俏丽婢女在旁服侍,屏气凝神,深怕打扰她练琴的兴致。

过了片刻,只见沈瑶右手细扣琴弦,叮咚几声,十根纤细巧指如同蝴蝶在花丛中嬉戏一般,在琴弦中翩跹飞舞,身姿优雅曼妙,琴声悦耳动听,让人沉醉其中,一曲终了,婢女们恍然从梦中惊醒,连忙为沈瑶端茶奉水,几柄轻罗小扇微微摇动,引来徐徐清风。

轻启丰润诱人的红唇,抿了口清雅淡香的茶汤,沈瑶慢慢回思自己刚才的动作中是否有不够完美之处,过了片刻,才似有所得的微笑起来。

“瓶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沈瑶轻声问道,轻轻舒展了下身子,上身衣裳微紧,双峰耸动傲立,女性成熟的风韵尽显无疑。

悄悄瞄了眼计时的沙漏,瓶儿连忙回答:“巳时一刻。”

“嗯,家里来客人了,却不知道二公子招呼得如何。”沈瑶悠悠说道:“瓶儿,你去看下,如果相谈甚欢的话,那就直接吩咐厨房准备待客的午宴。”

瓶儿乖巧了答应了声,细碎的小步走得湍急,出去才几分钟,又疾步奔行回来,秀气的小巧的琼鼻微微喘息。

“笨丫头,又不是什么急事,风风火火的做什么。”沈瑶笑斥说道,纤手轻微拂了下几根随风飘逸的青丝,艳美的容颜掠过一丝慵懒的风情。

“大娘子,厅里……”瓶儿顾不上柔身请罪,娇俏的小脸浮现几分疑虑,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客人还在厅里等候,却不见二公子。”

身为沈瑶的贴身侍女,瓶儿了解的事情自然也比普通仆役多些,对于楚质这个名字也不陌生,这几日几乎天天都听到大公子提起,刚才仆役禀报说有个名叫楚质的客人前来拜会,她立即明白是本县的父母官来了。

心里还有几分好奇,本想借刚才的机会亲眼目睹知县大人的尊容,没有想到厅门外,却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在厅里欣赏墙壁的山水字画,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人就是前来拜访二公子的客人,居然让县令空等这么久,这还了得,怎么说人家也是县城里最大的贵人,而且还是大公子的好友,怎么能够这么怠慢,心中情急,连忙返回向沈瑶禀告。

“辰时前来,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时辰了。”沈瑶娥眉微蹙,想考验人家的耐心诚意,也不必如此长时间啊,且不说他的身份,好歹文通的至交好友,如此怠慢,文通知道之后,心里肯定有所不悦。

“瓶儿,去请二公子……”似乎考虑到什么,这个时候睿达应该在练字习画,停顿了下,沉吟片刻,沈瑶吩咐道:“直接将客人请至二公子那里。”

两个小时了,还是心平气和的,楚质也有些佩服自己的耐性,也在考虑是不是先告辞回去下次再来,毕竟人家刘备还要三顾才请得诸葛亮出山相助,自己才来一次,见不到人也算正常的。

“……,公子。”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瓶儿柔身施礼,一双妙目悄悄地打量着楚质,这就是大公子赞不绝口的县官,果然很年轻,而且还十分俊俏。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吗?”楚质缓缓回身,脸上泛出和煦笑容,见到瓶儿,心里确实松了口气,有人出来就好,不管沈辽是否要见自己,有个明确的结果,总比呆愣的等下去强吧。

“二公子在后院,请公子移步。”瓶儿细语说道,小脸微垂,似乎有些羞意。

咦,还真出乎意料啊,本以为是来让自己回去的呢,真是柳暗花明,楚质当然没有意见,欣然前往,在沈园内拐弯抹角的,见识了许多秀雅的景观,终于来到后院,只见前方不大的亭子中,有个身穿天青衣长袍儒服,看不清楚面容的人,手中执笔,回来移动,也不知是在写字还是作画。

“二公子就在前面,小婢告退了。”瓶儿微微施礼,悄步离去。

楚质回礼表示谢意,缓步走过迂回的池塘小桥,来到小亭之中,却见亭中之人,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似乎没有觉察到有人接近。

年约二十岁,面容俊逸,与沈遘有几分相似,目光炯炯有神,不时掠过一丝清冷,应该是沈辽无疑,悄悄打量了片刻,楚质心中稍安,也没有出言打扰,微微靠近,仔细观看起石桌上的画作来。

这是一幅半夜赏花图,画中一人,衣饰不整,似乎是匆忙披上的,站在院堂之前,躬身低头,看着一朵缓慢开放的昙花,天空星光暗淡,隐约闪烁,天色似乎有些蒙亮,一弯似有若无的月牙淡淡的浮现了空中,角落之中,一句雄鸡抖动着翅膀,似乎要伸颈打鸣,画中渲染着一种万籁俱寂的气息,虽然还没有完成,只差几笔的修饰,但是整体而言,确实也是幅佳作,可惜……

“却有笔误之处。”楚质轻叹说道,微微摇头,忽然察觉有些不妥,轻轻抬头,却见沈辽已经收笔回身,目光掠过几分愕然以及一丝迷惑。

懒得追究楚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沈辽直接问道:“你刚才说,我这画有误笔,在什么地方?”

楚质沉吟起来,仔细观察图画,考虑了片刻,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判断错误,微笑了下,轻声问道:“你此画中是什么时候?”

“寅时末。”沈辽说道,也就是凌晨四五点左右。

“那就没错了。”自己的物理成绩还是及格的,楚质轻轻点头,伸手指着画中的月牙说道:“笔误之处就在这里,半夜之后,空中出现的应该是下弦月,而你却将它画成上弦月了。”

上弦月是正午时候月出,半夜月落,从正午到黄昏由于在白天,看不到月相,只有从黄昏至半夜才能看见,而下弦月则是半夜月出,正午月落,从半夜到清晨可以看见,而从清晨至正午是在白天,看不到月相,只有下半夜可见。

当年为了背这个,差点没有把自己搅晕去,所以楚质对此可谓是记忆犹新,绝对没有那容易忘记,而沈辽画中的月亮,呈D字型,分明就是上弦月,要知道上弦月在子时(十二点)之时就已经不见了,哪里会在寅时出现。

从沈遘那里知道,沈辽也是闻过即喜的性子,楚质才放心直接指出他的错误,正心中得意的等到沈辽的道谢,却听见他迷惑不解的说道:“上弦、下弦,什么意思?”

月相知识没有忘记,却不记得古今差异的代沟了,楚质心中郁闷,连忙解释起来,指手画脚,终于让沈辽明白过来,当然,太阳地球月亮之间的关系,现在还不是当哥白尼的时候,楚质肯定不会说的,只是明确的告诉沈辽,上半夜与下半夜天空出现的月亮形状之间存在的差别。

“睿达兄,此画是否是臆作。”楚质试探性的问道,如果不是想象图,那就说明沈辽平时太不留意观察了。

“然也。”沉默了下,沈辽点头承认。

果然不出所料,因为上弦月出现在上半夜,这时候许多人都没有睡觉,对于天上的月亮自然印象深刻,而下弦月则在后半夜,大部分人都睡了,自然很少人留意月亮是什么形状的,所以在画月亮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喜欢将不是满月的月亮画成上弦月,显然沈辽也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楚质摇头晃脑说道,心中暗爽,这小子让自己等了半天,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报复回来了。

主要是害怕沈辽追问自己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楚质自然要找个合理的解释,事事留心、观察入微,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

“受教了。”沈辽轻轻拱手,态度似乎有些生硬。

楚质非常识趣的见好就收,免得惹毛了人家,闻言微笑道:“在下楚质,字景纯,见过睿达兄。”

“我知道,钱塘县的堂翁,有礼了。”沈辽说道,声音似乎有一丝笑意,毕竟这个称呼用在未满二十岁的楚质身上,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叫我景纯就好。”楚质苦笑道,自己风华正茂的,别把自己给叫老了。

“坐吧。”沈辽说道,顺手将石桌上的画扯开,揉成一团扔了,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古代文人对于自己作品的要求一般非常严格,绝对不能容忍败笔之处,而且这动作也说明沈辽选择相信楚质,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是听闻文通兄说睿达兄喜爱金石字画,没有想到自身的造诣也如此之高。”楚质从容坐下,轻笑说道:“笔法流畅、条理分明,似乎是一派的画风。”

“嗯,我也从大哥那里见过你的画……”沈辽微微点头,冷峻的脸色似乎有些缓和。

嗜好金石字画,这与高士林差不多,性子冷淡,简直和楚珏一样,一个是好友,一个是亲弟,就当做同时和他们说话就好,楚质暗暗寻思,笑容越发灿烂。

聊了片刻,沈辽不得不承认沈遘之言是对的,用见多识广来形容楚质,丝毫没有错误,特别是对于字画砚台的了解,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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